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保护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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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帝京时，熏戎退离雍州四城的消息已先传了回去。傅衍猜想宋昭里大概率会压下不表，便请斥候从靠近城门就高举休战书嚷着“捷报”一路进宫。另外让商文雍带人回梁州后将熏戎之变，从月邑到定契事无巨细传出去，还让杨鸣故意透露给不少游走九州的说书人。
返程傅衍和顾卿华专门绕到了这四城和上榆，又是赠布帛粮食，又是许诺在此开设商铺。城中百姓本就对他二人抱有极大的感激和尊崇，如今更是将其奉为心中神明，走时跟着军队依依相送十余里。
商文雍也不是傻子，见此情景便大概猜出傅衍要做什么了。他初见二人时便查过这对表兄弟，乍一看似乎寻常的没有半分疑点。可细想之下便尽是疑点，先不论这突然补办的户籍，单单傅衍一个嫡系少主却处处以旁支的表弟为先，就很是令人费解。再说，哪有表弟对自己哥哥占有欲这么强的？他们二人分明是对恋人，可九州本就男风盛行，没必要以表兄弟身份做遮掩，这点让商文雍苦思良久，如今才忽地拨开云雾。
“锦衣，”商文雍策马行到傅衍身侧，过了前面的兴元关，我就一路往南了。”
傅衍疑惑挑眉，路线不是前几天就定下了，再说一遍干嘛？但他也没直白表示出来，只是礼貌弯唇：“一路顺风。”
“走之前，”商文雍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一直警惕着自己的顾卿华，“能不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不行，”顾卿华当即拒绝，“有什么话不能在人前说？”
商文雍低眸笑了笑：“关于约定，还有些细节想问锦衣，不方便太多人知晓。”在顾卿华脸色变得更差之前，他又补上一句，“只借你片刻时间，说完就还你。”
他语句中的“借”、“还”很好的取悦了顾卿华，看来这绿毛鹦鹉还不算太不识趣，知道傅衍是自己的人。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又看向傅衍叮嘱道：“快去快回。”
傅衍闷笑一声，策马向斜前疾驰，等行军的动静都有些听不清时，他才停下来问跟过来的人：“王爷想问什么？”
商文雍慢慢踱到他身侧，没有看他，只远眺连绵山脉轻声道：“锦衣，你所图的，应当不仅仅是幽州吧？报幽州埋伏之仇，只是让我与你交易的托词，是吗？”
傅衍本就没指望能瞒他太久，干脆也不绕圈子，直接承认：“没错，但我允诺你的，一定会办到。”
“我不担心这个，你的人品我信得过，只是我很好奇，”商文雍声音一顿，“你把这么重要的一环交给我，就不怕我察觉出后起了异心反向宋昭里投诚吗？”
雍州风大，傅衍不由微微眯起眼，瞧向商文雍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他即刻明了，低笑着摇摇头：“是我蠢钝了，你在我梁州腹地拥有一整座沉砂山，其中有多少人马我至今都不清楚，更别说那些或挂着傅氏商牌或完全没有特征的商铺。若我有什么异动，靖王府即刻就会沦陷。到时，不管我心中如何想，都只能照你的计划进行。”
“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傅衍维持着笑意，有些不自在的握紧了缰绳。这的确是他万不得已的后手，不过他并不认为用的上。
“王爷，”沉默片刻，他重新开口，“如果现在是我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说的这些，的确都在我计划内。但并没有这个如果，从初入梁州到今日已有四年。这期间你一直遵守着约定，不问沉砂山任何事宜，还提供了诸多帮助。在我看来，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所以，就像你说的，你的人品我也同样信得过。”
商文雍抬眸有些怔愣的看着唇角扬起的温和青年，眉目柔软，眸中却俱是坚定的信任。
“再说了，”傅衍忽地变了语调，轻快道：“雍兄又不是蠢人，当然知道和我做生意最划得来啦！”
听到久违的称呼，商文雍又惊又喜，露出一抹感怀的笑：“是啊，不能给咱们行商的丢脸。”
两人笑声荡在周围天地，傅衍敏感的在其间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嚓”，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轻摇了下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还有一事！”商文雍急急叫住他，犹豫纠结了片刻，还是问道：“傅然，可是你布局的理由？他……”
傅衍将手指竖在唇边摇摇头，“有些事，不要说太透。”
商文雍抿了抿唇，低头称好，在他调转马头时又低声道：“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们。”
傅衍有些讶异的回眸看过去，他却扬了扬唇：“毕竟，我看那个宋昭里不是很爽。”
说罢便扬鞭像队伍方向赶去。
傅衍瞧着他的背影，一时心里有些感慨。在刚入梁州时，他是没有想过拉拢靖王势力的。毕竟代子衡与顾卿华有同窗之谊，关系也算亲近，幽州又离帝京更近，怎么选都不会选商文雍。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代子衡成了他首先对付的敌人，而他以为会是仇敌的商文雍，却成了自己的盟友。
“在想什么？”
一道酸唧唧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傅衍收回神思，好笑的看他：“不是说好了让我们单独谈吗？”
顾卿华十分会过度解读的紧张起来：“你不想看见我？”
“我没有，”傅衍笑着逗他，“只是觉得你这样出尔反尔不太好。”
“不是出尔反尔，”顾卿华认真嘴犟，“他说只借一会儿，超时了，所以我才过来。”
傅衍被他逗得笑出声，良久才抬起手，顾卿华顺从的弯腰过去，将脑袋凑过去给他摸。
傅衍声音含笑：“那过来查探后，可还满意？”
顾卿华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满意，你都没叫过我然兄，却叫他雍兄。”
“这只是互相客套的称呼，”傅衍无语地拿手指戳他的胸口，“什么时候心胸这么狭隘了？再说，他比我老，我比你大，叫他不叫你很正常。”
顾卿华沉默片刻，抬眸真诚道：“我也有比你大的地方。”
“……”戳在他胸口的手指瞬间变成拳头，傅衍在他肩上砸了一下便飞速策马离开。
顾卿华委屈的揉着肩，他说的都是实话啊……
*
真回到帝京已又过了近一个月，傅衍让顾卿华刻意放缓了行军节奏，故而他们回去时，熏戎月黎王退离并承诺永不进犯九州的消息已传遍天下。
有百姓自发组织着夹道相迎，迎接的队伍直至官道。到城门口时，更是热闹非凡，不少孩童唱着新编出来赞美顾卿华的童谣，还有许多年轻姑娘朝他们撒开春最先绽放的花朵。
傅衍和顾卿华策马并肩走着，总觉得怪怪的，像什么婚礼走红毯环节。
“傅老板这回立下大功又要被陛下封赏啦！”人群中相熟的商铺掌柜乐呵呵起哄，“到时候别忘拉哥儿几个一把！”
“老邱！净想美事儿！”
“傅少主不用搭理他，拉我就行！”
“我去你的！”
傅衍无奈地笑着和几人挥挥手，原来民心所向的感觉是这样，还挺好。
思量片刻，他决定叫系统出来跟它说下退休世界的事儿，顺便再问下亲密值，没道理这么长时间过去亲密值半点没涨。可他在脑中叫了无数声，都没听到系统那机械又带着敷衍的声音。
坏了？
不能吧，它天天呆在局里有人专门养护怎么会坏？
想开点儿，说不定只是被哪个员工打报废了而已。
顾卿华恰巧将手递过来，傅衍便没再多想，借着他的手跳下马，之前见过的那个内侍总管已经带人在府门口候着了。
见他们过来，总管脸上堆起浮于表面却不叫人察觉的笑：“奴才再次恭候多时了，陛下请二位入宫。”
顾卿华微微颔首：“有劳，但我们一路风尘，可否等我和表哥换身衣服再去？”
总管听出他语调里的强硬，笑容深了几分：“这是自然。”
顾卿华便没再理他，拉着傅衍径直走入府中。
“猜猜宋昭里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惊喜？”傅衍任他牵着绕过回廊，轻松的问。
“明升暗降。”顾卿华淡然回道，“还会收回兵符，他不敢再把我推到战场了。况且——”
他眸光掠向傅衍，笑意隐隐：“托我好哥哥的福，我没仗可打了。”
“咳，”傅衍转头往一边看去，“别给我戴高帽。”
顾卿华轻轻“嗯”了声，包裹住他的手将人往身边扯了扯，“今日之后，我应该有好一阵闲散日子，还会有诸多高手对我围追堵截。”
“我知道，”傅衍声音沉了些许，“我也会多调高手埋伏在府邸四周，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可人总是百密一疏啊。”顾卿华慢悠悠道。
傅衍停下步子，转头看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卿华老神在在的点头。
“快说。”
“其实也简单。宋昭里还想着利用你，不会对你出手，”顾卿华挑着灿烂笑意，“所以，我们两人只要天天待在一起形影不离就好了！”
顿了顿，他微倾身凑过去，唇瓣几乎擦到傅衍的耳垂：“要保护好我啊，哥哥。”
傅衍抬手给了他一拳。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保护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