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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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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色害怕耽误时间，我迅速地换好衣服简单梳洗一遍后来到厨房。还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和前世一模一样的锅碗瓢盆就不由感慨惆怅了好一会，直到听到远处的狗叫声才进屋手脚麻利地生火做饭。我记得婆婆早上吃得清淡于是就熬了点她喜欢的白粥，然后从放在碗柜旁的泡菜坛子里取了半块泡菜、一根红辣椒和几根泡成深绿色的豇豆。
锅里倒油泡菜切块简单地炒几下，菜一下锅瞬间扑腾起一股泡菜独有的香气。
“霖霖？这孩子不多睡会起这么早……”余娟起来后听到厨房有动静来这一看，没想到媳妇已经做好了饭还是她喜欢的粥顿时满心欢喜，再瞅这孩子白净的脸蛋和水润润的大眼睛越看越喜欢。
“妈？吵醒你了？”我拿着锅铲站在那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婆婆正眼角含笑地看着我，她今天穿了一件墨蓝色印满花纹的短衬衫下半身搭配一条纯黑的布裤，精心打理的黑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整个人看着就年轻。
“哪有，我平常都这个时间起来的，我这是心疼你不再睡一会。”余娟连忙否认。
“我昨天睡得早今天一大早就醒了。”泡菜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我几下铲到小碗里开始舀粥。
余娟也去帮忙闻言就开始愧疚：“都怪张军这臭小子……”
“……啊？”我先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顿时脸皮发烫耳朵根也烧红了，婆婆不会以为张军没回来我独守空房才起得早吧？
正想解释外面有人说话。
“娟姐！”
“哎——”余娟应声下意识看向门口，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陈婶来了。
“还没开始吃吧？我和莉妹蹭饭来了。”外面是陈婶爽快的笑声。
“等会，马上给你们端出来！”
余娟噗嗤一笑知道这家伙带着孩子过来看热闹，瞅瞅儿媳妇心里也开始骄傲起来，她挑的花哥儿可一点也不差随她看去：“霖霖给她们也盛两碗，锅里的粥够吗？”
“够了。”
“行，我去看看她们。”余娟端着泡菜和一碗粥出去，陈婶母女正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小声说着话，看到余娟出来陈婶笑眯眯地站起来接过泡菜放在桌子上。
“吃什么饭？”
“霖霖一早起来熬得白粥，这孩子可费了一番功夫这粥熬的软烂粘糊米油都出来了，你们等会可要多吃点。”
“啧啧…这把你抠的，来了两个人只舍得端一碗出来。”陈婶嘲笑余娟。
“怎么还要我给你喂到嘴里？自己去锅里打饭去。”余娟毫不示弱，她和陈婶自小的姐妹早就不分你我了，加上各自的男人死得早也算是互相帮忙养大了对方的孩子关系更是亲厚。
“干妈。”陈莉乖乖叫人，她今天特意一大早起来打扮还穿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裙子，暗暗发誓要比军哥的新媳妇漂亮。
“莉妹来了，你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啊。”余娟眼神慈爱。
“这妮子一大早就发神经折腾来折腾去，你还夸她……”陈婶看着自己女儿花枝招展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哼……”
陈莉听见自己妈这样说她有点不高兴脸顿时拉了下来。
余娟一看连忙说：“我们莉妹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子还夸不得？再说小姑娘爱打扮又不是什么坏事，莉妹别理你妈，干妈支持你……”
“干妈……”陈莉高兴起来。
这时屋里出来一个人手上端着三碗饭。
“霖霖这边。”余娟走过去接了两碗，给陈家母女一人一碗。
“怎么是素粥？”陈婶突然挑刺，她看着眼前的花哥儿打心眼里就是喜欢不起来故意为难，瞧他那尖得能戳死人的下巴和带着钩的眼睛简直就是狐狸精一个，虽然表面看着软和顺从但不知道背后要惹出多少事。
“不是在偷懒吧？”陈婶冷笑一声，陈莉也面带嘲讽地看着我。
“行了，吃白食就要有个吃白食的样子还嫌这嫌那，霖霖这是你陈婶和她女儿莉莉。”余娟无奈地给双方介绍只希望莫名的火苗赶快熄灭。
“陈婶，莉莉。”我礼貌地叫人。
陈婶哼了一身没有说话，倒是我的死对头陈莉笑得一脸温柔：“柳哥好。”
“你好，但我不姓柳啊？“柳哥？她怎么这么叫我，我满心疑惑却还是耐心给他们解释为什么煮粥，毕竟我可不想让婆婆以为我是个爱偷懒的。
“我想妈早上可能习惯吃清淡点就煮了粥。”
其实也是怪了这对母女上辈子就不喜欢我。
陈莉：“柳哥就是贴心。”
“莉妹啊你为什么叫霖霖柳哥？”余娟听她这么叫有点好奇。
“大家都说军哥娶了柳溪村的‘倾城柳’，不就是柳哥儿吗？”陈莉不以为意地说，其实心里嫉妒死了，她精心打扮一早上还不如人家随随便便穿的，这个花哥儿长得可真是俊秀。
“妖里妖气。”
“陈婶……”余娟无奈，安慰地看了眼我。
我摇头。
她松了口气。
然后大家就开始默默吃饭，没人再说话了。
吃完饭婆婆告诉我她要和陈婶去山上一趟让我在家好好休息，我当然不想上山所以没理会陈莉的阴阳怪气理直气壮地目送她们离开，直到看着她们走远了才慢慢悠悠地去厨房洗碗。
村里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都是在厨房里放一个大水缸，做饭洗碗都是用的这个水。每天一大早，大姑娘小媳妇和花哥儿们都要早早起来去水井那排队挑水，这是早上最热闹的时候，只要去挑水的年轻人个个花心思拼了命地打扮，谁都想漂亮谁也不想比别人差。
厨房缸里有水，我小心地用水洗完碗，之后也没什么可干的就在屋里打转，没几分钟就把家里所有房间都转了一圈一切都还是婆婆没去世的样子。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分，满心的开心又满心的伤感。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今天太阳不错，我从自己那堆破衣服里挑出几件能穿的放进盆里带着洗衣粉准备去河边洗衣服，刚端着盆没走多远就在一个拐角碰到婚礼上代替张军拜堂的那个瘦高个。
“嫂子去洗衣服？”瘦高个看见我好像顿了下接着开始打招呼说话很客气礼貌。
“是啊，今天的太阳好我估计洗完一会就干了，你这是？”我寒暄道。
“去同学家里还本书。”他举了下书给我看，书皮上写着高中化学。
“哦……”我正点头眼睛突然瞟到男人左手心缠着纱布心中顿时一惊，然后一边继续和他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眉眼大气，个字挺高气质也很出彩，不像是偷鸡摸狗的人。
“你这手？”
“手？……我昨晚帮家里剁猪草的时候不小心划了道口子。”冯多礼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左手也没隐瞒大大方方说了，还把手心摊开给他看。
“这样啊。”我仔细打量他的手心，纱布上的血迹是一长条而不是一块块的看起来确实像是刀割的。
“嫂子我先走了。”冯多礼突然看了眼手表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
“再见。”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巧？端着盆站在原地半响才继续往河边走。
土家沟的房子依山而建傍河为生，整个村子最大的河流就是村外的远渡河。远渡河水面不宽但异常深人可以在上面撑船，平时大家洗衣服都是去长了一大片柳树的河岸，有人专门去搬了几块青板石放在河岸边以方便洗衣服。
我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家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我还没走近突然所有人一静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盯着我看。霎时间聊天的不聊天了，洗衣服的举着木棒愣在半空，气氛一下子就从热闹变得安静。
“天哪！你们快看他！这花哥儿也太漂亮了吧……”
“你们说张家哪找的媳妇？你看那眼睛多水灵啊！”
我尴尬一笑，面对这种情况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瞬间脸红了一点：“大家好……”
“你好，是柳哥儿吧？”半蹲在青板石上拿着棒槌锤衣服的黄裙子女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精光，直直看着我热情地招呼道。
“啊？不是……我是张家的枫一霖。”
怎么又叫我柳哥儿？不会还是因为那什么倾城柳吧？那多不好意思。
“哦~是张家的人啊……”
黄裙子女人揶揄地盯着我笑，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笑，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然后没忍住也跟着一起笑，清清脆脆的笑声传了老远。
“人可不就是张家的吗，是吧丽姐？“蹲在黄裙子女人旁边烫了一头卷发的花哥儿弯着桃花眼声音清脆，他往旁边挪了挪，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动马上就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来来快到这边洗，我们这的地方大。”
“谢谢。”我也没推脱看着有空地端着盆就过去了。
走到那里把盆放到一边蹲下来从里面拿了件衣服过了水倒上洗衣粉正开始揉，这时旁边的人眯着眼打量我一番突然说：“你怎么剪了短发？花哥儿不都喜欢长头发吗？”
“……“突然被问我一时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啊……当然我不是说这样不好看，你这么标志留长留短怎么样都好看。”那人见柳哥儿低着头不说话连忙补充。
“张家媳妇长发多好看……”
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看他们这么感兴趣我只好给他们解释：“没什么别的原因我就是觉得留长发太烦人了，这一天梳也麻烦洗也麻烦所以一闭眼就剪了，现在这样方便多了。”
周围的人闻言点点头很赞同，她们的头发都留得长，每天又要干活又要伺候头发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心血。要说剪掉的话那舍得嘛，这个花哥儿性格也真是爽快说剪就剪了，这一头利落的短发加上白白净净的脸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帅气像个男孩子。
我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洗衣服，不过没有棒槌只能用手一点点搓揉。她们真是太热情了估计因为我是新来的几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我活了两辈子的人都被问的面红耳赤。
“喂——你们在聊啥子？让我也听听呗……”
一股油腻的味道随着说话的声音扑面而来，河边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花哥儿们一时间都收敛了笑容。
“去去去！王强一边去！别在这里烦我们。”一个花哥儿骂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