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光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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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莫如筝被柳橙的无情铁手拍醒。
“走啦走啦！爬山去！”她兴致盎然。
莫如筝当机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沉默片刻，最后打开手机自带的天气app，把它举到柳橙面前。
“大姐，你好好看看上面的日出时间！”
柳橙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上面显示日出时间为5:36，这里在半山腰，爬山大概只需要半个小时，现在起床好像确实是早了些。
她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不好意思啊如筝，这不是我认床嘛，睡的一直不好，再加上要看日出太激动了，就醒早了……”
听她道歉，莫如筝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只是摆摆手：“没事，咱们再休息会儿。你两天没睡好了，今天晚上还要值夜班，你可以吗？”
柳橙精气神足的很，她拍拍胸脯：“放心，我没问题！”
两人又聊了会天，莫如筝没什么睡意了，走到阳台，想着吹吹风看看星星。
她这边的阳台面朝后院，此刻有一盏路灯亮着，不太亮，周围有微弱的光晕。
在路灯的照应下，旁边石凳上坐着的那个人格外显著。
莫如筝支着下巴，靠在栏杆上，静静看着后院里的陆怀瑜。
他手上拿着一根烟，整个人无力的靠在石桌上，抬头望天。
她离得远，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但是总感觉，此刻的他快被孤寂吞噬，游离在生的边缘。
不知被什么驱使，她转身往外走，路过柳橙时，急冲冲说了句：“橙子，我出去一下。”
柳橙看她这么着急，坐起身：“诶，你这大半夜的去哪啊？不会是会情郎吧？”
莫如筝脚下一顿，确实没什么理由，就吐出两个字：“赏月。”然后出了房间门。
柳橙现在起了困意，没跟上去，只是嘟囔了句“不对劲”后，马上睡了过去。
陆怀瑜空洞的望着深蓝的夜空很久，久到手上的烟烧尽，滚烫的烟灰滴落在他的手背，这才回过神来。
他随意挥了挥手，把手背上的烟灰抖落，刚想起身回房间，背后传来温柔又似曾相识的女声：
“你怎么还不睡呀？”
陆怀瑜转身，看见莫如筝，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望着她。
莫如筝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问：“你每天都这么晚睡啊？”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美艳动人的五官。
夜很静，她应该是怕吵到别人，说得很轻，每说一个字，就像是有羽毛在他心上划过，痒痒的。
他别过头不看她，轻轻“嗯”一声。
得到他的回应，莫如筝面目舒展，嘴角勾起笑容：“我也经常失眠，失眠了以后会听听音乐或者看看视频什么的，还挺有用的，你可以试试。”
“看什么视频？”陆怀瑜问。
莫如筝神秘一笑：“什么都看，成年人嘛，你懂的～”
陆怀瑜：“……”
陆怀瑜知道现在时候不早，他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已经睡醒了，”莫如筝笑，“准备去看日出呢，你要一起吗？”
陆怀瑜手指动了动：“你一个人去吗？”
“和我一个同事，她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不会尴尬的。”莫如筝邀请道。
听到还有一个同事，陆怀瑜的眸光暗了下去，他摇头，起身：“我睡了。”
莫如筝的心里有些遗憾，但还是没有再坚持，和他摆手说再见：“那快去睡吧，祝你有个好梦。”
陆怀瑜脚步微顿，轻声说了句“谢谢”后，抬腿离开。
莫如筝回房间时，柳橙还在睡觉，她蹑手蹑脚走进来，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陆怀瑜那张俊脸。
这个美人老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得这样的病啊？
凌晨五点，两人整装待发，准备上山。
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也有不少专业的摄影师，扛着长枪大炮，站在山的东边准备拍摄。
莫如筝和柳橙挑了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这里人比较少，视野也还算辽阔。
天边已经吐出鱼肚白，在深蓝色的天空里，宛如新生，又似蜕变。
紧接着，天际泛粉，逐渐变橙。
橙红色的太阳缓缓升起，四周一片“咔嚓”声，莫如筝也拿出手机，拍照记录这一美好时刻。
突然感觉身后也传来拍照的声音，莫如筝好奇转过头去，发现柳橙正在拍她。
“你不拍日出，拍我干啥？”莫如筝笑着也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柳橙冲她吐舌头：“美景和美女更配啊！”
“瞎说，”莫如筝假装羞涩一笑，随即很快变脸，“照片记得发我哟。”
“Yes Sir！”柳橙敬礼。
两人玩玩闹闹等到太阳完全出来，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转身过程中，莫如筝余光瞥到一个人，长头发，气质和陆怀瑜很像。
她目光再往那边追踪时，那人却不见了。
美人老板不是在睡觉吗，她应该是看错了吧。
莫如筝莫名觉得有些遗憾，她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去。
回到民宿，她先和陈嫣打了声招呼。
陈嫣激动的留她和自己一起玩几局泡泡堂，莫如筝笑着拒绝：“我们马上得走了，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再一起玩。”
“啊……你要走了呀，”得知自己的知音马上就要离开，陈嫣心里难过，“那你记得来找我玩呀！”
莫如筝笑着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为了验证自己内心的想法，她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你们老板出去或者回来过？”
陈嫣摇头，说：“没有，怎么啦？”
“哦，没事，就是问问。”莫如筝否定心里的那个想法，转身和柳橙一起上二楼。
莫如筝走后不久，宋阳提着他的摄影设备回来。
“阳阳，你怎么出去啦？”陈嫣问。
宋阳老实回答：“我看二楼走廊比较空旷，想着拍点照片装饰一下。”
这时，陆怀瑜面无表情走进来，在前台站定，用分明的指关节在台面上敲击几下。
“老板，怎么了？”宋阳见陆怀瑜好像有话要说，问道。
“要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没出去过。”陆怀瑜这话是对着陈嫣说的。
陈嫣怕老板怕得要命，急忙捣蒜似点头，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说出去。
所以当莫如筝她们一行人提着行李和他们告别的时候，陈嫣内心憋屈，但也不敢说出实情。
——
春日的午后，阳光和煦，透过玻璃窗照在诊疗室纯白的桌面上，暖洋洋的。
桌上的保温杯内飘出淡淡花茶香，给这间诊疗室添了几分安神的气息。
莫如筝刚送走一个病人，靠在椅子上惬意地眯了眯眼睛，享受着上班时难得的空闲时间。
闻着这淡淡花香，她又不自觉回想起半个月前去的那家山间民宿，更不自觉回想起那个孤寂的身影。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跑动的声音，随即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莫医生，有个跳楼未遂的病人刚来我们精神科，现在情绪失控在病房大喊大叫，你快去看看吧！”
莫如筝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下白大褂，快步往外走去：“好的，病人在哪间病房？”
小护士马上跟过去：“在629。”
来到病房，莫如筝推门进入。
有两个警察正拉着一个在挣扎的女子，那个女子披头散发，看不出容貌，但挣扎得很猛烈，叫得也悲痛欲绝。
莫如筝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等她缓缓镇定下来后，便把她扶到病床上，并对两位警察致谢。
其中一位警察临走前说：“我们已经联系到她的家人了，她母亲现在不在湖墅市，有个弟弟说过半个小时就到。”
“好的，谢谢你们。”
和小护士一起送走两个警察后，莫如筝站在病床边，观察着仪器上的相关数据以及病人现在的精神状况。
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病人长得很好看，虽然脸上的妆已经花了，但依然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此刻病人已经完全镇定下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嘴里喃喃念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因为病人的家属还没有来，自己又还有其他的病人要看，于是莫如筝让几个护士注意这里的情况，自己则返回诊疗室继续问诊。
直到半小时后，才有个护士过来敲门：“莫医生，病人家属到了。”
莫如筝回到病房，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可能是来得急，还在喘着粗气。
“你好，是病人家属对吗，过来和我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好的。”对方回答。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男人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一秒。
这这这，这不是山间民宿的美人老板吗？
他居然是这个病人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