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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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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池说完后,眉头细微蹙起,怀疑自己不太清醒。
果不其然,程沅脸上的神情是呆愣愣的,明显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嘴唇翕动,眼神一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程沅脑袋确实没转过弯来。
毕竟,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自己干这样的事情。
但很奇怪的,他竟然不觉得冒犯,反而有点……莫名的心动?
程沅犹犹豫豫地问:“真的可以啊?”
季池还没完全缓和的表情再次僵住。
他猛地抬头望向程沅,锐利的眼神夹杂着一丝道不明的错愕和意外,愈发复杂。
其实程沅真没想太多,只是恰好想起了苏淃和他的那位转校生亲过嘴的事情。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苏淃真的喜欢对方。
只是一个意外的亲吻而已,怎么就能叫喜欢呢,不反感只能说明两人关系很好。
……整的谁没关系很好的朋友似的?
程沅被激起了好胜心,可不乐意输给对方。
所以,如果自己摸了季池的腹肌,是不是就代表自己也和朋友相处的很好,就比苏淃更强一点儿?
程沅见季池不说话,忍不住催促:“真的可以?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嗯。”季池嗓子有点发干。
程沅立马喜笑颜开,非常主动,“是现在吗?”
季池瞳孔微微紧缩,极其迟钝地重复,“现在?”
程沅一愣,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围,还挺很多人,确实不太合适。
他悄咪咪地比了个OK,小声说:“那今晚,今晚。”
“……”
季池搭帐篷果然如他所说的熟练,而且速度非常快。
他完成的时候隔壁组才搭了一半,直到快要吃午饭时才勉强搭好。
而午饭过后,带队老师把他们全都集合了起来。
“同学们,我们今天享受了中午的免费午饭,晚上的食材,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找了。”
此话一出,班里瞬间炸开了锅,言语中有担忧也有期待的。
“自己找是什么意思啊?”
“不会是要我们自己做饭吧,我可不会呀!”
“是不是探险找食材,莫名有点期待……”
“统一回答下规则,这是一个寻找食材的解题游戏。”
带队老师说:“待会我会给每个小队发一份特绘地图,每个队伍都是不一样的。大家解题得出正确答案,再根据答案到达指定的领域,才能获得食材。”
大家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很快,老师下发物品,每个队伍都拿到了一张特绘地图和笔。
老师:“现在开始倒计时,给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解题。同学们,你们今晚的温饱问题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最后一句话明显起了大作用,大家都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程沅靠过去看季池手上的图纸,目光很快游移到布局图下面的一道数学题。
他看不懂,两眼迷茫,“这题该怎么做?”
季池却已经收起了图纸,柔声说:“走吧。”
“啊?”
程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望望周围热烈讨论和埋头苦算的同学们,扯扯他的衣袖,“我们不是还要解题吗?”
“已经算出来了,是根号三。”
季池沉吟片刻,自言自语:“这题不难,就是一道普通的几何题。”
“……”
于是两人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率先出发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女生小声讨论:“我也好想和季神一组哦,太厉害了吧。”
“可是他给人的压迫感好强,我怵。”
“诶,你们觉不觉得这两人还挺登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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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所指定的区域是一个道观,离他们的驻扎基地有点远。
程沅本来想等旅游观光车经过时搭个便车,结果两人的运气也太背了点,抵达目的地了车都还没看见。
他热到吐舌头,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季池,忍不住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累?”
季池停下脚步,十分自然地拿出纸巾帮他擦汗。
程沅先是呆了一下,接着配合地仰起头来。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对方亲密的肢体动作,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变成了主动配合。
等擦完,季池才心不在焉地开了口,轻如飘渺:“习惯了。”
“你说什么?”程沅没听清。
“没什么。”季池扯开话题,打算自己进去找工作人员。
“你先站在这里休息,我进去拿就好。”
程沅脸都热红了,可怜兮兮地点头,“好。”
不一会儿,季池拿着食材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工作人员。
程沅探头探脑:“是什么食材?”
季池:“是食盐。”
还好,不是重的东西。
程沅松了口气,只是看着没啥精神,蔫头耷脑的。
季池手指微凝,提议:“程沅,要许个愿吗?这里有棵许愿树。”
“许愿?”
一旁的工作人员一听,十分热情地引荐:“小同学,如果要许愿的话,你们要先去那边排队区领个小木牌,再去写字区把愿望写好,挂在树上去就可以了。”
程沅来了点兴趣,勉强打起精神,“好啊。”
这两天这个露营基地被他们学校包了,不对外开放。
没有游客,两人也不需要排队。程沅选了两个小木牌,毫无阻拦地拉着季池去写字区写心愿。
他拿起大头笔思考,不自觉就想咬笔头。
季池蹙眉,眼疾手快地制止了,“脏。”
程沅一愣,笨拙地把手收好,像是个听话的小学生,“哦。”
他很快又开始陷入沉思。
唔……写点什么好呢?
自己目前没什么愿望,因为喜欢的东西都能很快得到。
老爸老妈和哥哥也一切都好,确实没啥好许的。
一旁的季池不自觉盯着他看。
乖软的少年站在挂满了红绳和心愿牌的大树下,如同降临人世的精灵,携着所有愿与爱而来。
粼粼的光影透过枝叶缝隙落在对方的脸上,就连鼓起腮帮思考的模样都那么灵动。
季池略微失神。
手无意识写下了两个字,等反应过来后,他看着木牌上的字,表情一变。
正巧程沅这时候探过头来,嗓音恢复了以往的朝气和欢快。
“季池,给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季池心惊,眼疾手快地遮住,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手指微紧,面不改色:“还没写好。”
“什么嘛,小气。”
程沅小声控诉,有些苦恼:“那我写点什么好呢?”
季池眼神复杂,提议:“可以写写学业之类的,期末考试的名次,想上的大学,都可以写。”
程沅好奇地问:“你写了这些?”
“……嗯。”
程沅很认真地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想上的大学。
那就把目标放在这一次的期末考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提笔就写,嘴里还念念叨叨:
“那就希望这次期末考试能考好一点吧,老爸老妈都给我发大奖,最好是某尼那套预售的限量版企鹅公仔……”
他慢慢吞吞地写完,发现季池竟然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看着像是在出神。
程沅感觉有点新奇,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样:“你已经写完了?”
“嗯。”
“写了什么?我也想看看。”
季池委婉拒绝:“程沅,愿望被别人看了就不灵了。”
程沅大吃一惊,眼眸带上强烈的谴责和懊悔,意思不言而喻。
自己刚刚念叨的时候,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季池十分自然地接了这个锅,刚想开口,这人却已经顺着独有的逻辑自我安慰了。
“嗐,没关系,我就是怕佛祖眼睛看的太累,所以才念给他听嘛……”
季池有点想笑。
他想告诉对方佛祖是属佛教的,而这里是道观。
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季池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去挂上吧。”
“好。”
程沅拒绝了季池的好意,是自己去挂心愿牌的。
都说挂的越高越显灵,他拼了命地踮脚,才勉强挂上了一个相对满意的高度。
相比之下,季池就十分轻松,轻而易举就挂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程沅看不清对方牌子上写的字,只觉得写的非常简单,看着还像是个人名。
嘶,似乎有点眼熟。
恰巧一阵微风吹过,木牌随之晃动,摇曳在风中,彻底看不清了。
程沅‘诶’了一声,只好遗憾地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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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食材都是学生们自己找的,但好在学校没有那么没人性,特地安排了厨师做饭。
程沅早上坐车,下午去找食材,一整天的活动下来,到晚上已经累到有气无力了。
一洗漱好他就麻溜地钻进睡袋,昏昏欲睡。
季池进帐篷时快深夜了。
室外雨露重,他周身携着一股凉凉的湿意,把在睡袋里的程沅冷得一激灵。
“快拉上帘子,好冷。”
季池快速拉上,“抱歉。”
程沅突然想起正事,眼睛微亮:“啊对了,还没摸腹肌呢。”
季池拉链子的动作一僵。
可惜程沅人已经彻底清醒了,在睡袋里扭了扭,黏黏糊糊地招手。
“季池,快点啊。”
季池背对着他,低声问:“你真的要摸?”
“当然啦,难道你反悔了?”程沅理直气壮。
“不是。”季池缓缓转过身,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幽深,语气也让人捉摸不透。
“那快点。”
季池没再推脱,遵照程沅的意愿探过身去,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停下。
太近了。
近到程沅可以完全感受到季池身上还未完全消散的冷冽湿意,还夹杂着一种雪松的清香,很好闻。
他眼睛瞪得有点大,不好意思地咬住唇。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程沅好奇又无措地探出了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距离越近他就越有点想退缩,莫名开始心慌。
程沅总感觉有道十分炙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凶的好像想吃人。
“怎么停住了?”
季池熟悉的嗓音把程沅拉回现实。
他傻乎乎地摇摇头,感觉自己刚才的想法好奇怪,但不知道怎么说。
“没有。”程沅虚虚地咽了咽口水,压下心里那点羞赧与慌张,好奇地隔衣试探碰了一下。
随后一愣,忍不住捏了捏。
——是硬邦邦的。
体温还很烫人。
而被轻薄的少年呼吸猝不及防重了几分,浑身都绷直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程沅脸上,两人的呼吸在相互交缠。
道不明的缠绵旖旎在狭小的空间蔓延开来。
程沅眼睛瞪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红得快滴血,触电似的就要缩回手。
然而在抽回来的那一刻,手却被紧紧按住了。
“怎、怎么了?”他有点慌。
“没有。”季池声音低哑克制,指尖微颤,抓住程沅的力度逐渐收紧。
程沅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有小动物的本能。
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气氛好像有点危险。
他心跳开始不自觉加速,急忙忙地说:“我、我好困好困,要睡了!”
周围倏地安静了几秒。
“……好。”
随着话音落下,手上的力度骤然松开,压迫感也霎时间消散。
程沅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他没有感觉松口气,反而有种迷茫的空落感。
季池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在他身边躺下来,“快睡吧。”
“嗯嗯。”程沅胡乱点头,听话地闭上眼。
他原本只是想装睡,结果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季池一直盯着程沅熟睡的脸庞,目光晦涩难懂。
许久,他又重新靠过去,恶趣味地掐住了程沅细嫩的脸蛋,轻轻揉捏。
“……白痴。”
程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蛋遭受了什么样的待遇,睡得还挺香。
啧,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季池眼皮微垂,散散漫漫地又用了点力。
可惜程沅还是没反应。他眼神微动,又拉近了些距离,近在咫尺。
鼻尖几乎要相抵,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得到一个轻柔的吻。
季池喉结微微发紧,良久,发出一声妥协的低叹。
他刚想拉开距离,身下的人倏地不安分地动了动。
大概是呼吸洒在脸上有点痒,程沅小声哼唧了几声,迷糊地揉脸。
他蹬了蹬腿,无意识地嘟囔:“臭卷毛,别搞我睡觉……”
季池呼吸一窒,缓和的神情骤然僵硬,指尖凝滞在半空。
他手一紧,眸子的炙热温度一点点地冷下去。
……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