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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参商参商,天各一方。君出东麓,我坠西窗。萧知月合上书眼底潋滟,光年婉转,风景又可曾旧曾谙?
      “月儿,今日读书怎么没去藏书阁而是在殿内偷偷取起经来?”迎面而来的女人虽历风霜却也徐娘半老,顾盼生姿。这便是天下第一才女汝鄢毓淑,也是南萧国主唯一后妃——南后。
      只见窗棂后女子韶颜稚齿、蛾眉曼睩,听闻母亲的呼唤便连忙朝着院中走去“皇兄说今日宫中明光殿修葺,人来人往行人众多,所以女儿便把书拿了回来以免出行。如今时辰还早,母后怎有空闲来看月儿?”她用娴熟的手势说着想要表达的话,接着那葱葱玉手便被南后拥入怀中。
      “今日并无繁务,故此得空的早些。月儿可知为何修葺明光殿?”南后虽语音平淡内心却波翻浪涌,眉头微蹙却不知从何说起。
      萧知月乃是是南萧嫡公主,昔有南萧国主与天下第一才女倾世之恋,后有国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独设椒墙,只可惜因多年前的一场变乱让着无辜的小公主倏然失声,至今未聪。
      萧知月似乎看出母亲的一同反常随即与南后进入内殿,接着便款款奉上这明熹殿独有的荷露茶“母亲似乎有些烦心事?”
      “月儿马上便能行这及笄之礼,你舅舅特地寻来那颖悟绝人之人定能对月儿醍醐一番,他虽冠北周皇姓却也是一个可怜人,自幼父母双亡四处逃窜,有幸被北周徐夫人也就是如今的贤妃娘娘收留,做了皇子伴读,这孩子天资聪颖,德行品识皆翘楚,一点儿也不输世家子弟……”南后熟知的说着,可不知怎的又戛然而止。
      “听起来是一件好事呀,母亲却为何面露愁容,月儿还想知晓,这位先生纵然才学渊博可也是冠了北周皇姓之人,又怎被舅舅寻来?”萧知月见母亲骤然停声,满是疑惑。
      “同行的还有北周三皇子顾邺,他就是贤妃娘娘之子,可天生体质虚弱,常年经受药膳之苦,此次来南萧名是求学实是访医,你二人年纪相仿,恰逢先生学成归来,便在这今后好生学习罢,贤妃娘娘素来温婉,在闺时我与她也曾谋面,想必三皇子也是极好相处之人。”有些话南后还是又压回了心底,只顾笑着说出这些平和之言。
      “母亲放心,月儿自知如今西戎虎视眈眈,如今北周三皇子来朝定是彰显两国友好安抚民心,女儿定会谦逊恪己,以礼待客,更会遵训于师,不敢怠慢”萧知月不知为何本无波折的事何以令母亲如此进退两难,她只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做好南萧公主的本分等待外客的到来……
      三日后
      春和景明,倡条冶叶,今日的南萧建临城迎来了远方的车马,一行人着实浩荡。城中的百姓或耕罢农桑急急赶来,或闲情逸致翘首以盼,大家讨论着这位远来的皇子竟引得国君南后亲自登宫门相迎。
      ‘我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忘记了及笄之前不许离内宫的命令,替换随从偷偷登上这陌生的城墙,许是深宫的钳锁,许是对外界的期盼。而这许是违背了神的誓言,墙头马上见,一见即断肠,这一生也许从这里便开始错了……’
      车马在喧嚣的道路上显得突兀,这一行人来到这宫门前。萧知月还是有些许忌惮,在内城墙角下偷偷等待着车马进外宫宫门。只见一白衣男子雍容闲雅、秉节持重踏马而来,下马行过礼数后,牵马入内毫无傲慢之气,萧知月打望间心中笃定这便是舅舅寻来的贤士,这遥遥一见便有如故之感,是心生悸动还是旧时相识也未可知,这鲜衣怒马的逸群之才如今只能遥遥一见背影,马蹄声声过不由地让她归于现状,得及时回宫才是。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方才太子殿下差人来唤公主前往昭阳殿,亏得沅清姐姐及时应允沉着不乱,否则定要被太子殿下责骂了”禾心站到殿门旁守候见到萧知月便是一顿嘟囔,她们主仆二人自孩提之时便相伴长大情同姐妹,这禾心也生的如此“没大没小”起来,也正因禾心如此活泼可爱为这深宫又平添了诸多乐趣。
      “好啊你,竟数落起我来了,昔日是谁犯了错东招西惹的,平白挨了吵。如今又险些护主不力,还不快去领了打来。”萧知月顺势与禾心揶揄起来,只见禾心护住自己的小脸蛋连忙拉来她的沅清姐姐挡在身前,她才不要讨打呢!
      “你这小妮子胡闹也不分时候,公主回来了还不赶紧带公主回寝殿更衣梳妆,竟讨起嘴快来,着实该打,更要收了你那一口酥看你吃甚!”沅清不同于禾心幼稚调皮她气若幽兰,沉着稳重,一袭青衣凌世绝尘,那剪水双瞳生的如此明丽动人,娥娜翩跹不输沉鱼之姿。“公主也是,和着泼皮口舌起来,快进内殿更衣才是。”
      萧知月笑了笑搀着崔沅清往内殿走去,只见禾心嘟着嘴满是不爽,黑黑的脸上估计对泼皮这个称谓充满了排斥。“公主,禾心还是跟着你吧,沅清姐姐老是想着没收我的一口酥,坏死了。”随着她又瞥了瞥嘴自顾自的傲慢起来。
      萧知月拍了拍禾心的小脑袋说道“好了,快去帮我把母亲前日送来的散花如意云烟裙拿来,放心吧,沅清是不会收了你的一口酥的。沅清快随我入内殿罢,别误了时辰。”
      不一会萧知月便妆成,发髻轻挽青丝过肩,金海棠珠花步摇悬于耳旁,再加上薇灵簪于一侧,庄重而不失脱俗,一袭淡紫罗裳更衬冰肌胜雪,明目皓齿、淡扫峨眉已是倾城之姿。“禾心,你在宫中打点事务,沅清随我前去昭阳殿。”“是。”
      昭阳殿内为迎贵宾特地设宴款待,南萧君臣恭谦和善,同席而坐。萧知月进入殿内从容行礼未有一丝慌乱,举止端庄、仪态娴静,随后便坐在了她的席面处,她的座位紧挨南后,抬首望去一道白衣映入眼帘,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那男子抬眸间便与萧知月眼神对上,只见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顾衡颔首示意,萧知月也以微笑回礼,只是不知为何萧知月这心中泛了涟漪。目光迎上而去,见得清新俊逸的少年,只嘴唇毫无血色想必便是北周三皇子,他生的眉如墨画,眼睛黑白分明,只是这鬓若堆鸦的年纪,终年病痛缠身,实属叹息。
      宴会散去,渐已黄昏,明光殿与明熹殿挨得近,三皇子入住必得收拾一番,沅清便提议萧知月前往太后寝宫躲躲懒散,于是萧知月退宴之后便去了太后宫中伺候。太后早年曾随先帝征战寒地,寒气入体见不得凉风,虽已春至,但乍暖还寒,今日宴会并没有参加。
      萧知月行罢礼后,便伏在太后床前侍奉左右。“还是我月儿好,记挂着我老太婆,不像你父皇一忙起朝政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还有你皇兄外出那么久了,回宫之后,也不曾来过。”太后缓缓将萧知月拉去怀中,虽满是抱怨,但面容慈祥,虽历经年轮变换仍尽显雍容。“皇祖母既然嫌他们不来,何不赶紧练好身子骨前去找他二人争论便是”萧知月不由自得打笑起她来,太后见这绝好的孙女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凭着手语诉说心事,不免擦起泪来,这可吓得萧知月连忙为她擦泪,只顾说道祖母若是再流着眼泪便再也不敢来了,这才止住。她知道,祖母定是因她失语才伤心,夜露渐深,便服侍太后饮完药便离去。
      “沅清,你说当年我患病失声究竟为何,父皇母后也未曾说明具体”萧知月与崔沅清随着夜幕在宫中漫步,不由得问道。
      “公主怕是糊涂了,奴婢八岁入宫,虽比公主年长,却已是公主失语后”崔沅清不由想起八岁那年,心中不免渐起波澜。
      二人走到了荷花池旁,萧知月知会崔沅清想要独自闲步,可夜中不免寒凉,崔沅清只得回殿内拿取衣物。
      萧知月独自向沁荷亭走去,见得一袭白衣独立,举头望月,待二人双双行礼后驻步亭中,“夜深露重,不知公主为何到此?” 萧知月望了望眼前之人,只顾说道“闲来无事,漫步湖畔当是消遣罢了,见先生在此处望月可是思乡的缘故?”萧知月停下手来心想先生怎会看通这手语,却也因为不知如何表达而显得焦灼起来。
      顾衡见她眉心微蹙定是着急所致,连忙说道“公主是在问在下是否怀乡?我学过多年医术,阅览医书,故对手语也曾研究一二,公主莫要着急”,萧知月嘴角微微扬起,月过下映的湖中水光粼粼,晚风微醺拂过发梢,尽显柔美之态,而这也尽数收入这位白衣先生眼底。
      萧知月不曾想到这尽知的博学之士竟也研习医术……
      “公主不知,臣这孤苦无依之人何来思乡,一人安在,人在何处,何处便是乡。”顾衡说完便急忙收回眼神再次将视线交于月亮,深邃的眼中如墨潭深渊。
      萧知月回想母亲曾说过先生的经历,不免感伤,人生在世力所能及的事又有多少,她自幼年患病记忆全失,昏迷多日丧失语言能力,天师所说及笄之礼前切莫离内宫,也就是说自有记忆以来北周的一行人是她对外界最多的接触,一轮明月同相望,奈何心事难同尝。
      一阵凉风袭过萧知月不免打了一个寒颤,顾衡注意到了身侧之人,说道“夜深了,公主早些回寝宫罢”话音未落,崔沅清便拿着披氅而来,对顾衡行过礼后便把衣服披到了萧知月身上。
      “公主,夜深了,尽快回宫去吧”沅清边整理衣衫便说到。
      顾衡含笑示意,萧知月对顾衡行罢礼后便随沅清往寝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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