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他好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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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有个问题。”傅衍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幽幽盯住他。
顾卿华刚刚得到傅衍的答复和顺毛，自觉他们之间所有阻隔都被荡平，天地一片开阔。此时整个人都是荡漾的，恨不能有个大尾巴摇到天上去。听他这么说，便愉悦挑眉，“嗯？”
微哑的尾音和压都压不平的唇角都向上扬着，格外蛊人。
但傅衍现在没空欣赏他的性感嗓音，执拗地想要从眼前人口中得到个说法。明明是顾卿华先招惹先撩的，怎么话说的跟自己先暗恋他八百年似的？在梁州争风吃醋，一声不吭跟到幽州，带自己去海边看日落，还有凑过来索吻的不都是他吗？这原则问题怎么能混淆！
深吸口气，傅衍问道：“我什么时候对你情深意切了？”
顾卿华微眯起眸望他：“你不知道？”
傅衍脖子一梗，理直气壮，“不知道！不是你先……”
顿了顿，还是没好意思把“喜欢我”这三个字说出来。
“我先？”顾卿华将这两字在唇齿间慢慢辗转，而后化作笑意弥散，“可在我的记忆里，是你先的。”
“？”傅衍不依不饶，“哪年哪月哪天什么时辰？”
发生什么了能让他这么误会！
顾卿华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扫了他两眼，这是又要玩什么新花样？难不成是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先动了心，才故意这么问想要扳回面子？
那，陪他玩下去也不是不行。
顾卿华唇角又向上翘了些，笑容里像蕴了一汪坏水，“你亲我一下，我给你点提示。”
“做梦！”傅衍气哼哼地挣开他就走，走出两步一回头，就见顾卿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似乎料定自己会回头，笑得那叫一个坏。
傅衍磨了磨牙，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蹭蹭蹭”回来。张牙舞爪半天，却是在瞧四下有没有人，而后微踮起脚飞快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因着心急没把控好力道，磕的两人同时闷哼。
“说吧！”傅衍不顾痛意急吼吼地催问。
顾卿华抿了抿唇，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跟前的炸毛猫，直到他耐心即将耗尽，才悠悠道：“许久之前，牵绊未深，情思已定。”
“……”傅衍深吸口气，“你是不是还学过算命？”
顾卿华一怔，“你怎么知道？命理观星都是需要学的，卦象六爻也有所涉猎，不过所知不多。”
认真答完才反应过来傅衍是在嫌他说话云里雾里像算命的。
眼见傅衍怒意半点没有消减，反而大有燎原的架势，顾卿华急忙给他顺毛，“主要你就那么一下，说是亲不如说是撞我，所以提示不多。我是根据你的所作所为来判断怎么提示的，诚意有多大大提示就有多具体。”
傅衍气极反笑，“行啊，你到时候说不上来，可别怪我欺负小孩。”
顾卿华挑唇点头，难得没跟他纠结这个称谓。
傅衍伸手扯着他的衣袖就把人拉进马车里，人还没坐稳就凑了过去。
顾卿华呼吸微促，嘴上说着“在外面不太好吧”，身子还是实诚地接过这个由傅衍主导的吻，当然主导方很快换了就是。
“现在，”傅衍推开人平复着呼吸，“够诚意了吧？”
顾卿华眸里沾染着欲.色，还想再凑上去却被两根细白的手指按在了唇上。傅衍眉毛蹙着，一双眼睛亮得像对探射灯，“快说！”
“唔，”顾卿华被挡了个正着，唇贴着他的手指勉强发出音节，“让我想想。”
随着马车里安静下来，顾卿华眸光微微闪动，似是透过无形的时间看到过往岁月里的傅衍，温柔的、俏皮的、狡黠的、安静的，无一不让他心动。眸里不由漾起笑意，他道：“那是几年前了，比现在更冷些，离回暖也更近些。”
“然后呢？”傅衍追问。
顾卿华垂眼扫过他急切的眸子，轻笑着点了点唇。
傅衍：“……”
一路从京郊回府，傅衍不知道这么星星点点换了多少情报，花瓣似的嘴唇都有些微肿，仍没办法彻底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事件。
他也清楚明白自己是被沉没成本套牢了，但实在是不甘心，最后他干脆耍赖，“你说吧，到底怎么才能直接告诉我？”
走在前面的顾卿华步子顿了顿，偏头看了看院中左手边的房间，“以后，都让我睡你这里我就告诉你。”
“不行！”傅衍坚决拒绝，这是底线。
“为什么？”顾卿华不解地回头望过来，“以前不是经常一起……”
傅衍听他这么说就不由想起被他用“坦坦荡荡”哄着的日子，脸颊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红的更明显了。
顾卿华把眼眸眯起，“你在想什么？只是像从前那样，单纯一起睡觉而已啊。”
“？这话说的好像我有什么不良思想一样，”傅衍咬牙瞪他，“我寻思我这人也挺正经挺君子的，怎么能教出来你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
顾卿华无辜耸肩，“我可没说你有，是表哥自己想太多了吧。”
傅衍气结，不想再搭理他。几步越过顾卿华，擦着对方的肩走进屋里，还大力把门关上。
被门风扇了一脸的顾卿华摸了摸鼻尖，这回好像真的把人惹恼了。
在顾卿华努力哄人的这些天里，幽、兖两州交界的余曦城闹出了不小动静。
倭寇突然进犯，来势汹汹，为九州守卫疆海的燕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结果兵马到了余曦城，却还有另一股兵力与他们对抗。燕家主燕雪洁胆大心细武功高强，一边佯攻，一边带着两千精兵从被忽视的、挨着幽州的西南门突围进去。击退倭寇的同时，将余曦城见不得光的秘密暴露在光下。燕雪洁震怒，一纸长书陈情，派了亲兵带信赶来帝京，跪于春明门字字泣血。
一时闹得九州尽是风雨，余曦瞬间成了天下人关注的焦点。有愤慨的，有凑热闹的，人多了就开始传些有的没的，甚至连宁王谋反这等流言都传了出来。
当然，倭寇是傅衍派血罗军钓鱼执法勾来的，传播事件的说书人也是他手下人假扮的。至于后面的谣言，就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搞出来的了。
傅衍站在廊下听着江桐汇报各州及朝臣的反应，今年冬天似乎来的格外早，才十月末，帝京已经下过一场大雪了。傅衍有些畏寒，早早就披上了鹤氅。毛茸茸的领子在脖子上厚厚绕了一圈，偎着他小巧的下巴，将那张清隽又浓丽的脸衬出几分娇憨可爱。
顾卿华刚绕过转角就看见这副光景，随着身边人的讲述，他抖着肩膀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
瞧见他过来，小狐狸不笑了，小脸往毛领里缩了缩，又戒备又恼怒地盯住他。浑身紧绷着，像极了见到人类靠近就要跑开的狐狸幼崽。
顾卿华不得不在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庭院中停下，无奈地晃了晃手里的红栎木制成的食盒，“东市苏记的新糕点，路过时苏老板特意叫住要我拿回来给你尝尝。”
傅衍纠结了片刻，冲身边人道：“江桐，你帮我拿过来。”
江桐愣了愣，前些日子俩人不还如胶似漆酸死个人，这会儿怎么搞得跟仇人似的？这又是什么他搞不懂的情侣间的小把戏？
但主子这么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做，上前几步刚伸出手就见顾卿华将食盒往怀里一收，借着他伸过去的手将人往后一扯。动作轻巧简单，却足够出其不意，差点没把他摔个狗啃泥。
江桐站稳身子，一双利眼透过脸上可笑的伪装望过来，带着毫不遮掩的怒火。
顾卿华并不想跟他纠缠，压低嗓音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哄好他。”
江桐一愣，还真是情侣间的臭把戏！他要再在这儿搅合，倒显得很不识趣了。于是甩甩袖子，就这么越过顾卿华走了。
傅衍：“？？？”
“还生我气呢？”顾卿华料想他可能会像阵风似的倏然刮走，便提前近到人跟前来。动作太急太快，差点在刚化过雪的石板上摔倒。
傅衍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很快便又恢复原先戒备的姿态。
顾卿华满眼都是他，连眼眸细微的波动都不会放过，更别说这轻浅笑意。
“不气了？”顾卿华递上食盒，“刚刚江桐也是这么滑了下，估计扭到了，所以我让他先回去。”
傅衍明知他在撒谎，半掩在毛领里的脸面无表情，只露一双内勾外翘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
顾卿华唇角向下耷拉了些，声音有点发闷，“我不是故意逗你的，我只是，想多和你待在一起……”
说罢将眼皮垂下来，鸦羽般的睫半遮住眼瞳，像个委屈又可怜的大狗。
傅衍最受不了他这么惨兮兮的模样，眸中怨气当即消散了大半，身子也变得没那么紧张防御。
顾卿华将他着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努力压着唇角，继续可怜巴巴地下猛药，“毕竟，我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
“嗡”的一声，傅衍脑中绷着的弦断了，不顾还在和他冷战，上前一步焦急地问：“圣旨下来了？派去哪？什么时候出发？”
顾卿华还端着他的可怜大狗狗人设，抿唇不语。
傅衍急得捏他的手臂，“说啊！”
顾卿华没有答话，顺势将人拉入怀里，温暖的松香扑了满怀，他不由深深吸了口这熟悉的、令他迷恋的气息。察觉到怀里人开始挣扎，他声音压得又低又轻，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别动，再让我抱会儿。”
被他闷在怀里的傅衍羽睫颤了颤，终究没把人推开。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他好可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