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次相逢夏雨中，蓦然回首似相识 ...
-
山顶，两人屈膝而坐，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看着山下的一切。刚下过雨，空气那么的湿润，绿油油的田野，郁郁葱葱的果树。红的黄的果子。远处的村庄，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红色的屋顶，格外的显眼。
楚健喘了几口气，把手合起来，放在嘴边，放声喊了出去。“啊。。。。。。”
只听那一阵阵的回声充斥着山谷。
“你试试。”楚健看着肖莘朋。
肖莘朋也学着楚健的样子，喊了起来。回声不断，是那么的悠扬。他不停的嘶喊着，直到嗓子冒烟了，才停了下来。
楚健站了起来，笑了笑。那黝黑的皮肤，把牙齿显得那么白。“舒服点了吧？”说着回身摘了一个苹果递给了肖莘朋。“尝尝。”
“谁家的果树？这算不算偷？”肖莘朋接过苹果。
“嗨！这片果树没有人打理，你没看，苹果这么少？地势太高了，没人愿意管理。”楚健又摘了一个，径自吃了起来。
肖莘朋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
兄弟二人，吃着，聊着，最后肖莘朋也笑了。
“我的妈呀！终于笑了。”楚健揽着他的肩膀说到“走，回去吧！要不我爷爷又要担心了。”
两人一路小跑下了山。
到了家门，“到我家睡呗？”楚健看着他。“好多话要说呢。”
“我怕舅妈嫌弃。”肖莘朋低着头。
“怕啥？我妈没有那么不可理喻。她现在好多了，什么都听我的。放心吧！”楚健一蹦一跳的笑着。
“到我姥姥家睡一样，你过来睡就是了。”
“奶奶家老房子闷得慌，太热了，我家里有风扇。”
“今天就算了，我刚回来就跑你家去，不好。”肖莘朋低着头踢打着石子。
“也是，那我过去睡。你先回去，我回家跟我妈说一声就过去。等我一块儿吃饭。”楚健一蹦一跳的跑了。
肖莘朋回到家，又开始压抑了起来，看着衰老的两个老人，心里不是滋味了起来。
“姥姥，我回来了。健健一会儿过来吃饭，让我们等他。”肖莘朋淡淡的说到。
“哦，他过来还能热闹点。跟个疯猴子一样，天天嘻嘻哈哈的，没点愁事。”老太太专心的做着手工。“这眼花的什么也看不到了，做不动咯！”
“姥姥，看不清了就别做了。”肖莘朋坐了过去“我给你穿针引线怎么样？”
“那敢情好。”老太太笑了笑。
“我姥爷呢？”
“去地里掰玉米去了，晚上煮玉米你吃。”
“哦，等我回来跟他一起去多好。”
“谁知道你几点回来？你去躺会儿吧！这一天折腾的也怪累的。你妈也是让我不省心，我都这么个年纪了，还要挂挂她。唉！这人那，真的是哪里有舒心的时候。”老太太感慨着。
肖莘朋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说到“姥姥，我妈我爸离婚，我知道你难受。我妈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那女人三天两头去找我妈的事，我还打了那个女的。我同意我妈离婚。”
“你奶奶就这么狠心，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孙子。”老太太看着肖莘朋。
“我奶奶疼我不假，她不让我跟我妈。要留下我。我不同意。是我爸对不起我妈，我不跟着我妈，我妈以后怎么活？”肖莘朋哽咽了。
“好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有你在，你妈也值了。”老太太抚摸着肖莘朋的头，也哽咽了。
楚健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一看他俩又在流泪。就说到“奶奶，我刚把他安慰好了，你又把他逗引哭了。”
老太太擦了擦昏花的眼睛，“都是我不好，不提了。我做饭去。你爷爷也快回来了。”
“我爷爷干啥去了？”
“掰玉米去了。”肖莘朋擦了擦泪水。
“走，去接接他。”楚健拉着他的手就跑了出去。
来到村口，老爷子健朗的背着玉米走了过来。
楚健跑了过去“爷爷，给我吧！”说着就把玉米接了过来。
“你俩过来干啥？路也不好走。”老爷子淡淡的说到。
“我奶奶等不及了，我俩就过来迎迎你。”楚健大咧咧的笑着。
回到家，老两口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兄弟俩躺在炕上说着笑着。
“奶奶，今晚我不走了，跟朋朋一块儿睡。”楚健吆喝着。
“跟你妈说了没有？”老太太问到。
“说啦！说啦！”
肖莘朋从包里掏出一本小说递了过去。
“《笑傲江湖》？我去，厉害了你！还敢看大书？”楚健欣喜的翻开了书。“我爸不让我看大书啊！”
肖莘朋把书拽了回去，“那就别看了。”
“别别别呀！都拿出来了，再拿回去？什么人啊你！”楚健把书又拽了回来。
“假期看看没事，开学了，就别看了。”肖莘朋嘱咐到。“平时我妈也不让我看，假期里，她不管我。”
楚健侧着身子，把腿搭在他的身上，就开始看小说了。
“你热不热啊？拿开！”肖莘朋把他的腿踢了下去。
楚健只顾着看书，也不搭理他。直到那面喊话吃饭了，才把书放下。
新鲜的玉米棒子，金黄色的，那味道，香香的。土豆炖茄子辣椒，辣辣的，跟玉米一块吃，那味道。兄弟俩不一会儿，肚子就鼓了起来。
楚健摸了摸肚子，擦擦嘴，就到里屋看书去了。
肖莘朋帮老太太收拾碗筷，被老太太拒绝了，“看书去吧，这不是你做的。”
“没事，在家，我也帮我妈刷碗。”肖莘朋笑了笑。
老爷子掏出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
回到里屋，楚健一动不动的看着书。肖莘朋拍了他一巴掌，“早知道不给你看了，看傻了啊你！”
“老弟，你说这金庸老爷子真是厉害！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吧！”楚健痴迷的看着，还不时的嘟囔着。
“看就看呗，嘟囔啥？”肖莘朋拿出课本看了起来。
楚健一看，说到“你个臭小子，你看课本，让我看大书？故意害我是不是？”
“我都看完了，一共四本，你慢慢看吧。”
两人看着书，也不说话，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过于痴迷，也没有感到燥热。
老太太在那个屋吆喝着“几点了？还不睡觉？”
两人这才关了灯，躺下了。
“朋朋，你说咱俩有没有可能分到一个班？”
“我哪里知道，我可不要跟你一个班。”
“为啥？”楚健扭过头瞪着他。“嫌弃我？”
“瞎说，我嫌弃你做什么？太熟悉了，一个班尴尬。比如说被老师惩罚，谁看着彼此也尴尬。”
“也是，那就别分到一个班，嘿嘿嘿”
“你困吗？”肖莘朋问到。
“不困，你呢？”
“我也不困，烦的慌。”
“又替你妈难受？”
“嗯。”
“已经这样了，别想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说不定我姑能找一个更好的。”
“说什么呢你？”肖莘朋踹了他一脚。
“咋了？难道你不让你妈再找一个了？”楚健看着他。
“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有点接受不了。”
“我跟你说，你可别太自私了。难道你就忍心让你妈孤单的过一辈子？”
“这不是有我吗？”
“你结婚了呢？”
“我不结婚！”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结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啥？”
“好了，不说了。睡觉。没有你不知道的。”肖莘朋说完转过身去。
夏天的夜很是短暂。肖莘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有些阴沉，老爷子看了看天“搞不好，今天还有雨。”
“把他俩叫起来吃饭。”老太太吩咐到。
老爷子来到里屋，一人一巴掌“几点了？起来吃饭。”
两人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
楚健嘟囔着“爷爷，这才几点啊？还没出太阳啊！”说着又躺了下去。
“臭小子，阴天，哪里来的太阳。快起来吃饭。”老爷子吆喝着。
两人不情愿的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开始洗漱。
“这几天怎么老是下雨啊？”楚健嘟囔着。
“庄稼人，就指望下点雨。咋了？老天爷下点雨，碍你什么事了？”老爷子坐在那里抽着烟带，看着这两个大孙子。
吃完了饭，楚健妈走了进来。
肖莘朋故意大声说到“舅妈，你来啦！”
楚健一听，急忙把书藏了起来。走了出来说到“妈，你怎么来了？”
“跟我去你姥姥家看看。你都多久没去看你姥姥啦？快点回家。”楚健妈说完就走了。
“妈，天不好，要下雨，今天别去了。”楚健吆喝着跟着跑了出去。
肖莘朋看着楚健离开了，就拿着书来到门口，坐在石凳上看起了书。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这时，一个清脆的喊声传了过来。
“卖梨来，卖梨来，清脆爽口的甜梨。一块钱一斤，卖梨来。”
肖莘朋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车后面一个大竹筐，显得他是那么的瘦小。蓝衬衫，黑色短裤，黝黑的皮肤。
这时，雨下了起来，那男孩慌张了起来，推着车子，急忙往一棵树下赶了过去。
电闪雷鸣过后，雨也大了。
“有点常识没有？雷雨天还在大树下避雨？”肖莘朋看着他。
“哎，打雷呢，别在树下避雨啊。过来吧！”肖莘朋喊着。
那男孩看了看肖莘朋，推着车子跑了过来。在肖莘朋爷爷的屋檐下停了下来。衣服也湿透了。
“谢谢啊！”男孩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把衣服也脱了，拧了拧。
肖莘朋仔细的打量着他。瘦瘦的，黑黑的。可是五官就跟打磨了了一样。单眼皮，可是眼却不小，很是有神。鼻梁高挺，嘴巴红润。尤其是那一双剑眉很是精神。脱去衬衫的他，很瘦，很是结实。“怎么这么面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天不好，还出来卖梨？”肖莘朋问到。
“嘿嘿，在家也没事。能卖一点是一点。都熟透了，卖不出去，也吃不急，就烂了。”男孩把衣服套了上去，顺手拿出几个梨递了过来。“你尝尝。”
“我不吃，你留着卖吧。”肖莘朋说完低着头看起了书。
“没事，不要你钱。”男孩笑了笑塞到了他的手里。看到肖莘朋手里的书，说到“你也要上高中啦？”
肖莘朋抬起头看着他“嗯，你也初中毕业？”
“嗯，暑假结束了，就上高中了。”男孩笑了笑“你学习很好吧？这么用功。”
肖莘朋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老爷子穿着雨衣回来了。看到肖莘朋和一个男孩坐在那里，就说到“这么大的雨，在这里坐着干啥？”
“爷爷，我出来卖梨，赶上下雨，在你家屋檐下躲躲雨。”男孩始终笑着。
“进来坐吧！”老爷子邀请到。
肖莘朋接过老爷子手里的东西就进去了。
“不用了，我在这里躲躲雨就行了。”男孩笑了笑。
“我看你岁数不大呀，这么小就出来卖东西，不上学了？”老爷子脱掉雨衣，体贴的问到。
“放假了，也没事。”男孩解释到。
老太太吆喝着，“跟谁说话呢？还不进来吃饭？”
肖莘朋说到“一个卖梨的。”
“卖梨的？”老太太擦了擦手就出来了。“吃饭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老爷子看了看男孩，“进来一块吃点吧，都这个点了。”
“不了不了，我不饿。”男孩推脱着。
“出门在外不容易，进来吃个饭吧，也没有什么好饭，能吃饱了就行。”老爷子拍打拍打身上的雨水就进去了。
男孩在门口杵着，看着那雨没有停的意思，也是着急。
老爷子坐下，拿起筷子，说到“你给那孩子叫进来吧，出门在外不容易。”
老太太刚起身，肖莘朋说到“我出去叫吧。”
肖莘朋走了过去“进来吃饭吧。别在那里站着了。”
“真的不用，你们吃吧。”男孩尴尬的说到“我也不饿。”
肖莘朋转身就回去了，坐下说到“他不好意思进来。”
“这孩子啊，挺懂事。”老太太说着就盛了一碗米饭，放上一些菜。“朋朋，你给他送出去吧。”
肖莘朋拿着饭又出去了。“不好意思进来吃，在这里吃吧。”
“真的不用，我不饿。”男孩尴尬的笑了笑。
肖莘朋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再跑一次了，我也要吃饭。”说着就塞到他手里，转身离开了。
回到屋里，肖莘朋也没有在意，就吃了起来。等他吃完，雨也停了，就出去了。
男孩已经离开了，饭也吃了。门口放了一兜子梨。
肖莘朋追了出去，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已经很远了。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哪里来的？我不认识他啊！”
肖莘朋嘟囔着就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次相逢夏雨中，蓦然回首似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