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的银镜》要加蜂蜜

7、狸猫

　　方衍轻飘飘几句话就承认了，就好像这些事情说出来也无关紧要，又或者本身他就是故意想要廖北铮发现的。
　　廖北铮本以为要试探一番，结果这下许多话都被憋在了心里。
　　“你这是要报复我？”廖北铮墨黑的眼睛盯着方衍，良久说出了这句话。
　　方衍回视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现在只是想怎么舒心点怎么过而已。”
　　廖北铮一怔：“你能这么想也好，林轩的事情既然你都亲自来找我了，我会在不影响原则的基础上调查清楚的。”
　　方衍收回视线，收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既然今天的目的达到了，那就没必要和他继续浪费时间了。
　　“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
　　“嗯。”
　　夜色缭绕，高月悬空，二人步行前往餐厅附近的地上停车场，
　　两个人的肩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沉默着。
　　说起来这是他出狱之后第一次两个人保持平静的心情单独相处吧？方衍心里这么想着。
　　“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一起走了，说起来我们现在每次见面你都对我态度不是很好。当然除了今天。”廖北铮的声音划破这一片寂静。
　　方衍笑笑，如非必要今天他也不想见面也不想摆出好脸色。
　　“前段时间刚出来，还没习惯外面的生活而已。”
　　“方衍。”廖北铮停下脚步，神情颇为认真，“我希望你现在的生活可以过得好好地，所以不要再插手警方的事务了，还有林轩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竭尽全力……”
　　“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方衍打断他的话，“今天难得气氛这么好，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确定要把气氛搞僵？”
　　“方衍。”廖北铮作为一名警队队长或许是当习惯了，他此时略微提高音调，俨然一个训话的小领导。
　　“噗——”方衍忍不住笑出来，“廖警官，你可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廖北铮还想说什么，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来人啊！救命啊！抢劫啊！”
　　方衍和廖北铮立刻停下话势，循着声音望过去。
　　路边有一名女子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护着自己略微凸起的肚子，无力的叫喊着。不远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拿着一哥女士背包正往远处奔跑着。
　　方衍看到这场景，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廖北铮也紧随其后。
　　两个人身量看起来差不多，硬要说的精准点，廖北铮比方衍要高2厘米。此刻两个高个子男人一起在路上奔跑，颇为气势，路边的行人皆纷纷给他们让路。
　　本来这名小偷看没有路人帮忙跑得优哉游哉，现下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瞬间拔腿狂奔。可惜，方衍二人都经过特殊训练，一个普通的小偷还真没有机会跑过两个人。
　　“看来你要和我走一趟了。”廖北铮冷冷地看着地上被按着的小偷。
　　“妈的，你们谁啊，多管闲事，谁要和你走！放开我。”小青年被方衍按在地上还不放弃的挣扎着。
　　“警察。”廖北铮拿出怀里的警官证，“方衍，我们去最近的派出所。”
　　“嗯。”方衍用脖子上的领带把小偷的手腕绑在一起，“把包还回去。”
　　派出所——
　　“对，他抢了一名孕妇的包……我们……”方衍和廖北铮把小偷转交给派出所的警员，然后留下来坐笔录。
　　“你叫什么名字？”警员问小偷。
　　“陈池。”小偷灰心丧气的垂着头。
　　“家住在哪里？”
　　“……”
　　“问你家住在哪里？说话！”小警员的声音骤冷。
　　“我……没地方住。”小偷嗫嚅道。
　　“……那你之前住在哪里？”
　　“哪里都住，走到哪里住在哪里。”
　　方衍和廖北铮坐在旁边静静听着。
　　“这么多年，跑步速度没变慢啊。”廖北铮打趣道，经过这个小偷的事件，之前的尴尬黯然无存。
　　“你也一样。”
　　“你一直都是个好人，方衍。”
　　“真是谢谢夸奖了您嘞。”方衍扣着手指，有点百无聊赖的等着记录过程结束。没有打火机玩，他总是忍不住看手指头。
　　“嗯？廖队，这个陈池背景好像有点问题，您看看呢。”警员指了指电脑屏幕。
　　廖北铮看到之后挑了挑眉。
　　上面显示陈池有一条犯罪记录：参与贩毒，被判4年。但这不是廖北铮重点关注的，吸引他的是后面跟着劳什子三个字。
　　“你以前跟着劳什子做的？”廖北铮问陈池。
　　“……嗯。”陈池低着头轻声说道。
　　“劳什子？”方衍道。
　　“嗯，4年前，他被抓了，上个月刚出来。”廖北铮看了方衍一眼顺口答道。
　　“你刚才说居无定所？因为你跟着劳什子？”方衍问。
　　“……算……算是吧。”
　　“巧了，上个星期，我们刚在码头上抓了好些他的手下，说不定你都认识呢？想去看看么？”廖北铮恐吓道。
　　只不过从那些人的嘴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廖北铮又看了一眼方衍，如果这个人没有将毒品交出来，那这次缉毒行动真真是毫无所获。
　　“什……什么？不可能，你不可能抓到！”
　　“？”廖北铮看着这个自信满满的小青年，觉得有点奇怪，“你对你们头头蛮自信的嘛？”
　　“……”陈池低着头，眼中满是挣扎犹豫，“因为你肯定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廖北铮问。
　　“你……你们带我去没有别人的地方我再讲。”陈池态度坚决道。
　　“你们的审问室，借我们用一下。”廖北铮转头对警员打了声招呼。拉起陈池便往里面走，方衍也跟了进去。
　　廖北铮回头看了方衍一眼，只见方衍光明正大的看着他，脸上毫无异色。
　　“你现在不是警察了。”廖北铮提醒道。
　　“你这也不是正常审问。”方衍不为所动，双眼直直的盯着他。
　　廖北铮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今天是肯定拦不住他。
　　坐到审讯室的陈池在看廖北铮关了室内的监控之后，沉默了许久，像是在组织语言，最后咬牙道：“……其实每次交易，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劳什子。”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对面的廖北铮端正的坐在桌前眉头紧锁。方衍则懒懒散散双手环胸靠着椅背，坐在廖北铮边上。
　　“毒品交易的时候劳什子都不会亲自出马，你们看到的都是他用钱雇佣的毒贩，甚至这些毒贩互相也都不认识，都只是为了钱。”陈池道。
　　廖北铮和方衍闻言，瞳孔微睁，对刚才听见的小心有些难以相信。
　　陈池继续道：“所以我想你们这次抓到的人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吧？”
　　方衍侧头看向廖北铮，只见廖北铮一脸严肃。看来是被陈池说中了，劳什子竟然玩这么一手。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廖北铮对陈池的话只能信一半。
　　“因为……因为我四年前是故意被抓的！”
　　“？”方衍和廖北铮皆是一脸莫名。
　　“我不想做毒品交易了，我受够了。但是劳什子不会允许人活着离开他组织。所以，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我四年前藏在临时雇佣的毒贩里参与毒品交易。只有被警察抓起来，进了监狱了，我才不会被杀，那个时候监狱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安全的!”陈池说得有点激动，但是眼睛却时不时小心敬慎的瞟着门外，像是生怕有人偷听。
　　“那你现在出来了，你就不怕劳什子再来找你？”方衍提问道。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但是！上个月出来，我本来以为没事了。结果，结果发现劳什子那边还在派人找我，我没法正常工作生活，换了很多兼职，一直躲躲藏藏，也不敢住在同一个地方。”
　　原来你说的居无定所是这个意思。方衍心中忍不住想。
　　“今天，今天实在是没办法，太饿了，最近没有找到兼职，没有收入。就忍不住抢了人钱包。求求你们帮帮我，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脱离毒品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