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地舞》婵玥

36、35、密合

　　“怎么不说话，都是老熟人了，大家都聊聊。”
　　“的确，我们对你熟，你对我们却未必。”妙生毫不客气。
　　“此话怎讲？”在他心里，见过几次，心里也时常想起她们，她们在不经意的时候也会陪伴左右，怎么说也算熟人了，她却说未必？看来自己还有许多做得不足的地方。
　　“仅仅停留在见过几次或是处过一段时间远远不够，要再进一步，更进一步，和我们密合。第二，要进一步了解天国历史，知道你和我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怎么个密合法？”他追问。
　　“我们可以自由的出入你的身体，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对我们完全放松，不设任何警戒和阻拦。你的心里装的是我们，除了我们别无其它。”
　　“你们是虚空之体，我们是有形之体，这两者如何自由进入切换？”
　　“人不可能进入虚空无相之体，但我们可以进入有相之中，这叫色不淫空，若是低级能量又叫附体。”
　　“附体？”猛地想起肖林及在龙云寺救治的病人，他们就是附体。附体就是被不良的信息附在体内，表现为疯狂、发病等……
　　“是否可以试一下？”他想起龙虎山的小灵子，她是不是也附在某个地方。
　　“嗯，就用她们当实验吧。”妙生扫一眼十个妃子，正好十个菩萨对十个小娘子。
　　“附在她们身上？”简能猜到她们的下一步行动。
　　“不然呢？”
　　“就怕她们承受不住。”担心她们刚开始接触这方面的内容，一切都是空白。
　　“放心，她们会好好表现的。”
　　“可惜……”简能兴奋中带着遗憾。
　　“可惜什么？”
　　“这么壮观美好的一刻，我却看不到。”
　　“放心，这一刻，你会看到的。”
　　“好。”简能更欢喜了，又可以见到她们了，而且在他清醒的时候。搞定了这群婆娘再去好好研究一下天国的历史。她们时常讲过去的故事，每一次都没讲明白，嗯，还得抽空理一下，不然对不起菩萨们一路谆谆教导。
　　“师父。”肖林拉着他的衣袖，师父已经入神了，这么久定着一动不动，开了眼功看见他和虚空对话倒没什么，但多数人什么也看不到，会以为师父出什么事，不得不中断她们的谈话，让他出神。
　　“嗯。”简能回过神，立马明白，小声交代着肖林：“待会你把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
　　“好。”肖林点头。
　　远处传来一阵美妙的乐声，抬眼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么好听的曲子从哪里传来？简能心里嘀咕。
　　“师父！这飞天舞应该有音乐配合。”肖林在他身边小声说道：“你听到一阵美妙的音乐吗？”
　　“嗯，听到，还奇怪这声音从哪里来呢？”
　　“这美妙的声音是从天上发出来的，看不到是谁奏的乐曲，反正声乐从空中传出。”肖林绝对是个忠心耿耿的弟子，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老老实实的向他禀报。
　　“傻龙！这是我们帮飞天舞配的曲子，音乐的作用是勾人心魂，练这个舞的时候，把自己的心魂与我们的心魂相依相融，这就叫相应。”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感到这声音很熟：“你是玄女？”
　　“夫君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这位故人。”
　　“……”简能美美地笑了笑。真好，刚刚还叨念着她，这么快又见。上一次在青山观的梦中见过，自己这套飞天舞都是她传授的。
　　“想我了？”玄女笑着，嘴角上扬，莲花眼如一汪春水。
　　“……”嗯，的确想。可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不但那十个妃子争风吃醋，就是天上的菩萨估计也没好脸色。
　　“想我就亲亲我。”玄女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简能还没回应，感觉对方已凑了过来。不是他亲她，而是他被她亲。感觉脸上一温，一阵清香。
　　“不闹。”心里说着，却感到美美的。没有人被神仙眷顾不感到美。
　　“嘻嘻，在天上，龙郎最宠我了，这又算什么？”玄女得寸进尺。
　　“配的曲子叫什么名，柔情中带着激昂。”简能只好转移话题，和她们纠缠不起。若不是出家，他的人生绝对在波澜壮阔达到人生顶峰，人间有十个美貌如花的妃子，天上有十个顶级菩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美人，而且个个对他忠心不二、情深根种。这样的日子比神仙还美，不用修仙已在仙境中，一般人做梦都能笑醒。
　　“有彩云追月，有十面埋伏，还有我们的花前月下……”玄女附在他耳边，清香的口气像燃烧的火焰。
　　虽然现实和虚空无法交集，但玄女的这个动作却让简能全身如被电流袭过，想起天国的梦，玄龙和她们的一番纠缠，这个感觉好像一直隐藏在某处而此时被玄女激发出来。
　　还好，简能这几年没有白修，那微妙的感觉一闪而过就被他无限的定力稳稳的驾住。
　　“彩月追月？”他踏雪无痕的闭上眼睛，从善如流的当一切没发生。前一段时间有个叫妙云的就说过一段天国的故事，可惜没说完。
　　“看来夫君念念不忘的还是当年的老相好。”玄女娇嗔的语气带着微酸。当年玄龙为了给妙云报被妙生掳走、消去记忆之仇，把妙生的白鲸战队几乎打到死亡谷。妙云出来后没了记忆到处追杀玄龙，故而有了彩云追月的故事。彩云是妙云的小名，月则是指玄龙，这是后话。
　　“夫君是个多情种，他哪个不念，又忘了哪个呢？”又一个娇柔的声音，带着一往情深让人无法拒绝绝世之美。
　　“你是妙云？彩云追月的那个。”简能虽然是问，但却是陈述句。
　　“……”妙云抿嘴偷笑，一脸和悦。
　　“好啦，你们要叙情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正事要紧。”妙圣一脸正经打断她们的取闹。
　　她是大姐，按道理也该她和简能叙情，可这群姐妹太久没见到心上人，一见面个个都情不自禁，围着他就是各种风骚。她是大姐有得是气度，她不生气。还好玄龙不在，若是他在，那场面就辣眼了。至于这个和尚，目前来说还是靠得住有定力的。
　　“嗯，好。”简能哪里知道天上人间一个样，只要见到自己的男人，就是神仙也会吃醋？于是他点头应着：“可是我还是看不到你们。”
　　“夫君是个名副其实的心明眼瞎。”妙生取笑着：“心里跟明镜似的，居然说看不到？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就让你看一回吧。”妙生说着飘到简能面前。
　　“师父，那个穿着三点式的女神举手在你额前轻轻一点，好像给你拨开了什么？师父你有什么感觉？”肖林说道。
　　“对，就是这样，把你看到的全说给我听。”简能太喜欢肖林了，这个人简直聪明得不要不要的，修行路上，有人验证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会感到天目前好像有一块皮给人撕开一样，眼前一片耀眼的光，什么也看不见。”
　　“很快就见到了。”妙圣声如其人，沉稳大气。
　　刚说完，只听一阵阵的笑声，在光的海洋中出现一位美的令人窒息女神，一双勾人心魂的莲花眼，一张红的发亮的樱桃小嘴，又粉又嫩的脸颊像刚出生的婴孩。她头戴圆形宝铃，胸挂满璎珞，一身粉红色的纱衣若隐若现的衬着她雪白的肌肤。
　　“玄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对这个女神太熟悉了，简直和易经画上一样。
　　“夫君，我想你。”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柔情似水，一个软绵绵的影子倒在他怀里。
　　“这这这……”简能忙不迭的伸手去扶，紧张的忘了自己是有相之体，对方是无相的虚空。她们怎么倒，也不会真的倒在自己怀里。但是玄女的代入感太强，居然使简能不知不觉的进入戏中。
　　以前看不见，她们怎么闹他两眼清静，这会看见了才明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
　　“看那熊样。”一个冰冷的声音，随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三点式的女子凌然的站在眼前，毫不客气地取代了玄女。
　　“你是妙生？”听肖林描述过她的样子，一猜就中。
　　“哼。”妙生没有应他。
　　哇瑟，这个美的奔放……和玄女她们不同，她们的美是含蓄的、隐约的，而这个妙生简直以露为美，能少穿就少穿，能露绝不遮着。
　　更要命的是她的眼睛，透着一种天然的蓝，不但眼睫毛是卷的，就连背后披着的长发也是自然卷曲。和玄女一样，粉嫩的脸白里透红。不同的是，这个看着更果断刚烈。
　　“看够了吗？”妙生一点也不害羞，她的性格就是果断直爽，凡事讲求速度和效率。
　　“嗯。”简能把目光移到成玉身上，她们也有几分相似，乍一眼，还以为是姐妹。而且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透明纱裙也是橙色，又和成玉一样？
　　“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不然不会这么像。”简能非常肯定。一次是巧合，两次是缘分，三次……
　　妙生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直奔主题：“开始吧，这么一大众人就干看你们的叽里咕噜？”
　　简能没理她，眼睛移到别的菩萨身上，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看她们，一定要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十个骚菩萨，还真没见过几个。不看个够，怎么对得起这么好的机会。
　　“你是妙圣？”眼睛停在一个大气高雅的女神身上。在梦中见过妙圣，一身的女皇打扮，威风气势、成熟端庄，是位风格典型的女神，上次赛神仙梅子说她是西王母。
　　“真是个傻龙。”妙圣笑眯眯的温柔可亲。
　　“可怜的孩子，孟婆汤喝多了，一投生一切都忘了，又要重头修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看这不是宏善吗？这么像？
　　“我是妙善。”一张和善的脸，目光柔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妙善？不是在象雄建立大罗金仙国的那位吗？”简能脑海闪过一丝记忆。
　　“你得叫他大姐，她又是你娘。”妙圣介绍道：“以后多听天国历史就会明白了。”妙圣话不多，是个稳重型。
　　“嗯？”简能没空去追问，眼前不停闪现着其她女神的样子，有妙霞、妙文、妙珠、妙密、妙青……她们各有特色很容易记住。
　　只是妙文在眼前闪现时，他的心就咚咚响起，如同见到心上人的那种感觉，他奇怪出家这么久，这种感觉为何弥久弥新？按道理随着他定力的加深和对世俗的看淡，这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感觉也应该消散。妃子们的陷阱，骚菩萨的圈套，一个接一个，反正骚菩萨比妃子们更精，他得小心再小心。想到这眼睛不由得又扫向金文姗，她们长得就像一个摹印出来的一样，声音、眼神如出一辙。
　　“于无声处觅有声，于无声处听惊雷。”福至心灵，他惊叫着，心里亮起一道光。
　　“夫君可否借个肩膀来靠靠？”妙文一脸迷人，笑的妖娆，眼里映出千百个简能的影子。
　　简能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在龙云寺妙文陪他很久，给他讲了心经、楞严经，带他梦游天国，给他梳理许多他不明白的关系和因果。从某种意义来说，简能心里一直把金文姗和妙文摆在同一个位置。一个救他性命，一个指点光明。
　　这时要借他肩膀，多少有暧昧的意思。要是在龙云寺她怎么靠都行，只是现在……
　　上有九宫，下有妃子信徒，多少眼睛？
　　况且九宫不是省油的灯，到时玄女黏着，碧霞缠着，妙圣盯着，妙生吃醋……
　　想到这他打个冷颤，努力定稳心海神针说道：“无声有心胜有声，惊雷一闪丽人来，隔屏细问彩凤在，留得东风夜夜心。”我的心一直有你，常常梦见天国的你婀娜迤逦而来，隔着屏风问丽人，东风无情我心依旧。
　　他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瑶池河畔，嫔妃彩女，歌舞升平渡沧桑，飞天舞开始吧！”等到天地太平，黑谷先祖回归，定会在瑶池边歌舞细说当年。
　　“没有情调的呆子。”妙文轻声一语，也知道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眼神示意姐妹们开始。众女神心神领会，各自来到妃子们背后。
　　“师父，她们怎么都叫你夫君？”肖林不识趣的问了句。
　　“呃……”简能愣住，她们和他打情骂俏的情形全给别人看去，这台下肯定不止他一人有眼功：“菩萨们太久找不到人说话，憋坏了，这不看着这么多人就闹开了，都闹着玩。”
　　“闹着玩？”肖林一脸疑惑，他怎么看着就不像闹着玩？
　　“你多观察，可以把看到的记录下来，以后有待验证。”不忍他错失机会，不着痕迹叮嘱。
　　“嗯，好。”肖林点头。
　　“开始吧。”简能为她们让开位置。十个骚菩萨飘到十个妃子们头顶，空中的音乐越来越响，如同雨打芭蕉，急促中带着空灵。
　　随着乐曲，骚菩萨化成一道光注入妃子们身上，妃子们本来身段就极美，这会更美妙了。十个妃子翩翩起舞，背后有十道光-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金不停地闪烁着，妃子们如同在十色光中起舞。她们像蝴蝶更像幽灵，足尖轻点如云似雾，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
　　简能没想到的是，妃子们背后还有十个影子，这影子正是骚菩萨们，她们不但身段和妃子们吻合一致，就连相貌样子也如同一辙。想起她们平时在耳边说话的语气，再想想妃子们的一系列表现，如果还没发现她们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呆子……
　　对了，所有的生命灵体都来自宙心，每一个人都具有宙心的属性，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十个妃子们身上有十个骚菩萨的灵魂分体，正因为她们有彼此的属性，故而他们有惊人相似的地方？正如我有玄龙的属性，所以和他长得像，也正因为如此，她们都把我当成玄龙？想到这，忽然对生命、对轮回、对宙心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么说，妃子们是她们的一部分，只要好好修行，与她们密合，回归九天之后，她们就是一体。只是妃子们忘了过去，就像我也忘了过去一样。她们与骚菩萨相应还得花一段功夫。
　　“跳的太好了。”下面有人喝彩。
　　“就像自带光环，天生就为跳这舞而来一样。”众人议论。
　　“她们也是第一次学这舞吧，怎么可以跳的这么完美，我等自愧不如呀。”小光感叹。
　　“这得有多好的根基、多好的灵性才可以一次记住、有这么完美的展现，太棒了。”展鹏附和。
　　“不但舞跳的好，人也长的好看，他们的身形太完美，左看右看不像男子。”有人疑惑。
　　“我看着也觉得不像男子。”肖林心里一直嘀咕，她们喜欢在师父面前撒娇，语气骗不了人，腻歪歪的只有在情人面前才有的风骚。
　　“大家有没发现，这么多跟着来的人怎么都席地打盹睡觉了？”客栈老板像发现了什么，小声的和大家说道。
　　“……”大家回目一看，的确，刚才大家浩浩荡荡的跟着来，现在清醒的也就几十人，他们怎么这么困？
　　“哎呀，怎么睡了呢，错失良机呀？”
　　“雪狼，醒醒。”小光猛地摇着雪狼，这家伙，坐着打盹也呼声不断。
　　简能没有理这些小事，但凡开始接触飞天舞，感到困、晕、呕等显现都是正常的。
　　半炷香时间曲终舞停，十色光在妃子们身上飘离，妃子们如同被抽了能量，顿时感到体乏无力，晕晕欲睡，纷纷席地而坐。
　　感觉风中带着清香，十个骚菩萨云一样涌过来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跳得怎么样？”玄女娇滴滴的声音。
　　“嗯，真好。”简能点头应道。
　　“这是与她们密合，以后再与夫君密合。”玄女吃吃的笑声。
　　不知那时是什么情形？
　　“夫君不用担心，有你好受的。”又是令人遐想。
　　“玄女就爱骚！”妙云捂嘴轻笑，和玄女依在一起。
　　“菩萨不骚玄龙不爱，菩萨一骚神仙都醉。我们姐妹谁不骚……”玄女指着诸位姐妹一个劲儿坏笑。在她们看来，爱骚、会骚是一门足可以炫耀的美事。
　　妙云抿嘴不语，的确，在天上，没有一股骚劲还真留不住玄龙的心。
　　玄龙就喜欢又骚又艳的……
　　简能静静的看她们争奇斗艳，各种风骚，全当他不存在一样。
　　“若是真正想修行，探究生命的秘密，回归九天，天国的历史不能不知。”
　　见闹着差不多，玄女在他耳边正式道。
　　“如何知晓天国的秘密？”他问，每一次她们都讲一点，他听得云里雾中。
　　而且他发现玄女越来越可爱，虽然爱闹，但每次都是见好就收，从没让他为难。
　　“麻三斤，双脚骆驼藏北斗，但去静坐，到那空不空处去……”玄女高雅迷人，让人产生欲罢不能的向往。
　　“故人千里来开花，人也见了，舞也跳了，该归去了……”妙文轻声一语。
　　“不要走。”下意识的喊着，刚见着，还没说上话。
　　“傻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眼见不如心见，夫君心里有我们，我们就是快乐神仙，一路相随，如影如形。”妙云在他耳边轻语。
　　“走吧，走吧。”妙生一双白玉手在简能额前轻轻一点，立马感到一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糊糊的东西在天目前遮着，她们顿时消失在眼前。
　　“你们在哪呀？”他四处张望，寻找她们的影子。
　　“若想再见，自己努力。”妙生话音刚落，骚菩萨们化成一道光消失了。
　　“肖林，肖林。”简能喊着：“快看看，她们去哪了？”
　　“师父，她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