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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jiao宁道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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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公安局这种事对于宁道远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一位穿着警服的男警察从外头走进来,他眉眼很好看,像藏了太阳一样,让人感觉很温暖。
“介绍下,你好,我叫任重”任重坐在宁道远对面。
一个男人腰挺的那么直。
“叫什么?家住哪?为什么打架?” 任重神情极其严肃的问。
“宁道远,四海为家,因为他们没事找事。”宁道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请你态度好点。”任重拿着笔和纸录口供。
说话冷,表情冷,整个人就像个冰柜子。
“大警官,你怎么那么多事啊,又没打死他。”
宁道远吊儿郎当的笑了,还跷着腿。
“你这样会被拘留知道吗?”任重冷声的说,有些凛气逼人。
“拘留管住吧?什么时候拘留,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宁道远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
“你跟受害人什么关系?”任重坐在桌子对面,背挺的很直,怒目看着宁道远从椅子上离开。
“受害人?”宁道远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坐回椅子上笑。
“大警官,是他们堵我,我是受害人。”宁道远懒懒的说。
“什么关系?”任重耐着性子问。
“好吧好吧,就我爸欠了他爸一笔钱的关系。”宁道远毫无遮掩的说。
“债主关系?”任重在纸上写了什么,又抬头看着宁道远。
“大警官,你问题好多,我困了。”宁道远打了个哈欠。
“欠钱就该还钱。”任重冷冷的说。
“可是还完了啊,宁城廷早死了。”宁道远淡淡的说。
任重并不负责这种小事邢问,只不过今天方志家里有事没来,任重顶一下而已,代替方志出警。
该问的都问完了。
“叫亲属来领人吧。”任重拉开椅子拿起桌子上的笔录要走。
“没亲属。”宁道远躺在椅背上淡淡的说。
任重停下脚步。
“那你一辈子呆在公安局吧。”
“大警官,你当我亲属吧。”宁道远转过身看着任重的身拔笑了。
任重一怔,宁道远居然会说这种话。
他可是警察啊,怎么会随随便便收一个犯人当亲属?
宁道远心里也明白自己是个怎么样垃圾的人,没想着死缠烂打,只想出去。
“我没地去,没家,没人会领我走的。”宁道远摸了摸头。
“所以呢?”任重回头看他。
“你放我走就行了,这样我就不需要亲属领走了。”宁道远嬉皮笑脸的说。
任重抬脚走了,宁道远愣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任重离开的身影。
“还不走?”任重转身朝宁道远说。
宁道远跑过去,两手插在口袋,走出了公安局大门,宁道远站在离公安局门口十米远的地方回头了。
任重站在公安局门口看着宁道远。
“大警官,再见!”宁道远朝任重挥手。
原来一个犯人也会礼貌的说再见。
任重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了,路上没什么人了。
“宁,道,远。”
任重一字一顿的说。
收拾完自己的文件,任重锁了门回家了。
宁道远是他见过最特别的犯人。
时间过分晚了,夏天的夜可是凉飕飕的,任重穿着外套走在无人的街头。
任重大学毕业后就从事了警察这个职业,他学过这个专业,家里还算有钱,没从跑腿的小警员做起,直接当了警官。
可任重也很有才华,他至少出国受教育过。
任重实力相当,警官越做越好,也为国家效力出国办事几次。
任重打开门,开了灯站在玄关处换鞋,把外套挂在衣挂上。
任重是一个人住的。
“明天把这个文件拿给方志。”任重把今天对宁道远录的口供放在了茶几上。
他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回了茶几上。
任重盯着那份文件看的出神。
“他晚上睡哪?”任重自言自语。
录口供的时候,宁道远说他四海为家,没有一个亲人,父亲死了。
一阵狂风从阳台吹进客厅。
吹醒了任重,他起身走到阳台把门关上了。
“今晚风好大。”任重看着阳台外说。
早上任重照样出警,这是他的工作。
他必须无条件的履行。
“方志,昨天你接的那个案子。”任重把文件递给了方志。
“任重,谢了。”方志接过文件拍了拍任重的肩。
“这个宁道远,不是什么好人,整日整日的惹事,茗昌怎么会有这种败类。”方志翻阅文件摇摇头。
“你认识宁道远?”任重对宁道远好像很有兴趣。
“何止认识?我还被他打过,就上回我接到命令去抓宁道远,反被那家伙打了一顿。”方志提到这个就一肚子火。
“我跟你说,这个宁道远打人还真有一手,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方志说。
“总而言之,任重啊,你离这种人远点,能避则避。”方志拿着文件复命去了。
任重认真的听方志说的每一句话。
宁道远在方志这口碑不怎么样。
或许……
在整个茗昌的口碑就不怎么样。
今天出警还算顺利,没什么大事。
任重一个人走在街头。
倏然,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还敢不敢了?你不知道这钱是救人命的?”宁道远踩着一个男人在地上。
一副霸凌的样子,又在欺负人。
任重走进小巷子,映入眼帘的只有这个。
“宁道远?你干什么?”任重推开了宁道远,扶起地上的人。
那人刚被任重扶起来就跑了。
“揍人,你不也看见了。”宁道远无趣的说。
“你怎么那么败类?”任重很瞧不起宁道远这样。
宁道远扔掉手上抽了一半不到的烟,踩灭了。
“你是大学子,生就在光亮的世界中,我怎么能跟你比。”宁道远笑了笑。
“你没受过教育?”任重不可否认,宁道远每一句话都让他认识了另一个宁道远。
“没有。”宁道远拨动刘海。
“行了行了,跟败类待久了不好。”
宁道远转身跑出了小巷子。任重追出巷子的时候,宁道远已经不见了。
“连教育都没受过,也只配打架了。”
任重自言自语。
第一次认识宁道远。
宁道远认真的说了一句“大警官,再见!”
后来真的又一次又一次的再见。
再到后来,任重和宁道远成了朋友,谁能知道,一个犯事的和警察能成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相识的第一年,两人同是二十七岁。
一个活在光亮的世界里。
学位很高。
学识很深。
家景优好。
长的好看。
重要的是他是茗昌万人敬佩的警官。
有幸福的家庭。
有完整的家。
一个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无学位。
无学识。
无家景。
无家庭。
还是茗昌家喻户晓的混混。
可是谁知道。
茗昌大学里住着宁道远二十岁的梦。
那是他唯一的梦。
也是宁道远第一次觉得世界有光。
宁道远第二次觉得世界有光的时候,那束光只存在了七年。
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了。
在这个忠诚全靠自觉的时代。
总会有一个人,他把忠诚做到了极致。
如果剩下的时间用七年的单位来计算的话。
他说,
我还剩一个七年。
我要去实现他的梦。
追随他,靠近他,变成他,成为他,最后,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