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雪GL》如牙

18、原来如此

　　多少日子以来的朝思暮想，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决堤。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夺眶而出。
　　眼泪扑朔落下。
　　锦瑟再也忍耐不住，提着长裙一阵小跑，穿过后面同样看得傻眼的伙计们，直奔楼梯处。

　　这么多人看着又如何！
　　全天下的人看着又如何！
　　就是今天被一件穿喉了，又能如何！

　　锦瑟赌赢了！
　　她用尽力气地跑，打从出生起就没有跑过这么快，一路气喘吁吁地，也并不觉得。

　　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行。
　　她要见她！

　　锦瑟飘然地拖着一身白衣，在人群中飘然而过。好在二楼的入口，十分隐蔽，在人群的视线之外，不然光是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加上锦瑟的这般反应，都会惹得一众人前来跟看。
　　“不好意思，锦瑟姑娘。主子吩咐了，谁也不见。”

　　锦瑟被一个黑衣侍卫横刀拦下了。另外有其他侍卫，直接上前，反手缚住了她。
　　“这位大哥行个方便！我有些事想当面跟殿下说。”还来不及喘上气，加上这些日子里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才跑了短短一段，锦瑟已经满脸通红。

　　此刻她顾不得这些，只是满眼渴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她很少露出来的低人一等的表情，以往的锦瑟都是如此的高而不可攀。
　　黑衣侍卫摇摇头，用千篇一律的冷漠语气回复道：“还是请回吧。”
　　为了让锦瑟死心，黑衣侍卫继续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依令行事。”

　　令？萧洛的令？
　　的确，这里是青楼。纵然是打扮成了男装的模样，却始终并不适合女子来的。更何况，她贵为公主，有临近婚期，本就不该惹出议论。
　　“还请这位官爷行个方便，我只是想当面对方才之事向殿下道谢，并无其他，也不会……打扰她太久。”
　　没等锦瑟说完，那黑衣侍卫依旧抬起手，阻在了她的前面，甚至还刻意地往锦瑟身后推了推：“锦瑟姑娘，既然你也知道主子就在楼上。她若是想要见你，自然会见。若是不想见，我们自然也不能自作主张让你上去。”
　　没错。想见自然会见。
　　不想见才会拒之千里。

　　原来如此。
　　她忽然苦笑一下，看着楼梯尽头的方向，迟迟不动。

　　“姑娘，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跟着跑来寻找自己家小姐的小莲看到锦瑟此刻失神的样子，吓了一跳，慌忙上去想扶。
　　可奈何黑衣侍卫并不松手，依旧拦住了小莲。

　　“放开她！这是品香楼！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地方！”如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锦瑟被人缚住，第一时间就去伸手推开。
　　可黑衣侍卫每一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哪里是一个寻常女子能够推的动的。
　　情急之下，如意立刻从身后的一个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刀，指向了面前的另一个侍卫。

　　“放开她，不然你们的主子也别想在这京中好过！”
　　如意不知道来人是谁，只看到有侍卫在侧，想着定然也是在这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贵族，越是显贵的人，越是有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很不愿意惹上太多的是非，如意这样喊，也是逼于无奈，并不知道能够起到多少效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们敢动她分毫，明日就是这京中的笑柄……”
　　可如意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一个人，直接夺了刀，又被揽在了怀里。
　　如意猛地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蒙眼射箭的少年郎。

　　“这么近看，也还是美得不可方物！”南宫墨染此刻意气风发，尤带着胜利者凯旋而归的傲气和笑意。
　　这时候看到怀中猎物，不禁多调戏了几句。
　　如意自然没想到，自己会立刻瞬间就被制服，又反被调戏，又急又气，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少年。之前还略微感激他一箭命中而不伤人，救了锦瑟于危难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滚！瞎了你的狗眼！”如意恼羞成怒，怒目而视。
　　“有趣。”南宫墨染笑意更浓，转头对着匆匆下楼梯的元青笑道：“你都下来凑这热闹？”
　　元青面色凝重，根本笑不出来。
　　他丝毫没有理会南宫墨染的玩笑，径直走到了锦瑟身边，柔声道：“姑娘。今日不宜见面。您还是请回吧。”
　　不宜见面？
　　为什么不宜呢？
　　难道，是因为几个月后，她就要跟另一个人成亲了吗？
　　又或者，在她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不堪入目，不值得结交了呢？
　　锦瑟心里翻江倒海，可是却始终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她只觉得一阵血腥涌上心头，双眼一黑，再无知觉。
　　“姑娘！”
　　“锦瑟！”
　　小莲和如意脱口而出叫道。
　　元青眼神扫过，示意侍卫们放开：“让她们都去吧。”
　　侍卫立刻将人放开，小心地交到了小莲的手里。
　　“干嘛！紧抱着人家姑娘舍不得放手啊？！”元青瞪了南宫墨染一眼。

　　南宫墨染若有而无地笑笑，也把人松开了。
　　啪。
　　如意瞬间反手给了南宫墨染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力度很大，南宫墨染的耳朵根到唇边，清晰可见一个五指印，颈后还有几处如意的长指甲划伤的血痕。

　　南宫墨染笑意更浓。
　　“就知道你要打我。”

　　知道？
　　知道你却不躲？

　　如意懒得理他，不过一个登徒浪子罢了，和自己以往见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意一心只是担心昏过去的锦瑟，见对方也没有再阻拦，便和小莲一人一边，架着锦瑟打算离开。
　　这时候，也有楼里的伙计赶到，如意便将锦瑟小心地交到伙计手里，一路关切地跟着小跑而去。
　　南宫墨染看着红衣缓缓离开，轻轻地摸了摸脖子上的伤，这时候才露出痛苦的表情：“难怪军营里的将士都说，女子比蛮夷更加难以对付。”

　　噗。
　　身边一直冷峻一场的侍卫们终于忍不住被逗笑了，只有元青，还是面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