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地舞》婵玥

37、36、凌云霞光

　　回到客栈，大家纷纷发困，都喊着要去睡觉。简能明白，刚才十大菩萨临场发出的巨大能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他当初跟玄女学飞天舞的时候，因为对方的能量太过巨大承受不了而晕过去。在龙虎镇梅子家也因为西王母的强大能量嗜睡不止。
　　这些姑娘们，别看平时娇滴滴的，这一次表现却令人刮目。要知道，在十位菩萨的加持下能一直坚持下来，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教舞的时候他就留意到，在场的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能量纷纷打盹。此时的客房静悄悄，除了宏善和黄瑶瑶正经八百的和衣而睡，其她的睡相都是横七八叉。
　　“唉，这群婆娘。”简能摇摇头，终于有消停的时候了。床已经被她们占了，他拿着被铺在地上打坐。她们说过，要了解天国的历史必须打坐入静。
　　打坐入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修仙几年他都是在坐中睡。但是从没想过要了解天国历史，从今天开始必须揭开天国历史的神秘面纱。了解他和大家之间的关系，什么破狱冲关，什么开天辟地，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不然无法和她们合一，修行也修得别扭。她们说过玄龙担任着重要的任务，不论简能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都应该协助他们。
　　坐了一会又猛地睁开眼，不知何故今天很难入静。眼前十个骚菩萨的影子总是不停闪现，她们和在严华寺一样，各种撩拨抛眉，总之不把他的魂勾走誓不罢休。更要命的是身边的十个妃子虽然在梦中，却叽呱个不停，不断的说着和他圆房生孩子的事。
　　简能啼笑皆非，天上十个虚的已经够缠人，地下这群又不消停，只要她们没有真正发出修行回归的愿望，还不断会有麻烦。
　　出去走走，眼不见心不烦。想到这他蹑手蹑脚的关上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刚才跳舞的后院。
　　天已经黑了，月上树梢，大地一片宁静。
　　宽大的袖子猛地被风吹的飘起来，眼前有白光闪现，耳边听到阵阵的剑鸣声，一会叮叮当当剑声清脆，一会风声飒飒，闪电烁烁。他一下被激起好奇心，谁在半夜练剑？剑光闪闪、风声赫赫，习剑之人必然厉害。
　　谁在练剑？感到奇怪，看了一圈只有其声不见其人，又四处张望寻找练剑之人，四处空寂，树影寂寥。
　　“嘻嘻……”耳边有人嘻嘻哈哈的笑，听声音是两个不过十来岁的姑娘。
　　“是谁呀，出来说说话？”他一边寻找一边问。
　　“就在眼前你也看不到，出不出来又怎样？”声音挑衅道。
　　“好好，我看不到你们，你们报个名总可以的吧？”简能哭笑不得，心里抱怨妙生怎么又把他的天目给封了。
　　“我叫凌云。”
　　“我是虹光。”她们伴着清脆的童音报出自己的名。
　　“凌云虹光？”这个他知道，是两把宝剑，听说非常厉害，还说是玄龙的御用宝剑。想不到这两把剑有灵性，居然在这里碰到。
　　“你们平时在哪里？”
　　“没事的时候住在凌霄宝殿，凌霄宝殿也是龙哥哥放剑的地方。”
　　“你们跑这为了何事？”
　　“傻哥哥，我们是在这里专程等候你的大驾。”凌云说。
　　“等我有何用？又看不到你们。”简能耸了耸肩。
　　“见我们有何用，看到剑才是真主人。”虹光笑道。
　　“此话何解？”
　　“无解。我们是剑灵不化人形，平时寄宿在剑里，只听玄龙的命令，你见到的剑光就是我们的原型。”
　　“原来这样。”心里舒了口气，这样最好了，只要不变成骚婆娘缠着，就是变成阿狗阿猫都行。
　　“你们来这是为何事？”
　　“傻哥哥，我们就是你手中的兵器，与你如影相随，你投胎为人把我们都忘了，我们再不来，你如何战天斗地，如何破狱冲关？天上地下都一大群人等着呢。”凌云的声音。
　　“我们这次来就是与龙哥哥密合为一体。”虹光补充道。
　　“密合一体？”想起十个骚菩萨和妃子们的密合，难道她们也要进入我体内？
　　“傻哥哥，我们这个密合可不是一般的密合，我们是心的密合，心的高度融合。”凌云引导。
　　“具体怎么做？”
　　“把我们融入心里，心里有剑就是心剑，以心为剑。凌云虹光本就九级能量，只有加上龙哥哥的心念才会发出巨大的力量，这力量会伴着你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我们与龙哥哥融为一体，凌云虹光剑会变得更加凶悍威猛，每一剑都是绝杀。”
　　“这么厉害？是双剑吗？”
　　“对，凌云虹光是长短剑，凌云长剑，虹光短剑，凌云一出天下白，虹光一现鬼神嚎。”
　　“你们说的这么厉害，可我没见过也不会，有何用？”
　　“龙哥哥不必灰心，你天赋异禀，只是被肉体凡胎迷惑了心性，只要稍作提点便可一鸣惊人。”
　　“好，多谢赐教。”
　　“嘻嘻，像个老八股，你是主子，哪有向我们道谢的道理？”
　　“龙哥哥看到的剑光就是我们的原型，剑柄的方向就是持剑人的方向，龙哥哥你看好了。”话音刚落，两道剑光已在眼前霍霍闪亮。
　　“凌云虹光长短剑共有四式，每式九招。这四式分别是凌云虹光、天地无双、威震天河、万古流芳。”剑在空中闪烁，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响。
　　简能静静的看着，默默记下每一个招式，一剑拂尘、罗刹探海、一步登天、五花八门、蛟龙入海……
　　双剑在夜空中闪来闪去，剑影刀光连海连天。两把剑好像两人在一起比划、过招，又像两个精灵在黑夜中嘻戏，时而顽皮跳跃、时而款款柔情，虽说是剑却比人更有灵性。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长在双剑上，她们去到那都不愿移开，生怕错过精彩的一瞬。
　　“龙哥哥你也来试一下。”虹光邀请他。
　　“好，怎么试？”欣然接受。
　　“很简单，意念两把剑握在手里，剑随心动，心去哪剑去哪。”凌云虹光化成两道光注入剑柄。
　　伸手做握剑姿势，感觉身体一沉，无形无相的东西亦让人产生感觉，一股冷冽的寒玄之气围绕在手中。
　　“龙哥哥记住，凌云虹光是天国第一宝剑，左手凌云剑是绝杀，但凡不想真打时，就用右手凌云格斗。左手凌云会让对方没有翻盘的机会，一剑下去都是下地狱的货。”
　　简能看着前方，眼随心动，剑随念转，身形在跳跃、闪烁，宽大的僧衣在夜空中飘飘洒洒，长而健壮的双手不停地变换，一双明亮的眼睛目光如炬……
　　剑在闪，人在飘，豪气干云，风声赫赫。每一招都狂傲不羁，每一式都不拘一格，如行云流水，如彩云追月。
　　“凌云虹光、天地无双、威震天河、万古流芳。”练了半响，嘴里不知不觉的念着凌云虹光剑的咒语，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围绕在身边，耳边有人和他一起念着凌云虹光剑的咒语，一声接一声，声声不绝。
　　无暇分心，他已被凌云虹光剑的强大威力震撼着，感到不是自己在练剑，而是被剑带着走。每一招，每一式，每个动作，甚至每个步伐每个转身，都有一股强大的气流主导着让他不由自主。
　　看来这天国第一宝剑真的是名不虚传，舞着宝剑，心里感叹玄龙真不是一般的强悍，不知不觉中竟然产生想见他的感觉。不是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吗，早晚要见，早晚要合一。
　　“夫君的凌云虹光剑要是能打赢我这碧云霞光剑，那就天下第一，这样龙郎和剑的密合才基本合格。”耳边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妙云？”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耳音相处，他已能从她们的语气中猜出对方是谁。更重要的是对方说了碧云霞光剑，之前妙云和他说过一段天国的故事，意思是他和玄龙之间的情感纠葛，可惜当时没说完。
　　“……”对方默认。
　　“你说说我这凌云虹光剑怎么赢不过你的碧云霞光剑？”自信满满，凌云虹光说过，这双剑是天国第一剑。既然敢称天国第一剑，还有打不过别人的吗？
　　“夫君，别忘了，你的是天国第一宝剑，而我是天国第一快剑手。”
　　“……”无语。
　　他当然知道，宝剑再厉害，也没人厉害。
　　“那你是想跟我争这个第一还是想继续讲故事？”笑着问。她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
　　“非也！夫君的剑缺的是心，少的是情，故而需要滋润。”
　　“哦，居然有这种说法？之前都说我多情，这回又说少情。你说说，怎么滋润这双剑？”
　　“夫君是月，我是彩云，彩云追月，用的就是情，用心浇灌的情水，只有如此，夫君这个月才回日宫，日为水，月为离……”
　　“说大白话，不要云里雾中让人糊涂。”
　　妙云停了片刻，思考着怎么表达更直接：“意思是说你这个月要回大日宫，只有日月合明，方可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嗯，明白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要好好修炼，好自为之。只有这样才能修出去，重返归天。”
　　“夫君慧根灵敏，一点就通，今天就陪夫君练剑，重振雄风。”
　　“哈哈，练练玩玩就好，我可没有什么雄风。”简能不以为然，他是和尚，要什么雄风？他要有雄风，十个妃子倒是喜欢的紧。
　　“夫君只是暂时落地，早晚回归故里，到时上天入地，横冲直撞又恢复龙的本性。”
　　“哈哈，哪有这样嘲笑自家人的？”简能退无可退。
　　“没有嘲笑，夫君以后就明白了。开始吧。”
　　“好。”简能也不与她争辩，此时他知道自己握的不是剑柄，是两把无形的宝剑。
　　“修行修的是心，心明眼亮，心里明白了，就是闭着眼也能照天照地，光明动耀。记住，待会夫君只要心随剑动，剑随意转即可。”
　　“嗯。”
　　“噹……”随着一阵清脆的剑声，妙云的碧云霞光剑出手。此时的妙云一身黑紫衣，皎洁的面颊如同天上的月光一样洁白，一缕长发飘飘如银河落九天，衣襟飒飒，双目璀璨。
　　“看剑。”妙云一声娇呲，一道霞光从天而降。
　　“……”对于无形的虚空一律看不见，侧耳细听，感受霞光的气势奔腾。
　　妙云一度是天国的第一剑客、第一杀手，她的剑无形、无声、无招、无式，冷冽、诡异，变化多端，令人暇目，让人闻风。
　　简能本不懂剑，心里没有一招一式的局限，迎着霞光，他右手凌云稳稳接招，对方一个鱼郎问津，他就一个罗刹探海。他心思聪慧，反应灵敏，凌云虹光的咒语和招式他随心所欲，顺手拈来和对方的霞光剑紧紧相随。
　　一个多变，一个不变，一切以不变应万变。多变的是千年杀手，不变的是高灵转世。时间会过去，发生的一切也无法回来，可是情的丝线没断，就是千年万年，不论有多远多久，它都在那里，等的就是一场万古无声的心灵碰撞！
　　妙云轻轻一笑，如同霞光展现，她是天国美人，除了玄女，她没有对手。
　　“夫君不错，不被剑束缚，不迷恋宝剑，与剑相依，又与剑相应，若即若离，剑随心走，心随剑动。”
　　简能不语，沉着应战，这是他第一次用剑，怎么也得认真。
　　妙云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收起笑意，碧云霞光陪着凌云虹光紧追不舍，一会含情脉脉，相依相拥，一会剑影闪烁，连海连天。
　　正是儿女无非天性，英雄更是情长，最怜儿女又英雄，方是人中之龙凤。
　　两人打了半响，越打兴致越浓，妙云万万没想到，这个大家眼里的傻龙、呆龙经历了入胎迷糊，居然还有这等兴致。
　　在天上，他就好这一口，有事没事提着宝剑率四娇娘罗刹众横行九天，今天欺道，明天斗佛。他虽然落入凡尘，却保持着天性。只要凌云虹光剑不灭，一切都有希望。
　　默默看着他，还和以前一样，俊的迷人，帅的痞坏……
　　“你看我？”疑惑中带着肯定。简能心有感应，清楚的觉察到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注视自己。
　　“这该死的魔头。”妙云撇嘴收回目光，一别千年，我依然如故，你却……
　　简能闭着眼，静静的感受着对方传来的信息。寒光冽冽的凌云虹光剑，紫光闪闪的碧云霞光剑也阻挡不了对方深如三千的情意。妙云什么都没说，他莫名的如同身受。
　　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变得柔软，动作越来越慢，一声不响，默默的回看对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对方也看着自己。那是一双汪如秋水的眼睛，眼睛里装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不打算给我讲些故事？”简能收势停下，手一挥双剑飞的无影无踪。练的差不多了，该好好谈谈了。
　　“故事……”妙云的目光看着远方，她们的故事在远方，那是她几千年的记忆。
　　“以后吧，天国的故事由自己去寻找才更激动人心，也能更长久的记得。”她把剑收入怀中。
　　“……”
　　“在心中，谁最重，自己去衡量。”妙云短短的一句话深深击中简能的心。是啊，在心中，孰重孰轻？他说不清，反正她们的呼唤从没停过，他也从没放弃过她们。他正努力向她们靠近。
　　“你要走了吗？”
　　“嗯。”
　　“能不能别走？”心里不舍。
　　“好好修，我们相见在故里。”妙云秒速靠近，飞快的在他脸上给了个香吻，一闪不见了人影。
　　简能惊得目瞪口呆，对方强大温润的气流即是虚空无相之体也令他感同身受，捂着脸半天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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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静悄悄，只有柔柔的清风似乎是妙云的低语。
　　“啊……”黑暗处，有人美美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谁？”简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也没发现有人。这声音从哪里来？感觉不是虚空他们，他警觉地四处张望。
　　“师父，你一个晚上跟谁说话呀？”是雪狼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回客栈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抓他回皇宫，是谁都不重要。
　　“哎呀，师父，不是跟你学飞天舞吗？真奇怪，怎么学着学着就睡着啦。大家人呢？”雪狼大梦初醒，一脸迷糊。
　　众人回客栈时，叫不醒他，只好撇下他，由他睡。
　　简能：“……”
　　自己够能睡的，想不到这个弟子比自己更能睡。不过也不奇怪，自己刚学舞的时候，就睡得天昏地暗。
　　“睡够了吗？睡够了就回去。”简能转身准备走开。
　　“师父别急。”雪狼追上去。
　　“什么事？”停下脚步问。
　　“师父，我在朦胧中听到你们说什么凌云虹光剑，是什么呀？很厉害的吗？师父能否教教我？” 这时候的雪狼一点都不迷糊。
　　简能看着他。看来这个徒弟不差呀，梦中都能获得信息，看来孺子可教。
　　“好。”他满口答应：“这剑十分厉害，你学后切记不可乱用。”
　　“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