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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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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不是清纯小子了，当然知道“夫君”的称呼因何而来，一想到法力高强阴险狡诈的臧漆是下面那个，一直不看好两人的思想即刻发生了微小转变，但他仍是被臧漆的话无语到，半晌不知道如何应答。
这时他才注意到臧漆手上挎着的菜篮子，脑海里对臧漆狂妄狠毒的小人印象不可扭转地变成了一个挎着菜篮相夫教子的温柔主夫，他一脸难以言喻。
他原本一直以为……
算了，这样对丹池也好，总比骗心又骗身强。
臧漆看着执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他刻意引导下的结果，丹池好面子，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是下面那个。
这种无事情臧漆倒是无所谓，他也愿意为了丹池无伤大雅的自尊心让路，反正最后把人吃到嘴里的是他。
“我们能走快点吗，我要急着回家做饭。”
“……我觉得我可以不用跟你回去了，你根本不需要我的治疗。”执明心想就这早起买菜做饭的蹦跶劲，根本用不着他再回来一趟。
“不行，不是还要讨论黄龙的事情吗，你不能走。”臧漆心想白给的战斗力不用白不用。
“他连这都给你说？”执明蹙眉，“我看他真的是被恋爱冲昏了脑子。”
“这为什么不能说？我很强啊，是个很强助力呢。”臧漆说道，“我们是伴侣，当然一同进退共担风雨。”
回到家后，丹池还在睡梦之中，执明想要直接叫醒他，却被臧漆拦下了。
“他昨天累了，你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臧漆笑眯眯地说道。
“累？”执明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绿了，狠狠甩开臧漆的手，“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干这种事情。”
“要是你是在闲不住的话，帮我把伤口里的神力收走？”臧漆犹豫道，“昨晚我的伤口又裂了，流了好多血。”
“呵，这么激烈？”执明寒声道，“那你就继续裂着吧。”
“哎哎哎，你被这么容易就生气啊，先到屋子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做好饭，一会儿就去叫丹池。”臧漆变戏法似的拿出几罐小吃，终于走起了正常的待客流程，“饿了先吃点，我听说人一饿就容易生气。”
“……”执明怀里被塞了各种吃的，被推到待客厅里，一时说不出话。
他怎么觉得臧漆对他的态度有些变了？前天不说是针尖对麦芒，也是相看两厌，现在怎么感觉臧漆对待他有点讨好大舅子的感觉……
他这离开的两天发生什么了？
臧漆做完饭，解下身上围裙，敲了敲丹池的房门。
“醒了吗？”
门内没有声音。
往常这个时候丹池基本上都醒了，正赖在床上享受被子余温。听到臧漆的喊声，肯定就起了。
臧漆又敲了敲门，“早饭已经做好了，王大爷教我做的草菇汤，好喝得能鲜掉眉毛。”
门内依旧没有人应答。
臧漆心想，不会是昨晚太兴奋了没睡着吧？
他有点好笑，但是心底还是觉得反常，开了门走进去。
屋里点的熏香已经燃尽了，臧漆走到床边，又喊了几声，仍然没有声音，他皱着眉头掀开床帐，发现丹池紧闭双眼，脸色发白，满头的冷汗。
“丹池！”他使劲晃了晃丹池，“是在做噩梦吗……”
丹池仍然紧皱眉头，突然全身抖动起来，好像压抑着极为强烈的痛苦，他在梦中咬牙强撑，脖子上的青筋爆出，整张脸偏偏又是煞白，焦灼又煎熬。
“快醒醒！梦里都是假的，丹池、丹池——”
臧漆急的团团转，他慌了，不知道怎么办，额头贴近过去，没发现什么异常，然而丹池还在颤抖，嘴里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字眼，“求你……”
“丹池、丹池，你醒醒！”他实在急了，手足无措，突然想起待客厅还坐着一位神君，大喊道，“执明！执明你快过来！”
执明脚步匆匆过来，脸上尽是不耐烦，“你又发什么疯……”
“丹池好像被梦魇住了，我叫不醒他，怎么办？他好像很痛苦。”臧漆连忙让开位置，让执明过来看，“我粗略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梦魇兽，他的体温也很正常，可是我叫不醒他。”
执明皱眉凑过去，二指搭在丹池眉心，仔细感知了一下，“奇怪……他好像是在恢复记忆，可是他不是说自己记忆恢复完了吗。”
臧漆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话，突然雷击一般定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执明，“你说什么？”
“他在恢复记忆，”执明说，“一般来说无法打断的，但是他怎么会这么痛苦？他的肌肉在抽搐……是什么让他这么疼？”
“我……不知道。”臧漆脸上血色尽失，比丹池好不到哪里去，更衬得眸子幽深，他抓住丹池的手，企图给予他力量，说道，“要怎么叫醒他？”
“我劝你不要。”执明严肃地说，“记忆修复对所有记忆一视同仁，无论幸福还是痛苦，都要全盘接受。这样才能刺激他的神魂变得完整。”
臧漆面带祈求，他好像又回到那个无力的晚上，“我不要他接受这样的记忆，他最怕疼了，他……”
执明蹙眉，不明白臧漆为什么这么排斥，“这是他的记忆，他必须恢复！”
“可是这根本不是！”臧漆头抵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几乎要哭出声，他已经想到了丹池在恢复什么记忆。
昏天黑地的痛楚，放弃所有挣扎反抗，任由敌人切开身体，抽出筋脉……
*
被压迫千年的黄龙一朝得势，闯上神宫，抓住了他，用他来威胁丹池，谈判期间，生生撕掉了他一只胳膊，对着独自一人前来的丹池笑容狰狞，“丹池，你若是还不进来，接下来我撕的就不是他的胳膊了。”
他特意准备的金色囚笼立在旁边，张着大口等待猎物进入。这是由全大陆最强最坚硬的抑魔材料制作的囚笼，只要进去，别说灵力，神力都用不了。只要丹池进来，就会乖乖成为他掌中之物，被他折磨致死。
臧漆被剧痛侵袭，脑子一片混乱，泪流满面，狼狈地弓下身跪在地上。
他听黄龙对手下说过，只要丹池一进入囚牢中，想出去再也不可能，丹池肯定也知道一进来必然逃不过一顿折磨，肯定不会来的，他不过是个小白脸……伴侣只是说的好听，他只是丹池养的孪宠，丹池必定不会来救他的。他极力思考着该如何自救。
可是泪眼朦胧中，他竟然看到丹池沉着脸走了过来。
半路跳出来的青泓拦住了丹池，紧紧抓住他的手，“丹池！你冷静点！这是一个赤裸裸的圈套，黄龙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臧漆，你别去！”
黄龙看着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冷笑一声，“我让你独自前来，你身后竟然还跟着尾巴？”
丹池不冷不热回道，“我不知道他跟来了。”
黄龙：“哼，别废话，你若是想看你的好情人失血而亡，我也愿意让你看个尽兴。”
丹池撇去了青泓拉着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不用管我。”
青泓焦急在他身后大喊：“丹池！！！”
他被丹池定在了原地。
臧漆觉得自己根本活不了，捂着血肉模糊的断口突然喊道，“丹池，你不要过来了。”
原本黄龙冷笑着请君入瓮，看丹池一步步朝这边走来，马上就要大仇得报，听到臧漆的话，脸上的笑僵住，他没想到臧漆还能说出话来，“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臧漆滚了一圈躲开黄龙踹过来的脚，压住了伤口，痛呼出声，然而很快被他压下，他浑身血污，一张俊脸早就看不出原本样子，艰难地站起身，“我只是为了活命，才追求你的，我根本不喜欢你。”
黄龙，“谁信你啊，你不就是想不连累丹池吗？”他甚至给臧漆鼓了鼓掌，讽刺道，“真是感人的戏码。”
“不，是真的。”臧漆弯起眼睛，笑容在此刻显得极其另类，在血污中格外刺眼，他看着丹池说道，“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救人不救到底？我被你带到神宫，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浑身的伤，你却指使神仆将我扔在破屋子里任我自生自灭，那时候我实力不到辟谷，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为了活下去给仆人做牛做马，被他们欺负侮辱，这些你知道吗？”
“……”丹池沉默地望着他。
“你当然不知道了，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你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他越说越猖狂，“你问过我能做到哪个地步，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我设计让你爱上了我，心甘情愿躺在我身下……神君大人的声音真是好听，不愧是朱雀。”他笑着将自己的不堪揭露在丹池面前，掐灭了自己生的机会，“多少钱买多少货，我的温柔和耐心能换来这些也值了。”
“够了！”丹池握紧拳头，想要阻止臧漆继续说下去。
臧漆白着脸，汩汩鲜血从断臂切口处流出，他仍然在说，把自己多年压抑在心底的黑暗如数放出，表情肆意邪气。
“帝王眼……哈，中看不中用，你要是仔细端详我，你就会发现我的心是黑的。我跪在大殿门口看着那么厚的神宫戒律，我就想，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你看看，你救了个什么东西上来，到底是你喜欢的忠心又可爱的狗，还是一只没心没肺的狼？”
“我不信。”
丹池和他对视，“你是人，不是狗也不是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