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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西南犄角 ...

  •   禁军统领高邑撩起裙摆,单膝就跪了下去,“末将失职,才令刺客得已着了手,三皇子…”皇帝皱了皱眉,“继续说,三皇子怎么了?”高邑硬着头皮,“三皇子为了保护太子,被所伤一刀,太…太医已经在治疗了。”
      “叫乐祁过去。”皇帝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点,青筋凸起,沉声发问,“这人是什么来头?”
      都到什么时候了,这皇帝还是真的沉得住气。萧遂于心底讥讽一笑。谢季渝及冠礼,原本太子一系就与赵氏不和,朝堂之上,赵氏和贺府的关系无人不知。太子母族姜氏在朝中的势力早已瓦解,赵皇后和太子也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关系,现如今禁军统领高邑口称三皇子为保护太子档住了刺客的一击。禁军每一年换一批,高邑多半说的说真话。
      除非,高邑是别人安插进禁军来的。
      到底刺客是二皇子、三皇子,还是太子的人?亦或者是除了这两人另外一个欲想搅乱这朝中势力之人。
      “之前是衲城县流民叛变的作祟者之一。”衲城京兆尹周掌士疾步到大殿中心,跪下请了一个完整的礼仪。
      皇帝抬手把酒杯砸了下来,一惊,起了结巴,“此人叫…此人叫李庆枘,之前大理寺查案,行刑官逼问得知是…北凉人,在西凉的时候好像是一个侍卫之首。”
      萧遂手掌撑着下巴,下巴压在手虎口处,垂着的桃花眼诧然一醒。
      北凉人…北凉?
      紧接周掌士又道,“大约是上个月初的时候进的京。”
      上个月初,这和自己进京的时候竟然差不多。
      这么会这么巧。
      皇帝猛然起身,恨意一瞬间涌上眼眶,闪烁了几下,众大臣自然是不敢怠慢,依次跟着起身。
      二十四年前,奚铭封为北凉王,朝堂之上,八方昭示,也是唯一一个异姓封王。那个时候据说奚铭和先朝文帝恩情友谊甚佳。后来的北凉光景日益见好,听说为了巩固与北凉之间的情谊并且把嫡出长女随平长公主远嫁北凉世子奚桦,也就是现在的北凉王,以表明心意,愿北凉和大菀永结百年之好,共建江山。
      这里面的故事萧遂听了不下百遍,但是里面的真真假假无人得知。
      北凉,这个流民来自于北凉。
      要是这皇上动了讨伐北凉之意,这就麻烦了。一顿,惧什么,一个侍卫之首,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这皇帝为了顾全大局,定然不会贸然向北凉出兵。不怪萧遂他自己心狠,一个侍卫和北凉比不值一提。
      萧遂看似清冷的座在一旁,心里的思绪乱得和成衣铺的毛线一样。他又想起了来时嘉峪关的流民,拼不起来的图,乱了阵脚。
      周掌士端着手,半躬着腰,“这人刚到衲城县的时候,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这臭小子还在自己狡辩自己是无辜的,关了几天监狱,感觉不大点事情就放了。”
      “没过一周,这小畜生带头流民叛变。怂恿什么起义,原本想把这个狗东西关个三年五载的没想到自己逃了出来,胆子不小,敢行刺太子。下官一定把这个垃圾清理,还上一个真理。”
      骂得词属实难听,梁旬澈的第一反应,啜了一口茶,像是不经意间嘴角微微扬起。
      “先关进牢房。”刚刚的脾气收得全无,点了点高邑 ,“禁军严加看守。”话音一转,到像个老狐狸,“谢季沂刚刚过了来,命御膳房多加几个菜。”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萧遂头一回认真看了看这个皇帝。四十多岁的庚年,本着生性多疑的架子,揣测推断这无厘头的刺杀案。
      周掌士一张沾了菜油的嘴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全说了,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效仿刚刚的高邑,“臣愿负荆请罪,自罚半年的俸禄,希望求得皇上的恩准,命臣特查此案。”
      “父王此事不妥,如今三弟为儿臣挡了一剑,若查案的话不如全权交于儿臣,实在是心中有愧疚。”谢季渝穿过大殿,徒然跪到皇上的面前。太子脸上被血迹溅到,衣衫未换,皇帝偏不开脸面,渐些想允了下来。事出在皇室,不过几日大菀便会传得便沸沸扬扬,此事必须早日压下来。
      “事发皇宫不可早日定决断。”苏敷不疾不徐道,“不如让大理寺少卿一同协助太子办案,皇上意下如何。”
      尚书府苏大人早年的时候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大理寺少卿,厚德载物,鞠躬尽瘁。老一辈的大臣,纵然是多有不服,皇帝也还是要给三分薄面。
      “那就按照苏大人所言,有劳大理寺了。”事发突然,心情欠佳,皇帝笑着敬各位大臣一杯,春色晚夜,借此离了殿。
      果然,一句话没提,北凉。萧遂也随之敬了一杯。
      “那就多谢苏大人了。”谢季渝重新落了席,端着一杯茶,垂眼不言语。

      亥时末,纪霖逐一道别,出了城门,一转身暗光处苏家马车旁立了一个人,好像是梁旬澈。回到马车上的时候,萧遂起了一阵困意,枕在马车内壁上。
      子时初,钟楼鼓楼声响回荡。
      马车行驶颠簸,险些摔下座椅。撩开车帘,讨了一盏挂在前头的灯盏。
      城门面水,城墙损坏多些,由此西南的城防自然就比南门的城防要差点,想必行刺之人也考虑了这一点。一掠剪影,穿过马车,轻落于西南犄角处。萧遂手提灯盏,高举过头,围墙上瓦片依次相叠,经雨冲刷过,恐怕原本有的痕迹都消失了。西南城外就是三苍河,春季水势湍急,水涨船高。刺客来时衣服干净,显然是蓄谋而久,除非只有一个可能皇宫中有人接应。衲城县到皇宫不到三日,或许可以去查看一下。
      春残斯雨尘溅,打湿了裙摆,顺着脸颊滑落。萧遂倏忽止步,细听须臾之时,右手狠厉地抛出灯盏,剑芒透过灯盏,萧遂舜时弯腰,抬手拔下了插在上方的短剑。
      雨又厉又狠,梁旬澈上前了一步,剑锋折过雨滴,打散四去。萧遂在北凉的时候多已习剑为主,这把虽不比他的凌云剑衬手,但是称得上佳品。看到对方脸面的时候先是一愣,瞬间了然。攻势不猛,朝服边角处溅着水花,握剑的手修而长,但是剑锋透着萧遂的狠意。梁旬澈负手身手以守为攻,偏头躲了剑锋。来长安数日,一直装着贵公子的萧遂,好像在一刻露了自己原本的样子。电光火石间,萧遂抬腿,横扫一枪。可梁旬澈则么会如他所想,抬手扣住长腿,压倒在墙壁之上,手中的剑因松开而落。梁旬澈拢了拢袖口,接住倒在自己身上的萧遂,双手抱起。
      “梁旬澈你敢玩药…”
      “一点安神散,你就好好睡一觉吧。”梁旬澈笑了一声,看了一下在旁边杵了很久的齐彦,“回晏西山庄。”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伴着马蹄声,像是硬生生地劈开这个凉意的雨季。
      “梁公子这是要带我家公子去哪里?”岑阳翻下骏马,站在离梁旬澈四五米外的地方,右手搭在弯刀上。
      “这不岑阳嘛?”梁旬澈带着有点邪气的笑容,看了一下怀里的萧遂,“你家公子有意属我,自然是回去该干嘛干嘛。”
      “你满口胡话。”岑阳拔出弯刀,怒道。
      “北凉弯刀,刀寒生亡。”梁旬澈搭在马车的台阶,回头横了岑阳一眼,“今日大殿的流民,自道是北凉人,配弯刀,还是自己保护一下自己吧。你家公子我自然会好生照顾。”
      岑阳想上前一步,齐彦拔剑立在梁旬澈面前。
      梁旬澈转身上了马车。
      “这场雨之后就要立夏了。”要是在平常的齐彦,话不多能当个透明人,看了看一句都没有搭理,捏着萧遂脖子玩的梁旬澈,不禁出了声,“主子这是真的要带他回晏西山庄,不如送回纪府。”
      萧遂倚倒在梁旬澈怀里,衣物湿了个大半,梁旬澈也没介意。
      半晌之后,“同一个人所教的吗?”
      齐彦道,“是,不过他的武功要比岑阳好上两层。”
      北凉能同时教剑和刀的人可不多,而且萧遂和岑阳的关系看起来到像是几年的好友,因此梁旬澈不单单猜测他是纪霖的养子这么简单的答案。
      “现在送回去?要是没有那人,我到可以真的装一个善人,送回纪府。”梁旬澈沉默了一会,似乎找不到站立自己的根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西南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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