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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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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任清最先进入问询室,其余几人都坐在厅里等候。
大胡子把手伸入包中,拿出两个窃听耳机,与疤痕男一人一个,至于另一端,早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了任清身上。
短发女人也暗中拿出一张道具卡激活。
除了黄发男生神游天外似乎不太能接受表妹的死亡,其余众人都对这一系列事情习以为常。
反正系统最终会把玩家的死亡合理化,甚至说如果可以在警局混过七天那也算是在副本活过七天,至少也算是个表结局,就算不能苟过七天,姜冉和路岳也留在了鬼楼破局,如果能躺过这次副本至少又能平安渡过未来一个月等待下一次随机副本。
西装男就是这一类想法的典型代表,不过他也曾幻想过进入终极副本带领进入游戏的所有人类脱离苦海。只是他进入游戏已经五年有余,和他同时期进入的已经不剩几人,比他早进入的最近一年也逐渐都没了音讯,他已经被磨平了啊棱角,现在只求能够活下去。
至于任清,以他的经验,当然看出他快要醒了,不过那两个组队的男人和短发女人明显对任清有兴趣,还有那个叫姜冉的女人。他无意相争,且不说别的,不是所有npc都会愿意帮助玩家。
这么想着,西装男也无精打采地靠在沙发角落,瞌上眼假寐。
付成玉不带什么表情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这种人在这个游戏里太多了,甚至有时候他自己也都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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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任清出来了,此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警察表示他可以先回去,如果还有问题白天再来。
这话说的明明白白,他想留在警局熬过今晚的想法估计是不成立了,于是索性打开手机想在附近酒店订一间房,可是所有酒店都显示无空房,包括最贵的总统套房。
任清不动声色地划动手机屏幕,这应该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么他现在的情况和张玲玲是完全一样。不仅如此,刚刚他还同警方提起自己突然联系不上张玲玲的事情,以及张玲玲疑似被人针对的情况,警察却告诉他张玲玲只有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女儿,没有所谓在G市工作的儿子,并当着他的面用自己拨通了张玲玲的电话,对面接得很快,虽然在警察把手机递给他时手机因为被误触关机了。最后警官还关心地问他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导致记忆错乱,如果有需要可以把和警局有合作的心理专家介绍给他。
最后那个介绍心理专家的建议他当然是婉拒了,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他的记忆被动过手脚,张玲玲在试探他,或者说在暗示他,这一点被察觉了,所以他和张玲玲的联系被那个影响他记忆的东西阻断了,因为这是那个东西不允许的事情。
还有那个女孩,在死之前的诡异举动,以及突然发不出声音的情况,很有可能也是口误说出了什么可能会暴露那个东西存在的话。刚刚任清以“我担心有什么杀人犯潜藏在老城区,想看看女孩死亡时附近摄像头的录像”为由在警方陪同下观看了女孩死亡前后两分钟的录像,他不认为哪个正常人的死法会这么奇怪。
他试图回忆过去来的那些探险者,发现无论来时多少人,最后离开的人数一定会更少,至于少了的那些人去了哪里他却始终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足够证明,这些所谓探险者们和那个东西有分不开的关系,甚至他们有可能与自己是同一阵营的。
但也仅仅是有可能。在不能够百分之百确定的情况下,任清并不想冒险把赌注押在别人身上,虽然可以和他们交流一二试探他们,但不是今晚,他现在要先试试他究竟可不可以在外面过夜。
任清的思绪百转千回,不过在别人眼中他也就是盯着手机看了两分钟。
短发女人观察了任清一会,走上前,抿唇笑了一下,试图和他搭话:“你好,我叫肖眉。你应该就是许佳死前最后见到的人了吧?请问可以告诉我们她死前经历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任清在问询室回答过了,肖眉当然也都靠道具卡知道了,除此之外,她还打算回到鬼楼之后接触一下那个叫张玲玲的女人,不过面前这个她也不能放过。
任清笑得非常公式化:“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她看起来好像是出现了很严重的幻觉……”
听到这个回答,肖眉有些失望,无论是这个npc没有发现疑点还是不愿意信任玩家,都不是个好消息,不过好在那个张玲玲应该是个已经醒了的npc,不如明天尽快回去找她。
任清看到她一瞬间变得兴致缺缺,笑容真诚了一点,温声道:“抱歉,具体或许警察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我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就先回去了。”
说着,任清也不等她回复就走了,因为他看见大胡子也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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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路灯下,任清顺着街道往前走,不过方向并不是老城区,而是附近一个广场,那里有一家24h便利店,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在那里凑合一晚上。
刚刚他已经把已有线索捋得差不多了,那个电话显然也不是正常人类打给他的,但肯定也不是影响他记忆的那个东西,前者力量应该不弱,甚至可以给予他线索,那些玩家都无法做到,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前者大概率是在帮他,至少刚才是,所以即使他回去也应该不会有大危险。但他不愿意,他厌恶被人或者其他什么控制的感觉,所以想试试能不能反抗。
甚至关于他一个重本工科专业学生为什么会回到县城教中学政治,他完全想不起来当时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毕竟他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政治了,很难不怀疑啊……
任清站在装修歇业的24h便利店门口,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他突然很好奇,如果他执意睡大街,那个东西会不会把整座城市的马路都掀了?
越想越觉得可以一试,任清想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有多大能耐,他干脆在附近广场找个木质长椅。
椅子上有个流浪汉,但问题不大,任清给了他两百块钱让他去附近找个旅馆休息。
流浪汉离开后,他才看清椅子上竟有厚厚一层灰,不过也没关系,他带了纸。
刚擦干净长椅,他就感觉到胳膊被蚊子咬了两个包,不过是夏天嘛,很正常,作为招惹蚊虫的体质,他随身带了驱蚊花露水,这点还难不倒他。
他刚坐下来还没十分钟,就听见旁边传来“嘶——嘶——”的声音,侧头一看,竟然是蛇,已经爬上了椅子,离他不超过一米远,任清被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蛇就立马往前爬,占了整张长椅。
……
任清沉默,这他真没办法,他还挺怕蛇这一类滑溜溜的动物。
他放弃了,反正睡大街是不可能的,谁知一转身发现背后两米的位置站着一个男人,吓得他心率混乱了两秒,定睛一看,认出是那群探险者中的一个。
男人朝他勾唇笑了一下,走上前来,一把捏住蛇的七寸,然后丢到了不远处垃圾桶里,有盖子的那种,随即走回来,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瞧任清半天没反应,问他:“不坐吗?”
任清迟疑了一会,搞事的心态打败了对探险者的排斥,坐在了离男人最远的地方。
男人也不在意,只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付成玉。”
“……任清。”
“你刚刚是在试探祂的底线吗?”
“算是吧,有点好奇而已。”
“如果你不介意睡马路祂是没办法的,”说着付成玉弯了弯眼睛,“不过可能让一群蛇跟着你跑就是。”
任清一阵恶寒:“还是不必了。”
“不过没事,现在我在这,祂不可能再放蛇赶人了,祂不做无用功。”
任清很快抓到一个漏洞:“那要是有人什么都不怕呢,不就没办法……”
付成玉却把手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仔细听。
任清凝神听但什么都没听到,除了若隐若现的喘息声。
喘息声?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任清虽然不在意生理欲/望,但不代表他没有,更不代表他没在年少懵懂的时候看过小电影。
接着,从旁边小竹林里穿出来的一些无意义单音节字的发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的耳朵慢慢红了起来,小竹林里那么多蚊虫,他们还真敢啊。
付成玉站起身打算离开,任清疑惑地看着他。
付成玉见状“噗呲”一声乐了:“再不走?再不走就能看见活春/宫了。”
听到这话任清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急忙站起来跟着走了。
付成玉懒洋洋地说道:“不会有人没有弱点,吓不走可以恶心恶心走,不是吗?”
任清没接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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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穿过小巷子,快到鬼楼,他才缓过来,小声问道:“他们是人吗?”
付成玉神色有一瞬间晦涩难懂,但任清没看见,只听到他回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