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雨时昏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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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重要的情报和你说！飞船现在很危险！！］
危险！？
野尔德姆心中狂跳，被乔伊斯的言辞给惊到了，他捧着通讯器迅速的发讯息过去。
［乔伊斯！你知道什么？］
正准备要开会的乔伊斯坐在位子上，已经打定主意要透露给自家宿敌贝壳的存在。
［我们找到了一名商船出事当晚，现场目击逃生舱撞进来的人。］
乔伊斯早已打好腹稿，此时讲的飞快。
［他躲在了食品柜里，当时又情况混乱，导致对方并没有发现过他的存在…］
这事说起来其实乔伊斯自己都不信，但是无论真假，这些东西终究会指向正确的结论。
对面的野尔德姆惊到不行！但随即他也立刻怀疑起来。
［那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在厨房？还有，来者的行动漏洞百出，这位目击者的证词也含糊不清，你确定这个情报的准确性吗？］
乔伊斯无奈叹气。
［我当时正在船长身边，获取的是第一手证词，绝对没有夸张和编造。这位‘目击者’动机不纯，我们得信一半丢一半。］
野尔德姆了然，随即眉目有些阴沉。［这可是很重要的情报啊，为什么瞒着我们？］
男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算了…你不用多说，我也大概猜测到了…］
野尔德姆说到此处，心里竟然不受控制的升起一股疲惫感。
［船长命令…这不怪你乔伊斯…还有，多谢你提前告知我，这应该是不能乱说的吧。］
野尔德姆情绪沉下来，心底有些预感又孜孜不倦的冒出苗头。但他强迫自己将对船长欺瞒的不满和心灰意冷压制下来。
［我欠你一个人情。］
商船大副身为被船长较为亲近的甲板部首领，在礼卿里尔主动选择合适时机透露情报、以获取利益最大化的决议之下，这种提前泄密的事应当是绝不允许做的。
但是他的友人依旧选择了这种方式告诉给他，显然是承担了风险。
野尔德姆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这边乔伊斯的心情却又是另一种复杂感。
贝壳此人本身是卡尔尼手下的小外务工头，但凡此人安分一点儿，先知道这份情报的人绝不会变成礼卿里尔。
而一旦是野尔德姆先得到这些消息，第一时间的反应肯定不是压下隐瞒，而是会为了船员的安危着想，迅速公开情报。
从此便可一窥其人之心。
甚至身为商船的“防护线”、一直努力赌上性命保护众多人的轮机部、一直尽职尽责维系轮机部续存的他野尔德姆本人，其实才真正是相比于礼卿里尔最有权知晓这些情报的家伙。
也是最关心船员安全的那一位。
［不要多想，野尔德姆。］
乔伊斯永远不会后悔今日所说的一切，也不后悔将这位男人视作友人和毕生的宿敌。
他知道自己不善劝言，此时为了帮助对方调整状态，显然是用尽了毕生所学。
［船长此次召开会议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她希望敲定对潜入者进行抓捕的决断。你也只是比别人早了一小段时间知道而已，对我来说真算不上承担风险，何况我又不是船长派。］
［还有，至少以我的眼光看，光凭借这个证人自己的心思是肯定编不出这些谎话的。有人利用了贝壳、亦或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这件事，可以说是百分百确信。
提前告诉你这些，也是因为我个人判断应该让你有机会提前预防。
你保护的是我们，而我们提供讯息，这是各有利弊的交易，你并不欠我什么。］
野尔德姆却从这正儿八经的话里听懂了友人别扭的安慰意思，不由得心下渐暖。
［不，说到做到。这个事对你虽小，对我却大，我也判断它是值得一个人情的。这一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乔伊斯。］
商船大副却对友人的这番话感到心情复杂极了。
什么嘛，这明明该是全船人欠你的一个人情啊…
乔伊斯对他宿敌的性格没辙，只能也记心里，表面随他去了。
野尔德姆这边却在感激之后迅速蹙眉，对刚刚的话提出了疑问。
［船长究竟打算做什么？为何要决断对那陌生人进行捉捕？当务之急是修船啊，这不是本末倒置了…有什么事还是我不知道的！］
乔伊斯这边却严肃下来，将重磅炸弹丢给了宿野尔德姆。
［不…这次船长的决断恐怕没人会拒绝，这也是我开头说‘危险’的原因——］
［——那名通过逃生舱进入商船的人大概率是有备而来的！听那工人提供的证词，对方离开舱体、潜入船内的时候浑身上下分毫无伤！］
——！！！！！
几经大起大落，轮机长的心情刚缓过来又像被人打了一棒子、直接坠入寒潭。
不知为何，看着短短来自显示屏另一头的几句形容，野尔德姆却从心底里泛上来了深邃的冷意！
眼前笼罩在白光中的字迹越发鲜明夸张，似乎转瞬之间就要变得张牙舞爪、扭曲着袭上前来！！
那种之前时刻环绕在男人心头的、不祥的恐慌和不安感愈加强烈了起来！
乔伊斯的讯息还在显示。
［无论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胡编乱造，光是有这个可能性，就足以让我们警惕起来排除隐患了。何况那证人还提供了部分具体外貌：对方浑身杀气，走路沉稳，脚上还有黑纹身。］
［古枷的体型加迪迪的身高，目前已知的只有这些。大体能推测出是个力量型人员，犯过重.罪，推测被捕时间至少有三年…］
后面的东西野尔德姆却已看不进去了，他感受到眼前只有一片白花花的屏幕光，心脏和血液鼓动的声音贯穿了他所有的意志，连带着他的肢体都微微颤抖。
窒息感让他胸腔鼓动，周身钝钝黑暗和雾气似乎要将他的面目遮蔽起来、将男人的感知和灵魂拉扯得越来越远…
——完了…
一旁的古枷早已发现不对，焦急的把住老大双肩，向他呼唤着什么。
但是男人早已无暇他顾。
不安的预感窜上神经末梢，野尔德姆整个人已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不安的来源！！
——他究竟是错过了多么、多么、多么重要的事情！！！
野尔德姆无助的捧着通讯器深深弯下腰来，对身边古枷的呼喊全然不知。
——有什么即将要发生了…
——由于他的不够重视、由于他的失职！
酸涩和闷痛充斥了这位轮机长所有的知觉，敏锐的男人已经提前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痛苦——
上一次这样强烈的预感，还是在家乡的星球灭亡之际…
难道这一次，创世神又要亲手夺走他重要的栖所吗…！
“老大！野尔德姆！您突然这是…”
“呼——”
“——嘭！！”
漆黑一片的冷夜中，便是在此时，从极远处的飞船另一边突然产生了一阵剧烈的的风压！
狂风席卷着周身雾气，闷闷的炸裂声和地面轻微的震动让经验丰富的野尔德姆和古枷辨认出了这动静的源头：
正位于东北角的船体缺口！
炸声来自于风压中型的炮弹！！
电光石火间，野尔德姆立刻意识到——
——是阿西卡修船的方向！
——遭！遇！敌！袭！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野尔德姆只觉得身体不受掌控，须臾间双腿早已大步大步狂奔迈开起来！！
周边的景色飞快的变换褪去，男人的眼中只盯着前方一点，似乎已经抛舍了一切！
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拼尽全力的、赶到重要之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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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卡脱出飓风，正跳跃在空中，只觉得巨大的危机感窜上全身！
他怒火中烧的头脑猛然冷静下来，高处周边的局势一览无遗。
A就在右手边不远处。
他肩上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阿西卡，四周视野清晰，雾霭被爆炸的风压遥遥扫荡去了极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这个视野！
面前这一炮可以说必中无疑！！
强烈的“死”之预警在阿西卡心头响起！
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但就在这攸关性命、无比危机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
一个漆黑而悄无声息的小小人影似乎按耐多时，正挑准了这个机会，从远处沟壑丛生的黑石缝隙里面唐突的窜了出来！
那人影动作极快、身形诡谲而精准的自背后一跃而上，四肢并用，一把锁住了A的手臂和炮筒！
——正是前来通知阿西卡事务的小哑巴！！
被这一突发状况影响弹道的炮弹紧接着急轰了出去！几乎是擦着边儿掠过了阿西卡的脑袋，紧接着在后方远处炸裂开来！
似乎经过了A的范围调控，这回所发的空气弹并不是大面积的扫荡，而是力量较为浓缩的必杀一击，风量虽然还在，但却无法掀翻重物了。
得益于此，阿西卡心惊胆战的压下些许庆幸，迅速改变了空中姿势，背脊像猫一样弓起、重心前移、双膝蓄力，脚尖甫一落地便被身体带动着狂奔向A所在的方向！
——机会！！
阿西卡浅灰色的瞳孔骤缩，变得极为专注，双手的刀刃闪烁寒光。
A此时简直要气炸了！
他劲瘦的身体猛然侧翻旋转，直接借力挣脱开了背后之人的禁锢！
他充满嗜血意味的双眸瞬时扫过坏他好事的家伙！
——那人一身隶属于商船水手的制服，身形瘦小、年纪不大、一双眼眸闪烁着严肃而冷静的光，双唇紧抿，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独一无二的必杀机会！竟然就是被这么个小东西给毁了！
A露出的眼睛怒火喷薄，刚一挣脱小哑巴的双臂就转手甩动炮筒砸过去！
小哑巴猝不及防向后退却，抬脸只见阿西卡奔至了身前！
“——錚——！”
刀刃与炮筒相击的嗡鸣声响彻耳际，阿西卡手腕一翻，刀刃角度微调，直接一个巧劲砍下！
肌肉扎实的A完全没想到速攻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整个人被这一击震得向后退去数步！
阿西卡在成为商船一员之前曾在宇宙各处流浪，直到遇见了野尔德姆。
软弱孤独之时仅凭一己之力闯出生机和名望，可以说他本人的实力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纯熟，并不输于其轮机修护能力的！
黑发灰眼的矫健男人此时正双手紧握着趁手短刀，手臂和体魄的形状伸展出张扬的轮廓，神情迸射出无比的冷静和决然。
而被那锋锐刀刃以巧劲斩过的炮筒之上，赫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小臂长度的裂痕！
A这边顿时便悚然后撤，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打这个人，不能大意！
他已经深深感受到，警惕起来的阿西卡绝对比之前难对付不止一个量级。
之前类似的炮击手段不会再起作用了！
并不给他喘息的时间，阿西卡挽了个刀花调整手感，脚步不停的追击上去。
A咬牙专注精神，也抽出了背后的大刀迎击！
两人瞬间便胶着的打在一起，攻击来我往，互相试探这寻找空隙，空气中满是炙热焦铁的味道，火花在各种眼花缭乱的攻防中四溅开来，化为泡影般明灭的碎屑。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小哑巴直接被迫退出战场。
——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雨时昏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