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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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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要碎了,武一泉看着那封信,赵严伩写的再好,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有些后悔,好像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局,他根本不应该写信,写了有什么用呢?现在这个局面,以后他要怎么面对赵严伩?
不该冲动的,不告白就好了。
武一泉懊恼不已,潘礼仍是安慰他:“为什么要难过,他知道了,才会正视你对他的感情,这样很公平。”
不公平,暗恋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公平。不是双向奔赴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公平。
“别难过了,我给你做了三明治。”潘礼给武一泉发照片,是他做的三明治,卖相跟那天在面包店买的很像,只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武一泉给他发哭泣的表情包,圆滚滚的小人赖在地上大哭。
“出来,我带你吃好吃的。”潘礼哄他。
那么近的距离,武一泉没犹豫,他需要人倾诉,所以就去了。还是上次一起吃饭的地方,武一泉咬着三明治,当然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他那天是饿了,所以吃什么都香,哪怕赵严伩给他块儿馒头,他都会觉得好吃吧。
潘礼留意着他的神情,问:“好吃吗?”
武一泉腮帮子鼓鼓的,简短道:“好吃。”
“那我下次还给你做。”潘礼笑眯眯的说。
武一泉擦嘴问他:“你为什么下次还要给我做?”
潘礼眼神一晃,语调沉了沉说:“没什么,你喜欢吃就给你做呗。”武一泉不信,看他的目光带着刺探,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待你好?潘礼见他一定要问出点什么,只好开口说:“我很早就看你直播了呀,以前你直播的时候,还有一条狗,你们俩。我跟你互动,说要你加油,你还记得吗?”
武一泉呆住,那是很早之前了,那个时候他们直播方式还不成熟,直播间也就寥寥几人,除了赵严伩请的水军,确实是有人跟他说过加油,他都记得。
“是你啊。”他心上涌过一股暖流,暗叹不该因为心情不好而把脾气撒到潘礼身上。
潘礼说:“是我,你看我当时就说你会越来越棒,你现在不就是了吗?”
武一泉频频点头,不是为他的现状,而是为潘礼的身份。潘礼的突然出现,让他觉得好像一瞬间找回了旧时丢失的宝藏,惊喜不已。
“那个狗也挺可爱的,怎么后来没了啊?”
武一泉笑的阳光,“狗在我家呢,你想看下次我带给你看。”
“我觉得一人一狗也挺有意思的,怎么后来换形式了?”潘礼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因为我哥请了团队,策划给改了。”借着‘老朋友’的身份,武一泉话也多了起来,不用人问,自己说道:“他们挺厉害的,刚改形式我们直播间就热起来了,人一多,我就很少见你了。”
潘礼夸赞道:“是挺厉害的,那段时间我都在,刷不过她们。”
“也不是我厉害,主要是小卢哥,他很有想法。”武一泉挠头,因为潘礼赞许的目光而不好意思。
“那个小卢哥,确实挺厉害的……”
“对,他……”
武一泉跟潘礼聊到日落时分,心中郁积的愁闷也散去不少,回家的路上还在跟潘礼道谢,潘礼让他别客气,两人分别前还给他递了名片。
潘礼说:“不要不开心,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或是不想在那里做了,可以来找我。对了,你想读书也可以的,我们是支持的。”
他说的我们,武一泉还没想那么多,他确实不知道怎么面对赵严伩,即便是两人隔着楼层,每天见面的机会不多,他仍是心存芥蒂的。
“谢谢你。”武一泉冲他道谢,潘礼摆手,没当回事。
天空飘起毛毛细雨的这天,赵严伩提前下班了,他没跟周运说,周运现在每天在家办公,哪也不去,自在的很。
以往回家周运总是会在客厅坐,今天到家,客厅灯没开,窗外昏暗一片,乌云压低,大有风雨欲来之势,雨还不知道能不能落下来。赵严伩拉下窗帘,开了灯。
他去卧室找人,甫一来开门,正对上一道倩影,长如瀑的黑发垂在背一侧,墨绿长裙的拉链只拉了一半,因着他开门的动静,倏然僵顿。
“嘶。”
赵严伩听见周运小声嘶气,人刚转过来,他就看到了一张明艳的脸。眉被描浓描细,单眼皮被拉长,眼睛拉大,红的娇艳欲滴的唇抿着,五官被放大到了极致,他甚至没从尖下巴上找到熟悉的胎记。
震惊之余,他听见周运诧异的说:“你怎么回来了?哎我拉链卡肉了,帮帮我。”
纤长的手臂反转,够不到那悬在背脊正中的拉链。窗外雷鸣大作,紫红闪电疾驰,刮擦着天地变了颜色。赵严伩上前帮他扯拉链,目光正对着白皙的背,黯淡灯光下像发光的珍珠,莹白。墨绿是真的显白,他想。
“拉上来还是拉下去?”赵严伩问。
对啊,拉上来还是拉下去啊?周运堂皇着思索了两秒,底气不足道:“拉,拉上去。”
带着潮气的指腹从裙背缎面划过,一路向上,不容忽视的力道宛如阵细雷,引得周运浑身颤栗。水波纹的卷发弹了弹,赵严伩帮他把假发理好。
周运背靠着床尾坐在地毯上,双膝并拢向一侧,跟赵严伩面对面的坐着。
卧室的灯不甚明亮,只开了两盏床头灯,透过灯罩发出橘黄的光芒,窗外黑云吞噬着天光,光影模糊了起来。
赵严伩的目光锁在周运身上,为那张陌生的脸,也为那身吊带长裙。男人的骨架大,再纤细也能看出明显的区别,不够娇小,胸脯平坦,显得裙子有些空荡。
如柱的目光游走,周运被他看的垂下头,心跳如雷。只想试试裙子合不合适,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回来。
“你,坐这里。”周运拍拍他一旁的位置,想叫赵严伩坐过来。赵严伩坐他对面,又用带着压迫感的视线看他,只会让他觉得呼吸困难,胸前好似抵着把猎人的长枪,冰凉的目光把他看的血液倒流,悬在心口的枪愈发不发,吊的他不敢抬头。
“不坐。”赵严伩抬眼,浓长眼睫上翘,眸中视线再无遮拦,泼墨般漆黑的瞳仁射出赤·裸的欲念,直勾勾的看着周运。
空气潮哒哒的,越呼吸,越急促。
周运始终不敢抬头,窘迫感挤压着心脏,连带着脚背都弓起,从头到脚的不自在。
赵严伩握住他的脚,温热掌心灼的周运猛然一缩,像是被人揪住了羞赧的尾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为什么会这么害羞?赵严伩打量着他瑟缩的身影,还有下巴上消失不见的胎记,他在抖。好似没开好的花骨朵,只敞了一片叶子出来,生涩古怪。赵严伩叹了口气,恼他自己不该不合时宜的回来,周运这副样子不是给他看的,而是给自己看的,他就这么半道撞破,冒冒失失的。
“别紧张。”他说。
周运做了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喉中堵了滚烫的火石般,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他说不出。再不会有偷穿裙子被人发现更尴尬的事了。
他在家都化了全妆,赵严伩望着他的脸,抿去画出唇角的口红,轻轻的擦。现在的周运整个人都透着股颓唐的浪漫,让人无端的想占有。
修长手指移到下巴,用力擦去下巴处厚重的粉,露出它原本的样貌来。周运被他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想拉开他的手,又没拗过他的劲儿,只能任淡青胎记爬满左颌。
追求自我跟承认自己并不冲突,赵严伩看着那显现出来的胎记,目光逐渐变得温吞。以前没遮他还觉得遗憾,想来有没有都是瑕不掩瑜,现在遮住了,心里反倒不舒坦了。
“不要遮。”
周运蹙着眉心说:“不好看。”
“好看。”赵严伩离他又近了几公分,说的郑重其事。
周运目光闪躲,小声说:“我讨厌这块儿胎记,从小到大都讨厌,他们看到我的第一眼,都是在看我的胎记。”然后交头接耳,眸光戏谑。
“因为可爱。”赵严伩抬着他的下巴,眼神柔和到充满怜爱,周运被他看的心跳乱了节拍,“就当是我为你盖的章吧。”
周运愣住。
“我的章,我的人。”赵严伩凑上前,吻在那块胎记上,浅浅的啄吻。
周运自上而下的看他翻飞的眼睫,蝶翼般煽动着周运颤动的心。
“你不觉得我穿裙子很怪吗?”周运嗫嚅着问。
“哪里怪?”赵严伩反问他。
“像变态,啊。”周运启唇,话音刚落,就把赵严伩给咬住了,尖利的牙齿划过软嫩的内里,舌头肆虐,扫荡灵魂般噙住他,周运轻哼出声。
馥郁的香气缭绕,像踏进纷繁的玫瑰花禁地,赵严伩睁开眼,擦去他唇周的口红,哑声说:“那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