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记录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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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应当知道，我这么聪明，岂能听不出你想说的言外之意？”
推开他，楚子毅眼里蕴含着风暴。
“沈言初，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不要逼我把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用来对付你。我既然敢来找你，就做好了迎接一切困难的准备，但这个困难，不该是你给我的。”
扯下斗篷甩到他身上，他道：“以前我不确定你心里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态度，所以没什么资格和底气去要求你，但现在我确定了，就不会允许你再这样糟践自己。你无非是想告诉我你没救了然后再赶我走，但其实还有没有救你自己都不知道对吗？因为是你不想活了……”
他扯开嘴角一笑，“想一死了之？你想的倒美！”
手撑着窗台站到了地面上，两人隔着半堵墙拉开了距离，一内一外。
额发遮挡了神情，楚子毅捏了捏眉心，声音夹杂着冷风吹进耳朵，“我出去吹吹风，一会儿回来，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想好要和我说什么，我若不满意，就不会再征求你意见了，直接按我的方式来，你考虑清楚。”
话落，施展轻功而去。
沈言初视线跟着他的身影跑远，然后逐渐至看不见，手里的斗篷还残留着体温的余热，他垂下了头，唇角珉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楚子毅跑了。
跑的怒气冲冲，沿途对着一颗大石头一脚踹去，内力将其碾成了粉末被风扬去。他不想看他那一副认命了的样子，因为这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而失了理性，但现在不可以，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麻烦的多，先不说到底有没有办法解了那咒，而是沈言初的态度，他感觉的到，是他不想活，是他放弃了自己。方才那番话他看似是在向自己解释，但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他，我没救了，不用管我了。那种消极的态度才是最大的问题，哪怕他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风刮在脸上生疼，但比不上心里的疼。楚子毅觉得，再这么来几次他的心脏可能会出问题，生生被气出来的问题。
寒无衣敲响门的时候，沈言初正颓废在椅子上抽烟，腿上搭着一件凌乱的斗篷，周身烟雾缭绕。
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何事？”
寒无衣靠在门边先向室内环视了一圈，“人不在？”
沈言初心烦着没吭声。
见状寒无衣走进门坐下，“姜哥回来了，事情有些麻烦。”
“人找到了？”
“嗯。”他也拿出烟杆点燃，抽了一口道：“武凌启以追查逃犯的名义挨家挨户的去找，最终在一处宅子周围发现了端倪，因为周星研制的毒药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香味，融在血液内几天内不散，所以可以确定逃走的人就在那宅子内，但武凌启没法下令去抓。”
“为何？”
寒无衣迟了几秒开口，“前些日子有密报和我说过，朝廷的安和郡主偷偷地带人来了随州，就住在那个宅子里。”
沈言初指尖一顿，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他，“师哥，人，我是一定要除掉的。”
寒无衣对他饱含警告的试探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见他没有要阻拦的样子沈言初也没再多说什么，但却听他突然问了另一件事：
“他叫什么名字？”
停顿片刻才确定他在问谁，沈言初没瞒他，“楚子毅。”
闻言寒无衣瞬间想通了一些事情，楚浔之子啊，怪不得对魔教这么熟悉。
“怎么了？”沈言初觉得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想通了寒无衣就没必要再问什么了，“没事，好名字。”他吐口烟，“挺配你，尤其是脾气。”
沈言初呛了一口。
另一边，楚子毅犹豫着停在了一道门前，门牌上标着两个大字：蛊室。
当年弥渊就是在这里面炼蛊的，里面或许会有他所需要的东西也说不定，蛊与咒一直都是相争相克的，那么，有没有可能用蛊……
“你谁啊站在这里？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来吗？”
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思绪被打断的楚子毅回身看去，是一个发长过腰的少年。
一身很干练的打扮，头发用布条高高扎起编成了一股，光洁白净的面容还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稚气。但乌黑深邃的眼睛却透着不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冷峻，此刻饱含怀疑与警醒地看着他。微微弯起的指尖捏着三根寒森森的暗器飞针，怕是他说错一句话就会向自己扔来。
随着他转身的同时牧周星又走近了两步，然后视线对上，他一皱眉，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再一看衣服，怎么那么像小言哥哥的？
对于他的问题楚子毅没回答，反倒看着他想了想，脖子一歪道：“红面具？”
“啊？”
牧周星一时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之后瞬间杀气骤涌，“报上名来！”魔教内的人可不会这么称呼他。
楚子毅也懒得解释了，把脖颈间的玉佩一拉出来晃了晃，有时候证据比人嘴说的有用多了。
果然，牧周星认出后惊讶的睁大了眼，再结合他穿的这身衣服，诧异着慢慢把自己的防备收了。
楚子毅晃完又塞了回去，沾了寒冷气息的物件冰在胸前，逐渐染上体温。他发现这东西还真好用，在魔教内直接表明身份且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就像是一个身份象征，谁看到都知道他和沈言初关系不一般。
莫名的，他突然有那么点舒心。
楚子毅心里美完才发现那少年正一脸不爽地打量着他，嫌弃写了满脸。
他道：“听寒哥哥说，小言哥哥有媳妇儿了，我想着是个有多了不得的千古美人呢，结果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个男的。”
楚子毅心里好笑，这小孩是在挑衅他吗？
随意地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他逗他，“怎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可是你小言哥哥的心上人，说话对我客气点小朋友。”
牧周星不屑地切了一声，“就你这样的都能做小言哥哥媳妇儿，那我也可以。”
楚子毅一挑眉，他说什么东西？
没忍住嗤笑出了声，“你要和我抢人？你这话敢和你小言哥哥说吗？”
说着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他就像个跟被抢了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对抢玩具的人抱着满满的敌意。楚子毅大概明白了他的心态和沈言初在他心里的地位，然后计上心头，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牧周星向来不怕被激，“你等着，我这就去说！”
“等一下。”楚子毅懒得和他计较，这小孩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问道：“想让你小言哥哥活着吗？”
牧周星奇怪地看着他，然后表情逐渐归于平静，他表示疑问：“你有办法？”
“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要和我聊聊吗？”楚子毅勾着一抹笑发出了邀请，让自己看起来自信满满，“我需要了解他的具体情况，你小言哥哥和我说的太过笼统，我有很多地方不解。”
这小孩既然是毒老的徒弟，那么沈言初的身体状况他一定很了解，还真是巧了，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好碰到。
牧周星思考了好一会儿，中途多次想开口说些什么，看的人心里着急，良久才对着他一偏头，“跟我来。”
*
“这里……是你炼药的地方？怎么不继续用毒老那座山头的屋子？可比这里好多了。”楚子毅观察着这间屋内的物件，扫过架子时拿起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瓶，拔开一闻确认这是剧毒，又放了回去。
牧周星在一个盒子里找着东西，闻言道：“你见过？”说的和亲眼所见似的。
“……当年江湖中谁没听说过，”楚子毅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解释道：“都说毒老有一个金银窝，里面汇聚了天材地宝，仙丹妙药。”
牧周星冷笑，“金银窝？是地狱还差不多，他作孽太多石墙上的血迹洗都洗不干净，我待着怕是会减寿……对了，你叫什么？”
“姓周名二。”
牧周星手里拎着一本厚厚的簿子转身坐在了石头桌面上，肯定道：“假名吧。”
“你不信？”
“傻子才会信。”牧周星毫不客气，“又蠢又难听。”
楚子毅笑开了，“但是，这可是你小言哥哥给我起的。”
牧周星脸色微变，瞬间话头一转，“其实……也还好，多喊几遍就听习惯了。”怕他再说什么牧周星赶紧介绍自己，“我叫牧周星，”然后把手里的簿子拍在桌面推了过去，“这里记录着小言哥哥所有的用药情况，只从我开始接手之后才记录的，更前面的是毒老那老家伙弄的，他没有记录的习惯，所以我这里也没有。”
楚子毅拿过簿子翻着，牧周星看着他好奇道：“你认得药材吗？”
“还好。”楚子毅随口回答，“解药和毒药还是分得清的。”
牧周星瞬间觉得自己信错了人，他真是没在这人身上看出一点靠谱之意，还有一点他从刚才就在想了，这个人，他肯定在哪见过，他不像寒哥哥那样记不住脸，只要见过他就留有印象，所以到底在哪……
楚子毅翻着纸张的手停下了，指着上面一处问道：“这里——”
“啊！”
突然的一声叫吓了他一大跳，迎着楚子毅困惑的目光牧周星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你了，和小言哥哥一起掉悬崖的那个是不是？”
“……”
楚子毅心累，少年人的思维都这么跳跃吗？
“是。”
牧周星眼里对他的不满减轻了些，逐渐带上些许别扭，“没想到……你真挺喜欢小言哥哥，都能和他一起跳悬崖，我就不敢……”
我也不敢，那是个意外你信吗？
但楚子毅没打算和他聊这个，叹口气将簿子翻转过对着他，指着上面一处道：“这里，为什么药物突然中断了这么长时间？中断之前他吃的这个药是什么作用？为什么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牧周星盯着那里回想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这是琴吟给他下咒之后的事……”
“等一下！”楚子毅一抬手，“琴吟给他下咒？不是苏诀吗？”
“苏诀那是第一次，琴吟是第二次，三年多前下的。”
楚子毅觉得他才刚摸到谜底的边便又被一脚踹走了，看样子，沈言初刚才说的还只是个前端，重要的，他是一点没讲！
个狗东西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记录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