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配翻身了》鹿边姜

7、第 7 章

　　“这一次成功从秘境中通关的弟子不多，看上去也没有几个天赋出众的。”

　　沧衡殿中，一直用水镜观察秘境内试炼者动向的几位长老正小声交流着。

　　一贯严肃、要求也高的封丞长老闻言，冷哼了一声：“现今的世家，一个个骨头早就软了，家中子弟的修为多数是靠丹药堆起来的，根本没有几个真材实料。我在这里看了七天，这一批里头就没有一个可塑之才。”

　　“话也不能这么说。”坐在封丞长老身边的花万长老笑了笑，她是万剑归宗的长老里唯一的女性，主修的丹道和医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花万长老的名声，也没有一个修士敢得罪她。

　　但是花万长老本身的根骨并不好，能够拥有今天这个成绩，是靠她自己坚持不懈拼搏得来的，因此对于封丞长老的唯根骨论并不苟同。

　　“如今的世道不同了，有五大玄门坐镇，魔修也只能龟缩在魔域，早就不是几百年前魔修肆虐的年代了。我看有几个孩子尚且不错，培养出来说不定也能有一番成就。”

　　封丞长老虽然不喜欢花万长老的这一番论调，但是也并不会跟她争辩这个，只是冷哼一声转开头，不再聊起这个话题了。

　　渊曦长老看了许久，等到所有人都从秘境中出来，秘境顺利关闭，他站起身就准备离开了。经过文茹长老身边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这一次有看中的苗子吗？”问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

　　这位文茹长老比他们所有人的年纪都要大，他们来万剑归宗的时候，文茹长老就已经是万剑归宗的长老了，但是这位长老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连个徒弟也没有收过。

　　虽然说这位文茹长老从来不收徒，但是每一次的弟子选拔却从没有缺席过，只不过每次都是看完七天以后就一言不发的走人，直到下一次弟子选拔又再来看。

　　阑晔长老依旧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懒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眯着眼吸了一口烟，又将烟锅在桌上敲了敲，磕掉了些许烟灰。“如今的好苗子是越来越少了，这些年里头，能够出一个楚渊照已经是难得。看看这些人，连过个秘境都千难万难的，还指望这些人里头，能够再出一个楚渊照？”

　　说完，他摇了摇头，似是没眼再看下去，跟着起身就准备离开。封丞长老紧跟着起身，依旧是一张臭脸；花万长老虽然之前也替这些少年分辨了几句，这会儿也是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起身，分明是没有看中这里头任何一个人。

　　四位长老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觉得他们之中是不是少了什么人，一转头就发现，每次都来但是走的最快的文茹长老，这一次却是一反常态的坐在原地，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这倒是稀奇。”阑晔长老看了一眼，又转头走回去坐下，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入了这位单身不知道多少年的长老的眼。“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文茹长老动心。”

　　“你们看吧，我就不奉陪了，丹炉也就是在这两天会要开炉了，我还有回去做些准备。”花万长老一直是这副温声细语的样子，说完便消失在了沧衡殿中，瞬移回了她的洞府。

　　剩下还站在门口的封丞长老和渊曦长老，他们二人脾性相近，但对待弟子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一个重品行，一个看根骨，倒也相安无事。他们对视一眼，也都回来坐下，想要看看文茹长老看中的是什么样的苗子。

　　就算是再严肃的人，也挡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那些提前从秘境中被淘汰的人，普通人得到万剑归宗友情赠送的一小袋灵果，吃了能够强身健体；世家子弟则是得到一小瓶回灵丹，能够帮助他们更好地聚集灵气。每个人都有所得，离开宗门时，走得也算是欢喜。

　　阮陶从秘境中出来之后，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以明泽为首的五名世家子弟和老九他们那一帮小少年分别占据广场的两端，泾渭分明，沧衡殿前偌大的广场依旧显得有些空荡。

　　她没有去看那两拨人，也没有管身后刚出来的楚渊照，径直穿过广场，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沧衡殿中。

　　按照阮陶对自家宗门几位长老的了解，今年没有了兰星雪这个女主光环加身，根骨天分又高的种子选手，其他几个通过试炼的选手的根骨天分是入不了几位挑剔的长老的眼的，这会儿应该都已经回去自己的洞府之中了。

　　阮陶在进去秘境之前，悄悄让阑晔长老留下来等她，她有些事情要问。可是让阮陶没有预料到的是，她推开沧衡殿的大门，正对上的是两双瞪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冷不防正对上这么两双眼睛，是个正常人都会吓一跳。阮陶一口凉气刚抽了一半，看清那两双眼睛的主人是宗门的另外两位长老，剩下的那一半凉气就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呛得她忍不住咳了两声。

　　“诶，丫头，你来得正好。”封丞长老原本见进来的是阮陶，还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阮陶是今年的引导官，秘境中那些人的表现她都知道，说不定她会知道让文茹长老另眼相待的人究竟是谁。“今年这批试炼的人当众，有没有谁表现特别出众的？”

　　封丞长老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拿眼往文茹长老那边瞟，坐在他身边的渊曦长老也跟着点头。懒散躺在后边的阑晔长老哼笑了一声，在阮陶偷偷看过来的时候，拿烟杆指向了一旁稳坐如山的文茹长老。

　　阮陶顺着阑晔长老的指点，转眼去看文茹长老，却正好和文茹长老看过来的实现对上。

　　那一瞬间，阮陶感觉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在文茹长老移开视线之后就恢复了过来。

　　文茹长老看上去纤瘦文雅，五官清秀俊美，若不是一头银丝，外表看上去只会让人以为他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谁也不会想到，这副瘦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庞大的灵力，这看上去未及弱冠的少年又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阮陶不敢再去看文茹长老，连忙移开了视线，先是同在座的几位长老行礼，然后回答了先前封丞长老的提问。

　　方才与文茹长老对视的一瞬间，阮陶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文茹长老看穿了一样。

　　这位文茹长老素来神秘，原著中着墨本就不多，也只是出场了寥寥数面，一直到原著结局都没有再提到过这位长老的结尾。而在阮陶上一世的记忆中，关于文茹长老的记忆只有一个，那就是收了兰星雪为徒。

　　而这一世，兰家三年前被灭门，兰星雪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照你这么说，这一批里头没有资质特别突出的？”封丞长老摸着下巴，视线就一直落在文茹长老的脸上。

　　不过在座的各位长老都是修炼多年成了精的老狐狸，他们根本没法在文茹长老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可惜了，这么些年下来，终究也只出了楚渊照一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封丞长老是真心实意的叹息，身边的渊曦长老也是同样惋惜的表情。

　　八百年前，魔族肆虐大陆，灵气被无限地掠夺，地脉甚至几近枯竭。但就是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中，却涌现了无数的惊才绝艳之辈，其中最优秀的五人，也是如今五大宗门开山立派的祖师。

　　反观如今，魔族被封印在灵气全无的虞渊，修真界灵气充裕，根骨好的苗子却是越来越少，近百年也才出了一个楚渊照。

　　听着封丞长老和渊曦长老在那长吁短叹地追忆当年，阮陶站在下方不停地给阑晔长老使眼色，却见阑晔长老只是勾唇轻笑，转开了脸不管阮陶了，留着阮陶站在原地干瞪眼。

　　看这个样子，今天是没有办法从阑晔长老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阮陶也没心思继续陪着这几位一开始追忆当年就停不下来的长老继续聊下去，找了个借口就直接从沧衡殿中开溜了。

　　她想着先回去，改天再找阑晔长老，没有想到刚出门，就正撞见走过来的楚渊照。

　　阮陶想起在秘境中发生的事情，再看楚渊照总觉得尴尬，闷声叫了声大师兄就想开溜。只是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楚渊照拦了下来。

　　“正巧我有事情想要找师妹，不知师妹此时是否方便？”

　　楚渊照这么问一句也不过是客气，他也不认为阮陶会拒绝他。在他的印象里，阮陶巴不得时刻跟在他身边，应当是不会拒绝的。

　　“这可真不巧，我没空呢，大师兄有什么事情还是下次再说吧，我先走了！”

　　出乎楚渊照意料的，阮陶没有像往常那样欢喜地答应他的邀约，而是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阮陶从楚渊照身边走过，带起的风扬起他的衣摆。楚渊照目送着阮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没有再伸手去拦她。

　　另一边，翠微峰的杂役弟子领着通过试炼的众人去休息的院落。

　　拨给他们休息的，是两个相邻的院落。

　　那名弟子先领着明泽五人先去了小一些的院落，明泽看着眼前有着简陋的院落，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带着身后的四人走了进去，只是摔门的动作透出他不快的心情。

　　那名弟子接着又带着老九他们一行人去了隔壁那个大些的院落，还不等对方动手，于牙抢先一步冲上去推开了院落的大门。

　　“诸位可在此休沐，换洗的衣物都已经备下了，明日会有人来引你们去测骨。”杂役弟子冷着一张脸，看都不想看这脏兮兮的少年一眼。“宗门内规矩多，禁制也多，你们晚上就待在院子里不要随意乱走。若是你们乱走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杂役弟子说完，转身直接走了。

　　二狗于牙他们早就习惯了旁人是这种态度对他们，也不在乎，看着对他们来说称得上华丽的院落，一个个兴奋地冲了进去。

　　“我的天！这个院子好大！比我在城里见过的那个钱老爷家还要大！”一名少年满脸兴奋地在院子里转，东摸摸西看看，看完了又一脸担忧：“这么漂亮的院子真的给我们住吗？这里有花有树，屋子结实又暖和，我还从来没有摸过这么软的被子！我们不会被半夜里赶出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于牙和老九的身上，那名少年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其实于牙心里也没底，他同样害怕会在半夜里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赶出去，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露怯。

　　于是在老九开口之前，于牙抢先道：“放心吧，你没听带我们来的人说了吗？这里就是给我们住的，还有新衣服呢！大家伙都放心睡吧，没人会赶我们走的！”

　　其他人听了于牙的话，心中的忧虑也都去了大半，按照于牙说的，几个人一间屋子休息。他们此番前来一行十六人，一间屋子挤不下，于是就分成了三间，于牙带着最要好的三人选了最大的一间屋子，其他人就选择了在于牙左右相邻的两间。

　　房门一关，原本还热闹喧嚣的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九和二狗还站在院子里。

　　“嘿！这群兔崽子，白眼狼！”二狗看出来其他人明显以于牙为首，分明是要孤立他和老九。“难道他们忘了之前在秘境里，是谁带着他们通过试炼了？”

　　二狗心中气愤，转头却看到老九随手推开了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老九你等等我。”二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追着老九的脚步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