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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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兰，今天忙吗？”
鹤见堇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身着黑色卫衣裙与七分牛仔裤，黑长直三分切头发上反扣着一顶鸭舌帽，很显活泼俏皮。她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敲字，专注而认真，又或许是来者步伐过于轻微且毫无威胁，她竟一时没注意到身后之人。
“是鹤见小姐啊，来找毛利老师还是小兰呢？”皮肤黝黑的帅气男子凑近鹤见堇，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拂下耀眼得夺目。
鹤见堇一激灵，转过头时，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明明最近经常光顾波洛咖啡厅，她已经熟稔得可以与小梓小姐唠嗑家常了，但一见到安室透，自己还是会脸红结巴。
稳住，鹤见！现在可不是丢人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安室先生早！我是来找小兰的！”
很好，十分显著的进步。
“是嘛，恰好我要给老师送些三明治，一起上去吧！”安室透的声音依旧那样温和亲切，令人心生亲近之情。
“啊……啊好的。”鹤见堇收起手机，步伐有点僵硬地跟上安室透。
你当杀手的四肢协调性是被狗吃了吗？
鹤见堇欲哭无泪。
*
“原来是有委托吗？”鹤见堇面露遗憾，“我还想找你一起逛街的啊……”
“不好意思啦，让你白跑一趟，不过我们马上要去哥伦布咖啡厅见委托人顺便解决午餐，要不要一起？”小兰充分照料到了鹤见堇的感受。
小兰，不可以，她可是及其残忍的组织杀手啊，你不能和她走那么近，危险啊，兰！
鹤见堇余光瞥到一侧的柯南着急干上火的模样，一时兴起，暗暗坏笑着同意了：“真是个不错的提议！”
安室透也注意到柯南急切且戒备的眼神，不解为何一个小孩会对鹤见堇抱有如此大的敌意，但他什么内幕也不知，只能悄悄把疑虑藏在心底。
咖啡厅内，眼看着过了约定的时间点，委托人却迟迟不现身，原来是毛利小五郎的回复发错了号，一行人只得返回侦探事务所。
“抱歉啦，小堇，让你白陪我们那么久。”小兰露出歉疚的笑容。
“没事啦，反正我也闲得很，有小兰陪着也不错。”就是要承受小男孩警戒的目光，而且……和安室先生走在一起压力好大啊……
走到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鹤见堇正要打道回府，在小兰拿出钥匙的那一刻，她注意到门把的钥匙孔上斑驳的痕迹，似乎是曾有铁丝在其间乱刮乱划。
这种痕迹她再熟悉不过，曾经的中二期，她觉得铁丝撬锁这种神操作蜜汁帅气，花了一年的压岁钱一口气买了几十个不同品种的锁匙，找各种三教九流的教程仔细钻研，几个月之后她还真撬得一手好锁。不过代价是被父母狠狠地揍了一顿，拎到书房闭门思过修身养性。
她技术尚且生疏时撬完锁，留下的便是这样的痕迹。
之前有过这些划痕吗？她思虑着，右手食指与拇指条件反射地交替抖动。
而这一切，被同样注意到撬锁痕迹的安室透与柯南看在眼里。
*
接下来杯子里可疑的水渍，离奇消失的烟灰，不要去卫生间的反常简讯，鹤见堇确信有人非法闯进毛利侦探事务所，究竟意欲何为呢？
但毛利这个“名侦探”怎么一点异样都没觉察啊。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再次出门时，鹤见堇见大门一闭，正要开口提出这些疑点，却被安室透抢先一步。
“大家请先安静一点。”安室透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紫灰色眼眸里是属于侦探的敏锐与自信。
“我想可能是这样吧，有人不想让委托人与毛利老师见面，所以假传简讯改变地点，赶走毛利老师。”
看着安室透认真分析的模样，鹤见堇的注意被完全吸引，她的脸又有些发烫，毕竟安室先生自信地推理时，整个人像在发光。
安室透与柯南一顿分析后，五人推门而入，正欲前去卫生间一探究竟。
“砰！”
一道熟悉的爆破声炸得鹤见堇的大脑愣了一瞬，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枪声！卫生间里！”
安室透与柯南一马当先，拉开卫生间的大门。
门内，是自杀男子背后四散的血花，和一个全身被束缚住，瑟瑟发抖的女子。
一道尖锐的尖叫划破天际。
*
“没想到把你卷进了这样的事件，真是抱歉啊，小堇。”小兰看着被问完话的好友，心里更是愧疚。
“别这样呀，其实近距离了解警察与侦探的办案也是非常有意思的。”鹤见堇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天色不早了，你要回家的话，就让我用我的车送你一程吧。”安室透绅士地提议道，“而且很可能那名男子还有其它同伙正埋伏在你们家附近也说不定。”
“啊，那这样的话，麻烦这位先生了！”那名被束缚住，自称坚冢圭的女子尽力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想必是被吓得不轻。
但鹤见堇隐隐约约觉得这名女子有所隐瞒，她周身散发着忧伤的气息，似乎心里绷着一根弦在苦苦支撑着自己，是那种濒临崩溃时决绝的感觉。
鹤见堇眼眸一沉，自己必须跟上，既然涉及到了枪，自己对其的敏锐与了解肯定高于在场的其它人。况且，她也很好奇这个小姐姐背后的故事，毕竟……
当年自己可是花了许久，不，准确地说，直到现在还没走出这个状态啊……
*
“小兰，你和这个小鬼为什么会跟过来啊？”毛利大叔一脸鄙夷，仿佛小兰和柯南坏了他的什么好事。
“我们也不想待在刚刚有人自杀过的事务所里啊！对吧，柯南！”小兰嘟了嘟嘴。
“那这个丫头为什么要跟过来啊！车上都那么挤了。”大叔不依不挠。
“因……因为……。”鹤见堇突然结巴，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安室透，羞愤地低下了头。
虽说算是借口，但她想跟来的原因或许确实有这一部分私心。
小兰联想到前几天鹤见堇见到安室先生时的特殊反应，心中了然一笑，并不过多追问，并悄悄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己父亲，示意他闭嘴。
往常异常活跃的柯南此刻却安静乖巧得像一只猫，黑暗的环境下无法看清，但鹤见堇深知他一定是窘迫得满脸通红。
毕竟因为她死皮赖脸要挤进这辆车，所以小小只的柯南被迫坐在了小兰的腿上。
一想及此，鹤见堇就抑制不住地想笑，自己也算是神助攻吧，可是……可是……憋笑真的好辛苦啊！
“小堇怎么肩膀一抖一抖的？不舒服么？”小兰察觉好友的异样，关切道。
“啊不是的，没什么。”鹤见堇忙摆手解释，把头扭向窗外，看着车窗反光上映出的限定款害羞柯南，她辛苦地忍着笑意以至于面部有些狰狞。
回头一定要上网查一下憋笑对身体的伤害……
*
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简直令鹤见堇应接不暇，头晕目眩。
先是坚冢圭小姐家里的窃听器，后来又有床下的男子尸体，电脑里的抢劫银行计划书，当他们恍然大悟时，柯南已经被所谓“坚冢圭”小姐绑架了，不知去向……
再然后，连世良和阿笠博士也掺和进来。
天地良心，她最初只想找人逛个街，好好享受久违的高中假期而已！
窗外丝丝缕缕的凉风令鹤见堇有些发胀的大脑清醒一些，她此刻并不是十分担忧柯南的安危，因为她相信他的智慧。
她现在纠结的是发现匪徒密码时安室透的反应，他明明已经先蹲下去在书桌反面发现了密码，但为什么他还要多嘴地问一句？仅仅是为了恭维毛利小五郎不至于令这糊涂侦探输给自己的徒弟吗？
“你们通常会怎么设置密码呢？”
这样的疑问句令他们代入匪徒身份，顺势推出电脑密码，在当时的情境下合情合理。
“套话的精髓就在于隐藏，将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在合适的情境之下，暗藏机锋，环环相扣。”
她申请加入组织的情报组后，贝尔摩德曾这样教导她。
安室先生这样一来就知道了毛利小五郎和小兰的密码设置习惯，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想着，她通过后视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室透。
那双紫灰色的眼眸里蕴含的，是紧张担忧以及……镇定与信心。
鹤见堇敲了敲自己的大脑，决定把这些怀疑驱逐出去，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坏人会拥有那样的眼神。
绝对没有。
*
鹤见堇真心没想到，看起来温柔阳光，人畜无害的安室透飙起车来会那般狂野。
超速逆行也就算了，居然直接用车身来阻……
她的感慨还未发表完，剧烈的撞击震碎了车窗玻璃，细小锐利的碎渣反射着车灯往鹤见堇与毛利小五郎方向飞溅，神似漫天星辰。
鹤见堇可没功夫欣赏。
若无安室透的事先预警，靠碎裂窗户一侧的她定会被扎成刺猬。往毛利大叔一侧靠近后，情况明显乐观了不少。
但是……
两块锥状的碎块在鹤见堇下意识地偏头躲过后，呈划空之势直冲毛利小五郎瞪大的眼睛。
“危险！”
声音喊出的一刹那，鹤见堇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精准地伸手一抓。
毛利小五郎的脑神经刚接受到声音信息，还未等做出反应，眼睛下方离鼻梁骨只有1厘米的地方就停着鹤见堇的紧握的拳头。
滴，答。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打湿了他的衣服，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低头一看，是血滴。
来源于眼前这年轻女孩本应光滑细腻却不知何缘由伤痕累累的手。
鹤见堇见毛利小五郎还愣着，忙一把将他推出车外，自己则紧跟着远离此处是非之地，去查看柯南情况。
只见女匪徒持枪以柯南为人质步步紧逼，形势一度胶着。
鹤见堇咬了咬牙，左手打开自己的手环，无边夜色里腕带上泛起一丝寒芒。
她全身肌肉紧绷，在匪徒视线死角死死盯着她，准备摆出格斗的起手式。
紧张的氛围直到一骑摩托车以绝尘之势碾压蓝色小轿车穹顶才结束。
未等匪徒反应，齿状车轮与她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重型摩托车以“撞南墙”的劲头狠狠地撞开了她，手中的枪支也飞到好几米之外。
鹤见堇一顿，手僵在原地，表情颇为尴尬。
“好、好凶残。”
这一刻，她与柯南有着同样的内心OS。
世良抱着柯南的脖子泪眼汪汪地诉说自己的担忧，小兰见状松了一口气，终于放心发笑，担忧柯南追踪而来的阿笠博士与浅栗色头发的眯眯眼男子也安心地准备打道回府。
大团圆的美满之下，背地的交锋暗潮涌动。
车后座的灰原哀一见到黑长直戴鸭舌帽的少女原先安定下的神情霎时大变。“哐当”，手中的追踪眼镜应声落地。
“赶……赶紧回去。”她默默地缩成一团，全身战栗，颤抖的嘴唇里发出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
阿笠博士见状，也不方便问原因，只好连忙拜托冲矢昴先生返家。
冲矢昴显然也注意到了令灰原哀恐惧的少女，但并未做过多停留，遵循灰原哀的意愿掉头就走。
汽车后视镜中反射着鹤见堇的身影，冲矢昴不禁疑惑：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
咦？阿笠博士和柯南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一句关怀都没有就转头走了？是因为害怕见到在场的某一人吗？
鹤见堇回头瞥了一眼离去的车子，眸色暗沉。
“喂，小丫头，你手没事吧？”毛利大叔突然想起安室透漂移挡车时，鹤见堇为了救他而受伤的右手。年轻人反应就是快啊……他不由得感慨。
“哦，啊？”鹤见堇后知后觉地忆起自己手上仍然扎着两块碎玻璃，摊开拳头，掌心已是血迹斑斑。
“我车上有医疗箱！”安室透三下五除二将医药箱从变形的马自达RX7中带出，找到消毒酒精、棉签和创可贴。
“那……那个……小事的……”见众人这般担忧，鹤见堇连忙摆摆手，这一摆，倒还真疼得她龇牙咧嘴了，“咝~”
“这可不行。”安室透从背后攥住鹤见堇受伤的右手，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好啦，鹤见小姐，你的手受伤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还是好好处理比较好。”
看到她的具体伤势后，安室透的眉头蹙起一座小山丘，温柔的声音带上了责备的意味：“怎么伤得这么重还不早说！碎玻璃都扎进肉这么深了，不及时处理好发炎的话怎么办！”
鹤见堇想说些“自己处理”的话在嘴边噎着，无论怎么努力都说不出口。手腕上，安室先生宽厚的手怕将她抓疼似的，轻轻地握着，擦拭血迹，涂消毒酒精，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来自初生朝阳的暖意从手腕处一丝一丝温暖着她的全身，那一点点的力道鹤见堇竟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浅金色的头发近在咫尺，她一呼吸，就能闻见他身上醇厚香浓的咖啡味，那种能使再焦躁不安的心被抚平，只留满心欢愉的安心气息。
“小鹿乱撞”。
她想起了言情小说中常常出现的形容，自己的心，此刻是不是也变做一只迷路的小鹿，在空旷的树林里横冲直撞呢？不然，心脏为何会如此躁动不安？
自己近些天的怪异，都是因为第一次到波洛咖啡厅的夜晚见到了朝阳吗？
我，真的能迎来朝阳升起，人间光明的那一天吗……
*
不同于鹤见堇罕见的少女情怀，安室透在处理伤痕时也在冷静地思考。
这个女孩太可疑了。
自己差点被她平时乖巧可爱的模样迷惑。
但今天中午回到毛利事务所时，她看门把的眼神不对，应该是看出了撬锁的痕迹。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为何会对撬锁感到熟悉？还有她听见枪声的下意识反应，车窗震碎时躲避碎片以及救人动作之迅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少女所拥有的。
而且，她鲜血淋漓的右手上，不难看出有许多旧伤。
“鹤见小姐的手经常受伤吗？”安室透假意关怀地问，“好多疤呢。”
“啊……啊是的。”鹤见堇一下从儿女情长的滤镜中切换回来，重新带上了险些被丢开的警戒心。
“我平时喜欢做些木雕，难免会有刀伤。”
“这样啊，鹤见小姐真厉害呢！什么时候让我膜拜一下鹤见小姐的作品？”安室透打趣道，面上满是真诚的赞叹。
他并未听清鹤见堇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初学者”、“兴趣爱好”之类的，他的注意集中在鹤见堇的右手上，那里不仅有刀伤，还有几层薄茧。
身负多重身份的他再清楚不过，这样的薄茧可不是拿雕刻刀能形成的，这种分布，分明是只有长期握枪才会造就的——枪茧。
*
柯南刚经历完绑架风波，此刻见到鹤见堇，又担忧起黑衣组织的事情。
窃听器在鹤见堇的书包里放了那么多天，却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听到，现在已经没电了，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回收，虽说这么多天了她即使发现了窃听器也不见得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但毕竟还是有风险……
该找个什么借口呢……
包扎完伤口的鹤见堇注意到了沉思的男孩，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安室透与毛利小五郎在跟警察协商，世良与小兰在聊天。确认无人注意到她后，鹤见堇如幽灵般移步到小男孩身旁，轻声说：
“初次见面时，你和你的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所以我也想给你一个回礼。”
一瞬间，柯南感觉自己的头皮拧在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战栗不安。
如同魔鬼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继续轻声说：
“那么，明天晚上10点杯户公园见。记得带上你的朋友雪莉哦，工藤新一~”
柯南瞳孔倏地缩小，僵硬地回头，只见恶魔似乎提起镰刀，一脸狞笑，只待大开杀戒，血染人间的那一刻。
*
远处高架桥上，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停在中央，机车上妩媚的黑衣女子默默地观察着喧闹的前方，优哉游哉地点了一根烟。
缕缕烟雾环绕下，她的表情晦暗不明。
只见她拿起手机，轻启朱唇，吐出一道烟圈。
“呐，终于得到信任了呢!不过你没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波本？”
*
与众人分别后的安室透按下接听键，露出一个与平时阳光帅气的形象颇为不符的阴险笑容。
“当然，不过有一件事想问你，贝尔摩德。”
“嗯？”
“这附近还有其它组织成员吗？”安室透的脑海里闪过鹤见堇抓碎玻璃时的矫健，还有平时酷爱穿的黑色系衣服。
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眯了眯眼，想起刚才的事故附近确实还有一个老熟人。不过即使知道这个老熟人被RUM指派到到Angle身边去调查，贝尔摩德倒也不是很担忧。毕竟她的行事风格就是绝对不会杀任务以外的任何人。
以防万一，还是让有交易存在而更可控波本牵制一下比较好。但那人特意说了不要让其他人搅乱她的调查，那只好给波本一点点小提示吧。
“有啊！Dita，荔枝酒，最近被RUM派到到你附近了哦~”
“不过蒂塔是情报方面的新人，演技和心计都一言难尽啊~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是嘛。”安室透勾起唇角，挂断了电话。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这个善于演戏的男子竟一时不察，流露出了裹挟在悲伤中的滔天恨意。
“她的代号是Dita，名字是鹤山堇凜，如果我的卧底身份暴露，公安一定要不遗余力控制住她。”
“否则一切都将万劫不复。”
诸伏景光殉职前，曾郑而重之地交代自己最信任的人。
Dita……
会是你吗？
鹤见堇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