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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说凶手谁是凶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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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嚣着进来的人,乌泱乌泱瞬间挤满大半个一楼,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客人早就吓得缩到角落里了,几个胆小的早就跑到二楼观望。
一群人里为首的,居然是只大老虎,大白老虎,吊眼白额的大白老虎。虎头人身,拿着一只很重的金丝大环刀,说话之间,挥舞来,挥舞去,真的是虎虎生风。
“凶手在哪呢!”白老虎说着,把刀背往一张桌子上撞,桌上的杯子,碗,噼里啪啦碎个精光。
阿桑面露不悦,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开口道:“白虎将军,说哪的话,您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哪来的凶手。”
“我今天就是找他麻烦,怎么着,今早上又一个,兄弟,啊。咱的兄弟。怎么着,死的都是我白虎营的人,他麾下就整整齐齐的。”白虎将军的几根猫须一抖一抖的。
“要是这事,您也知道,宫里边已经着手在查了。您想出气,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阿桑的声音不急不慢,不高不低,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几个月了,那个毛头小子,他是不是不行。不行就早说,别耽误别人功夫!难道等我白虎营的兵,都死绝了。我严白虎成个光杆司令,他再查出个所以然来。”
“那您的意思是?”阿桑一双细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白虎将军。
“这案子,我白虎营也要插一脚,为我们兄弟报仇。是不是!”
“就是,就是!”他带来的人随声附和道。
“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我会转达。”阿桑恭恭敬敬地回话,那白虎将军不似先前像个烧开的油锅,气势似是减了一半。
但是他似乎还是不太放心,一双吊睛大眼,目光直往二楼瞟。阿桑一闪身挡在了白虎和楼梯之间,双手抱臂。一个壮硕魁梧大老虎,一个蛾眉婉转绕指柔,竟让人觉得不相上下,针锋相对。阿桑说道:“他不在这。白虎将军您稍安勿躁,回去细想想,也好更快抓住凶手。”
那白虎将军,并没有因为碰了钉子发作,眼睛又在大厅扫了一圈,扫过我,似乎微微吃惊。无法确信的,又看了几眼。目光又回到阿桑脸上,就马上收了刀,抱了抱拳,带队回去了。
阿桑目送白虎将军远去,然后念诵法诀,把屋里的被弄翻的桌子椅子,恢复原状。拍了拍手,望向四周围,说道:“没事了,今天各位的餐费减半。玄女,去开瓶好酒给大家压压惊。”
众妖纷纷叫好,称赞老板娘爽快。一时间又恢复如常,似乎白虎将军从未来过。
“哎,妹子,辟邪符怎么卖啊?”刚刚那个精明的妖了拍我。
“五百妖灵一张,每人最多两张。”价钱我是早就想好的。精明妖果断买了两张,有的妖身上的钱不够,说晚上送来。一时之间,随手画的二十几张符,抢购一空了。我也就赚了一万多吧,虽说妖灵不值钱,但有钱好办事嘛,顺带赚点钱,总归是好的。
我一面收钱,一面又叫了几个菜。钱有了,顺便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说起来,死的好像并不都是白虎营的人啊?”这么多妖,不趁机打探一下情报,更待何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从不同的客人口中问到的,得到了如下基本可以确认的事实。这一系列妖精连续被虐杀事件中的。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大概是三个月前。
住在水边的鱼老七一家十一口,被发现死在家里,尸体有不同程度上破损,鱼老七自己,和他娘子的心不见了。
两个月前,白虎营的五个妖兵,趁轮岗跑去妖族最大酒楼,实花楼喝酒。晚上客多忙不过来,小二并没有一直守着,直到房间里没声了,推门一看。虽然五妖还是热乎的,但早就全死了。尸体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三个妖兵的心不见了。
一月前,卖糖葫芦的熊姥姥,早上出摊子,被发现死在巷口;半个月前,是城隍庙的老狐仙,再就是那晚的猪头小队长。老狐仙儿子在白虎营参军。这三妖,无一例外全都是尸体残缺,心脏失踪。
这天临近傍晚,外头下起大雨。店里的没人,估计晚上可能也没人来了。我独自坐在一楼,又把这些天打探到的事过了一遍。翻着用灵气偷偷记下的事,细细地读着,时不时的再加点两笔。灵气记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能看见,外人眼里我只是对着空气在发呆。
“你不要插手的好。”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桑端着乌龙茶和山药蓝莓糕坐在了我的身旁。
“就随便想想。”我拿起点心,吃起来,下雨天的点心就是特别的香。
“说起来妖也很难完全隐藏踪迹吧,接触过的地方,就会有,妖气。”毕竟如何隐匿妖气,和追踪妖气,是每个妖终极一生要解决的问题。
“您想说什么?”阿桑轻盈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五个妖兵,酒楼的案件,什么都没有发现?”既然尸体还是热的,这么短的时间,什么都没发现?一瞬间杀死五个人,说明是道行不低的妖。只要出手,必有妖气,道行越高,气味就越特殊。
“哎呀妈呀,这事可邪门了。就门一关一开的功夫。”花花本来在擦桌子,听到这里忽然激动起来。
啪,阿桑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花花不解地看着她。“花花,去把厨房整理一下。”
“唔,已经整理过了。”花花拿着抹布,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玄女默默过来,拉着花花去厨房了。
本来只还只是随便想想,可现在这谁看不出来,花花不但知道内情,还可能目击了整个过程。我吃着点心不说话,想着怎么找机会和花花单独相处。
“郁青璇,之前大家相安无事,是因为你拿准了自己的立场。别去试探我们的底线。”阿桑的声音,还是轻盈柔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威胁的话。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作若无其事状。随即起身,往门边走。
“外头下雨,你去哪?”
“透透气,这屋里太压抑了。”这是实话,大实话。
“站住。”阿桑也起身,柔美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点凌厉。
“不要命令我。”我淡淡的回道,并没有转身。然后花花,玄女忽然从厨房冲出来,堵住了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我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召出了青草偷偷的藏在袖子里。
“郁青璇,我真的讨厌你那轻松不受拘束的态度,非常讨厌。这不是将军的意思,但是你们玄门那高高在上的嘴脸,我真看够了。”阿桑说着,妖气腾起,充满了整个屋子。双脚化作利爪,脸上显出獠牙,身后显出七条毛茸茸的白尾巴。手中捏法诀召出双剑,那剑通体碧绿,右手剑身宽长,左手剑身轻窄。一主一副,一雄一雌。然后就疾风卷竹叶般,以极快地速度攻了过来。
我丝毫不慌张地翻身旋转躲避,惊鸿掠水般跃出三米开外,站在了一楼中央的桌子上。阿桑那双碧玉剑绞成一团绿旋风,剑风阵阵快贴到我身上了。我依旧把青草,藏在袖子里,问道:“你们想怎样?”
没人回答,阿桑攻了过来。我看着她那散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怀疑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完全被妖兽的本能驱使,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我。
她的攻势很快,但我身法更快。我一边躲避,一边回击。她并没有占到什么好处。其他那三只鸡妖,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依旧守着门口。
我不想伤人,只是想慢慢耗下去,等到阿桑恢复常性或知难而退为止。谁知在下一轮,阿桑甩出左手剑,回旋一圈,削断了屋里的所有蜡烛。大喝一声,屋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不只是没有灯那么简单,窗边没有月光,这是结界。我们俩就像被扣在一口大锅里,不分出个胜负,谁也出不去。
黑夜是夜行猛兽的主场,她想以此占据主动。不过阿桑这回要失算了,我的灵气对它们妖而言,是保护我最好的隐形衣。而我只要使出,明察秋毫,就能将她在黑暗中的位置,知道个一清二楚。我毕竟是乾坤榜排名第十五,上届六法试炼赛的冠军,不会轻易地被击穿。
结果,失算的竟然是我。
阿桑的速度太快,快到明察秋毫都无法精确捕捉,只能捕捉到残影。有好几次,剑锋和我擦身而过。而唯一不变的是,她依旧能敏锐地捕捉到我的位置,每一次都毫不犹豫的冲过来,绞动地双剑冷漠地要将敌人切成碎片。
哪里不对?
又几个来回,她开始在我周围转圈,似是在寻找时机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我无法探知对方的进攻方向,不能采取行动,彻底陷入被动。
黑暗中,静悄悄地,死一样的静默,唯一的声音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啪打一声。
这一声啪打,听声音似是门那边发来的声响。是门的方向?不,电光火石之间,这时间太短,以至理智无法运转。我条件反射般感觉,身后传来杀意,我本能转身,双剑旋风竟然离我的胸口只有半步之遥。
无论如何躲不开,而我只要被割破分毫皮肤,流出半滴鲜血,就将彻底成了猛兽的盘中餐。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