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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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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衣去叫了人送热水后回屋,却见宋冥已经走了。
可见宋冥方才的暗示不过吓唬她。
一时间,桃衣也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心焦。
齐光哥哥说,宋冥此人心冷无情行事无常,又懒理身外事,且还和其父宋渊不和,虽不喜女色,但若这世上还有谁能护着她,也只能是他了。
那时她不懂,既然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又不爱女色,又如何愿意护着她?
当时齐光哥哥只是含笑不语。
其实到现在她仍然不懂,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齐光哥哥说的,果然都是对的。
可她要的,又岂仅仅是相护。
齐光哥哥死后受辱,所以她选择回宫复仇。可她一个亡了国的妖妃,无权无势无根基,那么的弱小可笑,她所能做的,便是让那手握权柄的男子成为她的刀,为她斩杀仇敌。
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望,无非是权利与美色,可宋冥所表现出来的,简直就像修了无情道的真人,这两样东西都诱.惑不了他。
她虽也有另外打算,可那一点子的恩情,于宋冥这样的人,也只能是锦上添花罢了,决计不能让他为她出生入死。
桃衣泡进浴桶里,双臂伏在桶壁上,免叫伤口沾了水。
水汽氤氲,肩上娇艳的花神秘悠远。
身子被热水泡的暖暖的,头也愈发昏昏沉沉,不愿再去想那些头痛的事。
肩上却泛起了阵阵凉意,不知齐光哥哥在那里,可会觉得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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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冥一回去,打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仇文仇武两兄弟发现,公子的披风又没了。
这披风到底去哪儿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敢问。
但临进殿时,宋冥忽然转头看着仇武,那一眼,平静无奇,却莫名地叫仇武心弦紧绷冷汗直冒。
“那支箭呢?”宋冥语气淡淡地问。
仇武,正是昨夜朝桃衣射箭的那个侍卫,他脑子一下子没跟上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宋冥说的是什么,立马就意识到这句话暗含的意思,脸色刷地煞白,抖着声音说,“马,马上,属下这就去拿。”
宋冥看着他打着颤地跑开,一哂,还真收藏起来了啊。
仇文仇武跟随宋冥多年,自是知道宋冥爱洁,仇武把箭拿过来时就用白棉布包着,仇文更是打了盆清水。
“公子,箭就在这儿。”仇武毕恭毕敬地弯腰捧着白棉布,双腿还在抖。
宋冥只看了眼就嫌恶地皱眉,那箭头上还沾着血迹。
什么癖好!
“洗了。”他冷漠地吩咐。
仇武却不敢再碰,眼神哀求兄长去洗,仇文更伶俐,想得更多,也更胆战心惊,强做镇静地将箭头连箭身都清洗干净,又用干净的白棉布擦拭干净才递给宋冥。
宋冥又拿了条布将箭捏了过来,盯着锋利的箭头,忽然看向仇武,吓得仇武腿一软就跪下去,“属下该死,属下,属下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是贵妃……”
“……”
“如果中箭的是你,多久能愈合?”宋冥皱着眉,略显不耐。
仇武身子一抖,都快哭出来,“属下,属下…”
“回公子,属下们皮糙肉厚,若是伤在肩膀,又未动筋骨,少则七八天,多则十天半月,就能愈合。”仇文看仇武明显误会了宋冥的意思,赶紧抢着答道。
“半个月啊。”宋冥捏着箭身转了几个圈,像是要把箭头盯出个花来。
这位贵妃却是个身娇肉嫩的,居然才一天就好了。
呵。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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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桃衣得到消息,她昨夜给齐光哥哥换上衣裳又披上宋冥的披风后,那王灵川果然没敢再动齐光哥哥的遗体。
这也越发证明,选择宋冥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可是,这个宋冥实在太让人琢磨不透,要征服他,简直难于上青天。
或许真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主动送上门的反而没人要?
桃衣琢磨着,决定今天矜持些,没再叫人递消息,安安分分地幽居在关雎宫做自己的事。
不是还要还他披风?
她还!
入了夜,桃衣早早就沐浴,换上半露胸的大袖衫,懒懒地靠在小案旁,自己跟自己下起了五子棋。
长夜漫漫,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可不得找点事打发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桃衣听到细微的动静,余光看到被烛光拉的很长的一点影子。
她嘴角微翘。
眼看着白子就要赢了,一只修长的手挟起一粒黑子落下,白子输了。
桃衣愣住,愕然抬头,双眸顿时光耀夺目,“公子!”她惊喜地抱住宋冥的腰,紧紧地贴着他。
宋冥捻起她一缕秀发,撒了手,看着那长发在他指间如丝一般滑落,没有温度地说,“松开。”
桃衣身子一僵,默默松开,哀怨地望着这个薄情郎,小嘴委屈巴巴地撅着,犹如一颗熟透了的樱桃。
宋冥冷漠地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遍,在小榻上半躺着,阖眼小憩。
桃衣“……”
桃衣声音柔柔,轻轻地说,“公子可是疲累?衣衣给公子揉揉。”
只要宋冥没吭声,就不是反对,桃衣在他身侧跪坐着,身子微微前倾,玉指轻触,开始为他按摩。
…
烛火发出哔啵的声响,宋冥骤然睁眼,黑眸如寒冰,冷光摄人。
他方才,差点睡着了!
桃衣仿佛浑然未觉,仍柔柔地,不轻不重地按着。
一瞬后,宋冥如若平常的冷漫,这才注意到桃衣跪坐的姿势有些暧.昧,只因两人此刻的情形,他睁眼正面对的,白若雪光,似乎还有淡淡的…奶香?
宋冥嗤笑,她一个未生育的女子,哪来的奶香味。
为了勾弓|他,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若还没半点表示,岂不是太不解风情。
宋冥的大掌毫不怜惜,堪堪一手掌握。
虽然知道她虽身姿纤细却甚是婀娜,但和那晚比起来,似乎又包满许多。
手感嘛…
宋冥不客气地解开了系带。
他用了些力。
桃衣呆愣过后,她疼的轻呼出声。
娇音婉转,便是呼疼,也不忘她所求。
“公子,”桃衣西眉轻蹙,双眸如幼鹿一般水汪汪的清澈,含着丝丝委屈,“衣衣疼,你轻些好不好?”
被这样一双似水含情的清莹双眸直勾勾地望着,仿佛人性里最不堪的念都能被勾出来,叫人彻底沉沦,无法自拔。
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拒绝。
可偏偏她面对的,是根本不喜女色的白玉阎王。
被揉捏成任意他想要的形状,然而他漆黑的瞳孔里却无丝毫异色,冷漠得叫人几乎绝望。
突然地,他问道,“这里,还有谁看过?”
他语气寻常,但便是傻瓜也能听得出其中暗藏的杀机。
只要她敢说出赵齐光的名字,他现在就去崇英殿鞭尸。
殿里忽然就阴森森的骇人,可这一点杀机对桃衣来说,却像是沙漠里快要干渴致死的人看到一滴清泉。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她需得谨慎回答。
伴随着她的沉默,她胸口也愈发地疼痛,她总觉得,她若不能回答好这个问题,会被捏爆。
左右都没有好结果,既如此,她轻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她轻抿着唇,连眉间都是不堪回首的屈辱,“公子恐怕不知,衣衣原本就是被暗中驯养许久才献进宫里的。所以进宫前,有人,验看过。”
“谁?”宋冥只冷淡地问。
桃衣眼睫凝着一滴泪,实在难以启齿。
“衣衣的义父,杨洪才…嘶。”
宋冥手上一用力,就这么抓着桃衣叫她跌伏在他胸口上,他轻柔地抚摸着她小巧的耳朵,在她耳边温柔道,“再敢让第三个人看到这么不听话,我就割了你的耳朵泡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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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冥回去后,仇文仇武欣慰地发现,他们公子今日穿的披风还在。
万幸,万幸,否则长此以往,怕是绣娘天天连夜赶工也不够公子穿了。
还好,夏天就要到了,应当也不太需要这个。
但这口气还没松下去,他们公子便给了个让人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的任务。
“去把杨洪才的眼睛挖了泡酒,就用关雎宫的桃花泡。”
泡好了给她喝,就当他还了昨天那壶酒,半点不亏欠。
仇武想哭,“大公子,杨洪才是重犯,被关在天牢里有无数精兵……嗝。”
他话没说完,宋冥淡淡看他,他一下子没克制住,被骇的打了个嗝。
“……”
仇武脸一白,哆嗦着说,“属下遵命。”
等他心如死灰地退下,没走两步又被叫住,他还窃喜公子是不是改主意了,就听到宋冥闲闲地说,“桃花,他也配?在天牢随便拔棵草。关雎宫里那两棵桃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