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配翻身了》鹿边姜

6、第 6 章

　　“老九，你带我们这是去哪啊？”二狗跟在老九的身后，看着越走越偏僻的地方，心中打鼓，越走越不想走。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也是同样，脚步越来越迟疑，神情也变得犹豫了起来。

　　原本就已经对老九起疑的于牙当即停下了脚步，横起眼睛看着老九的背影，连带着对二狗也看不顺眼起来。虽然他本身就对这两人看不顺眼，只是因为想要通过试炼而一直忍着罢了。

　　眼看于牙停下了脚步，其他人纷纷跟着停下脚步，有胆子比较小的已经往回退出一段距离了。

　　“老九，二狗，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于牙冷声问着背对着他们的老九和二狗，右手背到身后，悄悄握住了藏在衣袖中的短匕首。“你们是真心想要带我们通过试炼吗？我看你们是想要害死我们还差不多吧。”最后一句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话可不能乱说！”老九还没说话，二狗先急了，他提高了嗓门就跟于牙呛了起来。“这些天难道不是老九带着你们完成各自的试炼任务？没有完成任务的那些人不过是因为任务地点实在是离得太远了罢了。于牙你难道敢说，这些天不是老九带着，你能留到今天？留到现在？怕是第一天就被人淘汰了吧。”

　　二狗和于牙还在争吵，忽就听见一声轻笑。

　　老九背对着他们，垂着头低低地笑着，双肩也跟着一耸一耸的。到后来笑声越来越大，老九抬起手遮住自己半张脸，仰天大笑。

　　笑声惊起休憩在林中的鸟雀，扑棱棱飞起一大片。

　　二狗和于牙停下了争吵，同时看向背对着他们的老九，心里同时打了个突，连往后退的脚步也是一致的。

　　“你怕什么？你不是一惯跟老九关系很好吗？怎么这会儿却害怕起来了？”哪怕是后退，于牙也不忘记嘲讽二狗，他就是看不惯二狗跟在老九身边，跟前跟后的样子，碍眼得很。

　　“那你又怕什么？”二狗横了于牙一眼，他真是讨厌极了于牙的这张嘴，恨不能把他的嘴给缝起来。“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都敢跟老九正面呛声了，你这会儿不敢上去跟老九刚正面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要杠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头，不想再看见对方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我希望你们不要质疑我。”老九笑完了，半侧过身看着身后这些一同进来试炼的人，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薄而艳红的唇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我既然答应了你们会带你们通过试炼，就一定会做到，但前提是你们要听我的安排。”

　　那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老九又恢复了以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是二狗最熟悉的样子。先前那副温柔的样子看上去无害，但是二狗看着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如果你们不愿意可以离开，我不强求。但我希望你们能记住，生死有命。”说完，老九继续往前走。“不过大家都是那种地方出来的，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这四个字的意义。”

　　另一边——

　　阮陶看着面前的楚渊照，他身上逸出来的剑气刺得她周身的皮肤生疼。

　　她深吸一口气，能够感觉到楚渊照的剑意是锁定在自己身上的。

　　“既然宗门有规矩，不可擅闯禁地，我虽然是无心，但也是犯了宗门的戒律。待到今日试炼结束之后，我自然会去戒律堂自请惩戒。”

　　阮陶话音落下，楚渊照外放的剑意也悉数收了起来：“我记下了，师妹出去以后莫忘了领罚。”

　　顶着楚渊照的视线，阮陶强忍着没有回头，快速离开了禁地所在的范围，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直到离得远了，离开了楚渊照的视线范围，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股冰冷的视线，如芒在背。

　　这个禁地一定有问题。

　　一开始阮陶没有考虑过楚渊照对她的态度有哪里不对，受到上一世记忆的影响，她有时候会忘记有很多事情这个时候并没有发生，而她却接受得自然而然。

　　直到因为她一个下意识想要回头去看禁地的动作，楚渊照直接对她动手了。

　　尽管是出于威慑的目的，却也让阮陶的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也让她反应过来，注意到了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楚渊照性子虽然冷冰冰的，却从来不是过分苛求他人的人。

　　直白一点来说，在遇到兰星雪之前，楚渊照并不会在意其他人如何，更关注的是自身的修行；在遇到兰星雪之后，也只是在关注自身之外，多加了一个兰星雪而已，对于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依旧漠不关心。

　　前世的时候，只有阮陶针对兰星雪，楚渊照才会出手教训阮陶，下手最重的一次让阮陶卧床整整半月。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因为兰星雪。

　　根据阮陶从明泽他们那群世家子弟口中得到的信息，兰星雪的家族被灭门，兰星雪本人生死不知，楚渊照居然会为了一个禁地就对她动手？

　　阮陶不由抬手抚上鬓边，虽然没有刺破肌肤，那里依旧残留着楚渊照剑气略过的刺痛。

　　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一点，而且这样的行事风格，跟阮陶记忆里的楚渊照相似，又有着明显的差别。但是不管怎么样，眼下还是先以试炼为重，其他的事情，等出去之后再说。

　　时间慢慢流逝，试炼即将结束，阮陶和楚渊照腰间的悬铃没有再响起过。他们来到最后集合的地方，先一步打开了出秘境的通道，等待秘境中剩下那些试炼者的到来。

　　先到的是以明泽为首的世家子弟五人组。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锦衣华服、仪容规整，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但是在秘境中摸爬滚打了七天之后，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却也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堕了世家的名头。

　　五人上交了自己的腰牌，朝阮陶和楚渊照行礼之后，相互扶持着踏入通道出了秘境。

　　就在世家子弟五人组踏入通道入口，老九就已经带着二狗于牙他们一群人也赶到了。这一点有些出乎阮陶的意料，她以为这群小少年要花费的时间会更久一点。

　　阮陶粗略扫了一眼，发现这些小少年虽然蓬头垢面、满身脏污，但是精气神看上去比前面的世家子弟五人组要好太多了，虽然一个个身上多多少少带了点伤，但是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兴奋之情。

　　老九先一步上前，将自己的腰牌交到了阮陶的手中，透过凌乱的头发看了阮陶一眼，就立马垂下头，姿态意外的温顺，不符合阮陶曾经看到过的那双眼睛，也跟阮陶记忆中有出入。

　　不过想想到现在为止，自己遇到的人事都跟原著不相符，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老九跟自己的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其他的少年也陆续上交了自己的腰牌，紧跟着踏进通道里，离开了秘境。

　　确定参与试炼的人全都离开，秘境中除了她和楚渊照再没有其他人，阮陶也准备离开秘境。

　　走到楚渊照身边的时候，阮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大师兄，我是真的不知道秘境中有禁地，念在我是无心的初犯，这次惩罚就免了吧。”

　　楚渊照不语，只是看了她一眼。阮陶没有办法从楚渊照那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自然也就拿不住楚渊照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从未说过什么要你去领罚的话，师妹慎言。何况如今你我身在秘境之中，何来的禁地之言？”

　　楚渊照的这番说辞是阮陶没有想到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渊照，嘴唇微张，表情有些蠢。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收起了表情，一时间脑子有些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腰间的悬铃突然疯狂响了起来，阮陶知道这是在外头的宗门长辈见他们迟迟不出去，催促他们赶紧从秘境中出来。

　　等她和楚渊照离开秘境之后，这个秘境就会被封存起来，等到下一届新晋弟子选拔，才会再次被开启。

　　阮陶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楚渊照说的话，明明就在半天之前，这个冰雕一样的大师兄周身剑意凛然，剑意直指自己，让自己一定要去领罚。现在一转眼，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不过是过去了半天的时间，鱼的记忆力都比他好吧？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阮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楚渊照都已经这么说了，这件事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

　　她可不想去思过崖上餐风饮露的待上大半个月。

　　阮陶看了楚渊照一眼，一步踏入了通道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楚渊照的视线里。

　　楚渊照落后阮陶一步，看着阮陶的背影消失在通道中，没有急着离开秘境。

　　他腰间悬铃疯响，但都被楚渊照无视了。他思索着阮陶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不清楚她究竟是知道了什么在试探，还是乱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费了些心神，以神识将秘境都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纰漏，才收回了神识。

　　然而楚渊照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眉心的折痕也加深了不少。

　　试炼秘境中确有一处禁地，是万剑归宗不为人知的秘密。除了特殊传承的一脉，就连宗主也不知晓。加上禁地周围布满阵法，一般人连禁地的边都摸不到，更别提靠近了。

　　而楚渊照就是那特殊传承这一代的弟子，负责守护禁地。

　　阮陶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分明是已经知道了禁地的存在，而且还靠近了禁地，被自己撞见要她去戒律堂领罚。

　　楚渊照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那块血玉扳指，阮陶的实力他很清楚，是绝对不可能避开禁地周围的阵法而不被发现的。可是禁地周围的阵法并没有被触动的痕迹，也没有被破坏，自己更没有在禁地周围遇见过阮陶。

　　没有给楚渊照更多思考的时间，连接秘境外的通道开始小幅度震颤起来，这是通道不稳定的表现，表明通道马上就要关闭了，再不出去，他就要被困在秘境里。

　　楚渊照一道灵力打入通道内，暂时稳固住了通道，而后踏入通道，离开了秘境。

　　在楚渊照从秘境中离开没多久，原本被他暂时固定住的通道再次震颤了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嘭”的一声，炸成了满天散落的星火，很快消失不见。

　　就在通道入口消失没过多久，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入口所在的位置。

　　一袭白衣，周身剑意凛然，如松如鹤的青年有这一张纵然没有表情，也让人见之忘俗的脸。

　　赫然就是已经离开秘境的楚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