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警官和荣小妞》烟散七弦琴

46、人心险恶

　　荣青青跟着钟昊来到约饭的海底捞包间。韩兆，展逸晨，赵亮，屋子里都是熟人，除了一个扎着辫子的中年男人。男人的五官长得不赖，贴身线衫加灰色牛仔裤，带着一副雅痞的气质。
　　看到钟昊和荣青青进门，林翠苗法医连忙起身招呼，介绍身边的长发男人，“我男朋友陆云，是大学声乐老师。”
　　钟昊和陆云简单的寒暄，荣青青已经和韩兆聊上。
　　韩兆一如往昔，开口调侃：“啧啧，这些日子过得滋润吧。我们家小昊昊，可算是栽到你手里了。”
　　荣青青知道张琰的事过去没多久，虽然心里美滋滋，却不敢在韩兆面前过于放肆，“你就把他放心交给我吧。”
　　“你要对他从一而终哦。”
　　荣青青狠狠点头，“我会负责到底。”
　　韩兆凑近，小声嘀咕：“老实交代，我家小昊昊有没有被你吃干抹净？”
　　荣青青害羞，“差……差不多快了……”
　　“啧啧啧！”韩兆咂舌，“满嘴狗粮。”
　　“狗粮管够，我和钟昊这顿饭，必须请你。”
　　韩兆掰着手指头，“我可要好好算算，送你多少情报，给你助攻几次。”
　　“算啥算。”荣青青掏出手机，微信上发给韩兆一串数字，一个地址，“这家店用我的会员卡，随便吃。”
　　“哦呦，豪气啊，荣总！”
　　荣青青给的那个饭店是正阳集团旗下产业，张琰经常光顾。荣青青暗想，自己也算是助攻一把吧，如果韩兆和张琰真的缘分未尽。
　　“你两别说小话了。”赵亮举起酒杯，“今天是林法医和陆老师的主场，我先干为敬，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林翠苗喜上眉梢，还带着几分羞怯。陆云倒是大大方方接受祝福，跟着喝完酒。
　　韩兆似乎真的是好了伤疤，笑着感慨：“我很好奇，像陆老师这样的优质男嘉宾，怎么会沦落相亲市场，让我们林法医捡到便宜。”
　　林翠苗狠狠瞪了韩兆一眼。
　　陆云开口解释：“我在国外好几年，去年十月才回国。前女友人在国外，分了。”
　　“我说嘛，果然是捡漏。”韩兆咂舌，“不过这就是缘分，对吧。”
　　钟昊和荣青青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都收获对方眸子里的透出的满满情意，心满意足。
　　单从这顿饭来说，陆云给荣青青的印象还挺不错。人挺绅士，谈吐不俗，最重要的是颜值OK。怪不得林法医跟前男友分手后，苦守这么多年，碰见陆云，直坠爱河，彻底沦陷。
　　酒过三巡，席上的众人也都放开了说话。
　　火锅的热气蒸腾，林法医脸颊红润，高兴地开口：“我和陆云准备下半年结婚。”
　　展逸晨接话：“这么快，恭喜啊。你们婚房准备好了？”
　　陆云回答：“我在市郊有个小独栋。准备重新装修。”
　　“独栋好啊，有天有地。”赵亮赞叹：“这样的房子不便宜吧。”
　　“老房子，是家里人留给我的。”
　　“陆云也提议过，我俩买个新房。”林法医解释：“我觉得没必要。现在房价这么高，如果买新房我俩手头上的钱都要填进去。”
　　韩兆点头，“挺好的。现在房子是真的贵。”
　　展逸晨一边夹菜，一边八卦道：“鸿兴房产在城东新开发的楼盘，最近在打折。”
　　韩兆诧异：“鸿兴的房子一直卖的挺贵，怎么突然打折？”
　　“那个楼盘我知道，确实是打折。”林法医接话，“不过需要一次性付全款。我听说是为了回笼资金。前阵子我和陆云犹豫着要不要买新房，各处楼盘都转了转。”
　　荣青青也来了兴趣，跟着众人一起八卦。鸿兴地产是周琦的家的产业，如果真的是资金链有问题，可不是小事。
　　聚餐在热络的气氛中结束。林法医招呼众人去她家玩牌。钟昊要送荣青青回家，没有参与。

　　三天后，钟昊找来的心理专家从齐萍的口中探出最新的线索。齐萍的哥哥齐军被请到警局协助调查。
　　齐军和钟昊，韩兆面对面坐着。这个男孩来到警局后就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
　　韩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场：“姓名？”
　　齐军低头沉默。
　　韩兆板着脸，“问你名字呢？这里是警局，老实配合。”
　　齐军抬头望着眼前的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神色警惕，就是不开口回答。
　　韩兆透出不耐烦的神色，用双指扣响桌面，语气更加严厉：“你叫什么，回答。”
　　齐军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在两个成年警察的威压下再次低头，低语道：“齐……齐军。”
　　韩兆一边记录，一边问：“你妹妹怎么摔下楼的？”
　　“她自己摔的。”
　　韩兆猛地拍桌子，“撒谎！”
　　齐军的身体明显一震。
　　一旁的钟昊接话：“你妹妹说，是你推的。”
　　“她……她撒谎……”
　　钟昊紧盯着齐军，“可是你现在的神色明显告诉我，撒谎的是你。齐萍胳膊上的伤，也你是打的吧。”
　　齐军低头，不敢对上面前警察的目光，他的双手交叉在一起，看的出来十分紧张。
　　韩兆继续用严厉的口吻说道：“老老实实交代案子，你这是故意伤人。我们既然把你找来，就是掌握了情况。”
　　“你们不能冤枉人，有……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韩兆嗤笑，“呦，你还知道这个。保护法不是保护罪犯的。你把妹妹推下楼梯，可不是小孩子之间打闹这么简单。别以为可以糊弄过去。”
　　齐军再次低头不语。
　　“小朋友，你瞒着的事不少吧。除了你妹妹，还有你爷爷……”
　　韩兆的话让齐军一惊，“我不知道。”
　　韩兆厉声：“我还没问呢，你着急否认什么？”
　　就在韩兆问话的同时，钟昊的看到赵亮传来的简讯。齐军的母亲张蕾得到消息，已经来到警局。
　　钟昊起身把齐军交给韩兆，走向张蕾所在的审讯室。
　　张蕾和沉默的齐军不同，满脸焦急，一见到钟昊就急忙开口：“钟警官，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怎么会闹到警局。”
　　“推下楼梯可不是小事。”
　　张蕾凝滞片刻，“萍萍说的？小孩子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钟昊挑眉，缓缓地坐下，慢悠悠地开口观察张蕾的反应，“齐萍还说了一件更加离谱的事儿，所以我们想和齐军小朋友求证一下。”
　　张蕾张开嘴巴，想开口，但没发出声音。
　　“看来你知道？”
　　张蕾突然大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钟昊冷哼，拿出一份档案袋，“我这里有一份医疗事故鉴定报告，你想不想看看？”
　　张蕾脸色惨白，“我们已经和医院和解了……”
　　钟昊点头，“我知道，几天前你说服了任亚强放弃医疗鉴定，和医院达成和解，并且火化老爷子遗体。但我私下联系上你的丈夫，让他同意尸检。在你不知情的这两天，市局法医对老爷子进行解剖。他的死因并不是手术的问题，而是术后的药物不良反应引发心梗。”
　　张蕾捂住胸口喘息，面如死灰。
　　“齐萍说，他哥哥之所以会打她，甚至推她下楼，是因为她看到齐军把爷爷的药弄错了。”
　　“不是……不是的……”
　　“不是？你想说不是弄错药？”钟昊停顿片刻，“还是想说，齐军不是故意弄错药？”
　　张蕾惊叫，“没有，他不是故意的！是我……是我没有交代清楚。”
　　“我记得，任老爷子出事，你闹得特别凶。齐萍摔腿之后，你的态度立马转变，一直劝说任亚强和医院和解，尽快火化遗体。为什么？因为齐萍告诉你，哥哥弄错爷爷的药，并且把她推下楼。”
　　“没……没有……”张蕾哆哆嗦嗦地解释：“是我，是我搞错了。我把给老爷子的药搞错了。”
　　“根据尸检报告，老爷子服药后半小时出现问题。齐军给你打电话，你随即赶回家把老爷子送去医院。让任建军吃药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正在开出租车的任亚强。”
　　“是我……是我交代给小军，我弄错了……”
　　钟昊提笔，“好，你怎么给齐军交代的。那些药物怎么用的？”
　　“就是记错了，把吃一次的弄成一天吃三次了，吃一片的，记成吃两片……”
　　钟昊放下笔，冷哼：“你以为胡乱说几句就能给儿子脱罪？”
　　“我没有……这个事就是意外。孩子弄错了！”
　　“意外？难道不是故意杀人……”钟昊的话留一半。
　　“不是故意……孩子还小，就是搞错药了。”
　　“齐萍的伤呢？”
　　“也是我。”
　　“可齐萍说，是他哥哥推的。”
　　“不是……她胡说八道，小孩子之间有矛盾，不能听她乱说。”
　　“看来，这一切都是齐军自己的主意。这样的孩子，你不觉得寒心吗？”
　　张蕾惊呼，“什么寒心，从头到尾就是个意外。小孩子无心之失。”
　　钟昊盯着张蕾许久，开口道：“我在齐军的书包里发现乐高玩具的零件。这是齐军抢齐萍的吧。这个孩子私自冷漠。你的溺爱是对他的纵容。”
　　张蕾双手按住头，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
　　“其实我们把齐军带来，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我就是想知道，这是他本人的主意，还是有你的煽动。看来，你并不清楚全部案情。”
　　张蕾哆哆嗦嗦：“什么……什么案情……”
　　“你以为所谓的药物不良反应，吃错药剂，就是多吃或者少吃了几片药？你儿子没这么傻。”
　　“他……他……”张蕾的声音都变了形。
　　“你儿子，把所有的胶囊都拧开，里面全部换成了氟氯西林。老爷子有青霉素过敏。”
　　张蕾完完全全懵了。
　　“齐萍撞见的，就是齐军拧开胶囊换药的过程。她连你也没有说，对吧。因为她不敢，她知道你这个母亲偏袒哥哥，她不敢告诉你。”
　　钟昊凝视着张蕾许久，起身走出关押张蕾的审讯室。韩兆那边也已经结束，和钟昊碰头。警方在齐军的家中找到了剩余的相关药物，早已封存。
　　“情况怎么样？”
　　韩兆叹气，“毕竟是个孩子，看到胶囊，再一吓唬，什么都交代了。”
　　“原因呢？”
　　“齐军说，他一直想自己一个房间。他吵着跟他妈妈要，张蕾说等任老爷子去世了，他爷爷的房间就是他的。哎……小小年纪，竟然生出这种心思，真可怕。”
　　钟昊低喃，“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是啊，张蕾往日随口一句话，却成为诱因。我们还有的忙，小孩子才13岁，这个案子真的太难处理，敏感年纪……”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收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