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再见》山满川

9、第 9 章

　　“考得怎么样？”方爸爸知道她刚月考完。
　　父母不太过问方澈的学习，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她自己拿主意，学习也完全不用他们操心，她自己把学习和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嗯······应该还可以吧。”方澈倒是觉得这次的题目没什么难的。
　　“周末要出去玩吗？”一般方澈周末都会约刘元媛出去玩，方爸爸是知道的。
　　“要啊，今天晚上也要出去玩。”
　　“和元媛？”
　　“对啊。不说了，我晕车了，我要睡会儿。”方澈收起了手机，穿上了外套。
　　方澈比一般人怕冷，一吹空调就会手脚冰凉。夏天在车上睡觉的话一般都会穿上外套，要不一会儿她就会被冷醒。
　　方爸爸调小了音箱的音量，方澈双手交叉抱肩开始睡觉。
　　一小时后，方澈睡醒了，看看车窗外，嗯，熟悉的街道，快到家了。
　　车停在了一家水果店前。
　　“醒啦？走，下车去买点水果，家里没水果了。”方爸爸解开安全带。
　　方澈跟着方爸爸一起下车，“你去看看你想吃什么。”说完，方爸爸拿起袋子开始挑苹果。方妈妈喜欢吃苹果。
　　方澈也拿了一个袋子，只不过她还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逛逛说不定就有想吃的了。
　　咦？那个是什么？在黑色的篮筐里，红彤彤的水淋淋的，倒是很诱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杨梅。这个季节有杨梅了？
　　拿出手机查一查五月的应季水果，确实有杨梅。那就买一点好了，方澈小心翼翼地挑了一斤的杨梅。
　　那个葡萄也不错，亮晶晶的像黑珍珠一样，看起来就很好吃。好，来一串儿。
　　要不要来个西瓜，清爽多汁，冷藏过后冰凉消暑。要，来一个，她家一家四口人，得挑个大小适中的。
　　方爸爸已经挑好了一袋苹果和一袋梨子，方澈也将手里的水果递给老板称重。
　　方澈跟她妈妈一样，都很喜欢吃水果，她可以不吃零食不喝饮料，但不能不吃水果。每周去学校都会带一些耐放的水果，也会带一些葡萄什么的，周日晚上就和辜思淇一起吃。
　　“你要不要去买瓶大可乐，妈妈今晚做了好吃的。” 方爸爸建议道。
　　“好啊，去刘元媛家买好了，正好跟她说说晚上见面的时间。”
　　“那行。”
　　方爸爸开车到刘元媛家的便利店，“你要来瓶啤酒吗？”方澈下车前问，“这个提议不错。”
　　方澈一下车就首先找刘元媛的身影，她其实很好找，这不，人就在躺椅上躺着玩儿手机呢。
　　“在看啥呢？”方澈悄悄走过去，突然出声。
　　“我顶你啊，吓我一跳。”刘元媛被方澈的声音吓了一个哆嗦，差点儿手机砸脸。
　　方澈已经转身去冰箱里拿可乐和啤酒了，“今晚几点见？”她关上冰箱门，拿着东西到收银台。
　　刘元媛起身给她结账，“可以晚一点，我们可以出去逛逛，然后吃个宵夜。”刘元媛拿起一个塑料袋，将可乐和啤酒装好。
　　“所以几点？”方澈打开微信支付付款。刘元媛刚刚的一句话根本就可以算是无效回答。
　　“八点吧。”刘元媛又坐回了躺椅上。
　　“行吧，懒死你得了。”刘元媛不理她的话，冲她挥了挥手，视线却一直在自己的手机上。
　　与此同时的李格，她刚下公交车正在走回家的路上。
　　背上背着书包，手上也提着一袋东西。这个周末就不出去玩了，要好好查漏补缺，她这次月考太烂了，而且下周就要开家长会了。
　　是的，这次既是月考也是期中考，期中考完之后要开家长会。高一高二的都要，高三在之前已经开过了，而且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要高考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楼下，李格木讷地上楼，一步一步走到了家门口，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是格格回来了吗？”厨房里传来李妈妈的声音。
　　李格的思绪被妈妈的声音拉了回来，“嗯，回来了。”她换好拖鞋朝房间走去。
　　“再过半小时就可以吃饭了。”
　　“好。”
　　李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回来啦。”
　　“嗯。”
　　李格放下书包，将自己投掷于床上。家里的床比学校的大，垫子比学校的软，家里的氛围比学校的令人舒心。
　　没有解不开的数学题。没有长篇拗口的文言文，没有单词上百的英语阅读，没有······李格有点畏惧学校了。
　　畏惧学校那高压的氛围，不想被身边争分夺秒的同学推着走，不想看着自己去犯低级错误但又改不了，不想看着自己的成绩一步步下滑，自己的努力好像都是徒劳。
　　我是不是真的就这样了？李格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她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对成绩的无力，甚至还有对同学相处的无力。
　　对于学习来说，她明明那么认真，那么仔细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对于同学间的相处，她感到同学里有些人对她不是很友好，她也不怎么想跟他们交流。
　　还好有方澈，方澈总是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逗她开心，在她有些问题想不明白的时候开导她启发她。
　　但自己貌似给她的回应太少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冷淡了，她会不会也因为自己矫情敏感而渐行渐远。
　　好烦啊，为什么上了高中之后事那么多？李格躺在床上想东想西，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问题，各个方面都有问题。
　　李妈妈走到李格房间门口，抬手轻轻叩门，“格格，出来洗手吃饭了。”
　　“好，这就来。”李格应声后将搭在眼睛上的手臂放下，睁开眼，叹出一口长气，起身下床。
　　“你觉不觉得格格有点不开心？”李妈妈坐在餐桌上问着李爸爸。
　　“好像是。”李爸爸思考了一下。
　　以前李格每周放学回到家都会大声说“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一到家放了书包就会出来帮妈妈打打下手，跟爸爸聊聊天。
　　这次回来也没主动出声，就简单应了一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肉眼可见的她不开心。
　　“等等吃饭得问问她。”
　　“她这周期中考，应该跟考试有关系。”李爸爸想起了上周送李格去上学，她顺嘴说了一句。
　　李格洗完手坐到了饭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我们家格格怎么了，妈妈怎么觉得你不是很开心呢？”李妈妈语气轻松的问道。
　　“没有啊。”李格口是心非道，她不想父母为她担心。
　　“是吗？爸爸也觉得我们家格格不开心。你有什么事可以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会给你一些建议。”李爸爸夹了一块鸡翅放到她的碗里。
　　李格鼻子有些酸，她很想跟爸爸妈妈说说，然而她也是这样做的。
　　“这次考试我考砸了，分班之后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李格说出了心中所想。
　　李格在的班级是文科重点班，所处的宿舍也是学霸宿舍，因为宿舍是按学号分的，学号是按分班成绩排的。
　　还记得刚分班那会儿，大家回了宿舍也不怎么讲话，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大家吃完饭回到宿舍就各自上床，然后拿出自己的小桌子开始写作业，不写作业的也在看书。
　　下午两点钟起床，有些人一点半才开始睡，李格也是。方澈就不同了，刚开学那段时间的午休永远是她第一个进入梦乡。
　　之后大家有聊过，原来大家都是看着宿舍里的舍友都在学习，自己也不太好先睡。方澈就不一样了，她困了就睡，再说刚开学真没什么好着急的，她从来都不是个着急的性格。
　　李格不一样，她会被身边的人所影响，她会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没关系的，考砸了就砸了嘛，好好总结然后改正就好了啊。”李妈妈出声道，原来真的是因为成绩。
　　“格格，你要知道，成绩自然有进有退，学习不断深入，题目逐渐多样化。你需要时间去适应去找到做题的方法。”
　　李爸爸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她从小就学习好，不容许自己犯错和退步。
　　“爸爸妈妈相信你可以的，你一直都是最棒的。我们不希望你给自己太大压力，人无完人，你要容许自己去犯错。犯错才会有收获，才会有新的成长。”
　　“我知道，但是我明明尽量去避免了，为什么还是会犯。”
　　“格格，不要着急，给自己多一点时间。”李爸爸出声安慰。
　　不着急，慢慢来。方澈也对她说过，现在爸爸也这样对自己说。她真的太着急了吗？
　　“好了，先不想了，先吃饭。我们说的话你肯定都懂，你需要的是时间。”李爸爸知道自己女儿比较成熟，有些话不用说太多。
　　“我们一家人好久没出去逛街了，今晚我们一家人出去逛逛吧。”李妈妈提议。
　　“好啊。”李格决定先不想了，高中陪父母的时间已经大大减少了，不能因为这些事而影响到爸妈的心情。
　　不着急，慢慢来。这是方澈对李格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李格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做到了。只是想不到高三那年，方澈开始经常对自己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