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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瓦舍怪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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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是谁的声音?来不及分辨眼前的人是什么来头,更多陌生的人脸如同海啸一般向我袭来,这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在人脸的潮水中我感觉胃部一阵抽搐,呕吐头晕的感觉让我觉得天旋地转。这一切真实而又梦幻,像是支离破碎的泡沫一般。在海浪中那些人脸忽的化作一道毒辣的闪电劈中我的天灵盖,顿时耳鸣与脑瓜中巨大的嗡嗡声产生共鸣…
我猛得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金色的顶面,这顶面上绣了只歪七扭八的龙,感觉那龙的火舌活像吐的辣椒油一样难看,绣这顶面的人一定只有四根手指,不然这粗糙的针法一定找不着第二个。我迷迷糊糊地将仅剩的一丝神志用来分析这条丑龙。脑壳还是疼的作响,刚刚的梦境就像一个罩在我脑袋上的大钟,余震依然让我心有余悸。
稍微恢复了点后,我侧头抬眼轻轻扫过周围,这房间布置古香古色的,我虽然不懂什么东西是什么年代的但也大致知道这房间放在古代也是简陋的柴房差不多了,墙角堆了些蜘蛛丝,门帘也是老气的不行的颜色,也不知道是用谁穿了几十年的衣服裁剪作了布。这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面大铜镜,我起身想看看,只见油黄的铜镜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剑眉星目,眼眸看似无辜,一身素衣坐在床上。我摸摸了自己的脸,这铜镜里的少年也学着我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是我?虽然这张脸让我看着好生熟悉就像和他相伴了很久似得,但看这铜镜里的自己感觉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怪异感。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应当是非常苍老的。
我是谁?
一股疼痛感从我脑中像只虫子一样流窜走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能想起。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这具身体应该也另有主人,只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我突然对我现在一无所知又孤立无援的艰难处境燃起了一丝兴奋,我想这应该是我本能的对于这糟糕情况的喜悦之情。
只不过,从醒来起我就察觉到了除了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外,身体还感觉到了一股揉进骨血里的阴冷。
得赶紧找件衣服穿。
我在那柜子里找到了一套衣服,上衣的样式我不是很懂,橙色的底子上用赤线绣了只招财老虎,下摆则是明黄和柳染色,绣的是二虎抢花球。看这针线活儿和刚刚顶面上的那位应当不是一个段位的人。此时靠近门帘,人说话的声音就更清晰了,我侧耳一听。
“听说是自己跑丢了才出事的”
“一个傻子自己偷跑出去,这事赖谁都不对,只赖他自己”
“要我说也是邪门,好巧不巧的一个大活人就躺在万行楼前边儿”
我哐地推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两个伙计都吓了一跳,他们皆是惊恐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鬼祟邪物一般讨人嫌。此时只听到一声鸭子叫如雷贯耳。
“少爷!少爷!”只见另一个不知是哪里冒出的人朝我奔来,这人也是一身伙计打扮,唯一不同的就是这身衣服上有些补丁。
“少爷您醒了!您没事吧!”他瞪着双大眼睛挤到我跟前,像是检查孩子似的双手捧着我的脸。
少爷?也是,看着这宅院的布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又有仆从,估计身体的原主非富即贵,但也没必要这般‘金枝玉叶’的呵护吧?
“少爷要吃糖吗?”那人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彩纸包的块状玩意,估计是他刚刚跑的急,出了大汗,让这糖块融化了些。
我心说又不是五六岁的孩子,怎么还有糖果吃。
“不用,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然而就因这一句话,这三人皆是震惊地望向我,好像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给我糖的人更是嘴都合不拢。
“少…少爷?您跟谁学的这句话?”那拿糖果的人还是一脸惊讶地望着我,通过他们刚刚的反应还有之前门口的说话声,我大致知道了这身体原主应该是个智力有问题的小少爷。
我叹了口气,暗自觉得要自证清白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小少爷最好别是那种傻了十八年,然后突然开窍的类型。
“如此简单之事何需向旁人学?我今日一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旁的东西也记不清楚了,可否请你告知一二”我自觉摆了个谦逊的态度,应当不像傻子。
“既然小少爷无恙那我二人便先退下了,也好向老爷交代”那二人反应也算快,迅速地回避了。
我点头后便邀那拿糖的人上屋里坐,那人似乎还有些受宠若惊,但我想我的那些疑惑应该马上就要解开了。
“小的叫馒头,打小就在您身边伺候您。”他说道
“我唤何名?”我问道
“您是乐府的小少爷,名唤乐宁,您出生那年恰逢杏花节,满山都开了杏花,当时算卦的老先生说您是乐家的福音呢!可惜好景不长,您两岁时生了风寒怎么治都治不好,后来请了个老中医来才保住了您的性命,可是也是自那时起,您便有别于常人了…您还有个哥哥叫乐丰是乐家的大少爷,当然也只是年龄比您大而已,大少爷性子恶劣,喜欢以大欺小,以后您见着他不去计较便好,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是府里的大少爷。您还有个娘亲,听说是个修仙问道的修士,还俗后与老爷成婚,说是给乐家添了仙缘了,我们府里的老人都尊她一声大夫人,虽然大夫人在几年前就离开家了,具体是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不过府里还留着她住的地方,日日打扫,估计老爷也是盼着夫人早日回来。”他慢慢说道,
“那,馒头,我又是为何卧床不起呢?”想起之前门口两人的对话,我心存疑惑。
只见馒头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我说道:“那日我照常过了未时去前院打扫,当我回来时您就已经不在自己屋里了,我想着可能是大少爷又拿您撒气了,于是赶紧去大少爷那儿看看您怎么样了。但当时大少爷还在屋里发脾气,逮着人就往死里打,不见您的踪影,于是我便问了其他伺候大少爷的人,说是大少爷招您出去,结果在路上您就不见人影了,大少爷正逮着下人发火呢。我便去寻您,结果在万行楼前边儿找到了您,您当时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万行楼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的名字咋一听还挺耳熟。
“万行楼本是我们祖上乐婉阿姥开的第一间瓦舍,后来老爷就把它修成了只供乐家人赏玩的瓦舍了,寻常人是不能来万行楼里听曲的”
“乐婉?”我记得乐婉不是宋代的一名杭州歌姬吗,怎么变成了乐家的祖上了。她有一首流传千古的词,其中一句是‘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似乎是一根线串联了起来,所以那瓦舍是叫万行楼。
“一个月前万行楼便怪事频发,先是陆续有人晚归路过那时会听到女人的哭声还有一些别的奇怪的声音,再是有人说他亲眼看到了有白衣女鬼在勾栏间爬行,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不算什么,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有点儿诡异了。”
“据说是一户人家丢了孩子,有人说是去万行楼里玩被里面的女鬼勾去吃了,那家人连夜打着火把去万行楼里寻人,当时去了五六个人,他们起先只觉得楼里很阴森,后来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领头的是孩子他爹,进到里边儿时,一阵阴风刮过,突然队伍最后头的人不见了,领头的寻儿心切也不顾这些,想往更里边儿找时,突然听到一声凄厉地尖叫,众人顺着声音举着火把往上看,只见之前原本消失的伙计被倒掉在勾栏间,接着第二阵阴风吹过,将好些火把吹灭了,只剩下领头的火把还亮着。人们紧紧盯着领头手上光,火舌滚烫,就在众人屏息凝神地时候人们忽地又听见了更刺耳的声音,像是极其长的指甲刮过桌面会发出的声音,人们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是在勾栏间,那被吊起来的伙计背后,正发出着咯咯的声音,极其刺耳。领头的和旁边的人使好眼色便齐刷刷地朝那伙计靠近,然而却发现他们踩到了一滩东西,待众人看清,大家都吸了口凉气,是血。有个胆小的感觉后劲一凉,伸手摸了摸,再定金一看,竟然也是血?!众人猛的抬头看,一张硕大的扭曲的脸赫然在他们头顶,那脸生的极其瘆人,有两个成年人的脸那么大。领头的率先抄着家伙向那玩意儿掷去,结果那怪物果真像条蛇一样缠着柱子迅速地躲开了,混乱间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勾栏间的帷幔,烈焰燃烧发出的恍恍火光,此情此景俨然如炼狱一般。然而火光中领头的看见了自己的孩子穿着白色的纸衣坐在二楼的看台上,直勾勾地盯着他,活像被勾走了魂似的。那群汉子与鬼怪搏斗间领头的冲上二楼救下了孩子,那家人便见好就收离开了万行楼。”
“少爷你怎么笑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道。
“万行楼里有此怪物,为何不烧了它,或者是彻查万行楼呢?”我没有在意馒头说的话
“老爷不准,说他们空口无凭,造谣生事,还私闯乐家的瓦舍。再者,乐家是靠开瓦舍才有了今天的,这万行楼更是象征着祖业的东西,是不可轻易烧的地方啊。”
“因为老爷极力反对外人踏足万行楼,所以对外也只是宣称乐家已经在整顿了。然而这样的说法还是是让很多人对此不满,加上少爷您这次在万行楼前晕倒,外边的说万行楼里的鬼连乐家自家人都要害,肯定不是好东西要尽早除去…”馒头说到
此时门外突然来人,“出大事了,馒头,快带小少爷藏好!”
异变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