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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消失的证据 ...

  •   没有证据的真相该如何解开?韩云的命运究竟是谁造成的?

      “难怪你一直很怕水,所以我在我之前的梦里帮你报仇了?”得知事情真相的温安然激动万分。

      “算是吧!没想到你爸的情妇就是红姐……”

      “我爸这个瞎了眼的,真得要气死我了!”她咬牙切齿。

      “都过去五六年了,你都20岁了,咱们都快是同龄人了。”

      “那个男的呢?就是你男朋友,他认罪了没?”温安然问“去”过拘留所的韩云。

      “他不认,他说他早就跟我分手了,还把责任全部推给红姐,说红姐和我为他争风吃醋,可能起了杀机。那天红姐借了他的车和我一起走的,他没有跟我们一起。时隔多年,人证物证都很难再找到,加上红姐也死了好几年,死无对证了都。”

      “怎么能这样?总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啊!”温安然替韩云鸣不平,“我要再做梦把他'杀了'也行。”

      “警察肯定有办法吧!科技这么发达。警察已经限制他出境了,早晚能抓到他的把柄吧!”

      “嗯,你要是想到什么有利的证据一定要告诉警察!可以匿名的。”

      “我知道的。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跟你商量一下。”韩云绷紧了身体,站得笔直。

      “什么事?”温安然看出了她的郑重。

      “我和秦沐兮约好了暑假的时候一起出去旅行,可能还有她其他的朋友,自驾游,玩五天……”

      “可以啊,挺好的。”

      “然后我就准备走了……”

      “去哪儿?”

      “像你说的去投胎,去开启真正的新生。”

      “啊?你可以再等等啊,比如等我绝经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这样一直跟着你就像寄生虫一样,你也允许我做一次真正的自己吧?”

      “那你会变成婴儿是吗?然后也不记得我们这些人了?”

      “应该是吧,不也挺好的,新生嘛!好的坏的都忘了才对。”

      “那就再也见不到了?你去哪投胎,可以去找你吗?”

      “我离不了你太远,应该就在附近吧,到时候选个良辰吉日,看谁家要生小孩了就去试试。”

      “那秦沐兮、我学姐她们呢?还有郝倩,你突然消失了,不跟她们说一声吗?”

      “准备下学期开学时候叫上她们一起,我跟她们坦白,她们信不信是她们的事了。反正后面都是你跟她们打交道了。”韩云顿了顿,“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一下。”

      “什么事?”

      “对不起!”韩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必须要在你21岁之前离开你,否则你21岁之后就会被我彻底取代,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跟我鱼死网破。”她的泪开始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往下流,“我原本确实想要取代你,但是后面我良心发现了,我们是朋友,我不能这么做,也不想再这么做。我讨厌原来的自己,甚至觉得我'该死'。我应该知足,应该感激你。如果不是以你的身份来上大学,我没有机会认识那些朋友,没有机会了解到我原来从未了解过的东西,我知道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但是这五年来我真的很开心,我体会到了你妈妈的母爱,还有你们给我最好的友情,真正的友情。”

      对于她的一番坦白,温安然不可能不迟疑,但正如韩云所说,现在她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去安慰。“别这么说,你只是遇人不淑,以前涉世未深,太单纯了,那都不是你的错。”

      “不,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你说得对,我原本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却还是妄想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

      “或许是你的命运决定了你的性格呢?也没有人教你该怎么做,从小就被言语暴力,唯一信任的朋友也只是利用你,甚至把你推入火坑。万事难两全,太现实和太单纯了都不好,你有你的可贵之处。我这几年也谢谢你,那些朋友都是你帮忙认识的啊,没有你,我很多事也搞不定呢,你也改变了我许多,当然是好的改变。我的命运现在都被你掌握呢,是走是留都是你说了算。”

      “你放心,我一定会走的!”韩云抓住了温安然的手,坚定地看着她。

      “我好像也没什么遗憾,现在唯一的就是我家的家产。说得我想家了,想我妈妈,想'菲菲'了,还有我哥和我那瞎了眼的老爸,唉……”

      暑假,哥哥和未婚妻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商讨他们结婚的事,女方的父母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一家人暂且住在酒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先斩后奏了。

      母亲在之前就给父亲做了思想工作,让他至少当着外人的面要给足哥哥面子。既然都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就不要再强迫哥哥了,留不留国内再说,至少要同意他这门亲事。

      父亲虽不情愿还是照做了,没想到谈到婚礼时又起了冲突。

      “我们不打算在国内酒店办那种婚礼,就我们一家四口跟她们一家四口一起吃个饭,旅个游,或者我们两个人去北欧旅行结婚。”哥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怎么行?婚礼必须要办,还要风风光光的那种,我都给你联系好了证婚人,就是你'钟伯伯',我们家有今天也离不开他的帮忙。他们家'小健'明年也要结婚了。”

      哥哥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母亲赶忙给父亲使眼色。

      “说了不办就不办!就是因为不想跟那些人假惺惺地来往!”哥哥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杯子重重地跺在茶几上。

      “人际关系还就需要这些'假惺惺'的来往!都过去多少年了,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计较,钟伯伯后来也一直在弥补我们家啊!”

      “我计较?那是'杀人'!”哥哥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满脸怒气。

      “温知新!你给我闭嘴!那是'意外'!小孩子懂什么?是那个人自己倒霉,命里有劫!你简直要气死我,我没有你这么死心眼的儿子!”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这样,觉得我一个小孩的感受不算什么,你们真恶心啊!”

      父亲已经想上手,母亲和温安然拉住了他,“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这么说你妈,她自从那次以后吃斋念佛,对你更是有求必应,我们恶心?做父母的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本能,当初放任你说出去有什么好处?当时我们都不在场,你也没有证据,小健要一口咬定是你扔的呢?再说后来我们也联系物业给受害人家里经济补偿,人家都没说什么了。你就是好日子过惯了,根本不懂对于一个农民工的家庭来说,钱比什么都重要!”说完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母亲给他抚着背。

      “你跟小健当时都只有七八岁,都还不懂事,就算是他,可能也没有恶意。”母亲补充。

      “没有恶意?我当时亲耳听他说,'你猜我能不能砸中下面那个人?'他就是个坏种!”

      “那也是他当时太小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现在长大了也变好了。”父亲再次替那个小健辩解。

      “都是一丘之貉,给你好处什么话都敢说。”哥哥嗤之以鼻。

      “你没得好处?你留在国外这么多年花得几百万哪来的?”

      父亲这句话戳到了哥哥的要害,他哑口无言,握起手掌给了自己胸口一拳。

      “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都是自欺欺人。”父亲又补了一句。

      这场争吵以父亲的胜利而结束。

      温安然全程听得云里雾里,又仿佛能猜到一二。还好未来嫂子没有跟哥哥一起回来,应该是上次吃了教训。

      “妈?刚才爸和哥到底为什么吵?什么'杀人'、'意外'?听起来怪吓人的,我怎么都不知道?”等到风波散去,温安然偷偷去厨房问母亲。

      “唉,一直没有告诉过你,这也是我们跟你哥哥一直以来的心结,都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才3岁……”

      哥哥温知新当年八岁,小健,也就是官居要职的“钟伯伯”的独子,当年七岁。

      温家刚刚与他们来往不久,父母都很忙碌的小健在寒假的某一天被送来温安然家和哥哥一起玩耍,小男孩都挺喜欢跟哥哥玩,小健也不例外。

      那时他们全家还住在五楼的公寓里。阳光透过封窗照在阳台上,一片暖洋洋的,男孩们精力充沛,坐在地砖上一会儿玩着小汽车,一会儿拍着篮球。家里还有母亲和三岁的温安然。

      感冒发烧这种事对于小温安然来说司空见惯,妈妈手忙脚乱地在卧室里哄她吃药入睡,还告诫男孩们不要太吵。

      “妈妈!”哥哥慌张地跑过来叫母亲,“石头!石头……”

      “什么石头?跟你说了不要吵妹妹!”母亲训斥。

      “石头掉下去砸到人了!”

      母亲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跑到阳台上探出头去,一楼的地面上趴着一个装修工人一样的中年男子,毫无生机,不远处一块灰不溜的圆石,正是自己用来压咸菜坛的。

      “谁扔的?”

      男孩们互相指着对方。“要不要叫救护车啊?”哥哥问。

      母亲又看了两眼,双手抱臂踱了几步,“你们乖乖在家,我下去看看。”她迅速拿了钥匙冲下楼去。

      环顾四周,他们家在最里面一栋的最西边,本来路人就少,工作日里这个点更是没什么人。母亲原来很胆小的,市场里的鸡鸭鱼都是买宰好的回来,此时却鬼使神差地搬起那块有她两个拳头大小的带血石头,直接揣进了外套内里。她不停地张望,又蹲下来看到那个装修工已经变形的头颅和脸,她吓得往后一蹲。

      “不行,不行!”她嘴里念念有词,仓皇逃离。

      回到家里,她脱了外套包裹着那个“凶器”,找来塑料袋装好,狠狠地扎结实了,再去厕所里不停地洗手。明明是冬天,却出了一身汗。“对了,还有孩子们。”

      她把自己的儿子和小健都叫到跟前,楼下传来惊呼,应该是有人发现了。

      “你们俩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郑重地问眼前这两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男孩。

      “是哥哥把那个石头扔下去的!”小健抢先说。

      “不是的,明明是你扔下去的,你还说看看能不能砸中。”哥哥赶忙澄清,“我说这样不行,你不听。”

      母亲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清,家里没有摄像头,所幸小区里也没有。

      “石头是能扔下去的东西吗?小孩子不许撒谎!必须说实话!”

      “真的不是我!”两男孩异口同声。

      “不说是吧?行,待会儿警察叔叔来把你们都带走!”

      “真的不是我!”哥哥吓得号啕大哭,小健也跟着大哭起来,嘴里继续嚷着不是他。

      “小健?”门外传来小健母亲的敲门声。

      母亲手足无措地开了门。

      “怎么啦?吵架了吗?怎么都哭了?对了,你们家楼下围了一圈人,救护车也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小健母亲问。

      母亲也不想隐瞒了,本身小健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这两个孩子拿石头扔下去砸到人了,我问是谁干的,都不承认。”

      “啊?小健快过来跟妈妈说说。”女人揽过自己的儿子搂在怀里。

      小健自然还是刚才的说辞。

      “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你们知道吗?”妈妈情绪失控。

      “你对孩子吼也没用啊!你在家也要看好孩子啊,还有你们家知新是哥哥,怎么能带弟弟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不是我!妈妈,不是我!”哥哥不停地扯晃着母亲的衣角。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怎么办?”母亲反问。

      “就算是他们俩,都是小孩子,不可能承担刑事责任的,顶多就家长赔点钱。警察不找来,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你们两个也不许说,就当没发生过知道吗?”女人警告两男孩,“不然警察叔叔真的会把你们都带走!小健,咱们先回家。”

      母亲不可能硬拦。

      前脚小健母子俩刚走,母亲也抱起温安然,拉上温知新开车出门了,她害怕,害怕警察很快就找上门,还有那块带血的“凶器”,她要尽快处理掉。

      “妈妈我们去哪儿啊?”哥哥抱着昏睡的温安然坐在后座问。

      “先去公司找爸爸,今天发生的事一定不许说!”

      “爸爸也不能说吗?我真的没有撒谎,你要相信我!”

      母亲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我会跟爸爸说,从现在起开始,你对谁都不许说,也不能说是小健扔的。不然我们都会倒大霉。”

      “为什么?你平时都要我诚实。”

      “不为什么,听妈妈的话就对了。”

      父亲不在,母亲把两个孩子留在了他的办公室,又独自开车去了郊外,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池塘边停了下来。冬天的黑夜来得很早,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母亲踏进草丛里的脚步声。她用尽全力把连同自己外套包裹的石头抛进池塘中心,然后迅速换挡离开。

      “没事了没事了……”她念叨了一路。

      装修工人的亲属找业主,业主找物业,因为没有监控和目击者,也找不到凶器,除了二楼的业主,装修工也没跟什么人有过口角,所有的这些疑团都让警察毫无头绪。即使怀疑是高空抛物,要么全罚,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后,主动跟物业还有受害者家属联系,说愿意给予经济援助。20万,在十几年前也不算少了。即使有人怀疑,人也死了,钱也给了,证据也找不到,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再后来,温家中标了新区城市综合体里唯一的大型综合超市,后续与钟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利益牵扯越来越深,全家也搬进了郊外崭新的别墅里。哥哥不知道小健会不会对自己的父母说实话,现在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但他永远都不会忘。年幼的他不懂父母为何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杀人犯”家来往?为什么不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母亲那晚之后开车又去了哪里?直到他长大后,一切也都想清楚了,也愈发地想要逃离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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