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要吃窝边草》二两蜂蜜

5、第 5 章

　　“林小舟 ！”林小堂突然出现，抓住林小舟就往身后拽，然后握起拳头作势就要往程锦脸上挥，林小舟立马抱住林小堂往后退，程锦也被吓得连连后退。
　　“哥你干嘛？”林小舟抱着林小堂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他就把程锦揍得满地找牙。
　　林小堂怒发冲冠，眼神紧狠狠的盯着程锦说：“我就看你不像什么好东西，小舟他还是个未成年，你要对他做什么啊？”说着抽出一只手指着宾馆大门，“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啊？你还是人吗你？”
　　“我也还没成年，还有几个月呢。”程锦看林小堂这架势，仿佛要把他大卸八块才能消气，连忙解释，可惜他没解释到点上。
　　林小堂后槽牙咬的嘎嘎响“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你未成年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是吗？” 林小舟抱着他哥还不敢撒手，程锦这解释跟没解释无任何区别，甚至还在火上浇了桶油。
　　林小舟忍住也想要暴打程锦一顿打冲动，叫住了林小堂：“哥，哥你先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准备要回家呢，我只是送他过来而已，他脑子不好使出门忘带了钥匙，晚上没地方住才来这的。”
　　林小堂还是不信：“大晚上的，他不在家跟家里人过年跑出来干嘛，忘带钥匙他家里没人吗，还是脑血栓后遗症犯了？”
　　“我……”
　　程锦刚开口就被林小舟打住了，“你先闭嘴！”林小舟不给程锦开口的机会，回头就跟林小堂解释说：“哥他确实是脑血栓后遗症犯了，他跟家里人吵架闹离家出走呢，他笨没人肯跟他做朋友，他只能找我了，我们只是朋友，你别想复杂了 。”说完他朝程锦摆摆手，示意他去办入住手续，然后扯住林小堂往家走。
　　“哥，你不会不相信我吧？你不会真认为我跟他有什么吧？”
　　“我相信你，但是以后你得少跟他往来，我看他就不像什么好鸟。”
　　“不是，他是我学长，我们一起参加比赛还拿了奖的，当时你也在的呀，他真的是跟家里吵架跑出来的，哥你真的误会了。”
　　程锦还在门口望着他俩，林小堂回头瞪了他一眼，拉着林小舟就往家走。林小舟还想解释，被林小堂打住了。
　　“少说活，我先送你回家。”
　　“哥，我不是女孩子，我可以自己回去。”林小舟看着林小堂依旧拽着自己的这架势气势汹汹，林小舟抓住林小堂的手臂：“你不会是想去我家造谣吧，你跟我爸说没用，我跟程锦真的什么都没有。”
　　林小堂不说话，把林小舟送回家，看着他进门以后才回自己家。
　　第二天程锦的父母就从程锦的小姨那打听到了林小舟的情况，程锦的小姨证明了两人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在老家陪父母过了两天就赶到了南城，程锦因为忘带钥匙住到了小姨家。
　　程父程母到南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程锦把林小舟叫出来当面对质，虽然最后误会解除，但他们却也不敢大意，林小舟较之前的那个小学弟长得要好看许多，他们呆在一起久了谁能确定他们不会日久生情，本来想让程锦转学，但鉴于这已经是程锦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所以才没折腾，但从此他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程母搬来与他住在了一起，还给他打印了一张时间表，上课时间放学时间一一列在上面，规定的到家时间用红色字体加大加粗印在底下，所幸没多久这样的日子就结束了。
　　程锦高考结束后就被送出国了，林小舟不是很理解这个做法，送出国了不就山高皇帝远，更加管不到了吗，这家人的脑回路都是个迷。
　　程锦出国了，林小舟又回到了独行侠的生活，本以为会就这样平静的过到高考，等高考完他就可以自由了，每天麻木的刷题上课练舞，直到中秋节，林小堂带了一个女生回家，林小舟的心像中了一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哥哥好像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就像他的爸爸跟大伯，不管曾经多么深情厚意，就算是亲兄弟，结婚生子以后就都各自安好了。
　　那天，林小舟带着弟弟去林小堂家送月饼，刚好遇到了林小堂，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女生手里提着盒月饼，还晃头晃脑的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四个人在楼下相遇，他以为女生是颜小花，女生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是一张陌生的脸，林小舟愣了一下，带着疑惑叫了声：“哥？”那女生立即挽住林小堂的胳膊甜甜的问道：“这是你弟弟？哇他怎么长得比你还高。”林小堂看了一下林小舟，好像是又长高了点，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那是因为我们家基因好。”
　　林小舟看着他们挽着的手，内心了然，林小舟拉着弟弟的手紧了紧，“森森跟姐姐问好。”尽管看着心里有些怪怪的。
　　林小堂的外婆已经有92岁了，除了腿脚不便之外无其他大的疾病，身体还算健朗，外婆家的小院被拆迁后，他们搬进了高楼里，老人家怀念以前的小院，所幸这个房子有个很大的露台，林小堂的妈妈就在露台上种了棵葡萄树，还有一些花花草草，奶奶的摇椅就放葡萄树下，一行人到家的时候，老人正躺在摇椅上听着小曲，林小堂的妈妈正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从厨房里出来，在几个人中发现了一张新面孔。
　　“这位是？”
　　“妈，这是我同学邱月。”林小堂介绍道。
　　女生害羞的一笑连忙问候：“阿姨好！”
　　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人，林小堂的妈妈开心的说：“好好好，都好，快别傻站着了，都进来坐吧，哎哟小舟森森你们怎么还带月饼来了，这家里的月饼多的都快吃不完了，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自己去冰箱里拿哈，还有你们回来的正好，待会我要出去菜市场买菜，你们今晚想吃什么等会发信息给我，我方便统计，现在你们就先帮我照顾一下外婆昂。”说完她就急急忙忙地提着个环保袋就要出门，林小舟一个转身就挽住了她的手臂：“伯母，我去帮你提菜，今晚我想吃你做的酸辣猪脚，森森就你留下拿水果给外婆吃。”
　　森森乖乖的点了点头，今天他妈妈回娘家过节了，晚上才回来，他只能跟哥哥去大伯家吃饭，林小堂给他开了电视，调到了少儿频道，他却端起果盘蹬蹬蹬地跑去露台找外婆了，林小堂手里还拿着遥控器，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问丘月：“你要看吗？”女生嫌弃的看着他：“小朋友都不看的电视，你觉得我会看吗？”林小堂只好把电视关了。女生坐在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放在腿上无聊的揪着抱枕的角角：“唉，林小堂，我怎么觉得你的弟弟们都不喜欢你啊，你好不容易放假回家他们也不跟你玩的，他们长得都好可爱，我还想跟他们做朋友呢，他们怎么都跑得这么快？”
　　林小堂也纳闷，森森的话很好解释，他一直是很听小舟的话，小舟让他去陪外婆他肯定会乖乖的去陪外婆的，而小舟就不一样，以前一放假他都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哪怕只是在旁边看着自己打游戏他也能看一整天，今天却转了性改跟着逛菜市去了。难不成他要学做饭？林小堂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自己想吃的菜单发给他的老母亲再说，问了邱月想吃什么然后一并发给了他老妈。
　　对于林小堂的这两个弟弟邱月很是喜欢，光是看着他们兄弟坐在一起就觉得很是赏心悦目。不仅长得好看还乖巧有礼貌，但相处下来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或许是家族遗传，就好像当初她追林小堂时候的感觉，这么一想甚至开始觉得林小堂当时答应她都是因为出于礼貌，只是当时被表白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看不出来，不过也没关系，来日方长，感情需要慢慢培养，细水长流。
　　颜小花上午的时候就打了电话说这个中秋节就不回家过了，她要跟朋友出去玩，因为邱月跟林小堂回来过节没有提前通知家里，林小堂的妈妈也没时间收拾客房，晚上邱月就住颜小花的房间，陈兰来接森森回家的时候林小舟没有一起回去，他留下的理由是好久没有和哥哥一起打游戏了，今晚要和他玩个通宵才行，林小堂欣然同意。
　　晚饭过后没多久，陈兰就来把森森接回家了，林小堂的妈妈热情的拉着邱月在客厅里聊家长里短，问这问那就差查户口本了。陈兰把森森接走后林小舟便拉着林小堂去房间里打游戏。邱月便一个人被丢在客厅里陪长辈聊天，直到十点后，林小堂的妈妈才把家里备用的洗漱用具拿给她，颜小花住校以后她房间的床单被子都是回来以后才铺，林妈妈把备用的床单被子帮忙铺好，便开始伺候老人洗漱睡觉了。邱月洗完澡出来环顾颜小花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房间的主人不经常回来住，她不敢乱动房间内的东西，还未有困意便转身去到林小堂的房间，兄弟俩打游戏正打得火热,无暇搭理她，她就自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书架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她拿下来看着打游戏的两人问道：“相册我可以看吗？”林小堂眼睛依旧盯着屏幕就说：“随便。”
　　邱月翻开相册，里面单人照只有几张，其余的大多都是合照，最多的是兄弟俩的合照，然后是全家福，还有一张三人的合照，左边的是林小堂右边是一个杏仁眼的漂亮女孩，中间是还没长开的林小舟，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林小舟的手里还捧着蛋糕，应该是林小舟生日的时候拍的，邱月翻完相册无所事事便坐在旁边看他俩打游戏，看了两局觉得无聊便出去了，林小舟看着她关门离开，回过头看了看林小堂专注于游戏的侧脸犹豫的叫了声哥。林小堂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林小舟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没事。”
　　其实他并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游戏上，游戏里的小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就因为哥哥有了女朋友，而且此时就和他们在同一个房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楼下看见两人的时候，心脏瞬间回到小时候第一次坐跳楼机的那一刻，胸腔里的那坨肉顿了一下，好几秒钟时间什么感觉都变空白了，感觉有点不真切，他才忽然间意识到，将来哥哥也会和爸爸一样，跟别人结婚然后生孩子，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连输了几把以后林小堂忍不住嘲笑他菜鸟，林小舟低头叹了口气，扣着手上的手柄狡辩：“那是因为我准备要高考了，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暂时先让哥哥几局，等我高考完必定要讨回来的。”林小堂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你高考加油，哥哥我等你来讨。”
　　林小堂的妈妈给老人盖好被子出来便催着兄弟俩赶紧去洗澡，林小舟前脚说着让哥哥先洗后脚便跟着林小堂进了浴室要一起洗，并美名其曰节省时间，想快些一起打游戏，林小堂无可奈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洗澡的次数数不胜数，直到林小舟搬走之后才没了后续，再多洗几次又何妨呢。
　　林小舟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风景，不由的想起程锦给他看的电影，窗帘后的那两个身影，他转身背对着林小堂，不再看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轻快的说：“哥，帮我搓背吧，我够不到。”林小堂把手上的毛巾挂到脖子上，回头就看到了林小舟精瘦的背，宽肩窄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这样的身材湿了水之后看着就更让人羡慕不已，林小堂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花洒下帮他上沐浴露，边笑道：“先生办会员不，中秋佳节期间活动价打五折哦！”
　　“那麻烦帮我办个终身会员。”
　　“噗”林小堂不禁失笑，用满是泡沫的手轻轻推了一下林小舟的脑袋“你倒是想得美，还想让哥哥伺候你一辈子。”
　　林小舟双手撑到墙上低着头，水流顺着鼻尖往下流，脑袋瓜上还顶着一坨白色的泡沫，突然就回过头看着林小堂坏笑道：“我伺候哥也可以啊，哥你的背看起来还挺好摸的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的林小舟不再是当初的小不点，身高也早已高过了林小堂，被调戏后的林小堂看着眼前坏笑的家伙，上一秒还在林小舟背上搓泡泡的手下一秒直接就滑到了林小舟的腰上，抓住他的腰就是一阵挠，怕痒的人先是蹲下然后就被挠到了地板上，林小舟边在地上打滚边笑着求饶，浴室里欢乐的气氛溢到了浴室外，林小堂的妈妈闻声过来便拍响浴室的门，“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洗澡还打闹，洗干净了赶紧出来，别在里面浪费水，要是着凉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多亏林妈这一吼，林小舟才能从林小堂弟魔爪下解脱出来。
　　两人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多，因为第二天还要和邱月回学校，林小堂跟他打了两局后便没有再打，事实上林小舟自己也是一直都无心游戏，脑子里全是哥哥有女朋友了这件事，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情，她来得理所应当却又让林小舟难以接受。无法阻止内心的酸，这是他哥，突如其来的好胜心让他有一种一定要把邱月比下去的想法，以证明自己在哥哥的心中的分量要大于邱月，他和哥哥才是一家人。林小舟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才能把那个女人给比下去，想起同学提起过的毕业旅行，他趴到林小堂的床上翻着手机日历，确定时间后，他单方面的迈出了和邱月竞争的第一步 。
　　“哥，明年我高考结束了你陪我去毕业旅行吧，旅行回来差不多就到你的生日，你过完生日应该差不多就开学了，刚刚好。”如此一来，明年的一整个暑假林小堂将没有时间和女朋友一起出去约会了，林小舟暗暗的想 。
　　林小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林小舟，他想起自己的高中毕业旅行是和同学一起去的，当时的林小舟也是想跟去的，但是被全家一致否决了，为此林小舟还生气了好久，最后没想到的是因为他们一起去的同学太多，总是有意见不统一的情况，导致过程不是很愉快，能重新来过一次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已经不是自己的毕业旅行，但那有什么呢，开心就好。
　　林小舟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情瞬间多云转晴。无奈的是睡前有多开心第二天起床便有多emo,因为第二天林小堂就和邱月一起回学校了。林小舟才发现自己开心得太早了，在明年暑假到来之前，他们都在同一个学校学习天天见面，今年的寒假他们也有可能会出去约会，而他在这期间不仅要备战明年的高考，还有年底的艺考。
　　林小堂和邱月回学校后，林小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专心于题海之中，练舞也是经常分心，此时距离艺考只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艺考班的教室一如既往的热闹，同学们都在聊天打闹玩手机，他却坐在教室里埋头写试卷仿若无人之境，可看似专心致志的他心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他高考志愿想要选的艺术类学校，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和林小堂读同一所大学了，理智告诉他该选适合自己的 ，可私心却想让他选择向林小堂靠近。林小舟突然很想回到在花岛生活的日子，那时候的哥哥会带着他满山遍野的跑，大人们都忙，照顾林小舟的责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林小堂肩上，林小舟太小，必须时刻有人看着，林小堂便到哪儿都带着他，小孩子喜欢玩，山坡上海滩上经常会看到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逮虫子掏鸟窝，抓虾摸鱼捡贝壳，皮肤晒得黝黑发亮，那个时候，感觉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简单而快乐，且没有烦恼也不用做任何选择。可自从搬家以后，生活里一下涌出了很多人，林小堂多了很多朋友，可以说是成群结队的，林小舟觉得就好像家里突然来了很多陌生人，但是又不能把他们赶出去，他们用他的杯子，坐到他的床上，翻开他的日记本，抱着他喜欢的抱枕等等。杯子是林小堂，床、抱枕、日记本也是林小堂，而且他们还要带走他的日记本，并且在上面记录除了林小舟以外的人的故事 ，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