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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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白羽，你昨天不是晚班吗？”小玉看到来上晚班的白羽，有些奇怪。
“哦，秦贺白天有点事，和我换班了。”
“秦贺也真是的，我还打算晚饭时间客人少，让他帮我洗头……”小玉有些失望。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看到那小子主动帮我们哪个洗过头了？”磊子敲了一记小玉的脑袋，“指望他，不如求你磊子哥我。”
秦贺明明就有帮白羽洗过嘛。小玉在心里嘀咕着。
“谁要你洗了，找你还不如让白羽帮我呢。”小玉瞪了磊子一眼，“白羽，你没什么事吧？”
白羽笑笑：“我换下衣服，马上。”
白羽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却不见小玉。
磊子懒懒地指指二楼：“给客人洗头呢。刚来了两位客人，这还差一个呢。”
“好的，我这就上去。”白羽意识到磊子是埋怨自己刚才没给他面子，但他同时也觉得没必要刻意地去讨前辈的欢心。
只是身为新人自然得学的腿脚轻快些。白羽还是很快地上了楼。
二楼共有5个洗头位。
最里面的一个男客，小雯姐正帮忙做着按摩。
最外面的位子，小玉也帮一个穿休闲外套的年轻人放好了水。
中间的三个都还空着。
并没有看到磊子说的客人。
磊子是作弄自己吗？
白羽有些奇怪，还是决定先去帮小雯姐打下手。
走到左侧放毛巾和发剂的架子边，才发现架子前还站了一个男客人。
穿着整齐的白衬衫和V字领的浅灰色毛衣，系着领带，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和黄昏半旧不新的理发店二楼称不上明亮的灯光分外格格不入。
“先生，请问是您需要理发服务吗？”白羽问道。
似乎被白羽口中的“先生”触到，领带男子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在白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你帮我洗吧。”
白羽这才注意到这个带领带的男人还很年轻，至多没超过二十五岁吧。刚才自己称呼对方“先生”，显然并不合适。
“请坐这边。”白羽的语气里带着歉意，带年轻男子到最中间的位子，“左边的位子冲水设备不是特别好。”
白羽取了干净的毛巾在卧式洗头床的最前面铺好，年轻男子正要躺下，
“稍等一下……能请您解一下领带吗？等会洗头的时候，很容易弄湿。”白羽走到年轻男子的身边。
“好的。”男子解了领带，递给白羽，“谢谢。”
“我先帮您放到一楼的锁柜里，请稍等。”白羽说着下了楼。
“呵呵，斐然，在课堂外还被叫先生感觉如何啊。”原来躺在最外面的那个年轻人是和严斐然一起来的朋友，白羽前脚刚下楼，便取笑开了。
“王辰，身为比我大两岁的学长，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严斐然反驳道。
“靓女，你来评评理，我和左边的这位先生，哪位看上去比较老啊？”王辰却是一定要让替他洗头的小玉做评判。
“两位当然都是又年轻又靓仔啦，是刚才我们店里的小弟没眼色啦。”一边的小雯姐忙笑着打了圆场。
白羽此时已经拿了楼下的锁匙上来：“这是楼下锁柜的钥匙，等会您走的时候，不要忘了取。”
“好的，麻烦你了。”严斐然接过串着锁匙的蓝色串珠套在手腕上。
白羽替严斐然在衣领和脖子间垫上白毛巾，严斐然在洗头床上躺下。“再往上面靠一点……好的，现在可以了。”
白羽开始放水。
“喜欢热点还是冷点？”水声在严斐然的耳边响起，白羽的声音听上去也变得有点遥远。
“再热点……这样刚好。”
“好的。”白羽关好龙头，“您想用哪种洗发剂？”
“拿你们店里最好的。”严斐然还没回答，一边的王辰抢着说道。
“普通的就行。”严斐然的声音不大，刚好让白羽足够听到。
“好的。”白羽帮严斐然拨开前额盖到眼睛的头发。
严斐然躺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本就不明显的深棕色染发被温暖的水温吞没，变成了完全的黑色。
“这样的力道可以吗？”白羽用左手扶住严斐然的头，动作轻缓而稳定，一只手将之前抹开的洗发香波缓缓地在严斐然的头部涂抹开。
“可以……这样刚好。”似乎并不习惯男生的手碰到自己头部的样子，严斐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慵懒。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们店里只有两个女服务生。”白羽保持着手的节奏，淡淡的目光落在严斐然棱角分明的脸上。
“没事，你洗得挺好的。”
昏黄的灯光在严斐然的眼窝处落下暧昧的阴影，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角，从白羽此刻的角度看上去，严斐然的脸带上了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到底像谁呢？白羽的脑海却是一片模糊。
意识到头上手指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严斐然轻声说：“你不用叫我先生。我觉得我应该没那么老吧。”
“那叫你什么？”白羽才意识到此刻的水温已经有些低了，语气也显得有些突兀，“头稍微抬一下，放的热水可能会有点烫。”
“就和叫普通的年轻客人一样啊。”
“靓仔？”白羽试了下水温，“可以了。”
“……我叫严斐然，你叫我阿严吧。”比起被称作靓仔，严斐然诚恳地觉得先生这个称呼比较不雷。
“好的。我叫白羽。”白羽有些奇怪，一般来这边理发的，除非熟客，如果不是他们帮客人洗头的时候主动问起，大多数客人并不会主动说起自己的名姓。
那时的白羽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叫严斐然的年轻男人会给他未来的命运带来相当大的改变。
在当时白羽的眼里，严斐然三个字和那些他每天都会接触到的、偶然走进他们理发店的客人一样，过不了一个星期，自己就会记不起他们的脸。如果一定要让白羽对第一次邂逅的严斐然表态的话，白羽会在“年轻男人”前面加上一个“帅气”的修饰词。
“怎么写？”严斐然却在白羽走神的片刻，睁开了双眼。
落在严斐然眼帘里的，是白羽低垂的双眼上扑扇开的在男生中并不多见的长睫毛。
“……白色的白，羽毛的羽。”和严斐然的目光相接，白羽明显地愣了一下。
听罢白羽的解释，严斐然首先联想到的是天使。却也觉得直接说出来未免失礼： “很特别的名字。……我是严厉的严，文采斐然的斐然。”
白羽的手离开严斐然的头发，转过身：“我帮你上点护发素吧。”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
“……”
“……”
和平时洗头服务生陪着客人聊天的境况相反，两个人的对话里，严斐然比白羽说的更多。
面对眼前这个谈兴正浓的男人，白羽却并不是擅长聊天的人，硬邦邦地接了一句：“你不住在附近吧？”
“我在琴桥区上班，最近刚好有几节课要来春雨设计学院。”严斐然看上去却没有任何不快。
“你是老师？”面前这个男人和白羽脑中架着眼镜一脸严肃的师长形象有相当大的差距。
“不是，我做内装的。室内装修。”严斐然又笑起来。
即便是后来和严斐然熟识到可以用亲密来定义的日子，严斐然的笑容还是像第一次白羽见到时的一样，总是给白羽一种坦率轻松的感觉，似乎不管自己当时心中有什么烦恼，当接触到拥有这种治愈力量的人对自己绽开真诚的笑容时，白羽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安坦而温暖的感觉。
白羽于是也笑起来：“很高兴认识你，阿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