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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罗僖 ...

  •   万行楼前风雨交加,老八嘴在那楼前搭的小台子上张牙舞爪,他也不管雨水已经将他的道袍浸湿了,嘴里仍然念念有词着些什么大家听不懂的东西。
      就在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老八嘴时,谢重楼却不一样,他在看乐宁。
      “喝啊!”只听老八嘴沉吟一声,他的身体猛然之间像被什么东西按倒在地,上半身与下半生对折了起来,呈现出诡异的姿势。谢重楼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众人皆是惊恐万分,开始了,大家都心想到。
      老八嘴咻地一下上半身从弯曲的样子直立起来,对着台四轮车上的弟兄们怒吼!他左手拿着帝钟,神经质地摇来摇去,嫉恶如仇地看着那些弟兄,仿佛有什么脏东西在和他斗争似的。
      此时雷声突起,一道道青光炸裂于天际间,惊的众人皆是往后一退,“不得了,不得了,这邪祟法力竟然如此高超!”不知是谁唏嘘道
      这还不算完,老八嘴的帝钟在雷声响起后竟整个破裂开,散落在小台子的四处,老八嘴也不见放弃,掐了个手决,腾空而起翻了个后空翻,翻下台子,稳稳落地,叫人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手握那赤线铜钱剑在雨中耍了起来,招招可见剑风狠厉,雨水还因为老八嘴的动作在他周身盘旋翻飞,又是一道惊雷,那赤线铜钱剑也应着雷声缓缓指向四轮车上的兄弟们。
      雷声过后,老八嘴好似筋疲力竭一般,脱手将法剑扔在地上,步履阑珊地移向香案,在噼噼啪啪的雨声中他从身上摸出几炷香,于香案底下点好后便插在鼎上。
      雨势渐小,之前的大娘看老八嘴示意大家过来后便第一个冲上前去看自己的兄长如何,接着人群向老八嘴靠拢。
      “仙客,我兄长他们如何了?那邪祟被您赶跑了吗?”那大娘道出了大家的疑惑。
      几十双眼睛皆是盯着老八嘴,见他面色凝重,狼狈不堪,大家心照不宣。
      “这邪祟霸道的很,贫道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老八嘴双手背后,摇摇头道。
      “南大夫,快来瞧瞧看,当真好转了吗?”那大娘随即又看向谢重楼,谢重楼撑着把白色的伞,依言上前把了把那几人的脉,又重新观察了几人一番,他大为震撼,这几人似乎当真有转好之势。就在老八嘴开始雷声斗法前,那大娘便让他看了看他们兄弟几人的情况,当时那几人皆是脉象紊乱,气血两虚,神志不清,现如今这短短的驱邪仪式过后那几人的脉象皆是平稳了些,虽然并未全部恢复,但确实是好转不少,只不过……
      谢重楼收起手来,若是普通大夫,必然是难以觉察出端倪的,这几人虽有转好之势,但也只是片刻而已。这脉象之所以平稳,是因为这几人体中多了一种毒罢了,这毒可以稍微压制住原来的毒,但若是等这几人身上原本的奇毒流窜至骨髓之后,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到那时,他们只会死的更快罢了。
      料想是刚刚老八嘴舞剑,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将那毒抹在这些兄弟身上的。
      果然是江湖骗子!若今日来的不是他,是个普通大夫,怕是众人都会感谢这害人命地老□□罢!
      谢重楼眉头紧锁,当下气愤不已,医者仁心哪,这老骗子竟视人命如草贱,不管他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他都要为这些中毒的兄弟们讨个说法来。
      然而待他要说什么话时,那乐家小少爷竟先他一步插话道:“南大夫,我见这几人面色确实转好,您瞧着如何啊?”
      谢重楼有些诧异地看着乐宁,莫不是这小子明白自己要说什么,先一步截住了自己的话头?怎么可能,但回想起这小少爷之前奇怪的表现,加之谢重楼现在也不知具体解毒的办法如何,心中隐约升起来了赌一把相信这小少爷的念头。当下先看看这老骗子要如何。
      “诚如少爷所说。”谢重楼说到。
      “仙客好身手,仙客好身手啊!”那大娘感激涕零道
      “那我这孩儿,该如何呢?”那大娘又问道
      只见老八嘴掏出一张符纸来递给大娘“将这符纸泡入水中,这娃娃的便会早日康复”
      “活神仙哪!”众人皆是称赞道。
      谢重楼心有不服,他最为不耻这种江湖骗子被无知百姓追捧。
      “道长竟如此神通广大,何不顺手将这万行楼的邪祟也压制住呢,好叫人安心,不是?”乐宁声音在众人的称赞声中有些突兀。
      “是啊,仙客,您刚刚也答应我要试一试了”那大娘说到。
      老八嘴有恃无恐道“好,那便依小少爷的话,贫道便试一试。”
      “但是啊,小少爷你可得想好了,这万行楼是你乐家老祖宗盖的第一间瓦舍,若是日后落得什么口舌,也是今日贫道听了您的意思”老八嘴悠悠说道。
      “道长不必谦虚,为民除害,有何使不得?”乐宁并没受老八嘴威胁,还是笑盈盈地模样。
      “那就容贫道准备一二”老八嘴说到。
      ……
      谢重楼瞥见乐宁虽是款款而谈,但他背在背后的手却几不可闻地在颤抖着,谢重楼又是一惊,暗道不妙,这小少爷莫不是还有什么隐疾?
      见这老八嘴要准备一二,众人得空休息时,谢重楼便跟在乐宁身后,想一探究竟,这乐宁,到底是何人。
      乐宁在一客栈前嘱咐了身旁的仆从一二,便径直走入其中。到了客栈的二楼房间内,乐宁却立于门前不做动作,半晌才沉声道“门没锁,进来便是。”
      说着便坐在八仙桌旁。
      谢重楼见自己已经被他察觉便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在这里就有话直说吧。”乐宁见他也并不意外,不咸不淡道,说话间还为自己满上一杯茶水,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谢重楼有种错觉,好似这一切都尽在眼前这少年的掌控中似的,他心中对于乐宁的疑惑更甚了。
      “南大夫什么都不说?那乐某人就替南大夫好好说一说”少年笑道
      “刚刚南大夫便知道这老八嘴只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我虽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制造出四轮车上那几位弟兄病情好转的假象……但是我知道,这万行楼里的鬼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少年慢慢道来
      “你是如何知道老八嘴造了假?”谢重楼问道
      “是南大夫你告诉我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谢重楼的眼睛说道
      “我几时同你说过?”谢重楼疑惑更甚
      “何需说啊,南大夫的那时脸上的表情不就清清楚楚地写着那几位兄弟的病情没有好转吗?况且,您不也因此跟着我来了这儿吗?”少年调侃道
      “……”谢重楼没想到这小少爷精明着,皱了皱眉头。
      乐宁见他不喜这般被算计的感觉于是又道“你我都是寻找这患者染病原因之人,也算是殊途同归了不是?”少年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者说我也在赌。”
      “赌什么?”谢重楼抬头看向乐宁
      “赌,你我是不是一样的人”
      谢重楼心中一怔,莫不是正如他想的那般?乐宁难道也是‘探索者’?他来不及细想,就见乐宁继续说道
      “至于我如何知道这老八嘴和万行楼的邪祟有关呢,这全都要感谢老八嘴,是他自己送我的一个机会。我当时便在想,这老八嘴脸上用黑布缠的那只瞎眼古怪的很,尤其是那伤疤,蜿蜒纵横,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弄上去的。哪只知他说我是鬼上身,要贴符验证,我便借着这个由头详装被怀疑后生气,按倒了他,往他脑袋上回敬时,顺时拨弄了那黑布,这才得以看清他脸上的伤疤。”
      “你故意扑倒的他?”谢重楼回想起之前雨中那一幕,估计连老八嘴本人都不知道他被这小少爷设计了。如今谢重楼看这乐宁全然不觉得他像小狗了,倒像只小狐狸,精的很。
      “他脸上的伤疤与那患病的兄弟们的伤疤差不多,都是四条长长的疤痕,而且,这’鬼抓痕‘我越看越觉着像是什么动物极其尖锐的爪子挠的。”
      “的确如此”谢重楼说到
      “但这老八嘴被这东西挠了之后却安然无恙,也不见他有什么事,但那几个兄弟伤口,嘴角都溃烂不见愈合,还有那伤口沿着肌肤蔓延的骇人的线。可见这老八嘴不仅和这万行楼里的邪祟有关,他还非常熟悉这东西,并且知道如何治病的方法。”如此说来确实明朗了些,谢重楼想到。
      “但这老八嘴却没有拿出药来救人,按道理说,他若是拿出药来救人,老百姓对他的崇拜应该会更上一层楼,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才对,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让患病的人暂时看上去好一点了,日后这病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性,或者因救治不及时有可能变得更糟,他为什么要留下被人口舌的可能呢?”
      “我推测,第一治这怪病的药材珍贵且稀少,若老八嘴要与挠人的那只鬼长时间相处的话,自然是治自己要紧。第二,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救人,若这几人死了,那众人有可能觉得是这万行楼的邪祟凶险,害人性命,必定要请官府的人出面整顿,彻查万行楼。他若是希望将此事闹大,引官府的人来,那必然是因为这楼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希望被大家发现……”乐宁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所以,这万行楼里一定藏了什么东西,若是要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一会儿必然要重视老八嘴的表现……”
      “那我如何从老八嘴那里知道用什么东西治怪病?”谢重楼问道
      “和他一起进万行楼,若我所料不错,这鬼一定还在万行楼里,若老八嘴也被抓伤那他一定会拿出来用。只不过……”
      “若是这一切与老八嘴有关,他也应该掌握了控制那鬼的方法……进了万行楼里,估计也凶险的很……”乐宁放下杯子时,手颤抖的厉害,险些将茶水也一并倒出,与他刚刚气定神闲的模样大相径庭。只见乐宁猛地趴在八仙桌上,哆嗦不止。
      谢重楼刚刚只顾思考乐宁的话,全然忽视了他的状态,难道他刚刚一直都在忍?
      此时谢重楼出于自己的医者的本能要上前扶住乐宁。
      哪知上手才发现乐宁身子如同寒冰一样冷,兴许是刚刚淋了雨水没有及时换衣服才导致受凉了,但哪有人的体温和死人一样冰凉?那他刚刚脱衣服也是为了降低自己身体本来的温度?这应该是当时老八嘴给他贴符纸时,符纸未能显现印记的原因了。但怎么可能呢?一般人怎么可能如此不爱惜自己呢?
      谢重楼赶紧把乐宁移至床上,此时门外想起拍门声,料想是乐宁的仆从来了,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仆从的声音“小少爷?小少爷?”那仆从见无人开门,便壮着胆子推门进来。“少爷,你怎么了?”仆从见乐宁躺在床上直打哆嗦,急忙冲到他床前关切地问道。
      “南大夫,我家少爷他怎么了?”仆从见一旁谢重楼在也没太多惊讶,便问道,谢重楼带上门后,说到“快给他换件干衣裳,他应当是受了风寒,具体的我还要再看看。”那仆从赶忙照做,期间自言自语道“少爷果真什么都知道”谢重楼见那仆从拿出从外边找来的干衣裳于他少爷换上,便知乐宁早就知道自己会跟来,提前和那仆从交待了,并且对于自己这身体状况也早有预知了。
      实在是太精了。
      谢重楼见乐宁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裳,裹上厚厚的棉被,便坐在他床边,开始为他把脉。若说刚刚那几个中毒的患者的脉象紊乱,那乐宁的脉象只能说是离奇。谢重楼感觉到乐宁的身体里有一股霸道无比的寒毒如游龙一般在他体内倒腾,这毒已经融入骨血之中,要是想拔除,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
      奇怪的是,这寒毒虽说在经脉间横冲直撞,但却未曾伤及要害,好似有意识的避开了一般,离奇,属实离奇。谢重楼收回手,再抬头便对上乐宁半阖着的眼睛,见他哆嗦不止,嘴唇发白,想必是承受了赤身裸体在极寒下走路般的痛苦。
      谢重楼见不得别人因为病痛折磨的模样,于是唤来那仆从道“你叫什么?”
      “小的是馒头”那仆从说。
      “去,按这单子上写的,给你家少爷抓几副药来。”谢重楼将单子递给馒头,馒头迅速接过,便离开了。
      “多谢”乐宁虚弱地笑道
      谢重楼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小少爷了,见这人的眼睛半阖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的样子还是与小狗无异。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首关于我名字的诗是什么来着?”谢重楼问道
      “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你为何说这诗与我相配?”
      “因为你叫南欢怜,名字里有欢和怜,再者就是,你和这诗一样有人情味。”乐宁勉强笑道。
      “乱七八糟。还有一事,我给富家子弟看病要收白银。”谢重楼摸不清乐宁怎么想的,只是伸手要钱。
      “为何富家子弟要收白银?”乐宁问道
      “富家子弟花的是老百姓的钱,而我于老百姓看病只需一顿吃食,所以你们要替老百姓付看病就医的钱”谢重楼如此说到。
      “是这个理。可惜我没有白银,所幸馒头多带了件衣裳,南大夫这不也满身泥水了吗,换上吧。”乐宁说到
      “不必如此讲究”
      “用来换白银的,不穿你可是什么都没了,毕竟我这乐家少爷当的没名没分的。”
      谢重楼瞥见那衣裳质地不俗,想来自己也就几件衣服穿,于是便没再推辞。
      “南大夫,方便问问我这体寒之症是如何情况?”
      “寒毒已入骨,碰不得冰凉之物,你若是是掉入水中,便相当于被冻在冰块中,动弹不得。每逢冬季,万不可离开火炉。像今日这般淋了雨水,寒毒加剧,以后万不可再做这等傻事。我已给你开过药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这药喝多了你会依赖上,用量也会越来越多,而且等到下次寒毒发作时会比先前更严重,如何选择全依你”谢重楼少有详细地说道
      “喝吧,我受不了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自己。”乐宁说到,只是这次没再笑了。

      待馒头拿着煎好的药上来后,谢重楼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是药三分毒”。乐宁毫不犹豫地将碗中乌黑的药汤一饮而尽。喝后果然感觉没那么冷了,加之刚刚馒头照料的好,如今衣服也穿的够多的了,乐宁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起身与谢重楼一起下楼。
      幸好雨已经完全停了下来,万行楼前老八嘴用的台子已经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大小不同的鼓,见众人到齐,整理过衣着的老八嘴背着手看见乐宁换了身素色的行头便对乐宁笑道“如何,小少爷?”
      “道长既然信心满满,直接开始便是。”乐宁道
      只见老八嘴靠近了些低声说到“希望小少爷这身行头别成了入殓时包着你的麻布衣”乐宁回敬道“劳您费心了,望您这假神仙别遭天谴便是。”

      驱邪仪式继续,只见这老八嘴手法娴熟的敲击着那一排的鼓,那鼓声时而化作风雨雷电之声震撼人心,又时而化作鬼啼狮吼之声此起彼伏,好生精彩。到了后半段,这老八嘴直接上鼓以肘击鼓,以腿击鼓,鼓声变化间这老八嘴跳下鼓来,对着紧闭的万行楼的大门大声道“开!”
      诡异之事发生了!
      只见这万行楼当真门户大开,紧接着巨大的幽绿色火焰从楼中张牙舞爪地冲出,绵延至两边硕大的柱子上活像鬼门大开,恶灵将要从门中爬出一样可怖。胆小的人当场被吓坐到地上,指着万行楼嚷嚷道
      “鬼门开了,鬼门开了!邪祟要出来了,邪祟要出来了!”
      老八嘴却丝毫不见退后回避之势,他负手立于门前道“妖孽,贫道今日便来收你!”说着便冲入绿色火焰之中,不见了踪影。
      “走吧!”乐宁看着一旁的谢重楼说道,“少爷,你不能去!太危险了!您若是去了,大夫人该要如何是好啊!”馒头拽着乐宁的衣袖不让他走,“那我不走便是了。”乐宁笑道,还摸了摸馒头的头。
      “少爷,此话当真?”馒头眼巴巴地看着少爷,见少爷再无动作,便信以为真了。哪知下一秒乐宁便将他推开,与那谢重楼一起奔向了万行楼的方向,还落下一句话“馒头,大夫人绣的老虎比那龙好看多了!”让馒头又气又无奈之间还有些诧异,这少爷如何知道那老虎衣服是大夫人绣的。
      二人随着老八嘴的身影也冲进了那绿色火焰之中,其余胆子大的几人也想冲入火中试试,奈何火舌滚烫,根本无法逼近。
      待二人进了万行楼后,竟不见那老八嘴的踪影了,随后大门紧闭。刚刚的绿色火焰也戛然而止。真是奇怪,刚刚明明大火漫天,为何这木门被烧了还纹丝不动?还有就是……
      “你这衣裳什么来头?为何不怕火烧?”跟着乐宁冲进这火里,是因为看老八嘴冲了进来,本来以为这火焰是虚张声势,怎想是真的火焰,幸亏乐宁给的衣服神奇,仿佛有层无形的气流保护住了身体,被火烧后这衣服竟然从素色变为了赤焰的颜色,与古书中记载的汉桓帝时期大将军梁冀所拥有的火浣布相似。
      “我娘是修仙的,这衣服是她绣给我的,已经是我这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乐宁笑道
      “那为何这木门被火烧后仍可以安然无恙?”谢重楼隐约觉着不对
      “可能是海松木做的吧”乐宁说到
      “怎么可能是海松木?”
      “如何不是?”
      “海松主要生长于东北部,就好比小兴安岭……”
      谢重楼猛然间眼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乐宁,见乐宁一脸了然地看着他。
      他说出来了只有‘探索者’才知道的东西,属于现实世界古老中国版图上的小兴安岭,他暴露了!
      谢重楼这才后知后觉这乐宁必然也是‘探索者’,刚刚那番话乐宁是故意说错来引自己反驳的。因为在未知的虚假世界中,一般人总会以自己另一个世界的认知先入为主,若是不是与自己的主观认知有出入便会下意识地反驳,再加上在客栈看见乐宁体寒痛苦的脆弱的一面后,他便掉以轻心了,对乐宁放下了大部分戒备,这才使他露了马脚。
      “南欢怜这个名字很好听,但是我还是比较想知道南大夫您原原本本的名字。”乐宁轻轻说到。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谢重楼仍是不敢相信自己被耍的团团转
      “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谢重楼疑惑了地看着乐宁
      “我都说了我在赌,赌你会不会是和我一样的人,赌你会不会关心患者,赌你会不会跟着我,赌你会不会为我治病,包括,就在刚刚我也在赌你是否知道海松木和火浣布。”乐宁的模样逐渐陌生了起来,谢重楼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好骗之人,惭愧惭愧,竟然输给了这个少年。
      “你究竟是谁?”谢重楼平复心情之后,缓缓问道。
      只见乐宁莞尔,张开唇齿慢慢说道:“我叫罗僖,罗刹的罗,一人欢喜的单人旁的僖”
      每个字都踩在谢重楼的神经上,让他有点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你仆从为何会多带一件衣服给我,包括这绿色的火焰,难道你也早有预料吗?”
      “多带的那一件确实是我给你的,不过我本意是要表现出我很友好的样子,而且,这衣服确实是我修仙的娘给我绣的,也确实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至于这火,我还没神通广大到连这个都料到,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这衣服火烧不着的,如果我今天没被雨淋湿,遇到这火恐怕是必死无疑了”罗僖摆弄着身上赤焰色的衣服,在谢重楼眼里他现在好似露了狐狸尾巴的赤色狐狸一般。
      “为什么要让我发现你中了寒毒,现在我要是想害你,可比你想象中的简单。”谢重楼问道。
      “要是想害我,在客栈的时候我说完老八嘴的那些事后,你就完全可以不管我了,不是吗,南大夫?”罗僖反问道,谢重楼竟无言以对。
      “我很抱歉我的方式会让你觉得反感,但我的本意只是想寻找和我一样的人而已。”罗僖收起笑脸,诚恳地说道
      “南大夫,你也在寻找‘同伴’吧”
      谢重楼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你真的叫罗僖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只有认清这里才会被赋予原本的名字,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轻易告诉我?”他越来越看不懂罗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
      突然,他们头顶传来窃笑声,辩不清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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