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的银镜》要加蜂蜜

5、水满渠城

　　初晨的阳光透过帘缝钻进房间，轻轻地打在方衍的脸上。他用手挡了挡，皱了皱眼睛好一会才睁开。
　　他揉揉眼睛，刚想像往常一样翻个身，却顿住了。入眼的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平静的睡颜少了平时的冷漠和凌厉。一只手搭在方衍的腰间，让他无法动弹。浅浅的呼吸轻柔的拍打在他的肩头，带着一丝温热和昨晚的记忆。
　　“天……”方衍闭了闭眼，咬紧牙关，低低的懊恼了句。他看着身边还没醒过来的廖北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那双眼睛睁开之后看到现在这幅样子会作何感想？他会说些什么？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偷偷出去？
　　方衍一脸空白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时却发现之前闭着眼睛的人正用那对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方衍瞬间一僵，脑中思绪紊乱，但是脸上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地回视他。
　　“早啊，睡得香吗？廖队。”
　　廖北铮听到他的寒暄，才收起灼热的视线，闭了一下眼睛，藏起眼底的一切情绪：“早，昨晚我喝多了，好像……”
　　“啊，都是成年人，只是用手互相帮一下忙而已，不用在意~”方衍语气轻佻的打断廖北铮的话，他在廖北铮缩回手臂之后，坐起身，“先去洗洗吧，我要坐一会。”
　　廖北铮沉默了一会，起身下床，随意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进了淋浴间。
　　方衍看着他的背。昨天混混沌沌的，两个人的衣服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脱的了。廖北铮的背部皮肤光洁，除了腰窝处有一个子弹留下的伤疤，那是三年前那件事的时候留下的……方衍摇了摇头，他不想在大早上又陷入过去的漩涡。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方衍顿觉口干舌燥，他瞄了一眼床对面桌上放着的矿泉水，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去拿，却无意中看见了自己的小腹上尽是干涸的痕迹。昨天两个人都睡着了，谁也没有做善后的处理，现在的画面让昨晚的旖旎瞬间浮现在他眼前。
　　方衍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捡起他的短袖套上。先遮一下吧……
　　“我好了，你去洗吧。”廖北铮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穿上上一个短裤的方衍，神情莫测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一瓶喝了几口的矿泉水。他也觉得有些口渴，便没有多想，走过去自然地拿起方衍手中的水瓶喝了几口。
　　“你！”方衍有些错愕，“你不能再开一瓶？！”
　　“哈哈，别这样啊。以前又不是没有喝过一瓶……”廖北铮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啊，气氛太过宁和，让他都忘了，现今不同往日。
　　房内一片死寂。方衍坐在椅子上一脸阴沉地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和憎恶：“以前？呵呵呵呵……”他说完低低地笑了出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在和我说什么以前？”方衍伸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笑眯眯的看着廖北铮。
　　“方衍。”廖北铮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喜怒无常的人，皱紧眉头，手扶着椅把，半跪下来和他平视，“我一直很想你，只要你以后乖一点，我们当然可以回到以前。”
　　“什么叫我现在乖乖的？！我以前不乖吗？”方衍唇色有些发白，觉得有点好笑，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道，“但是你看我最后了什么下场？什么叫以后乖一点？我有说过想和你回到以前吗？我们入狱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入狱三年你又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原谅你了？出来之后像个小孩一样又可以嬉嬉笑笑成为朋友了？”说到最后方衍的语气也免不得加重了不少。
　　廖北铮陷入沉默，他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方衍，好一会张开紧闭的嘴唇，用没有什么起伏的音线说道：“是我失言了。”站起身，一贯冷漠的神情又看了看方衍，“你快去洗吧，冷静一下。我先走了。”说完毫不停留的离开了房间。
　　“呵呵……真是……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方衍手臂撑在膝盖上，双手盖住眼睛，面部扭曲的低语着。
　　而廖北铮刚出房间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就看见了楼梯口的易逝，这个从前言语不多的男人像是专门等在这的。
　　“你的同事在这个房间。”易逝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面无表情道。
　　“谢谢。”廖北铮转身就想进去叫醒徐庆。
　　“你昨天和方衍一起睡的？”易逝突然问道。
　　廖北铮皱了皱眉，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吧？”
　　易逝，四年前分配到方衍小组，但不知道为什么廖北铮对这个人一直没有什么好感，明明都是同事……
　　廖北铮同事之间的关系一直处得很好，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同事，说的直白一点，就算那个同事性格有问题也和他没多大关系，只有这个易逝是为数不多他不想亲近的人，更何况这么多年一直跟在方衍身边。不过既然不喜欢也没必要应打好关系。
　　“方……衍哥他已经很辛苦了，你不要在打扰他的生活了，你昨天也不应该来。”双方说话都很直白，廖北铮不装，易逝自然也不装。
　　廖北铮没有说话，也不再理他，进房间叫醒了睡得横七竖八的徐庆，就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方衍是这个酒吧的老板？”
　　易逝怔了一下，皱眉道：“不是。”
　　廖北铮无所谓地笑了笑看着他：“是吗？那他和这个酒吧的老板看来关系不错。”说完转身便走。徐庆不明所以的向易逝打了招呼，快步跟上。
　　廖北铮二人出了酒吧便各自回了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去警局。虽然刚才一路上廖北铮注意到了徐庆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他没有开口主动打开这个门。
　　“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方衍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易逝站在楼梯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衍哥。”易逝眼眸深沉的看着方衍，“你们昨天晚上……”
　　“放心，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他爸，死活不让我走，我就睡他那了。”昨天只有易逝没有喝醉，所以方衍扶廖北铮去房间之后一个晚上没有出来，他势必也知道。昨天也真是自己失误了，见面太突然竟然邀请他一起进来喝酒。
　　“衍哥，你别忘记了他曾经做过什么！”
　　“放心，我没忘……”方衍听及此脚步微顿，又很快走向餐厅。
　　就这样一转眼几天过去了，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引起方衍生活的什么变化，而他也像是忘记了一样，平平淡淡的过着乏味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的生活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在这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下又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危机……
　　这天方衍和廖北铮两方都同时得到消息，在方达购物中心查到了有一名年轻男子携带毒品，在坐地铁过安检的时候被查获，但是在审讯室里却什么都不说，也不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