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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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铻走后时间还早，傅衍看了看顾卿华身上短了一小截的旧衣服，决意带他去隔了两条街衣坊裁衣。
临离开前还专门问了掌柜一嘴，才知道宋铻原来早已买了单，这倒多少有点出乎傅衍意料。看来他虽惹人厌又记仇，但好歹还算识大体也不是太抠门，不用担心跟他合作会被公报私仇。
顾卿华似是看透他的想法，语气凉凉道：“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改变你原来的判断，宋铻不可信。”
傅衍弯起眉眼：“放心，不过利益牵扯暂时合作下罢了。”
也不知哪个字眼刺到了顾卿华，他神色一僵，袖子遮掩不住的微蜷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没再理傅衍大步往前走去。
“等等我啊！”
傅衍在后面小跑着追赶，可顾卿华置若罔闻，甚至更加快了些步子。
东市人潮拥挤，摊贩众多，在其中穿行追人并不是太容易的事。傅衍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自己的轻功，只得叹了口气停下步子。反正顾卿华是要去自家的千衣坊裁衣，慢一些目的地汇合也无妨。
只是傅衍想不通，他是说错了什么吗？难不成要现在就把宋铻当成敌人对待？还是说顾卿华又切换人格了？
变成了那个十二三岁刚经历窃国丧父之痛的敏感少年，所以才对宋铻这么抵触。
傅衍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到点上了，可这样新的问题就出现了，要是任男主这么分裂下去，迟早得出事儿。可是这个时代好像也没什么研究心理的书籍啊，要不一会儿给他买几本《道德经》什么的，舒缓下精神，感受下道法自然。
“我亲爱的好大哥！”
傅衍正思考着买书，忽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赵景南便挤开重重人群扑了过来。
傅衍侧身躲开他的激情一抱，挑眉问：“怎么这都能遇到你？”
“你不愿意看见我！”赵景南睁大眼睛，满脸受伤。
傅衍推开他凑到跟前的脸：“没有的事儿，刚好，正想问你那天齐楚元怎么把你也给叫上了，不是他们这帮学子的考后狂欢吗？”
赵景南挠了挠头：“具体我也不知道，老齐好像说是为了拐带那个纪什么的。”
“纪松闻？”
“对对！就是他，话很少那个！”
傅衍敛了敛眉，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啊，而且也不像是能愉快相处的样子，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老爹都做过青州牧。
“他是不是找你问了些青州的事？”
“你怎么知道！”赵景南讶异地望着他，“他问我从前青州有没有连着两月不下雨的情况，还问我爹是怎么做的。”
傅衍瞬间想到了原文中青州连旱，男主凭借提前预判，囤积了大量粮食高价卖出，从而积累下第一笔军资的情节。再加上之前顾卿华被绑之事，他基本能确定不管剧情崩的多厉害，关键点都会照样发生，不过会有多大改动他就不知到了。
既然纪松闻主动提起这点，那就证明这件事已经在酝酿了，说不定很快便会发生，他可以现在就着手准备。
傅衍打定主意后又问道：“那你怎么回的？”
“咳！”赵景南摸摸鼻子憨笑了下，“你也知道我的，我在哪儿都只会逗鸟儿哄小倌，哪注意这些东西。但为了不丢我赵大公子的面子，我就说好像有，反正青州有中原最大的粮仓，区区两月没雨不算什么，让他放宽心好好儿喝酒。”
傅衍眼眸微眯，原文中可没有提过这么一个粮仓，是为了凸显男主能力刻意隐藏，还是中间有什么曲折？
“你怎么半天都不过来，还和他在一起？”
一声质问把傅衍从思考中拉出来，他抬起头，只见顾卿华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眉宇微皱着，眼中似乎有许多要说的话，又被抿起的唇压下，怎么看着还有种委屈兮兮的感觉。
傅衍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怎么形容，干脆先回答问题：“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落在后面，刚好碰见赵景南就说了点事。”
顾卿华深深看他一眼：“是真的跟不上吗？”
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傅衍有些莫名：“人这么多，我总不能把人都推开吧。”
顾卿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对了，你怎么又折回来啦？”傅衍不解的问，按他的速度，应该都到千衣坊了。
“我……”顾卿华噎了片刻，一时竟想不出什么理由，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发现傅衍没继续跟在身后时会那么烦躁。明知道不能这样被牵着情绪走，还是忍不住，真是头痛得很。
瞧着他窘迫的样子，傅衍了然：“没带钱吧？”
顾卿华迅速点点头。
傅衍不由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不是忘了，那半条街都是你表哥我的铺子，随便拿随便挑不要钱，让掌柜记一下就行。”
“我也能记账不掏钱吗？”顾卿华还没应声，缩在傅衍身后的赵景南忽地冒出来问。
“行啊，”傅衍笑得十分温柔，“账单直接交到咱们赵尚书手里。”
赵景南一缩脖子：“那还是别了。”
傅衍轻笑出声，走向顾卿华：“我们走吧，早点去早点拿到衣服。”
赵景南急忙跟上：“我我我也去，给我爹添几件新衣裳，哄哄他老人家开心。”
顾卿华淡淡扫了赵景南一眼，不动声色地隔在两人之间，轻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事？”
傅衍还没开口，赵景南便竹筒倒豆子似的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顾卿华微蹙起眉：“这些，你可以问我的。”
“啊？”傅衍愣了片刻，这才想起他们一同在画舫上，互相说了什么话也都是知道的。
“我比他记得还清楚些。”
顾卿华目不斜视的说道，虽没有什么语调起伏，却仍让赵景南感受出了浓浓的嫌弃。他想为自己辩驳两句，瞥见顾卿华冷冽的侧脸后就又怂了。不知为什么，他对傅衍这个小表弟一直有些怵怵的。从前他年纪小的时候还好些，现在长高这么多，威压感更强了不少，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因为得罪他而下场凄惨。
想到这儿，赵景南不由摸摸脖子，悄悄溜到另一侧跟在傅衍身边。
顾卿华立马一眼横过去，也跟着换了位置。处在换位中央的傅衍却没什么知觉地挠了挠头，不太好意地笑笑：“一时没想起来。”
顾卿华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转回前方，没再多讲什么。到千衣坊也是任傅衍挑料子花色，并不表达喜恶。
赵景南觑着站着让人量身的顾卿华，偷偷挪到傅衍身边：“你表弟，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不太喜欢买衣服。”傅衍一脸无所谓，他第一次给顾卿华量体送衣时也是这样。
想到这儿，傅衍看了眼赵景南：“你知道令尊穿衣尺寸吗？”
赵景南一愣：“不知道。”
“那你还来干嘛？”
“我……”赵景南憋了片刻，“就，因为万林山那事儿，我爹一直念叨着要谢你。刚才就想跟你说来着，结果你表弟找过来了，所以只好跟过来了。”
“不对吧，”傅衍眯起眼打量他，“你赵大公子要想邀我，至于大街上偶遇然后再叫我登门吗？说吧，是不是把赵伯父给的买谢礼的钱花光了。”
赵景南“嘿嘿”笑了两声：“傅兄明鉴。”
傅衍无语地白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多说，等顾卿华量好就过去说了接下来去赵府的安排。
顾卿华没有异议，三人又以不断换位的诡异排列方式前往赵府。中间还在自家古玩店中挑了把玉柄银刃的短剑当礼物。
到赵府后等了片刻赵济才回府，一见傅衍就拉着人好一通感谢和嘘寒问暖。
傅衍在行知学府四年，早就在姚蕴知那儿练就了一身讨长辈欢心的本事，将人哄得喜笑颜开，看他哪哪都顺眼。用过膳后赵济还在跟他吐槽赵景南这不争气儿子，恨不得让他留宿。
傅衍笑着推拒，将话题巧妙地绕到了商铺上。
赵济毕竟为官多年，当即就明白了他想要自己帮忙批一间铺子。犹豫片刻，他道：“小衍啊，不是你赵伯不帮你，只是你手里铺子应该也不少了，我记得夏天才添过怎么又要多加，还是不太能买到的地方。”
傅衍眉眼弯弯，看着很是乖巧：“赵伯，我毕竟是个生意人，又比较随我爹总有许多新点子。再说，谁会嫌手里商铺多呀？”
听到他提起故人，赵济不由重重叹了一声：“行，你告诉我，你想买哪儿的地，我尽力帮你批下来。”
“不着急，我还没看好，过几日再告诉您。”
赵济有些讶异地望他一眼，只当他是不想提前漏出风声，便也没说什么，又闲聊几句家常就放他回去了。
出了赵府，外面已披上了夜色，星子棋布，格外清亮。
顾卿华看着步履轻快哼着他没听过的小调的傅衍，出神片刻，直到他转了个圈看向自己才想起来问：“新铺子，你打算开在哪？”
傅衍眸中映着夜空，一眨就落下星光：“你猜猜。”
顾卿华老实摇头。
“给你个提示，”傅衍笑吟吟道，“离你最近的地方。”
“咚。”
顾卿华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心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