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向东》一半杯茶

22、第 22 章

　　姜里最终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陆冉给她谈来的条件是程叙净身出户。
　　无论程叙有多后悔，多痛哭流涕地哀求姜里原谅他，姜里都没有给他机会。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姜里整个人好似失去生气一般。孕期妊娠反应大，加上受到程叙出轨的刺激，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迅速颓败下去，只有在顾念宝宝身体的时候她才会逼自己进食。
　　陆冉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陪她上，季寅东也给她找了好几个厨师，没有用，姜里不止失去了食欲，也丧失了交流的欲望。
　　除了基本的生理需要，她不下床，也不愿意出门。
　　姜里成宿不睡觉，她仔细回忆着和程叙从相识到相爱的全过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她以为自己和程叙是要一路走到白头的，她以为尽管程叙迷失过一次，他知错改过就好了，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直到她发现程叙和那个女的根本没断过。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回家扮演好丈夫角色的同时和别的女人再组成一个小家的啊……
　　如果他那么爱那个女人，又何必选择和她结婚生子。
　　陆冉看穿她的郁结：“程叙不是两个都爱，是只爱他自己。”
　　姜里蜷缩在床上默默流泪，她不想听。

　　大概是感受到妈妈的肝肠寸断，宝宝在六个多月不足七个月的时候早产，季寅东找尽关系，宝宝最后还是走了。
　　姜里和程叙相识十多年的情谊，七八年的感情和羁绊，一并随着宝宝的离开而宣告终结。
　　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原本是要给她做干女儿的……
　　陆冉流泪静静伫立在窗前。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向姜里袒露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
　　她一直在哭，姜里为了调节气氛：“喂，你这样哭法可不行，太有损你在我心里强悍的形象了！”
　　“我他妈水做的不行啊！”
　　“行行行，你就是水泥做的我也认！”
　　陆冉破涕为笑：“姜里你个白痴。”
　　“陆冉你畜生啊，骂一个孕妇白痴。”
　　姜里坐到她的身边，亲热地圈住她的肩膀：“真好哇，我头一次被人骂白痴还觉得高兴。”
　　“那我给你录下来，有事没事你多听听。”
　　姜里指指自己鼓起来的肚皮：“这位女士，尊重一下我的身份行不行。”
　　陆冉对她的肚子比了个爱心。
　　姜里借机告状：“那天后来季寅东骂我了，要知道他现在一句话骂得可是我们母女两个人……”
　　“骂你什么了？”
　　“骂我说话前不动脑子……”
　　姜里扁扁嘴：“我现在身上可有两个脑子，比他还多一个呢，骂我就算了，连你干女儿都要骂……”
　　陆冉斜眼看她：“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季寅东为她骂的人，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
　　姜里笑得开怀：“干嘛，心疼他啊？”
　　说着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宝宝啊宝宝，等你出生了，千万不要得罪你干妈哦，为人又狠心又相当两面派。”
　　“干嘛，现在就开始搞分裂啊？”
　　“啊！”姜里激动：“你摸一下，她在踹我！”
　　“脾气这么大的么……”
　　“什么脾气大，你以为跟你似的，我的女儿哎！她妈妈出了名的好脾气哎，对你这种朋友都不离不弃哎！”
　　哎个屁……陆冉摸摸她的肚子，感受到小姑娘健康有力的一脚，硬生生咽下一句脏话。
　　没有了，孩子没有了，那个快乐的姜里也没有了。

　　陆冉这段时间都在医院做陪护，季寅东只能一有空就往医院跑。
　　待久了陆冉又怕姜里想起程叙，动不动就要赶他走。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黏我啊？”
　　“那怎么一样，以前是女朋友，现在是老婆。”
　　最重要的是，以前她也不给他黏啊……
　　季寅东很想骂人，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最近才开始觉得自己不是单相思。
　　陆冉瞄了眼四周，把人拉到医院的楼梯走道上。
　　季寅东被陆冉按在墙上，配合地微微低头，陆冉勾着他的脖子就开始亲。
　　最近气温干燥，季寅东的嘴唇有点干，陆冉先是伸出舌头在他的嘴唇上舔了舔，而后灵活地钻进他的口中勾着他的舌头吮吸。
　　陆冉最近越来越主动，季寅东对她的变化感到欣喜，把着她的后腰贴紧自己的小腹。
　　两人的气息很快变得不稳，陆冉还没有真的大胆到可以和他在这种地方做……
　　“你车停在哪里？”
　　“医院隔壁有家酒店。”
　　两人快速商量着地点，陆冉想起姜里的状况最终还是决定作罢。
　　“算了，晚上回家再做吧。”
　　季寅东也没那么急色，松开手。
　　“再给我亲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有段时间没碰他的关系，陆冉很享受刚才的接吻。
　　说着她又缠上来，季寅东温柔地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她亲得投入，季寅东稍稍按住她的腰往外推，分开唇：“有不识相的人在看。”
　　“啧。”
　　苏霆远远看到这两人，本来以为有什么秘密可以偷听，没想到画面这么刺激。
　　“两位在公众场合这么干柴烈火，不太合适吧？”
　　陆冉被季寅东虚搂着：“教坏小朋友确实是不太好。”
　　苏霆手上正抱着束鲜花：“冉冉你和前男友亲完了吗，能带我去看姜里了吗？”
　　他没记错的话，这两人是分了手的。
　　“老婆，”季寅东给她理理头发：“早点回家。”
　　苏霆嘴角抽了抽：“老婆？你们结婚了？”
　　“嗯，”陆冉理直气壮：“要不是新婚燕尔控制不住，谁这么见缝插针跑楼道亲热啊。”
　　苏霆：“……”

　　陆冉和苏霆并肩走在过道上。
　　“你没事能多来看看姜里么？”
　　“为什么？”
　　他也是无意中得知姜里的遭遇，刚好今天在附近，这才买了束花来探望探望。
　　陆冉笑得意味深长：“你跟某个男人长得颇相似。”
　　“谁啊，姜里暗恋的白月光？”
　　“要不我怎么老夸你有慧根呢。”
　　苏霆没被她忽悠到：“我是头一次听你这么夸我。”
　　陆冉随手就把逻辑圆了：“你认识我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我这个人很喜欢背后夸人。”
　　苏霆忽然靠近她：“你真跟季寅东结婚了？据我所知，他妈可不是好相与的。”
　　陆冉点点头：“法律都认可了我管她认不认可。”
　　苏霆略有惋惜：“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你的，你考不考虑三年内离个婚啊，久了我也等不起。”
　　陆冉认真和他商量：“你能把恭维我的这一套用到姜里身上吗？”
　　苏霆：“你礼貌吗姐姐？”
　　陆冉光想着人尽其用，一时哪想得到那么多。
　　他这么一说，确实不怎么礼貌。
　　“那我认个错？还是你人小有大量？”
　　她不试过怎么知道他大不大，苏霆摇摇头：“算了，已婚妇女的知识面总是会狭窄一些。”
　　“苏霆，”陆冉把他带到病房门口，忽然收到条信息，是程叙发来的：“你帮我照顾她一会儿，我去楼下找个人。”
　　苏霆无语：“又是季寅东？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注意下身体啊。”
　　陆冉微微一笑：“运动带来的快乐，你懂个锤子。”

　　陆冉推门看到程叙，季寅东也在。
　　“她怎么样？”
　　程叙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劲儿，胡子拉碴，神情憔悴，好似老了十几岁。
　　陆冉冷冷看着对面：“还死不了。”
　　“我能不能上去看看她？”
　　“她现在什么样你还需要看啊，不是早就该想到的么？”
　　“是我对不起她。”
　　陆冉毫不留情：“你背叛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是你亲手毁了你们的婚姻，还有孩子……”
　　提及孩子，陆冉有一丝哽咽：“也是因为你。”
　　季寅东全程静坐着，这会儿抽几张纸巾递给她。
　　“我去看过孩子……”程叙哭出声：“都是我的错……”
　　“你不要再来找她了。”
　　陆冉太清楚姜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已经离婚了。”
　　“可是陆冉，我不能没有姜里……”
　　陆冉带着一丝疑惑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男人，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对姜里用情有多深。
　　“你把姜里害成这样，现在又说不能没有她。”
　　陆冉嗤笑一声：“负心汉是你，怎么情圣还是你，你分不分裂啊？”
　　程叙急于表明心迹：“我已经跟肖月断了，这次是真的断了！我是真的想和姜里重新开始！”
　　“你别说的好像都是人肖月的错似的，”陆冉愈发看不上他：“一开始两个女人你都想要，现在真的出事了，经过权衡利弊还是姜里好，实在不行大不了再回去找肖月，你打的是这个算盘吗？”
　　“陆冉！”
　　程叙起身：“你别以为这世上的人都跟你一样，感情里的事算得清清楚楚，我是对不起姜里，但要不是你掺和这事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呵，”陆冉起身迎战：“脸也不要了是么，你还算是个男人么！”
　　眼看着战火升级，季寅东跟着站起来，一手按下一个。
　　“等姜里身体恢复了，她会有自己的判断。”
　　“程叙，”陆冉面色凛然：“我当然不能替姜里做决定，要我说了算的话，我他妈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你！”
　　她后半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季寅东拉开她，面向程叙：“姜里我们会照顾好，她现在也不会愿意见你。”
　　程叙瘫坐在椅子上：“谢谢。”

　　陆冉洗完澡出来，季寅东正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
　　“真的假的啊季总，你真定了一个月？”
　　季寅东还真在酒店定了一个月的套间。
　　“这样你住的也舒服一点。”
　　陆冉请了长假陪着姜里，季寅东问了医生，按照姜里目前的身体状况，至少还得在医院住半个月。
　　“是我一个人住吗……”
　　陆冉曲起膝盖，爬到他的身上。
　　季寅东的手指探进她的浴袍，果然是真空的。
　　陆冉松松领口，发扬良好精神为他人提供方便。
　　“你要是想我陪你，我也是很乐意的。”
　　“虽然我以前也挺喜欢和你上床的，”陆冉双手搭上他的肩：“但跟你结婚以后，我怎么一看到你就想扑上来……”
　　以前是追求生理的快感多一些，大多的时候是她配合他，现在不一样，她是扑过去的那个。
　　“难道真的是年龄大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她离三十也差得不远了。
　　季寅东亲亲她，眼睛好似带着一丝亮光：“不是，是因为你爱我。”
　　陆冉很满意他的领悟能力，扣着他的下巴深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