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雨悲洗人间事，落魄回归至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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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把污浊的一切洗刷的干干净净。那绿色一眼望去，没有尽头。雨，越来越小，等它彻底的离去，外面的景致更加迷人。
肖莘朋看着这一切，嘴角淡淡上扬，极其冷漠的脸，看似笑了一下。可眼角的泪水却出卖了他。
此时的他，心如死灰，十六岁的他，没有丝毫的青春活力。精神的短发，高挺的鼻梁，浓浓的眉毛，深邃透彻的双眸。洁白的牙齿，不时的咬着那胭脂色的下唇。
左手托着下巴依在车窗上，呆滞的看着那雨后的天空。
放眼望去，一道彩虹挂在天际，不是太清楚，可还是那么的迷人。
车很颠簸，他妈妈楚玉坐在他旁边，无休止的擦拭着泪水。凌乱的刘海，干枯的皮肤，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异常的憔悴。
肖莘朋没有理会身边的楚玉，呆滞的看着慢慢消失的彩虹。
车，停了下来，到站了。
肖莘朋提着行李跟在楚玉的身后下了车。
走了不一会儿，乡间的小路开始泥泞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鞋全脏了。
楚玉不去理会这些，麻木的在前面走着。肖莘朋紧跟在后面，尽量避开那脏兮兮的水坑。
走了半了多小时，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村庄露了出来。而此时的楚玉却放慢了脚步，有些胆怯。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大步的朝着村子走去。
穿过几个胡同，推开阔别已久的大门，“吱嘎”一声，门开了。
“爸，妈！我回来啦！”楚玉略带哭腔喊着。
灰白头发的老两口急忙迎了出来。
“小玉，怎么突然回来了？”老太太看着憔悴的楚玉，心疼的问到。看了看后面的肖莘朋，脸上略微有了点喜色。“朋朋，累坏了吧？快到里面歇歇。”
老爷子走了过去，接过肖莘朋的行李，笑着说到“臭小子，个子这么高啦？”
“姥姥，姥爷好！”肖莘朋面无表情的说到。
从母子两人的表情来看，老两口心里略微有数了。
走进昏暗的卧室，楚玉就哭了起来。
老俩口心里一凉，问到“离啦？”
楚玉哭着点了点头，“离了！爸，妈，对不起，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当初没有听你俩的话。。。。。。”
老太太拭去泪水，拉着楚玉的手，“晚啦！说这些有什么用？离就离了吧！别委屈了自己！”看了看肖莘朋，泪水又哗哗的流了下来，那干瘪的双手，似乎忙不过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就是委屈了朋朋。”
肖莘朋流着泪，走进了里屋。
“妈，我现在除了朋朋什么也没有了。可我现在没有能力照看他，让他在老家上学吧。我都跟他说好了，他也同意了。”楚玉哭诉着。“他成绩一直很优秀，本能考上重点高中，因为我俩的事，他没有考好，上私立，我供不起，我跟钱舒航说好了，让朋朋去他那里读高中。”
老爷子，掏出旱烟，耷拉个头，除了吧嗒吧嗒的抽烟声，也不吱声。
“朋朋能适应吗？农村的高中可比不了市里的。”老太太担心的说到。
“他也该磨炼一下了。你俩也不是不知道，朋朋很听话的。一个月回来一次，也累不着你俩，生活费我出。”楚玉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我回去还要上班，坚持这三年就好了。”
“他跟那小妖精。。。。。。”老太太没有问下去。
“嗯，他俩的孩子都七岁了。”楚玉说到。
“肖启明那王八犊子，当初我就说他不靠谱！你非不信！”老爷子又气又恨。“朋朋奶奶怎么说？”
“向着他儿子，说我没有能力看好自己的丈夫，是我没本事。”楚玉擦了擦泪水。
“那她就不想朋朋？”老太太说到“看在朋朋的面子上，也不能说出这种话呀！”
“爸，妈，别说了。他答应给朋朋生活费，这也是他应该的。”楚玉叹了一口气“我哥我嫂子那里，我去说一下。”
“别去了，你哥没问题，你嫂子闹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去招惹她了。”老爷子站了起来，“我去买点菜，先吃饭吧。”
“我做面条吧，上车饺子下车面。你去给朋朋买点肉吃。”老太太嘱咐完了，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楚玉走进里屋，看着肖莘朋，“朋朋，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也明白。走到这一步，不是我想要的。这也是你的命。你的人生路还长，这里条件不好，你不要怪妈妈心狠。”
“妈，别说了。那个地方我也不想待下去了。我没事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别太累了。”肖莘朋趴在那里说着。
楚玉叹了一口气，泪水再次滑了下来。“你能体谅我就行了，我也实属无奈。把那些不开心都忘了吧，好好学习，给自己争口气。”
“妈，你也别难过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肖莘朋冷漠的脸上挂着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流在了炕上。
楚玉擦了擦泪水就出去了。肖莘朋无助的趴在那里，玩弄着背包的小挂件。呆滞的双眼充满了委屈。
这时，外面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奶奶，我姑和朋朋回来了是不是？朋朋呢？”
楚玉迎了出来，“健健，你来啦！”
“姑，我弟呢？”楚健笑着问到。
“里屋呢。”楚玉挤出了一点笑容。
楚健跑了进去，看到趴在炕上的肖莘朋。直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装睡呢，没有听到我来了吗？”说着也趴了过去。等他看到肖莘朋在那里流泪，慌张的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问到“咋了这是？这怎么还哭了？”
“我爸我妈离婚了。”肖莘朋流着泪说到。
“啊！不会吧！”楚健坐了起来，走了出去，“姑，怎么回事？”
“我跟你姑父离婚了，没事！都过去了。”楚玉笑了笑。
楚健又回到继续，趴在肖莘朋身边，“难受是不是？假期不走了是吧？那这个假期我陪你散散心。”
肖莘朋看了一眼楚健，“我不走了，我妈让我在这里上高中。”
楚健一听，瞪个眼珠子吃惊的说到“真的假的？那咱俩不就是一个学校了。嘿！真得劲！”楚健兴奋的拍打着肖莘朋，“放心，哥罩着你。”
“你可拉倒吧！就比我大三个月，用不着！”
“咋了？大三天我也是你哥，何况大三个月。”楚健嬉皮笑脸地瞅着他。
“健健，回家让你妈别做饭了，一会儿让你爸你妈过来一起吃。”老太太在厨房吆喝着。
“好嘞！”楚健来到厨房笑着问到“奶奶，做啥好吃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食啊？”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快回家让你爸妈过来吧。”
楚健笑着答应着，来到里屋“朋朋，走，出去溜达溜达去。”
肖莘朋看了一眼楚健，“我不出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楚健一把抓住他的脚，就把他拖了下来。“快点，这么不听话了？”
肖莘朋叹了一口气说到“真是服了你了，我心情不好。”
“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才让你出去走走。憋坏了咋整？”楚健拖着他走出卧室。
“去你舅家问个好。”楚玉嘱咐着。
肖莘朋在楚健的推拥下，不情愿的走出了家门。
他舅舅家很近，也就间隔两个胡同。
打开门，楚健就吆喝着“爸，妈，看看谁来啦？”
楚健妈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哟，他爸，朋朋回来了。”
楚健爸一听，急忙迎了出来。“朋朋？啥时候回来的？你自己回来的？”
“我姑也回来了。”楚健喝了口水，又洗了两个桃子，递给肖莘朋一个。“妈，别做饭了。我奶奶让过去吃。”
“正好，这大热天的，我也懒得做饭。”楚健妈笑着说到。“哟，朋朋长的这么高啦！你看看你哥，还没有你高。看来大城市的生活就是好。你爸呢？你爸没来？”
“妈，别问了。我姑跟我姑父离婚了。”楚健声音很低。
“啥？你说啥？”楚健爸愣在那里，看了看肖莘朋问到“朋朋，是真的不？”
“嗯，是真的。”肖莘朋低着头。
“哟，这事闹的。这怎么好好的，离婚干啥呀？”楚健妈惋惜的说到。
楚健爸直接走出家门，去了老太太那里。楚健妈也紧随其后跑了过去。
留下楚健和肖莘朋呆在那里。
“他俩为啥离婚？”楚健咬了一口桃子问到。
“我爸外面有人了，孩子都七岁了，一直瞒着我妈。我妈知道了，就跟他吵了起来。后来那个女人带着孩子上门吵闹，我妈实在接受不了，就。。。。。。”
“你爸真是人模狗样，不做人事。”楚健大骂着。回头一想说到“我骂你爸，你不会生气吧？”
“你说的是实话，我生啥气？”肖莘朋叹了一口气。“我都想揍他。”
“对，这种人就是欠揍，太垃圾了。是不是你爸现在很有钱啊？”楚健说到。
“我不知道，反正生意还行。成天的不回家。一个月能见到几次就不错了。还都是醉醺醺的。”
“我姑得多伤心啊！狗日的，没有良心的东西。”楚健不停地骂着。
“好啦！别骂了！他也听不到，过去吃饭吧。”肖莘朋站了起来。
来到老太太那里，都在那里抹泪。楚健爸骂骂咧咧的“狗杂种，人面兽心，当初条件那么差，你不顾咱爸咱妈的反对，跟了他。到如今，有了几个臭钱，就特娘的不知道姓啥了？会遭报应的。”
“可不咋滴！没有良心的东西，迟早会有报应的。”楚健妈也嘟囔着。
“好啦！别说了！吃饭吧！”老爷子收起旱烟，“拾掇饭吧！别愣着啦！婚都离了，还说那些没用的干啥？”
这个饭注定吃的不舒服，没有人言语，都低着头不说话。老爷子说到“老大，把酒拿过来，少喝点。”
楚玉站了起来，“我去拿。”说着就去了里屋拿出一瓶酒来。给老爷子和楚健爸一人倒了一杯。
老爷子抿了抿嘴，说到“健健，以后你和朋朋就一起去上学吧，也有个照应。”
“爷爷，我知道了。上高中，一个月回来一次，在学校里，我俩也有个照应是应该的。”楚健大咧咧的笑着。
“啥？朋朋不走了？在这里上高中？”楚健妈瞪个眼睛问到。
“嗯，是的嫂子。我俩离婚，那个女人又去闹，朋朋没有考好。我就让他回来读高中，等回去高考就行了。还有就是，我怕他爸去打扰他，影响他学习。换个环境能好点。”楚玉解释着。
“这样啊！农村高中条件差，朋朋能吃得了苦？”楚健妈疑惑的问到。
“嫂子，就当让他锻炼一下自己吧，没事的。”
楚健妈，身体微胖，枯黄的皮肤，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最大的毛病就是有点小心眼。一听，楚玉要把肖莘朋放到老家读书，心里多少有点别扭，总感觉是给自己添负担。
楚玉能看出来，就说到“嫂子，朋朋上学的钱我有，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也累不着咱爸咱妈。”放下碗筷，笑着说到“对了，我都忘了，我给健健买了一套衣服。跟朋朋的一个款式，颜色不一样。”说这话，去了里屋，把衣服拿了出来。“健健，你看看，喜欢不？”
健健擦了擦手，接过衣服，笑着说到“谢谢姑。”
“你现在也不容易，给他买什么衣服？”楚健妈笑着说到。
“花不了几个钱，就这么一个侄儿，疼他也是应该的。”楚玉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楚健。“朋朋的是黄白相间的，你这个蓝白色的是你弟弟给你挑的。”
看到楚健高兴的样子，楚健妈也跟着笑着。
吃完了饭，又聊了一会儿，楚玉就背着包要回去了。
“不住一晚上？”老太太泪眼婆娑着。
“妈，不了。我还要回去上班。”然后看了看肖莘朋“朋朋，我回去了。你长大了，要学会懂事，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惹姥姥姥爷生气。”
肖莘朋鼻子一酸，扭过头就去了里屋，趴在炕上抽泣着。
楚健跟了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拍了拍他的屁股，“好啦！别哭了！一块儿去送送你妈。”
楚玉听着肖莘朋哽咽的声音，鼻子一酸，泪水滑滑的淌了下来，捂着嘴就走了。
“楚玉，我去送送你！”楚健爸急忙跟了出去。
肖莘朋一听她妈走了，哭的更伤心了。
“别哭了，在哭，你妈就真走了，去送送吧！”楚健安慰着说到。
肖莘朋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就跑了。楚健急忙追了出去。“等等我呀你！”
楚健爸骑着车子，载着楚玉，路不好走，很慢。
“回去后，别委屈了自己。我知道你的脾气，别什么事都死扛着。势必不行，就回来。”
“哥，我知道了。给你和嫂子填满烦了。”楚玉擦了擦泪水。
“说什么呢？一家人吗。我是你哥，我不疼你谁疼你？就是远了，否则我真去揍那个王八蛋。”楚健爸愤恨着说到。
来到村口，楚玉看了看表，“哥，车快来了。”
正说着，车来了。楚玉就上了车。
肖莘朋一路狂奔，眼看楚玉上了车，大喊着“妈，照顾好自己！”
楚玉闻声看去，再次哽咽了起来。车，发动了。肖莘朋的呼喊声越来越小。
肖莘朋跟着车，跑了一段。一边跑一边哭。“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车，消失了。
他知道，以后的日子，就要看自己了。
楚健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你呀你！让你。。。让你快点，你不听！走了吧！”
肖莘朋此时已经把持不住了，号啕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么一个爸？”
楚健看他伤心的样子，揽着他的肩膀说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爸会有报应的。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发泄一下。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清雨悲洗人间事，落魄回归至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