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即人间》花神的星空

4、少年郎

　　“诸位爷，诸位爷，你们慢点，世子这会儿刚从演武场回来，在梳洗，你等小的先进去通报一声吧。”沈白追着一群公子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说。身穿蓝色骑装，头扎同色发带的镇国公二公子于适然说：“通报什么，不用通报，他又不是大姑娘，梳妆看不得，哈哈哈，走大家一起去看沈清月穿衣服。”诸位公子立刻大声附和道：“走走，我们也想看，一起一起”。

　　沈白只得无奈的说：“小的去准备茶点。”于公子一边用马鞭敲了敲手，一边走上堂屋前面的台阶，推开门对着里面喊道：“清月，清月，今天本公子带你……话未说完就看见正在换衣服的清月身形从绣着水墨烟雨江南屏风透出来。“啧啧啧，清月，你这纤细紧实的腰，翘翘的臀，修长的腿真是不错，我一个男的看见都眼馋。”众人又是一阵嬉笑起哄声：“于二，你别光说不做，去摸一把试试手感。”“对啊，对啊，这才是真英雄。”于二公子翻着白眼怼：“感情英雄都喜欢找死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月从屏风后出来淡淡的看了于适然一眼说：“我哪里也不去。”于适然连忙拉着他的衣袖说：“哎，别啊，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嘛，你怎么从我认识你起就过得跟苦行僧似的，除了练武读书，偶尔喝茶弹琴，对吃喝玩乐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呢？莫非是你小时就是你祖父带着，已经提前步入老年了？人生这样活着多无趣。”清月扯开衣袖坐下说：“有趣又如何，无趣又如何。”于二也跟着他坐下用眼神示意众人一起坐下劝道：“就是因为人生苦短，才要及时行乐啊，你整天无欲无求的，我都以为你要出家了。”

　　“我本来就没什么好求的。”清月捏着勺子喝莲子粥。于公子也毫不客气的坐下一边往嘴里塞着水晶包，一边叫好烫好烫含糊不清的说：“这次不同，这次诚王府从西域弄来几匹纯血宝马，除了上贡的，剩下的都在他们家马场了，你不是喜欢马吗，一起去赛马吧。”“是啊，是啊，清月，你整天不和陪我们出去玩儿，将来当了安国公我可不和你玩儿，看你的安国公当的轻松不轻松。”威武候大公子插话道。平西候家小公子也说：“就是，清月哥哥，你觉得整天听曲逛楼子无趣，几乎不和我们玩儿呢，赛马总可以吧。”

　　清月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只听见他说：“也好，踏雪也很久没有出去了。”于公子笑嘻嘻的起哄：“哎，你这人就知道踏雪，踏雪的，你也好长时间么有陪我玩了，怎么没有想到说陪我赛马？你不怕我心情不好将来和你抢军功。”清月难得白眼的对着他说：“无聊。”清月放下碗筷，用放在盘子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转身进去里屋换上月白带银色莲花暗纹的骑装。小厮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沈清月想起无双这会儿正在家学里念书。想到这里对着院子了小厮吩咐：“来人，去家学接颜公子，就说我带他去骑马。”

　　于公子又开始捏着鼻子装出一副难过不已的样子：“颜公子又是谁，你出去骑马还想着带着他一起去？我真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白当了。”众人也随着于公子说：“原来我们清清冷冷的沈清月也会记挂别人呢。”“呜呜呜！好难过！今天沈清月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就一直哭。”沈清月真是此刻怀疑自己交了一群什么朋友，好在小厮及时的带着颜公子一起回来了。众人向门口看去：一个唇红齿白，面容纯净的男孩，他带笑的眼睛仿佛藏着光辉。无双向沈清月和众位公子行礼，沈清月的目光穿过人群一直停留在无双的身上，他等无双和众位公子行礼完开口：“无双，过来我带你认识我的朋友。”

　　一群少年郎热热闹闹的相互认识，众人都嘻嘻哈哈七嘴八舌的说：“怪不得沈清月总是不找我们玩儿，原来有朋友陪你玩儿啊！这位小公子真是漂亮！”无双带着羞怯看着众位公子，沈清月将他挡在身后制止众人：“不是要骑马吗，走啊！”小厮也给无双换上了沈清月之前的大红色骑装，这还前几年母亲给他做的，他因不喜欢艳丽的大红色一直没有穿过。而无双穿上却很合适，如同黑白相间的泼墨牡丹图被涂上朱红色，艳丽照人。众人一起骑马出门，沈清月也骑上踏雪带着无双。长安大街上马蹄踢踏声声，一行少年郎鲜衣怒马，神采飞扬，肆意快活的笑声唤醒了长安街上多少少女的春心。

　　到了马场，众人先去看了纯血宝马，那些马匹有暗红色、纯白、或者纯黑色，身形流畅，马鬃从头到脖子如同上好的绸缎，风吹过波纹闪闪。无双赞叹道：“这些马好漂亮啊。”于二公子说：“当然了，这可都是纯种宝马，你喜欢吗？”无双眼睛没有离开那些马，眼神亮晶晶的说：“很喜欢。”于公子搂住沈清月的肩膀，挑衅满满的问：“怎么样，清月，来赛一局，今天赢的人可以挑选一匹汗血宝马的小马驹哦。”沈清月表示怀疑：“你私自做主了？”于公子夸张的叫起来：“怎么可能？是刚平国公小世子说的。”大家都起哄：“来一局，来一局。”沈清月被人簇拥着去了赛道，有人拉无双去观看席观看。

　　沈清月走到赛场上，观看席上蒙着面纱的世家贵女激动而隐秘的咬着耳朵：“看那个人就是沈清月。”“他好好看。”“但是他看起来清冷难以接近。这多好，不招蜂引蝶。”“得了吧，他那样的人即使不说话无论走到哪里都瞩目、、、、、、无双听着这些贵女说的他觉得他们说的都很对。赛马除了他们一行的五个人还有三个世家公子哥加入，他们在定规则。虽然隔着有些远，无双还是敏锐的察觉清月哥哥似乎眉头紧锁，这时候的沈清月似有所感的转过头看向颜无双，他向无双招了招手，无双欣喜的跑向沈清月，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七位公子的姐妹。

　　原来他们商定的比赛规则除了比赛马的速度，还加上射臂环的规则，就是无双和其他七名女子胳膊展开，左右各带一个红色布带子编成的红圈，在去的第一圈要射中左臂红圈，跑回来的第二圈要射中右臂红圈。红圈的大小可以自己决定，当然是越小越好。沈清月看着无双将胳膊套进了臂圈，他只留了刚好穿过一箭的空隙，沈清月走过来问：“你怕不怕？”无双摇了摇头说：“我相信清月哥哥。”

　　来参赛是贵女都从自己兄弟那里知道这是沈清月的弟弟，她们都对这个漂亮又胆大的孩子充满好奇，都来看看他。有一个女子问：“你怎么也来参赛了？”正当无双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有人开口：“沈世子说他没有姐妹，为了避嫌让弟弟来了。”“哎，沈世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拒人千里之外。”“那是因为你是女子，你们弟兄不是和他很好。”“想见沈世子找你兄弟啊。”众位贵女嘻嘻哈哈的打打闹闹，无双看着端坐在马上的沈清月，他此时骑的是马场统一的赛马，赛马是黑色头上带着一小撮白毛。沈清月一身白衣清清冷冷的坐在那里，仿佛雪山之巅的雪莲，遗世独立，远离尘世的喧嚣。

　　随着发令官的一声：“比赛开始。”八匹马同时如闪电般蹿了出去，带起一阵阵尘土，无双和另外七名世家女也赶紧站好。沈清月跑完第一圈和于公子还有威武候小公子几乎齐头并进，他们来到射臂环处，沈清月用双腿控制住马，搭箭瞄准就向无双的左臂射了过去，箭头穿过无双的手臂落到远处的地上。沈清月极快的看了无双一眼，接着跑第二圈，这个时候另外两个跟着沈清月的人已经远远落后了，因为射箭的犹豫，还有威武候小公子直接射偏了，基本赢不了头筹了。第三圈回来沈清月一马当先，还是熟悉搭箭瞄准射出，准确无误。一直屏住呼吸的观看席发出交好的尖叫声，反正大家都蒙着面纱，都在叫好谁也不知道是谁。沈清月毫无疑问的拔得头筹。

　　他走到无双的面前：“小双，我带你去挑马驹，以后它就是你的马了。”无双开心的抓住沈清月的胳膊：“真的吗，清月哥哥，谢谢你，我们快去吧。”剩下的一众贵女觉得好失望，沈清月不说送马了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好羡慕那个得到马驹的漂亮小男孩儿。颜无双挑完马，沈清月帮他牵着绳子教他熟悉小马，于公子跑过去让沈清月去跟新来马场的朋友打招呼，沈清月问无双：“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无双正在兴头上，头也没有抬的说：“清月哥哥，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于公子也说：“这里有两个马奴看着呢，放心。”沈清月走之前让马奴好好照顾颜无双。

　　马奴带着颜无双在远离赛道的空地上悠闲的溜达着，他擦汗的时候无意看了一眼无双有些愣住了，无双觉得他呆愣的样子就逗他说：“你这样看着我是认识我吗？”马奴赶紧摇头否认：“公子举世无双，岂是我等身份人可以认识的。”无双笑着说：“我只是沈世子的朋友，我也只是普通人家的。”马奴说：“在我眼里，公子可不是普通公子。”无双觉得这个小厮有趣问：“我下次想骑马的时候还可以找你吗？”马奴跪地恭敬的答：“能伺候公子是我的荣幸。”这时候沈清月过来接无双回去了，他问：“无双，你玩儿的开心吗？”无双说：“很开心，是要回去了吗？”沈清月点了点头，将无双接到自己的马上。远处的马奴却在无双离开看不见他的时候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