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切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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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
渐渐的，肢体从麻木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残留的伤痛开始洗刷他的神经。
手脚上有沉重生锈的铁链，紧紧绑缚，并限制着他一切的行动。
他痛苦的挣扎和叫唤，紧接着，昏迷之前的记忆猛然复苏，他逐渐战栗起来——
——被即将丧命的恐惧！
一阵唐突的脚步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来，他在黑暗中努力的大睁着眼睛，伸长了脖子，不顾伤势努力想要逃脱什么。
“是谁！！！——谁在那？！不要接近了！！”
他破锣般的嗓音沙哑无比，用力喊叫也发不出什么大的声音。但是在这片无人的黑暗之间，却足以被来者听清、并感受到他惊恐的颤抖。
“哎呀~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可真是太为你难过了。”
那是一个分外熟悉的嗓音，却与印象里大不相同。
“别这么害怕嘛，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
一束白光突然晃在他的脸上，适应黑暗的眼睛被这样的强光一照，他的眼前便一片惨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流下泪来。
他忍不住开始哀求和哭喊，难听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里，这副丑陋的神态却仿佛取悦了对方。
来人较有兴趣的欣赏了一番他痛苦挣扎的神情，终于大发慈悲慢悠悠挪开了灯光，将亮度调整成了温和一些的暖黄色。
失明了一段时间，他终于能泪眼婆娑的渐渐视物，疼痛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努力在眨眼间一堆模糊跳动的光斑里看清了自己所在的环境，以及来人的面容——
——那是一张在他记忆深处十分清晰的面容，却相比多年以前蜕变成了一副恶劣、狡猾、充满仇恨的模样！
“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了。唉~这些年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记你当初对我的‘照顾’，一直将这张恶心的脸记得.死.死.的呢。”
此处似乎是一个狭小的漆黑洞穴，铁链被死死钉在了地面的岩石上。
来人是一副少年模样，手脚和脖颈都缠绕着厚厚的绷带，一副重伤的样子。
他留着一头带着束带的白色辫子，眼眸是奇异的黑金色，面颊还带着一个圆形的印记。他的神情不似幼时天真胆怯，而是带着一抹张扬和狠毒，此时正充满兴味的看着面前狼狈的伤者，得意之情已经满溢了出来！
——没错，这位少年就是帕洛斯。
那人甫一看请帕洛斯的脸就明白了一切缘由，开始流泪哭诉起来，以脏乱不堪的姿态掩盖自己的慌张和恐惧。
“帕洛斯，我对不起你啊！”
他用手捂着头一副痛悔不已的表情：“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一定憎恨我的吧…我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
他哭得喘不上气，伏在脏兮兮的岩石地面上。
“我简直就是一个混蛋！竟然为了逃命，将年幼的你当做诱饵丢在了星警成群的追捕之中…这份欺骗简直罪该万死！”
“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被你当初求救的哭声惊醒…被你绝望的神态折磨，我犯下了这辈子最恶的罪行，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你怎么对我我都接受！我只求你！解救这颗落入深渊的心吧！”
他大张着嘴巴突然抬起脑袋，用破锣的嗓子吼着自己忏悔的话语。却在那双充满血丝的混浊双眼接触到帕洛斯表情的一瞬间，猛然的止住了声音，停留在一个及其扭曲可笑的表情上。
——那是一张怎样冷漠无情的面孔？
帕洛斯稚嫩脏兮兮的小脸上毫无波动，眼神就像是正在盯着戏耍的小丑，仿佛那人狼狈的、正掏心掏肺的忏悔与他毫无关系。
被伤痛折磨、被铁链绑缚的男人知道。
完了。
他再也骗不动面前的小鬼了。
等待在他面前的，恐怕就是无可规避的
——死。
帕洛斯看着男人停顿的表情，突然忍不住深深地弯下腰扶额大笑，他笑得极为开心，笑得直到肚子都疼了，才慢慢站直身起来，用一张恶劣的表情俯视着已经面露绝望的男人。
“啊呀~笑死我了，你的表情你真应该自己看看，我真是头一次知道一个人能把我逗乐成这样！”
他渐渐眯起眼睛，金色的流光在被漆黑笼罩的洞穴里异常恐怖。
“不过你也别害怕呀~我其实早就已经不在意当年的事了。放心好了~我不会杀掉你的，你也没资格让我脏了手。”
帕洛斯上前几步蹲下了身体，用手上通讯显示屏的灯光又一次照在男人的脸上。
他的嘴角勾起，笑得天真可爱，眼神却暗沉沉有如恶鬼，紧盯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观察。
“不要紧张，我把你关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有着其他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完整的、诚实的、主动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男人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
帕洛斯更加灿烂的笑道：“相信你已经猜到我要问什么了吧~放心~我向你保证，当我的目的达成之后一定会平安的放你离开的。这绝对不会是谎言，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地上的人嘴唇都开始苍白打颤，也没心情演戏了，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你不会耍什么花招…”
“当然不会！”
帕洛斯一副不爽的样子，蹙着眉头痛恨道：“你以为我会重蹈你的覆辙？自从被你欺骗以后，我的人生宛如落入地狱！”
“我曾经跪拜在地向创世神发誓！今后无论惨遭怎样的打压、落到何等境地，都要一直守正内心，严于律己！绝不会做一个可耻的骗徒！！”
“我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谎言了，我的一生都毁灭在言语的陷阱里，我绝不容许自己堕落到恶心的轮盘，我的信仰就是支撑我努力存活挣扎的动力！！”
帕洛斯的神态愈发可怖，他露出森白的牙齿威吓道：“难道你认为，我会背弃我的信仰吗？”
男人震惊的哆嗦着，察觉到帕洛斯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怎么敢触他霉头：“不！当然不！”
“听了你的决心，我非常不可置信，这是我从没想到的生活方式！”
他嘴皮子迅速的拍着马屁，想赶紧将这件事撅过去，也不敢再质疑帕洛斯的承诺了。
就在此时，他们之间的交流突然被打断，帕洛斯手上的通讯器传来了一个匿名信息，但帕洛斯很清楚这究竟来自于谁。
是迪迪发来的。
信息内容是几个字符，大概意思是：
［计划已成功实施，那边就交给你了。］
帕洛斯全然放下了心，情绪变好了起来。
男人敏锐的察觉到帕洛斯的变化，不由得庆幸自己运气挺好。但另一方面，确实得知自己不会被杀后他也心下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是不再哆嗦了。
他艰难的咽了口喉咙里沙哑的血沫。
“…好，我相信你了。”
帕洛斯眼神深处中闪过一倏暗光。
“那么就这么定了哦~我就默认你让我提问了。”
——成了。
他的姿态又恢复了之前冷静些的样子，仿佛刚刚的怒气都是虚幻的一般。
“那么我们就不废话，直奔主题。”
男人的心咯噔一下，赶紧开始绞尽脑汁思索对策。
“那么这几个问题分别就是——”
“一，你曾经不惜拿我当做诱饵引走星警，也非要偷走的、那颗宝石的下落，以及相关情报。”
帕洛斯紧紧盯着男人的表情。
“二，你所知道的有关‘原力’的一切情报。”
“三，获得宝石后的这三年间，你的经历。”
“以及——”
帕洛斯看着表情越来越慌张但是还在故作冷静的男人，心下已经开始嗤笑。
“四。”
“以及你驾驶着那个逃生舱，从海贼和星际卫队的火拼中逃亡出来的前因后果，包括你和羚角海盗团的关系。”
帕洛斯的表情越发恶劣。
“来吧——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
已经下定决心选择命运的少年，此时已经舍弃一切、奋不顾身。为了渴求的东西费尽心机、竭尽全力。
飞坦抱着胳膊斜靠在漆黑石壁的角落，眼神复杂而专注的看着帕洛斯的侧颜。
他此时已经无法再置身事外，只觉得命运的洪流都在恶意的推动着少年向前。
又是神明，又是命运。
飞坦从来不会信这些。
——我们是蜘蛛。想要的，就不择手段夺取。
——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从我们手上夺走任何一样东西。
——不是上帝遗忘了我们，而是我们抛弃了上帝。
——胡作非为。
意义杂乱无章、不知所然。
这极其轻微、却又难以去除的规则早已浇筑成了坚实的烙印，此时在飞坦的心胸中响彻起来。
他不去探究声音的所在，他只知道，这已经是他必须遵循的原则！
这有什么的。
不就是造反吗，他似乎熟悉的很。
漆黑的幽灵浑身冷意，鎏金暗沉的眼瞳在无人注视的地方翻卷起杀意和果决。
推翻桎梏，投身黑暗。
为了所欲，不择手段。
尽情庆幸吧，你的生存方式与我不谋而合，我已经认同你了。
反正光这么呆着也挺无聊的，作为你给我带来乐子的报酬——
——臭小鬼，
——让我来助你。
就在帕洛斯坚定的选择蜕变，而飞坦默然之中终于投身纠缠的事件、与帕洛斯之间形成新的关系之时，电子员迪迪那边，计划还在施行。
此时的飞船会议室中，随着船长礼卿里尔的话语，气氛骤然凝滞了下来。
带人过来？什么意思。
难道船长已经找到关键线索了！？
还是人证！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各有所想。很快，飞船的大副乔伊斯就回来了。
他的身后当真跟随着一个瑟缩的小工人。看其着装，似乎是二管卡尔尼手下最底层的外务工工头。
卡尔尼登时脸色就沉下来。
究竟为何这个外务工的消息自己都没知道，却先汇报给船长了？
这还能是为什么。
这家伙心思不纯，似乎想要一步登天啊。
在贝壳工头不知道的情况下，甫一出场他便得罪了卡尔尼，并且还在众首领面前都没落下好印象。
——毕竟卡尔尼能看出来的事他们也都能看出来。谁会对一个喜欢僭越的人产生欣赏、刮目相看？
不过礼卿里尔并不在乎众人甚至贝壳的处境和想法，她此时一心想的都是抓捕那个犯人，为川沐的双眼讨回公道。
女船长一把将这位工头拉扯到身边来。
“我亲爱的属下贝壳，你这一次立了大功！”
她目光炯炯扫视开会众人。
“请把你发现的情报，当众说出来。”
贝壳挺起胸膛，强忍着心中胆怯深呼吸了几下，将在头脑中演绎过多次的说辞磕磕绊绊的说了出来。
“小的名叫贝壳…是、是轮机部二管长手下第三外务支队的工队长…”
他此时似乎才意识到什么，惊吓的抬头瞄了一眼卡尔尼，又被吓得一阵哆嗦，背也弓了起来。
“…小的在事发之时恰好…恰好就在现场，虽然被吓昏了头，但、但是也目睹了事件的经过…”
这下屋内一阵哗然，特别是席姆达，他本就是忠实的船长派，此时又听到这么有利的消息，当即激动得站起身来，目光灼灼。
“席姆达科研长，请您冷静一些。”
他的表现不由得让乔伊斯扶额，出言提醒。
“哦…是啊，我太激动了。毕竟关系到咱们商船的生死存亡。”
席姆达赶紧坐了回去，用口袋里的帕子沾了沾脑门上激动出来的汗。
贝壳继续说下去：“…事发当日，我因为做了一个噩梦所以凌晨就起床了…那个梦真的非常可怕，因为睡不着，我索性就去到厨房寻找自己的友人，因为他每天都很早起，所以我想和他诉说我对噩梦的后怕…”
“友人？”
“是、是的！”
贝壳不由自主的拽了下领口。
“我的友人是一个商船里年龄很小、职位也很低的小工，名字叫帕…帕洛斯…他就睡在厨房。”
帕洛斯的事根本不怕查，毕竟这都是事实。
至于私交如何…
一对友人的关系究竟好不好，当然也这只有这两人知道。贝壳内心笃定帕洛斯不敢违背他。
听到这里，乔伊斯和娜多汉虽然对一个小船员生活的窘迫皱了皱眉，但大体没人进行反驳。
“我和他刚坐在一起没聊上一会儿，那个救生舱就撞过来了，给我撞翻了一个跟头，然后大炮啥的就轰过来，船也不稳当了，我实在是太过害怕，正好被撞得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大食材柜子的角落，我就蹲了进去…”
飞船摇晃，类似驾驶台、桌子、柜子之类的东西都是和地面合金一体的，他的选择确实正确。
娜多汉却蹙着眉头打断了他：“等等等等。”
“那个小工既然和你一同在现场，那么他应该也是一位证人？是否可以让他与你一同作证？”
贝壳顿时急切的否决了，废话，他当然要独占功劳！
“不！被撞击的时候他就昏厥了过去，现在还重伤、在室外的医疗棚里面躺着呢！并没有目睹过程！！但是我运气很好，我躲的地方没有被炮火攻击到过，并且十分隐蔽，也没有被犯人发现！”
铁血耿直的娜多汉轻易便看穿了贝壳功利的想法，嗤笑道。
“厚？你对这个据说很重要的友人似乎也不怎么样啊。生死关头，你蜗居在安全的地方，而当时的情况你根本无法确定对方的伤势，很有可能危及性命，晕倒之后周身也毫无防护，你竟然还能老老实实的躲下去？”
贝壳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完全没想过会在这方面被质疑。
“毕…毕竟那个时候我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我也确实有想过办法，但是情况苛刻…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憋的通红着脸梗着脖子：“而且！如果那时我奋不顾身去救了人，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丧命，商船也会因此失去一个重要情报啊！这样很有可能会失去更多人的性命！我难道不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娜多汉顿时厌恶的蹙起眉头。
“啧…喂，内个…贝壳？”
一直看戏的卡尔尼都看不下去了。
“我敢说，那时候躲在柜子里，你肯定是没想到这么远的。错就错嘛，认就完了，实在没必要和我们顶嘴，笨可以，烦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贝壳浑身抖着脸都绿了，船长这时用手拍在他肩上，唤回他的理智。
“算了，前因后果说的差不多了，反正我已经听过了，结论总之就由我来说吧。”
礼卿里尔看向卡尔尼：“会议中，二管长的言辞可以稍微礼貌一些。”
卡尔尼撇嘴无奈的挑眉，算是应下了。
“总之贝壳躲在现场的柜子里亲耳听到了那犯人离开逃生舱的动静，犯人只有一个。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状况和咱们之前重伤的预测都不一样。”
乔伊斯已经发觉了这件事的意义，脸色难得凝重了起来。
船长的声音还在继续。
“犯人是以毫发无伤、完全健康的状态自己离开厨房的！这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有很大的可能性在觊觎我们商船的某些东西。或者某些人的性命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毫发无伤！？那可是一起重大的事故！有什么可行的方法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吗？”
“之前娜多汉不是提过吗？犯人很有可能毫无痕迹的已经潜入了工人之间，拥有传说中原力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一开始假设的犯人还是伤患，现在他是健康状态的话很显然更加棘手。”
“如果是真的，那来人究竟是各方势力？所图为何？”
“疑问太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确定情报的真伪。我需要人手。”
“大副，我能为你提供支援。”
“多谢你，阿拉雷政务长。”
“这时候他要是图财反倒是好事了…”
“你说什么呢！咱们商船就是以货物为主！货在人在！赶紧给我纠正你的思想！”
“是是是…”
“话说这个人证真的可信吗？”
“卡尔尼你无礼！不要质疑船长的结论！”
“适当的质疑当然没有问题，那个船员的品行作风很显然非常容易被钻空子，我们的的冲动很有可能会被利用！”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工人急功近利，非常有可能为了奖赏编出谎话诓骗我们。他的言辞之中也并不谨慎，有些地方逻辑不清。”
“如果犯人真的这么不谨慎，我相信可以获得的目击情报早就有一大堆了！怎么这么巧就让这个职员碰见了？”
“我同意这个说法，我们确实需要好好审问一下。”
“毕竟情报不准可是大忌，这关系但我们全船人的性命安危。”
“也关系到货品安全！”
“哎呀政员，您老就别老想着货品了…”
“主要是全凭一面之词…”
“……”
贝壳站在一边听着众人的讨论越来越瑟缩，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审判着他、蔑视着他的会议室。
礼卿里尔也逐渐脸黑下来。
她没想到，这样直接的证据都已经出现了，船员们竟然还与她意见不合，这样下去得不到支持，她根本无法制裁那位犯人。
她还需要一个可以扳回一局的机会。
就在事件再次陷入焦灼之时，房间不起眼的一处角落中，悄无声息的高高举起了一只手臂。
“内个…大家…”
所有人都迟钝了一瞬间才注视过去，礼卿里尔更是从苦恼中愣了神。她遮掩的咳了一声，让举手的人发言。
站立起来的人是毫无存在感的电子员迪迪，他像是被老师提问的乖学生一样，双脚并拢站在人前，和会议室的画风十分不符。
众人更是对此无比意外。
这位迪迪虽然次次参与会议，但没有一次参入过讨论，更别说发言了！
结果，这位电子员却语速缓慢的说出了更让人震惊的话。
“其实…当时我也在现场来着…”
……
哈？？？！！！
礼卿里尔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她急切的从凳子上站立起来，心扑通扑通狂跳。
——机会！
——这就来了？
“…内个…我当时晚上被饿醒了，偷偷进厨房去拿蛋糕吃，然后不小心被锁在了蛋糕柜里…我最后就只能坐在里面边吃边等着别人来救我，结果正好也看到了来着…”
——天助我也！
虽然不知道怎么吐槽偷蛋糕和被关起来的事，但礼卿里尔还是摆正了心态。
正因为迪迪平日作风奇怪的缘故，人也没什么坏心眼，他的工作又不插手商船的各种派系和职务，所以证词反而极为可信。
两个人证，一旦说辞统一，肯定能把事情敲定下来！
会议众人也不知怎么吐槽，但是还是正事要紧，很快迪迪就把犯人的外观信息说了出来。
“那个人确实没什么伤，是从逃生舱里面出来的。他是短头发的男性，一身黑，手臂上有一片可大的烧伤，感觉力气挺大的，浑身都是肌肉。”
礼卿里尔赶紧附和：“是的！贝壳提供的消息与你并不矛盾！他提供的信息是身高与迪迪差不多，体型与古枷类似，左脚的脚踝上有一片黑色的刺青，极有可能是进过狱中的危险份子！”
这下大家都不得不相信了贝壳的证词，很显然，现在确实是有史以来商船的大危机！
会议桌上又开始火热的讨论起来，事件的发展已经开始超出大家的想象了。
“大家先安静一下，总之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大家已经知道了吧？”
众人安静下来，船长的眼神凌厉无比。
“如果是没有得到这条情报之前，飞船的危机便算不上多么严峻，显然正确的抉择应该是以飞船修理和逃生为主进行活动。但是现在这位犯人所带来的隐患太大了！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对船员们的性命产生威胁。那么，正确的做出指挥和决策便是我礼卿里尔身为船长的职责！”
礼卿里尔气势如虹：
“我希望这次会议可以通过我的提案。”
“那就是——以优先抓捕这名犯人为前提，对全飞船进行部署和行动！！”
“是！”
就在全部人员都被危机感笼罩之时，更进一步的催化事件突如其来就发生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一级水手突然之间撞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对着船长报告道：
“船长！”
那名水手刚硬的面颊上竟然流满了泪痕，双眼中承满了悲痛。
“大管长阿西卡被不知名分子袭击！在两分钟之前！已重伤身亡！”
……
“咣当！！”
阿西卡的直属部下、机工长娜多汉撞开桌子疯狂的冲出了会议室，直奔向医务所在地。
其次紧跟的是卡尔尼。
他的眼中也盛了泪意，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他难得老实的和船长报告了一声，紧接下来追着娜多汉离开了会议室。
老实的迪迪背着手坐回座位上。
谁也不知他心中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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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切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