5、英勇市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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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工地量完尺寸，做好统计的时候，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
“这雪怎么越下越大了呀。”晏燕伸手接住天空上飘下来的白雪，“对了，明天是礼拜六，我就不回学校了……”
她还没说完，一辆车停在了三人的面前，副驾驶的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帅气的侧脸。
“哥。”晏燕高兴得喊了一声，然后回头和穗岁她们说，“这是我哥，晏卫东。”
又指着穗岁和席颖，“哥，这是我同学，穗岁、席颖。”
“哇哦~”席颖挤眉弄眼的示意穗岁去看那张脸。
“你们好。”晏卫光有礼地与她们俩打了个招呼。
“学长好。”
晏卫光从车上下来，看着摆在三人面前的东西，问晏燕，“哪些是你的？”
其实都是测量用的工具。
晏燕迟疑了一下，“要么我都带走吧，礼拜一再带回去。不然我走了，你们也不好拿。”
“好呀。我待会儿也要回家，穗岁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
晏燕走后，席颖看着尾气灯，惊叹，“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喜欢晏燕她哥，果然很帅诶。”
穗岁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小花痴。”
“怎么，你不觉得帅？你不喜欢这种类型？”席颖不服气的追问。
穗岁顿了顿，“不喜欢。”
“你眼光也太高了吧！”
“倒也不是……”
穗岁忽然想起了晏今。
那个时候，他总是穿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沉默地占据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
她几乎没从他那张脸上见过生气或高兴的表情，他永远都是一副认真的神情，半点旖旎的情绪也无。
所以啊，邱子与说他喜欢她的时候，叫她如何相信？
*
席颖下车的时候，街道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冬日的夜幕总是来得格外早。
独自坐在公交车上穗岁，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过了站，到了一个从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工业区，街道上空荡荡的，沿路两边都是各种类型的工厂。
穗岁下了车，打算去对面坐回程的车。
路过一家贝尔机械厂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铃响。原本空无一人的工厂大门口瞬间涌出一大批工人，穿着一样的工服，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公交站点就在贝尔工厂的左侧。或许是因为附近的工人多，这个时间段的公交班次安排得很密。
没过一会儿，她就顺利地挤上了公交。只是她这一身衣服，在这一车厢都是一个模样的工服里，格外打眼。
这次她不敢再睡，一路看着车外的景象打发时间，直到站点。
到站点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公交站点离学校还有二条街的距离，路上要横穿一条高架下的小路。桥底下没有装灯，黑黢黢得有些吓人。
好在同一辆公交下来的有好几个，让穗岁提着的心放松了不少。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会遇上那个歹徒。
可或许是因为，早上的时候刚刚听席颖描述的那些画面太过记忆深刻。此刻孑然一身的她，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画面，让人心底发毛。
同路的人越来越少，走完一条街之后，似乎只剩下远远的坠在她身后的那一个人。
这种时候，其实没人反而还好，最可怕的就是只有一个人跟着的时候。
穗岁想让身后的人走自己前面，便放慢了脚步。她这一慢，后面的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这就让她心里很不得劲，疑神疑鬼地想着这个人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她越想越害怕，脚步就越来越快。正好前面有个分岔路口，她想着，如果那个人还跟着她走一条道的话，她就往回走，不去学校，去人多的地方！
她经过了那条分岔口，身后的那个人忽然停在了分岔路口上，既没往其他的方向走，也没有跟着她。
渐渐地，她与那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呼。”穗岁松了一口气，急促的脚步也缓了下来。
她就说嘛，上一世她也没有遇到过杀人犯啊。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庸人自扰之，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分岔口离高架桥不远，走出去50米，过个马路就是高架桥的下方。下方的小路虽然昏暗，但好在并不算很长，一分钟就能走出头。
可就在她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胶鞋摩擦雪地的声音，发出“叽吱”、“叽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而那声音似乎就在自己不远处的身后。
穗岁的脚步轻了轻，神经瞬间紧绷，额头浸出细密的汗珠。她当机立断，头也不敢回，飞快地往前跑去。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隐隐约约，她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站住”和重物撞击倒地的声音。
穗岁完全不敢停下来，她跑得更加得快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学校门口，远远的看到门卫就在收发室的旁边站着。
穗岁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她好像在过去的某一个晚上也曾这样不要命的朝学校跑去。
“哟，女娃娃，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后面是有老虎追你啊。”门边的大叔看着气喘吁吁的她，打趣道。
但这让她越发恍惚了，脑海里甚至浮现了一段和现在几乎一致的画面。
画面里，也有一道这样的声音笑着和她说：“哟，女娃娃，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后面是有老虎追你啊。”然后她喘着气笑着摆手，“不是不是，天太黑了，有点害怕就走得快了一点。”
“不是不是……”
穗岁才说了两句，后面的话猛然卡在了喉咙里。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幅场景，正是脑海中那个画面的情景再现。
“我……”她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不一样的话，“我听同学说最近有一个连环杀人犯，刚才回来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
那大叔听了眉头一挑，“那我去看看。”
“啊？”穗岁迟疑了一下，“但……也有可能是我太害怕了，可能是个错觉。”
如果那个人真的想要害她，为什么一开始要停下脚步？
上一世，她根本就没遇到过什么杀人凶手，或者一开始，就是她自己过分紧张了。
“没事的，这走一趟才多远。”那大叔爽朗地笑了笑，“看错了最好，没错，我也去前头接一接，万一再遇到个和你一样胆小的女娃娃。”
他说着朝门卫室里面喊了一声，“小陈，你跟我一起去前面那个路口看一看伐？”
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青年男子，拎着个手电，模样有些懒懒散散，但体格颇为健壮。
他出门伸了个懒腰，“好哎，走两步就走两步，正好换换空气。”
两人因为她的话去了高架下的那条路，穗岁不好独自离开，便跟在两人的后面，一起过去。
还没走到高架桥底下，便听到前方传来几声惨叫声。
这一次，穗岁听得分明。
三人心神一震，那懒懒散散的小陈更是如临大敌，将穗岁和大叔护在身后，捏紧了腰间的警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过去。
大叔手上的灯晃了晃，光线远远的照亮了前方。
雪地上，有两个人纠缠着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似乎略占了上风。
“什么人在那里？”小陈朝着漆黑的小路喊道。
纠缠的两人都顿了顿。然后被压在底下的那人疯狂地扭动起来，将压在上方的人掀翻在雪地上。
但另一人并没有松手，紧紧地抱着那人的腰部，拼命地朝他们大喊，“快抓住他！他是个杀人犯！”
这是一个很年轻，很干净的声音。
但穗岁一行三人，却同时感到了毛骨悚然。
杀人犯，什么杀人犯，真的是连环杀人犯吗？
小陈握着警棍冲上去帮忙，一把摁住不断扭动的那人。
大叔忙着打电话报警，最近的派出所离这里的距离并不远，相信很快就能赶来。
大叔打完电话，拿着手电晃了晃地上的凶手和制服他的那个人，吃了一惊：“哎，小伙子怎么是你啊？”
夜色太黑，那手电晃得太快，穗岁没看清凶手和制服凶手的人长什么模样。不过倒是看见了白色的雪地上，洒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她想起那道新闻，视线不由落在了那人的手上，果然看见满手的鲜血。
“你的手。”穗岁俯身去扶那人，“还好吗？”
这人仿佛此刻才意识到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得快点去医院。”现在去可能还来得及，晚了左手就废了。
穗岁看了看前后，出了这个桥底，外面就是车道，那里能拦到车。
他似乎还有一些迟疑，完全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快跟我走！”穗岁不敢贸然去拉他的手，只能冲他说说道。
她自己先跑到外面的大路上拦了一辆车，然后回头朝着他大喊，“快过来呀，去医院！”
那人垂着仍在滴血的手，因为方才的搏斗，他行走的姿势有些怪异。
他慢慢地从黑暗的桥洞中步入了五彩斑斓的街灯下。
一张年轻的、熟悉的面容缓缓出现在穗岁的视野中。
“啪嗒。”
穗岁手中的包落在了地上。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晏今，少年的晏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英勇市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