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有喜》散学儿童是瘦生

5、无尽欢花雨为君落

　　阿笑顶着胸脯唾沫四飞跟一群妖魔鬼怪“老娘长老子短”的打嘴仗“你摸啊你摸摸看啊，天犬不把你手剁了”，财源滚滚则大声地同水池里那群妖娆蛇女喊着“口水擦擦，都醒醒吧，我是你们永远都得不到的男人……”

　　郎进花尴尬地笑了笑，对少年王道：“见笑，见笑。”不觉又瞥眼自己黄灿灿白袍，哎，自己又能体面到哪里去。

　　他望着脚底的庞然大物不知所措，只好望向权富来。

　　权富来心里憋了句“废物”，全然忘了自己还是废物仗义疏财买走的，他眉目铁紧领着权勇志大步走来准备收走鱼化龙，收妖瓶尚未祭出，伤势已是极重的鱼化龙窜空就逃，好在壶尊眼疾手快又强强将它卷了回来。

　　顺手，将它爆回了真身。

　　一道惊天霹雳，劈空血槽。

　　这……这……这怎么能是……

　　正道光子一惊非小，壶尊眼眶脱落，除那两个狼狈不堪的星将，其余诸天仙神一溜烟消失不见，跑得又齐又快。没跑的除了石化原地，也无更多选择。

　　少顷，壶尊软沉沉一把扶住离自己最近的权倾天下，说他头晕低血糖要晕厥，年纪大了本来就老眼昏花视物不清，此刻更是为了他们几个小聋虾操碎心而体力不济，成了老聋瞎，需要赶快回去躺平了休息。

　　权倾天下虽胸怀天下，但更是识时务俊杰，沉默点头，眼神微一示意权富来等人，顺手卷了少女，齐齐御剑而去，去如电逝。

　　余下云空一帮废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就里。郎进花等人不似正道之光里的诸光子，作为仙神接班人倍受重视，每逢盛节可上天观瞻，他们全无资格到上天庭里认全什么九天大帝、三大曜君、二十八宿诸仙神等等。他们这些边缘化近仙临仙，跟神仙其实真的不熟。此刻神仙们都一个个“溜之大吉”，废物再废，也悟到了什么。

　　原本在眉来眼去撩□□里小美蛇的权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怪事”吓一激灵，心里一万句脏话，聚拢众人三十六计亦走为上。然而鱼化龙呼啸一声，较他们率先飞离了大型掉皮现场。

　　少年王并未阻挠。

　　权豪人低低骂句：“操了，还是晚了一步。”抽走郎进花别在后背的香牙，待郎进花默念了驱物令，祭出香牙，香牙绕着少年转个圈拐回来后，拎了众人急溜飞去。

　　香牙飞天后，郎进花探头望下瞧着，那白玉面具亦仰天正望，他冲他挥手再见，挥了又挥，不觉怅然。直到白玉面具渐次消失为白色光点融入于漆黑夜色里，他才稳坐锅里，叹了口气。事发诡异突然，还没能好好向少年人道声谢呢，应该请他吃顿饭感谢扶贫的……

　　鉴于异境王的格外优待，红人效应外溢，临仙郎进花今夜显得特别有安全感，一行人小命儿要紧如数收起法器全员挤坐在香牙勺头内，挤得团团圆圆如过大年，嫌弃声乱飞。

　　郎进花管不住旁人嫌弃，却安抚得了浑身不爽的香牙，温声喂鸡汤：“香牙啊，优秀的锅才会招致嫉妒，话越难听你就越行。”

　　无人在意他和勺子之间的精神交流，他们正各有各理。

　　财富自由破口大骂：“这帮……日的白日黑子，好事我们靠边他们上，坏事招呼不打跑路了想让我们顶。不用猜，那鱼化龙肯定是上三境大贵，或者说必是神境大贵，若只是仙境仙君，那几位来充人数的仙君能不顺势将他拉下马好让自己或官朋友升上去？用得着光速消失？还有壶尊那老东西直怕晚节不保只想光荣退休，连稀泥都没和，也直接选择了跑，这能是一般人物？娘的，我锦绣前程就这么葬送在这帮黑子手里了！”

　　财源滚滚：“所以说遍地人面兽心，如我这般人俊心灵美的顶级帅哥真真是稀有品种，你们可要好好珍惜。”

　　名学游拦住要一砖拍过来的名堂文尔：“小心翻锅，一窝全掉下去了你高兴？！”见其立起的眉毛顷刻落下去，他继续道，“这事有古怪，你们想啊，果真是普通精怪，那群光子三五下就可解决，道行深的也就一半日，但这回，可是大半个月，必然不同寻常。但是，若果真是上三境某位大贵在化妖作恶，其法力等级本不该甩不脱那群光子，可我们从权境一路跟着收拾烂摊子，跟了这么多天跟到异境，他确实始终甩脱不开。要说光子们法力强，那也远不敌上三境诸多武仙武神，要说他们弱吧，可又是六大人境的第一，仙境接班人。所以，要么鱼化龙是个文神法力不强，要么他是个受了伤的武神。”

　　滚滚插嘴：“好好的神仙不当，非要下界作妖，像我就从不作妖。”

　　名学游稀得理他，继续分析：“可据我所知，起初在权境阆苑发现他时他只是在幽会老情人，并未有伤。暂且不论那些怨灵是用来……”

　　名堂文尔大嗓门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就是一个打不过一群近仙的武神么，哪那么多理由给他找？”

　　名学游摇头：“能让权倾天下也跑路的，岂是一般神？”

　　一直闷不吭声的冲融道：“一个法力平平的仙，无所不用其极，将己身锻成一个地位尊崇的神，也不是不无可能。”

　　名学游：“真是邪修？”

　　冲融摇头，却不语。

　　滚滚又探出脑袋：“那能变美吗？”

　　郎进花将他轻轻推正，缓慢道：“人间正道是有沧桑，但终归是人间正道。”

　　众人沉默一阵，财富自由又开始骂架：“都是权富来那厮惹得祸，仗着自己灵力惊人，在壶中日月除了看权倾天下是个人看谁都蝼蚁一只，没人出头就他出头，他牛逼他厉害，他非要正道的光普照大地，非要带走鱼化龙，这下好了，鱼没捞上来同门全员拖下水，那鱼化龙一看就是个硬茬，我看他如何收拾残局。”

　　权豪人：“都闭嘴吧！这事都当没看见没发生，还想好好待在壶中日月养老送终，谁都不要再提。”

　　果然，无人再提。

　　郎进花心里一阵嘀咕：不提怕是不行。

　　就他目前查到的来看，能结出那等程度的困灵阵束缚怨灵的，本位应当已达到神境层面。结合今日诸人反应，他确定这个“鱼化龙”必是神境大佬。如此一来，他就更不能不管了。

　　羊窝里有条披着羊皮的狼，他何能坐视不理。

　　名学游安静片刻，问：“喜哥，你认识异境王？”

　　郎进花背坐在前替大家挡风，夜风鼓的他雪袍招摇狂舞。他摇了摇头：“不曾。”

　　权豪人一脸坏笑：“那就奇了，他对你可是不一般的很。”

　　财富自由跟道：“你的锅对他也不一般的很。”

　　郎进花微微一笑：“我可是你们当中，无需穿制服的自由身。”异境王最不待见的就是仙神，他连近仙都不是，连一套壶中日月明黄工服都混不到的一介临时仙，恍如尘土，被另眼相待实属常情。

　　在一堆又一堆的明黄制服里，他总是衣白胜雪鸡立鹤群，胸口既没有云空的拖把扫帚簸箕榔头组合绣，亦没有真史留香的卷轴毛笔纹，更没有正道之光的太阳神鸟纹。

　　他什么都不是，但他又什么都是。

　　据说他无有不会，听说他样样精通。

　　名学游：“亏你还能笑出来！佩服！”

　　郎进花摆摆手：“还好还好。”

　　冲融这时又问了：“郎兄，异境王拿走的是何珍宝？”

　　郎进花哑然，对此他也是匪夷所思，如论如何想不通，他想了想没有作答，转身问权豪人：“钟人，你见多识广无事不晓，这异境王究竟是何来历？”

　　权豪人，本姓钟，名人，字掠美，五百年前，其先祖入了权境后，被敕封为十大权主里的“权豪”一族，留名留字去姓，冠以权豪之姓，因而本来的“钟人钟掠美”成了现在的权豪人。以此类推，权倾天下本姓东方，本名东方天下，名堂文尔原名“何文尔”，名学游本叫“苏游”，等等。

　　郎进花容貌虽然定格于二十岁，青葱逼人，但却是在坐之中年纪最长活得最久的那个，前前后后，他已活了三百年。云空几人都是些没什么架子的边缘近仙，因而他称呼他们，便没有像称呼其他人一般恭恭敬敬的“权倾少主”“权富少主”“财宗少主”使用极为严格的尊称，即便是云空领导权贵立，他也只是唤他的字，左一句“承心”又一句“承心”，谁叫他活得最长。

　　权豪人和他当龄，他本来唤的他的字，但权豪人十分抗拒旁人唤他字号。“掠美市恩”，非良善辈，但他爹有巧取豪夺的天字号野心，他就得受着这霸道跋扈的名号。不便唤字，郎进花平日也就惯喊他的本名。

　　权豪人找了个空间躺平，曲肘而枕，眼望星河，道：“你可问错了人。不过啊，你也问不到对的人。”

　　他继续道：“看到他桃花半面了吧，诡异至极，今日我可算知道为什么要叫他‘桃面’了。”

　　“没人知道他打哪冒出，只知他甫一冒出，就将之前的异境王打得直接自废法力遁世隐居。没隔几年，便将异境剥离出天界管束，占境为王，自治一境，更是将王都无尽欢打造成十方生境的狂欢天堂。瞅瞅人家，发展高速，全境脱贫，容纳万灵，全民皆兵，保护异境，照这势头，说不准哪天其他生境全成了异境殖民地。”

　　这世界，分无生境和生境。

　　无生境，顾名思义，暗无天日寸草不生，无任何活物。

　　生境，则是孕育万物生灵的温床。日升月落，天上人间，风雨四季，山川大地，河流湖泊，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形形色色的生灵各有分类又各有位置。据综合标准评估划分，又将生境细分为十境，从上到下降序排列，分别是：梵境、神境、仙境、权境、财境、名境、贫境、厄境、绝境、异境。其中，梵、神、仙三境统称为上三境，权、财、名统称为中三境，贫、厄、绝统称为下三境，中三境下三境合称为人境。

　　原本处鄙视链最底端的异境，在桃面统治下早已今非昔比，不容藐视。

　　这异境，说是一境，却是囊括了妖境、魔境、鬼境、怪境、精境的五合一大境，桃面未出前，这五个小境整日价打打杀杀乱世为王纷争不断，桃面出现后，绝对力量下，将五境整合成了如今的下三境畏如虎狼、中三境敬而远之、上三境无可奈何的庞大异境。

　　不同于人人削尖脑袋往里钻的壶中日月，壁垒森严，千挑万选，遍地王权富贵个个天选之子。异境坚持对外开放，永远境门大敞，百年前，新任异境王上台后更是藐视一切规则，没有规则就是最好的规则。

　　看似的无政府主义，令异境几乎囊括了生境无生境所有生物。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以及在生境难以为继生活前来这里给妖怪们打工的快乐人类，乃至于被贬下凡或偷偷摸摸来遛弯的大仙小神，鱼龙混杂要啥有啥，但就是乱得很有秩序，多种族聚居的一派和谐。鉴于它强大的包容性，王都无尽欢久而久之就成了十大生境最引人遐想又最解放心灵的欢乐天堂。

　　当然，传统观念上，大家一致认为当真要干大事成大器，还得去人人挤破脑袋的壶中日月。

　　权豪人道：“早些年他还广游四方，九幽极乐上天入地到处乱跑，像在找什么人，百年寻觅一无所获，看谁不爽就一拳打飞，走哪哪惧。哦，刚才那位被打上天的小可怜可是怪境小王，也不知犯了啥忌讳，才被他的天一拳打飞，听说他很久没打飞人了，啧啧，这下惨了惨了。近些年他甚少活动，定时定日会去一趟鬼境，其余时间住三分春色里足不出户韬光养晦，心血来潮就在他那片桃林里祭一把通天神剑，苍了个天，你们是没瞧见，亿万万桃花组成一柄利剑拔地而起，概日凌云，直插盪盪苍穹，告满天神佛一声他的存在，‘嗨，你们这些神境小神，有想本尊吗？没想啊，没关系，本尊想你们了就成。’他从未在人前摘下过面具，真容几何无人知。嗐，反正这些离你我都很遥远的大神中的大神，幼婴美妇想长啥样变啥样，也不用同人打商量。”

　　听上去就是个专治各种不服的“你不得不服”。

　　一片“噫吁嚱”里，郎进花审题不清严重偏题，独辟蹊径地慨叹：“喔，三分春色，真是个雅致的名字。”

　　权豪人：“景更是一绝！碧浅深红，桃山桃岭，绵延百里，蔚为大观。”

　　财富自由鼻子吹气：“说得好像你去过一样。”

　　郎进花“喔”了下，想起自己昨日被香牙翻进一座无尽桃林，那桃林绯红万顷，壮极已极，真叫他梦里回还，念念不忘。

　　他问：“如此说来，他是吸日月精华的桃树所化了？”

　　权豪人摇了摇头：“真是棵桃树炼化的小精怪，也不至于满天神佛无人能降。总之呢，是个极不普通的非人之物。”

　　郎进花叹然：“英雄必横空出世，且不问出处。”

　　冲融：“如郎兄一般，静水流深？”

　　财富自由反讽道：“他扮猪吃老虎，打扰到你装穷了吗？”

　　冲融沉默不应，装聋做哑欣赏着夜色。

　　名学游则道：“喜哥日后见到他还是绕道而行好了，这些大人物脾气多少有古怪，今天爱你一万年明天你怎么还不死，平凡如你惹不起。”

　　郎进花泯然一笑，不觉抬手摸了摸右眼尾处，黑暗之中，隐隐有一粒红记。

　　乌泱泱人马离开后，桃面托起排排坐过郎进花肩膀的五朵小桃红，搁在肩头，负手而立，屏退众妖魔，隐入帘幔之后。

　　他问：“试玉，你怎么看？”

　　闭眼小沙弥慢绉绉回他：“甚好。由这位权富少主替我们将鱼化龙扭送天界，趣味绝佳，结局将会精彩绝伦。”他将扇子摇得斯文至极，对深衣少年道，“深鸣，你派人给蛇灵姬免费赠送一条大好消息：她要找的人，在壶中日月。”深鸣点头道好。小沙弥顿了片刻又问，“那位郎姓公子，可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少年点了点头。

　　试玉：“你从他手里拿走了何物？”

　　桃面未答，却道：“他同我所遇之时，容颜未异，说明他未入轮回。”

　　试玉“哦”了声：“所以鬼境的轮回簿、生死簿才无论如何都查无此人。”他顿了顿又道，“能令他起死回阳，并抹去所有痕迹之人，绝非寻常权贵，可我瞧旁人待他一个两个傲慢不逊，并不觉得他身份尊贵。”

　　桃面：“查。”

　　试玉办事能力惊人，不出一日，就将郎进花身份查了个底朝天。桃面时处无尽欢“最花楼”，此乃一处由数十栋高低错落的馆阁环形围合成花瓣状的巨大存在，绯粉炫目，中心花蕊处，众星拱月，托着一座黄金打造的高阁。夜灯上，整个花楼妖来精往游鬼如市，熙熙攘攘笑语喧阗，热闹非凡。

　　试玉同妖妖鬼鬼一路打着招呼来到中心高阁，轻手关上房门，同深鸣一道坐少年人身侧。

　　开门见山道：“郎进花，字喜，手足四人，父母皆逝，亲缘关系较为复杂。原财境‘财业’一族，三百年前，及冠之岁，以财业长子之身入壶中日月修习，身居近仙一百年；二百年前因家道中落被褫夺姓氏，恢复郎姓，贬至贫境，居贫境一百年；再入壶中日月，为临仙，至今又百年。”

　　深鸣道：“从贫境入壶中日月，谁人有这大能量？”

　　试玉：“你们猜，他在何处供职？”

　　深鸣：“不会是‘真史留香’那鬼地方吧？”

　　试玉点头，道：“说来也巧，非中三境之人，虽偶有投机取巧重金砸入壶中日月的，但必要包装成中三境□□名家或十二大财主、乃至十大权首之家族成员才可成功送入，他却以下三境身份直接入壶，堂而皇之作起临仙，实属开天辟地第一人。本该引起舆论哗然，但次日那位真史留香新任史尊就大刀阔斧革新旧制，逼得一帮公子小姐纷纷调岗，趁势涌入了上百名临聘仙，搅得壶中日月怨声载道，因而有关他的哗然也就未起先落了。”

　　即便他是百人之中最穷、地位最低之人，也无人在意了。

　　桃面问：“助他从鬼境回阳的，是谁？”

　　试玉抬头，一字一顿：“权倾苍业。”

　　深鸣怔然：“权倾天下他爹？”

　　试玉点了点头。

　　桃面：“原因。”

　　试玉：“权行千城。”

　　深鸣：“他？”

　　试玉：“两家世代交好，他与郎进花，亲如手足。”

　　深鸣了然道：“难怪。我说呢好好一个公子哥怎么那么想不开，如此一来，很多事不言而喻了。”

　　试玉沉默片刻，又道：“还有更令人头痛之事。他手足四人，其中一个同父异母的胞弟，叫郎进月。”

　　深鸣不以为意道：“郎进月又何许人？”

　　聪明玉无奈道：“你有所不知，无生境‘三里之一’的‘千里屠’，正是这郎进月。”

　　深鸣一惊非小：“啥？”

　　试玉：“也就是说，他们将郎进花送入壶中日月，并非是权行千城闯入‘不善门’交换得来的条件，他们本就打算将他纳入仙编，作为将来压制千里屠的筹码。”

　　深鸣大为不齿，捏紧拳头：“这帮烂仙，一如既往的无耻。”

　　桃面轻轻笑了。他掌心托花，拳头半握，要遭，他不开心了：“事事都叫正道如意，还要我们歪道做什么。”

　　深鸣腾得站起，激动地直搓手手：“我非常同意老大的看法。”

　　好久没打群架了。

　　老大佛系许多年，差点以为他要金盆洗手改操易节了。

　　试玉面带忧色，提醒他俩：“但这牵扯到无生境，咱们和他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深鸣摆手道：“我们帮了他哥，千里屠感谢还来不及。”

　　桃面沉默一阵，问：“他知晓吗？”

　　试玉：“我觉得他知道这事。他曾数次申请戍卫边境，若非权倾天下暗中阻挠，这份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早落他头上了。”

　　桃面：“戍边？”

　　试玉点头：“他精通符箓咒阵，朗进月是生是死是魂魄离位叛出生境，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戍边，无非也是想找回朗进月。”

　　少年王沉默一阵，才道：“想办法，将他带到三分春色。”

　　试玉惊诧几许，旋即失笑。

　　少年：“有意见？”

　　试玉连忙道：“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