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生闷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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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二楼喝茶的黎诏手微微一抖，他刚才怎么仿佛听到主子的叫声了，听着叫的还挺惨。
出于好奇他打开了对着街道的窗户，楼下门口处有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个制着对方的胳膊，一个正弯腰抽出胳膊，显然刚才的叫声就是他发出的，黎诏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看热闹表情逐渐消失，冲出房门往下奔，我去，就是主子！
房间里，沈言初抿着唇帮楚子毅按着肩膀，寻摸了几下手下突然用力，只听嘎嘣一声骨头响，错位的胳膊恢复了原位。
楚子毅动了动，感觉胳膊又是自己的了才看向动手的罪魁祸首，“我说惠惠，不就带你来喝个酒，你这又是哪不高兴了，突然动手都不打声招呼的。”
沈言初坐在板凳上垂眼喝茶。
“别装哑巴，我莫名其妙挨了打总要知道理由吧。”
“…………”
沈言初依旧不说话。
“你打定主意不说话了是吧？”
“…………”
还是沉默。
楚子毅沉了两口气：“你行。”
房门响了三下，黎诏犹豫着进来，道：“主子，沈少侠，阁楼布置好了，二位可以上去了。”
楚子毅一声冷哼挥袖出了门。
黎诏帮主子做着善后工作：“沈少侠，请。”
“有劳。”沈言初放下杯子起了身，跟着黎诏到了顶层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从位置上就高于别的房间一层，四面都有门，且安装的是左右推拉的门，把门全打开的时候就是四面通风的，从这里能看到城内很远很远的街景，视野非常好。
屋内装潢很雅致，进来的时候还闻到一股清淡的熏香，四门大开，屋内挂着的纱帐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沈言初在纱帐中找寻了片刻才确认楚子毅的方位，那人正对着一扇门躺在摇椅上吃葡萄，旁边还有一张摇椅，沈言初看了一会儿便走过去坐下了。
“呸！”楚子毅皱着眉吐出嘴里的葡萄：“酸死了。”
也不知在对谁发脾气。
椅子旁边堆放着几瓶酒，沈言初拎了一瓶上来，瓶身上写着‘醉神仙’，上次在红月楼里就听说过，但当时没喝，闻着还挺香的，就拆开封口准备尝尝。
“谁让你喝的？”楚子毅突然抢了过来，“这是我的东西，允许你喝了吗？”说着自己喝了一口。
沈言初还保持着准备喝的动作，闻言偏着头看他，楚子毅一脸高深莫测的坐着，打算让他看看自己的脾气，今天他不给个说法他绝对不会再理他。
沈言初就看他冷着脸一口一口的灌酒，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然后他就听话的躺回了椅子里，一眼再没看过那些酒。
楚子毅余光一直观察着他，见他还真听话的不喝了不免有些傻眼，说句软话不就好了吗，怎么性子这么倔。
他捏着瓶子的指尖有些泛白，我忍。
一口一口又一口，楚子毅喝完了一瓶，旁边的人已经闭上眼准备入睡了，他看着对方平静的脸直生闷气，手中的瓶子抬起又放下，几次差点朝他砸去，我还生着气呢你就睡了？
就在楚子毅差点没忍住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沈言初拢了拢衣衫，谓叹一声：“好冷啊……”
“…………”
仿佛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火焰，楚子毅看着他被风吹红的鼻尖放下了手中差点成为凶器的酒瓶，然后运起内力一挥手将其他几面的门都关上了。
屋内的风瞬间变小，熏香的味道浓烈了许多。做完这一切他才愣了愣，捂着脸在心里给自己了一拳，让你该死的手快！
屋内的气温上升许多，沈言初笑着睁开眼：“谢谢了，暖和很多。”
楚子毅掐着手心不去看他：“用不着，我又不是为了你，怎么，沈少侠不装哑巴了？”
“我没装。”
楚子毅直接点评：“撒谎成性。”
沈言初没哄过人，他向来解决矛盾的方法就是动手，这次是他想歪了，在看见飞奔过来的黎诏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但让他服软什么的还真是为难他，他只会阴阳怪气。
所以对于楚子毅的点评他酝酿了许久，才问出一句：“你生气了？”
这不明摆着的事？
楚子毅觉得此刻他很想回他一句他经常来骂自己的话：你眼瞎？
当然他不似他这般不识趣，再把事情往更矛盾的方向走，又拆开一瓶酒喝了几口，他道：“没有，我才不会为没良心的人生气，少爷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沈言初觉得他这话不准，他肚里撑死只能放一只碗。
“这酒好喝吗？”他问道：“能否和少爷讨一瓶尝尝？”
这算是服软吧？楚子毅心里泛起一抹喜色，真是进步了，还会用问句了。
“喝吧。”他矜持着音调道：“不过提个醒，这酒容易醉，你悠着点喝。”
沈言初低头去拿，被楚子毅制止了：“别喝那个，”他伸向左手边一个容器里，里面热水温着几瓶酒，他拿了一瓶递过去，“烈酒喝凉的对身体不好。”说着想起自己也在喝凉的，就把手里的和容器里的换了一瓶。
沈言初如愿以偿的打开一瓶，品了品滋味眼睛一亮，好喝！
楚子毅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喜欢，他的喜好还真是很容易把握，喜欢喝烈酒，喜欢吃辣食，除了这两样极为挑剔，其他的就很好满足了，总的来说是个好养活的人。
天彻底暗了下来，那盘葡萄沈言初也尝了一颗，然后两人谁也没有再动过，他们都不喜欢吃酸的，葡萄自然而然就被舍弃了。
喝着喝着楚子毅发觉沈惠在看他，还若有所思的，他好奇，便问道：“怎么了？突然觉得少爷我惊为天人？”
沈言初看看他脚边的空酒瓶又看看他，道：“你喝了多少？”
楚子毅低头随意数了数，“五……六瓶……”他话一顿，糟了！
沈言初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少爷海量啊，这等烈酒喝五六瓶都面不改色的，我都自愧不如啊。”
“不是，这是……”
“红月楼那次，你是装的吧？”沈言初发问了：“嗯？”
他果然想起了那次醉酒，楚子毅稳住内心，道：“没有，那次是真喝醉了。”
沈言初一声冷笑：“蒙谁呢？”
“不蒙你。”这个时候气势不能怂：“我酒量确实不好，这次能喝这么多是因为我用内力挥发了，红月楼那次我要隐藏武功，是真喝，也是真醉了。”
沈言初探究的眼神一寸寸的扫着他，用略带引诱气息的语气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喝醉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吗？”
楚子毅回想道：“不是你直接把我背回去了吗？难道我还做了别的事？”
“当然做了。”沈言初说的跟真的似的：“以前不好意思和你说，你喝醉后特别不老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着我的袖子不让走，还一边哭一边叫我爹，平白长了这么大一个辈分，让我好生尴尬。”
楚子毅嘴角微抽，“你这说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惠惠，你可别趁我不记得就胡编乱造啊。”
“我说的都是真话。”沈言初试探了一遍便放弃了，管他是真醉假醉，反正那次受到惊吓的这口气已经出了，“不过不记得也挺好，这种糗事，还是忘了比较好。”
楚子毅当然只能附和着：“嗯，对，惠惠说的都有理。”
真是失误啊失误，怎么一生气就暴露了呢？
楚子毅的酒量其实不好也不差，是能喝但不能死喝的那种，以前为了时刻保持清醒他喝酒都有一个度，免得一个不小心醉酒误事，毕竟他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突然就会来。红月楼那次他确实是有点醉态的，但远不到控制不了自己的地步，他经常喝的就是飞雪楼里的醉神仙，红月楼里的那些酒对他不算事，但他看着沈惠对着他戏谑的眼神就有点忍不住想逗他，所以他装醉了。
可是，亲他是个意外，事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被他背着回去的路上他琢磨了一路，看着沈惠一边不耐烦一边还认真的躲着行人免得他被碰到，然后他突然发现，喜欢就是来的这么莫名其妙，他一直用来当成借口的“我喜欢你”竟然成了真的。那是他第一次正式思考自己的感情问题，他知道沈惠在自己床前坐了一夜，他也想了一夜，关于自己，关于他，关于将来的种种可能性，然后他就决定了，这个人他要抓住。
酒瓶与自己的碰了一下，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沈言初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在想吃什么。”楚子毅道：“跑了一天晚饭还没吃呢，有点饿了，你呢？”
“差不多。”
“没有差不多。”楚子毅道：“给个肯定话，吃还是不吃？”
“吃。”
“成——”楚子毅从躺椅里出来，“等着，小爷我帮你弄吃的去。”
“快去快回。”沈言初冲他摆摆手。
楚子毅失笑：“以后可别叫我少爷了，我该叫你少爷才对，这混吃等死的架势比我像多了。”
外面好像又飘起了雪花，飘落房崖上挂着的红灯笼时映照出形状，沈言初在屋内左右看了看，寻思着找个东西盖一盖，有点冷了。
看到床上放着个斗篷他起身准备过去拿，然后刚站稳步子城内某处发出一束流光冲向天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条，升至高处后发出嘭的一声，炸开的红色图案映入眼帘，又很快如镜光水月般消散在天际。
沈言初僵硬着手脚站在门口，看着重新归于黑暗的天空眼中的亮光逐渐消失。
如果仲仪此刻在这里，他就会发现方才那束流光中的图案，正和师父曾经给他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生闷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