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揣进天地间》谷胱甘肽

53、约会（1）

　　屋内暖气很足，绵暖安适，云航打开窗户，晨风卷着远来的湿气泛起寒意，这才发觉，秋势已去。从前受伤过后从没有受过如此周全的照顾，只能拼命地逼迫着自己尽快愈合，千万不能沦为废物而被队伍抛弃。不过几日的时间，后背的伤便不再影响日常生活，这种不用去学校挨骂、不用去酒吧卖命的日子可能就快要结束。

　　已经预约了宠物医院为两只小狗注射疫苗，陆谨行给二狗的脖子上拴好了牵引绳，因为三狗腿短走不远，所以只好把它装进太空箱里背在身上。

　　周末的大街上，总是格外拥挤，像是可以洗脱一周所有的疲惫一般，人们在周日的盛典中狂欢。云航牵着二狗，陆谨行走在另一边，身后背着三狗，路过的人都禁不住向这边多看了几眼。

　　女生们对这种可爱的小狗最是没有抵抗力，都不禁驻足围观。二狗见了漂亮美女，眼睛都瞪直了一般，一个劲儿地往女生身边凑，云航拽着牵引绳也不得不跟着往前走了两步。

　　“哇！你家二哈好可爱啊！”

　　女生们蹲下身去，捧起二狗的脸，轻轻地揉着，三狗在包里瞧得一清二楚，蹿上蹿下地找出口，眼巴巴地羡慕着。

　　“宝贝几岁啦？”

　　长发的女生抬起头来看向云航，云航不清楚，也只能转头求助陆谨行。陆谨行一脸茫然，觉得有些难言，却也很淡定地回答道：

　　“十八。”

　　满眼流露着不可置信，云航和女生们都怔怔地看着陆谨行，就连二狗也皱着眉头，一脸好奇地盯着它的主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顿了半刻才反应过来，陆谨行又淡淡道：“问狗啊，不清楚。”

　　围观的人渐而散去，徒留一阵拥热在周围，云航抬手搭在陆谨行的肩上，满是笑意的声音拐了十八弯儿：“宝贝！你不才三岁嘛！”

　　陆谨行也笑着回望云航，轻轻地把他的手移开，一本正经地说到：“宝贝十八。”

　　二狗在草坪里闻来闻去，不肯离开，陆谨行便把三狗也抱了出来，好让它放松放松，只是女生们都已经走光，三狗一出来便没好气地瞪着大眼睛，流落一片怒火。

　　两只小狗在草丛里打打闹闹，开心无忧，甚是幸福，云航问到“你怎么想着养这两只狗的？”

　　陆谨行坦白到：“互补。”

　　云航有些奇怪：“怎么互补？”

　　陆谨行认真地分析到：“它俩一个智商低，一个腿短。”

　　云航更是不明白地问到：“这怎么互补？”

　　陆谨行笑到：“我和它们互补。”

　　心中泛起一片愕然，云航突然觉得这两只狗好像也没那么幸福，被自己的主人这般鄙视，可惜它们还傻得一无所知。

　　陆谨行蹲下身来摸了摸三狗，又把它抱回了太空箱，继续说到：“二狗和三狗都是我爸养的，它俩跟着我爸经常在外地，我偶尔才会照顾照顾它俩。”

　　忽而想到，那娃娃机中大部分都是给狗狗玩的毛绒玩具，却没想到它们并不常在，偌大的别墅里，没见过一个亲人，就连最亲近的父母都未曾出现过。

　　童年就那样孤苦无依却也早已习惯，不懂得亲人之爱是怎样一种滋味，更不知道“家”本该是什么模样。未曾体验过，就不知缺失是何滋味，忽而才觉，面前人的生活似乎也并不那样光鲜，也许就是这样不掺杂怜悯的情感，才是最纯粹、最真实的。

　　宠物医院有一大片室内绿地，上面摆放着各种宠物玩具，像一个小型的游乐场，二狗一看见便拼了命地往过冲，四只脚一个劲儿地在地板上打滑。除了要给狗狗注射疫苗之外，还要顺便给它们做一套完整的健康查体，医院确认了信息过后，主人就可以离开了。

　　云航和陆谨行刚走出宠物医院的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回头一看，二狗的大脸正摊在玻璃上。一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三狗的短腿实属不给力，吓得爬都爬不起来，二狗撒腿就跑，头一下便撞到了玻璃上，晕得直皱眉头。陆谨行远远地站在外面观望，只觉得甩掉了两个包裹，徒然一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