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儿国国王[西游]》一盏扶头酒

4、第 4 章

　　宫女们听到国王有了动静，轻巧掀开帐帘，服侍姜如意起床。

　　有人调侃问道：“国王陛下昨夜可是梦到什么好梦不成？夜半我们值夜之时，听您嘴里隐约念叨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呢。①”

　　姜如意反复回想，自己还说了梦话？莫非是看到王母娘娘之时拽了两句文形容神仙样貌？只好胡乱应说不记得了。

　　不多时候，迎阳驿的驿丞求见。

　　姜如意记得这位中年驿丞，可能为了震慑经常打交道的男子行商，她一脸严肃，面目刻板。不知驿站有何事务，姜如意打着呵欠，让黄门宣召驿丞进殿。

　　姜如意坐在凤座之上，就看到驿丞一路小跑带颠到了自己跟前，双颊通红、声音洪亮，与往日大不相同。

　　驿丞匆匆叩拜行礼，然后不等姜如意叫起，便夸张报说：
　　“禀奏吾王陛下，微臣今早在驿馆接引到东土大唐王御弟，其名唐三藏，随身三个徒弟，分别唤作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连带一匹纯白骏马，一行五口欲要前往西天，拜佛取经。微臣特来启奏，可允许他们倒换关文，可要召见一番？”

　　好气口！这么长一串话居然不带喘的，姜如意被震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唐僧来了？！

　　众宫女都在殿前丹墀处，闻听驿丞言语，纷纷面露喜色，莺啼燕语恭贺姜如意道：“原来吾王陛下昨夜梦境早有预兆，真是喜从天降。吾王果有神佑。”

　　姜如意正在头疼如何应对唐僧一行，听众人不由分说恭喜起来，有些纳闷，放下揉捏太阳穴的双手，目露不解环视众人问道：“哪里来的什么喜？我怎么不知。”

　　其中最为胆大的宫女掩嘴一笑，嘻嘻做声，边笑边说：“吾王陛下，我们女儿国自开国以来，少见男子。累代帝王难有匹配，不论如何花容月貌，也只好虚度青春年华、独自生女。如今唐王御弟来此，想是天赐吾王的，圆满孤缺，匹配阴阳，生子生孙，永传帝祚，这是不是喜？”

　　不是，男人还没见到呢，你们就给我拉郎配，这样好么？姜如意实在不理解宫女们的脑回路，平时也没见你们流露出类似的想法啊。

　　驿丞不甘寂寞，忙忙插话：“启奏陛下，微臣也有此心，着意打量了那唐王御弟。他面如满月，眼似寒潭，身姿俊朗，挥洒自如，实乃不可多得的人物，勉强匹配得上吾王。”

　　“啧啧”两声后，她补充说：“就是他那三个徒弟，奇形怪状，不似人样，很是丑陋。实在不明白那样的一个师傅为何收了三个这样的徒弟。”

　　姜如意生怕驿站怠慢了孙悟空三人，他们可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啊，取经路上因为人参果毁了人家五庄观道院等等浑事没有少做。

　　她连忙急声嘱咐：“人不可貌相。他们一行从东土跋涉而来，必然有些本事，你们不得怠慢，一定好生招待，千万不要开罪了他们。”

　　罢罢，总是要见《西游记》主角团的，早些去见了，说不定还能阻止唐僧和猪八戒误喝子母河水，省些波折，卖点好落个人情，降低开局难度。

　　姜如意利落从凤座站起，整整衣裙作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来，轻咳几声说道：“远来是客，我这就去迎阳驿召见他们吧，驿丞先行回驿布置一二。”

　　驿丞和众宫女交换眼色，显然以为姜如意是迫不及待了，个个仿佛自己要招婿般，面染春色。

　　驿丞应是颠颠而去，众宫女嘻嘻哈哈地将姜如意摁住好一番打扮，嘴里说着“定要让那群和尚惊艳才行”“让他们拜倒在吾王陛下的石榴裙下”等语。

　　姜如意苦笑，唐僧就是个油盐不进的铜豌豆，十世佛子，任人如何攻略也没有用的，还有孙悟空等人必然不会坐视自己勾搭唐僧而置身事外。自己再怎么打扮，也还是个人，必然比不上佛家经书对唐僧的意义。

　　闭着眼睛任由好几双细□□手在脸上捯饬的姜如意，悄悄地、紧紧地握住双拳，给自己打气。

　　这就要去挑战不可能了，希望王母娘娘看在她积极卖力的份上，通过什么天道什么循环能保住她的小命！

　　乘着凤辇，姜如意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穿城到了迎阳驿。

　　拖着有点迟缓的步伐，姜如意向内走去，对周围夸她有帝王风范、行路稳重的赞誉恍若不闻，心脏“砰砰”在跳，反复推敲见了唐僧第一句说什么。

　　照胎泉在迎阳驿最显眼处，还没进入会客正厅，姜如意猝不及防在泉水旁看到了唐僧和猪八戒。
　　神了！即使初见，她也清楚知道，这位浓眉紧蹙、手按肚腹的英俊和尚就是唐僧，旁边拖着笨重身躯左摇右晃的肥头大耳男是猪八戒的人身。

　　与电视剧里的形象，虽不中，亦不远矣！

　　憨重男嗓传到耳边，震得姜如意“嗡嗡”的：“师父，坏了坏了，看这泉中倒影，我肚里有个小娃娃，你也没跑，这下子可怎么办？难道边取经边带娃么？”

　　“嘁！呆子说得哪里话？你们都是男人，且不提养育小娃娃，怎么生产就是祸患，要不然，把你肚子剖开取婴？”尖亮声音怼道，人随声到，眉眼极大极亮的尖脸高瘦男子从后面伸手拍猪八戒裸/露在外的圆鼓鼓肚子。

　　姜如意唇角挂出笑意，在《西游记》里，她最喜欢的角色就是孙悟空了，现在颇有见到偶像的感觉，这位猴祖宗的灵动劲儿扑面而来，不像是令玉帝王母都挠头的泼赖，反而如同校园里总是逗引心仪女生的活泼校草，当然没那么帅就是了。

　　孙悟空身后跟着阴影一般的沙和尚，人高马大，老实巴交的样子，愁眉苦脸喊着“师傅”“二师兄”，倒是不像电视剧里动不动问“怎么办”的人设，反而忧心忡忡问他们想吃辣还是吃酸，他去化缘讨来。

　　唐僧终于开口，声音就是适合传经布道的那种稳重浑厚：“出家人不讲口腹之欲，此处备了什么便是什么，随主人家即可。”

　　对四人有了粗浅的第一印象，姜如意自来熟的瘾头上来，在下属张口要令男客拜见女主之前，抢先笑道：“几位高人远道跋涉而来，我女儿国美食不逊于东土大唐，尽可一试。酸儿辣女，自有道理，除此两味之外，甜咸兼备，爽口苦与咬舌鲜，我们何曾缺过？”

　　四位面向照胎泉的光头和尚闻声侧身或回头，便看到彩碧辉煌、眉目嫣然的姜如意，唐僧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这国君打扮的女子，如何似曾相识？

　　相互见礼罢，姜如意毫不避讳地细细打量自己的攻略目标唐僧，边看边想，这人常年行路颠簸，动不动被抓走关擒，然而不显老气、不带沧桑感。

　　一身细皮嫩肉被妖怪们觊觎也就罢了，肤色还白到犯规，像小笼包子那种诱人的色泽，却没有一丝油腻气，是怎么做到的？

　　直看到唐僧不自在地挪动身子，避开她的目光，姜如意才醒过神来，扯个幌子致歉道：“圣僧见谅，我国中几无男子，新奇之下一时看得忘形，多有冒犯了。”

　　其实作为现代人，姜如意看过的男明星太多了。不过毕竟比不上这种现场冲击，眼睛还是恋恋不舍，这位大和尚若穿到她的时空，C位出道妥妥的。

　　不过，别人的才艺是唱跳，他呢？念经？

　　姜如意把自己逗得乐不可支，勉强不发出大笑声，眉眼盈盈地转到三个非人徒弟身上。

　　猪八戒最急，喃喃说肚饿，蒲扇般大巴掌拍向肚子，临时想起揣了个娃娃，急停在半空，眼巴巴询问：“女王陛下，你们这里怀孕妇人怎么吃喝？我好生饥饿，是不是胎儿作怪？”

　　她还是来迟了，没拦得住师徒二人饮下子母河水。

　　身边也有下属附耳说了听来的详情，确实是在进城的船上，他们口渴误饮河水，今日住进来就喊肚痛，还以为是河水不干净，暴脾气的孙悟空都要给他们催吐洗肠了，直到役丁指路照胎泉，他们才发现身怀六甲。

　　不等内部商量办法，就迎来了姜如意女王。

　　姜如意清清嗓子，老王卖瓜一般将落胎泉吹嘘了一篇儿。

　　说着说着，她就要张口吩咐手下，将国库里存着的落胎泉水取来给唐僧等人，突然看到一直笑呵呵的国师对她使眼色。

　　姜如意虽然不明其意，还是停下话头，用喝茶来填补沉默缝隙，等待国师进一步的暗示，莫非自己有什么说得不妥当的地方？

　　国师清清嗓子，接着姜如意的话尾巴，转折道，虽然落胎泉水是唯一解决男子怀孕困境的神物，然而如今迎来了如意真仙镇守，她们肉/体凡胎，轻易领取不到，还需得高僧师徒自行出马讨要才是。

　　诶?姜如意听国师仿佛将如意真仙描述成了占山为王的反派，感觉与事实不符，想开口描补几句，就听性急火爆的孙悟空对唐僧和姜如意她们两头说话：“师傅，有这落胎之法，你不用发愁啦，待俺老孙速速取来！”

　　“国王陛下，老国师，不必为此愁苦，我们路过贵国也算缘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为你赶走那抢占泉水的贼子，有何不可？”

　　哇豁！果然是大闹过天宫的齐天大圣，口气很大！

　　一时间，姜如意不好再提她与如意真仙达成的守护供奉协议，说着“和气为上、和气生财”，无脑吹捧孙悟空：“只要孙行者一去讨要，那位真仙必然奉上泉水，倒不必赶尽杀绝，他也算镇守一山，于我国没什么害处。大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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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是原书女儿国国王见唐僧前做梦自述，本文引用在宫女口中，算是致敬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