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代而战》池鱼遇屿

7、事变

　　与此同时的港口，凤和也收到了密信，信的内容不过是说西南武王发出了数疯密信，去向不明。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铭衍打起火，把凤和看完的密信烧了。

　　“武王既然有造反的能力，手下暗卫死士必是不凡，此等密信也是重中之重，定是由高手相送，无法跟踪实属正常，不必自责。”凤和抬头看着飘然而上的纸灰，淡然的笑了笑，只要他知道有一封是发给代战的就够了，别的他不在乎。

　　铭衍看着凤和的微笑，莫名觉得有些悲凉。

　　“南边让你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凤和低下头，慢慢搓揉着下人刚才送过来的春茶。
　　“是，听从公子吩咐，一早就准备好了。”

　　“希望是我多此一举吧。”凤和把碾碎的春茶放到鼻尖闻了闻，“这批茶，品相不错，铭衍，事成之后你去跟着大哥吧。”
　　“公子？”铭衍大惊，急忙跪下，“铭衍只愿随着公子。”

　　“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岁了，现在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我让大哥给你找个好姑娘，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吧。”凤和弯腰把他拉起来，“此次无论成功与否，以后的日子我都用不到暗卫了，你跟了我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铭衍只愿随公子天涯海角。”铭儿神色复杂的看着凤和，他从五岁开始跟着四岁的二公子，他心里想的什么他都能猜出一二。

　　凤和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去跟茶贩商量价钱去了。
　　铭衍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的回到自己该带的地方。

　　铭衍很清楚的知道，代战凤和两人都准备了后路，而且都是给对方准备的，只是他不知道，最后会是谁的后路派上用场。

　　收到密信的代战心情非常不好，下午跑到军营里去跟自己的下属们打了几架心里才痛快了一点，回来的时候，凤和正在院子里抚琴等着自己。

　　“痛快了？”凤和抬起头，看着代战嘴角的乌青，不由得觉得好笑，“你的下属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

　　“凤公子好雅兴。”代战脱去脏兮兮的外袍，坐到凤和身边，“西南那边的事，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
　　“嗯。”凤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想的？”代战被他着毫不关心的样子撩的心里痒痒的。
　　“随你怎么想，我只要跟你一心就罢了。”凤和轻笑着，手下的琴音稳的很，“你若要反，我便陪你去夺那皇位；你若不反，我便陪你去天涯海角，终归是在一起，何必在意你怎么想。”

　　代战听的心头一震，倾身就要去亲凤和，却被躲开了：“不要闹，前天琴弦断过一次，刚换的新弦，我可不想再让他断一次。”

　　“那回屋。”代战二话不说抱起凤和就往屋里走。

　　“明日战王爷不用早朝了？”凤和也不反抗，就任着他抱自己进了屋，后背一沾到床，他一拧腰反身把代战压在身下。

　　“疼不疼？”凤和抬手摸了摸他嘴角的乌青。
　　“疼。”代战盯着对方的眸子，“疼的要死。”

　　“嘴还这么贫，应该是疼的不厉害。”凤和轻轻拍了拍战王爷的脸，坐了起来，离了他的身子。

　　“下次不跟他们打了，回家来跟我的凤公子打。”代战翻身起来从背后抱住凤和，贴在他耳边黏黏糊糊的说。

　　“代战。”凤和微微闭眼，任由代战摸摸索索的脱自己的衣服。
　　“嗯？”代战一个鼻音尾音上挑，不知有多么诱惑。
　　“等尘埃落定，我们成亲吧。”凤和甩掉某人磨蹭了半天也没能给自己脱下来的里衣，转身把他再次压在身下。

　　“凤公子终于肯嫁我了？”代战歪着头，笑的狡黠。
　　“嗯。”凤和应着，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嫁给你，你要我么？”

　　“肯定要。”代战一伸胳膊揽住凤和的脖子拉下来，一口亲了上去。

　　一夜云雨，巫山共赴。

　　·

　　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夏天，第一片枯叶落下来的时候，凤和知道秋天来了，这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因为，皇帝驾崩了。

　　“猜猜看，各路藩王，哪个先反？”凤和抬手接了一片落叶，翻过来覆过去的玩。
　　“不好说。”铭衍看着眼前簌簌落叶的杨树，慢慢的说，“太子太过优柔，各路藩王都用这一个夏天屯兵买马，都已经做好了反叛的准备。”

　　“优柔？”凤和轻笑一声，把手中的叶子放开，让它自由飘落，“太子若是优柔，就不会将皇帝秘不发丧到今天。”
　　“秘不发丧？！”铭衍大惊，“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凤和仰起头，看着天上的云，“意思很清楚了不是么？皇帝，贴切的说是先皇，早就死了啊，只不过是昨天才发丧而已。”

　　“从皇贵妃照料先皇太子监国开始？”铭衍突然觉得通体的寒冷，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能让他们在皇宫里放着一具尸体半年之久。

　　“他给了各路藩王充足的谋反时间，也给了自己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平定谋反的军队，只要有藩王动手，即刻就会被铲除，他所聚集财产立即充公。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凤和转身看着铭衍神色复杂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来，“帝王心术，有时就是这么深不可测。”

　　“那，那现在造反必死无疑，不造反的话不就没事了？公子不能劝战王爷收手么？”铭衍实在不明白，到这地步了，为什么他家公子还笑的出来。

　　“不造反也不见得皇帝会留下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况且代战已经把私兵借给武王，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如果武王能胜，才是真的生还。”凤和转头看向门口，“我说的，对不对？门口风大，战王爷偷听这么许久，进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代战进门，面色颇有些尴尬，第一次偷听墙角就被发现了。

　　“宫里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代战就着凤和的杯子抿了口茶，不解的问。
　　“我从小就是离经叛道的一个，不过是长的比较儒雅罢了。”凤和眨眨眼，“再怎么说，太皇太后也是我凤家的人，她的身边自然是有我凤家的死士，我所做的不过是和他们接上头了而已。”

　　“嚯，那得多大年纪了，皇太后仙逝的时候一百多岁，她都仙逝多少年了。”代战险些被口里的茶呛死。

　　“说你笨你还真笨。”凤和好笑的弹了代战脑门一下，“那些死士也是有后代的，他们的后代都留在了宫里，继续为凤家效力，只是凤家不再承认他们是凤家死士，所以被我捡了便宜。”

　　“凤家能屹立上百年，与这份不贪恋权势密不可分啊。”代战感慨一声，随后贴到凤和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的凤二公子果然是异类，为我费心绸缪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语毕，没等他反应过来，代战很是利落的一手刀劈晕了凤和，看着他软绵绵的倒在自己怀里，代战心里很不是滋味，凤二公子的武功江湖闻名，寻常暗卫无法近身，若不是不对自己设防，自己还真是难以得手。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配合我护送你主子出城，第二，本王连你也一起打晕送出城，你选吧。”代战睨向目瞪口呆的铭衍，面不改色的问。
　　“属下选一。”铭衍迅速恢复寻常表情，毫不犹豫的选择。

　　“识时务者为俊杰。”代战满意的点点头，“本王送你主子去城外一处没有人的宅子，你要照顾好你主子，若是本王事成，自当亲自迎你们回城，若是本王事败，另会有人带你们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到时候，天地之大任君行。”

　　“是。”铭衍应着，低头掩下眼中的情绪波澜。

　　代战低下头，轻轻在凤和唇上覆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把布包里的药喂进他嘴里。

　　“本王心悦你，所以，本王不要你陪本王蹚这蹚浑水。”代战在凤和耳边呢喃，也不知道再相见的时候，凤二公子会不会因为今天的冒犯打死自己。

　　铭衍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里的滋味翻江倒海，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带着凤和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