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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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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周边极为肃静,大概是被吩咐清了场,急急赶过来的贾蓉隐约听到了争吵声。
待他走近后,听到贾珍的怒吼控诉:“贾蓉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我这样也是有样学样。”接着便是啪的一个耳光声。
“孽子,孽障啊。”贾敬声音带颤,言语间却未反驳,只带着十分复杂的情绪喝道。
贾蓉却如遭雷劈,他怎么就成了贾敬的儿子了,这有样学样又指的是?天哪,这剧情也太丧病了。
没多久,贾珍便跌跌撞撞的从祠堂里跑出来,看见贾蓉只气的哼了一声便跑开了。
紧随其后的贾敬本来还怒火中烧的追出来,待看到贾蓉站在那边,脚下如生了钉子一般,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霎时惨白,良久后低沉地问:“你听到多少?”
贾蓉苦笑道:“从父亲,不对,贾珍说我不是他儿子开始的。我现在有太多疑惑,您能给我解答吗?”
贾敬叹口气向着贾蓉招手,说:“进来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能说的我尽量都解释给你听。”
贾蓉跟着贾敬走进祠堂,问:“我到底是谁的儿子?他平日里再怎样胡闹荒唐也不至于这般……”
贾敬心情沉重地说:“你的确是我的儿子,这来龙去脉颇为复杂,一时我也不知该从哪说起了。”
“那就一点点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贾蓉紧追不舍道。
贾蓉以为贾敬会开始讲述当年的往事,却不料对方先行发问:“你可知,为何同是国公府,隔壁荣国府伯父依旧是国公而我宁国府却只得了区区一个将军爵位?”
这他哪里能知道,原著里面都是贾宝玉那边的故事,宁国府涉及的
都不是很多,更别提上上辈的事情了。
贾敬也没等对方回话,接着便解答说:“这一切,还得从当今还是皇子的时候说起,那时候两府都是国公,位高权重,我宁国府作为主脉,不屑于参与皇子斗争,只做纯臣。隔壁府则不然,伯父贾代善与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相交莫逆,自然便算站了队。”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贾蓉倒觉得新鲜,以前看影视剧小说等涉及到皇子夺嫡的都是明哲保身为上,贾宝玉他祖父反倒是主动站队,而且还赢了。
“所以西府有了从龙之功,便未降爵,而我东府因此降爵了?”贾蓉举一反三的问。
“倒也不尽然,原本就该是降一等袭爵,但我东府要是一直没参与皇子斗争还好,偏偏蔷哥儿的祖父偷偷支持当今的死对头,当今上位后可能是觉得我们表里不一,因此我父亲降了三等袭爵。”贾敬回道。
他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当年年少轻狂,不甘心两府差距如此大,苦读圣贤书考上了进士,风光无限时又自命不凡的参与了新一轮的皇子斗争,站队了当时的太子。那时候彼此争斗得十分激烈,什么手段都用过。”
突然,贾敬顿住,沉默了一会,艰难的说:“后来,我便着了那见不得人的道,和你母亲,呃,珍哥儿媳妇有了你。”言罢,贾敬似是终于卸下包袱,不再言语。
天雷滚滚啊,夺嫡就夺嫡,朝臣子家里下手算什么啊,贾蓉十分无语,难怪这些年贾珍对贾蓉这个独子并不好,感情人压根不是父子关系,这名义上的儿子却是老爹给戴绿帽后的产物。
这一刻,贾蓉开始有点同情贾珍了,他一直觉得关于绿帽这种事情无论男女都不能容忍,而贾珍不仅得忍下来,还得养着贾蓉这个绿帽产物,积年累月的能不变态吗。
贾蓉同情归同情,可大事上还得问清楚,“所以,做这件事的皇子最后受惩罚了吗?”
“这种隐秘之事必须捂死了,不过老大也没讨着好,现在是彻底废了。”贾敬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又颇为自傲的回道。
接着,他又严肃地说:“所以说,皇子夺嫡之战千万不要掺和,当年就是我决策失误才蹉跎了这许多年,家也乱了。如今,我父子二人在工部弄那物事,你要记得,那是沾不得一点皇子相关的。”
贾蓉只点点头应是。
两人已把话说开,贾敬还叮嘱贾蓉他二人以后依旧祖孙相称,将此事烂在肚里,并准备好隔几日早早去工部报道。
再看贾珍这边,他从家里跑出来后,悲愤交加,当年,他作为国公府唯一嫡孙,前途光明一片。却不料家逢巨变,家里乱成一片,自己当了万年龟还得忍着,原先围在身边的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这些年,他过得浑浑噩噩,纸醉金迷,也做出不少荒唐可笑之事,别以为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的,他一清二楚,可那又如何呢,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今日他才知道,他们家还是能起来的,但为何父亲这般偏心,偏心贾蓉,他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却是他妻子和父亲的儿子,当年的事他清楚,虽然不能完全怪老爹和妻子,但贾蓉的存在却依旧让他如鲠在喉。
这次他爹启复了,偏偏还有贾蓉也被封官了,只留下他一个只有个将军虚衔的闲人。
内心无比悲愤的他,在府里胡闹了一下后,离府后心情依旧不平,更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近,与他进行了攀谈,之后他便跟着这男子走了。
贾珍这边离家已有三日,去向不明,贾蓉询问贾敬要不要派人去寻一寻时,却被贾敬转移了话题,只问贾蓉他这几日为其备下的工部事宜,朝堂格局等资料是否熟悉,提醒他明天就该入工部报道了。
贾蓉被问得心虚不已,这几天,他光顾着安慰秦可卿小姐姐和琢磨原著与他所处现实的联系了,这阵子他和秦可卿的关系一日千里,两人虽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却成为了可以谈心的好姐妹了。
而前几日在祠堂了解的隐秘之事,让他忍不住琢磨现在所处世界与红楼梦的关联,书中一些没有提及的或是像宁国府里有些荒唐的行为现在看竟然是合情合理的,是世界意识的自动修复还是书没有记录全?脑洞大开的贾蓉自然没有注意到贾敬派人送来的东西,更别说打开看了。
贾敬看贾蓉这模样,一脸了然的说:“那些东西没看倒也不紧要,日后慢慢看也来得及,如今紧要的事情便是明日的朝会,明日一大早我二人要早于朝会去工部报道,之后你跟着我去参加朝会谢恩,记好要多看多听少说话。”
贾蓉连忙点头应是,待贾敬走后,他才发现被对方忽悠了,他明明是过来讨主意找贾珍的呀,毕竟自从前几日在祠堂知晓秘闻后,他对贾珍的同情心大涨。
他觉得这次贾珍可能是被自己封官的事情刺激到了,希望能找到贾珍解释一番,虽不能消除对方对自己的膈应心理,但总归能让贾敬贾珍父子关系不再恶化吧。
谁料,贾敬人老成精,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忘了原本目的。贾蓉深深叹了口气,只得回去跟秦可卿说起明日早起上朝的事,却听得噩耗。
“什么?子时便要出发?”贾蓉忍不住惊声问。
要知道,子时,搁现代就是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的凌晨一点,也就是说他得凌晨甚至不到凌晨就起床出发。
秦可卿却白了他一眼,说:“大爷可是糊涂了,早朝卯时就开始了,祖父不是说你们二人要先去工部报道,那自然要更早一些。”
贾蓉却不解道:“你都说是卯时了,那还有几个时辰呢,为何要子时这么早?”
秦可卿挥手让周边下人们都散了,才跟贾蓉说:“之前就发现你似乎对一些常理有所不通,却不料这次在下人面前也漏了痕迹,看样子得抽时间给你好好补补课了。”
听此,贾蓉作怪拱手作揖道:“那就辛苦秦先生了。”言罢还挤了挤眼。
秦可卿见此娇笑连连,脸都笑得一片粉红,真真是灿若桃李,贾蓉自觉这阵子相处已经对其美貌有了一点抵抗力,却又一次败下阵来,小姐姐也太好看了,难怪在原著里篇幅少却依旧是十二金钗之一,就是不知其他人又该是何等绝色呢。
这只能留待以后再说,总有机会能遇见,想归想,正事还是要说,贾蓉忙问:“那这次到底为何这么早起?”
秦可卿笑着回道:“自然是因为有些里得远的官老爷平日里寅时便出门了,咱府里虽是离得不远,但先去工部的话便要预留更多的时间。”
贾蓉听此有些懵,子时他听说过,卯时嘛大概应该是白天了,那寅时又是什么时候,子丑寅卯吗?作为一个现代人,在古代问时间是最难的,既要知道彼此时辰是怎么对应的,还要学会及时转换。
好在现在当前有个好老师,贾蓉便如此这般跟秦可卿解释了一圈后,终于得到冰雪聪明的秦可卿的时间科普小课堂。
总的来说,成果喜人,最起码他现阶段不会别人说时辰他还要掐手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