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千》无瑕居主

29、鬼面童子

　　“慕容庄主，承让了。”何小楼冷冷一笑，向慕容飞盈盈行礼，神色中是无法掩饰的骄傲。
　　慕容飞冷哼一声，顾不得输赢，他飞身而上扶起师若涵，把她抱在怀里。直到检查好她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先前师若涵和司徒且歌一战实在太艰难，若不是鬼面童子相救，恐怕他已经不能再看到她了。虽然鬼面童子是敌人，但看在是个孩子又救过师若涵的份上，慕容飞心中顿时对他有了些许好感。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那孩子看起来并非等闲之辈。
　　鬼面童子放开了何小楼的手，慢慢地走到场中央。矮小的身体让他看上去似乎被风就要吹走，稚嫩的声音温吞地响了起来：“我叫……鬼面童子……谁是我的……对手？”他问得很小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仿佛在寻找对手。
　　慕容飞心中不断盘算着，先前已经一败了，慕容山庄虽高手云集，此时又有很多江湖豪杰在场相助，可是这和西域第一门派之战，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也不敢轻易让一个不熟悉的人代表慕容山庄出战，这已经负的一战，对士气还是有相当的影响。第二战若是不能赢，慕容山庄和中原武林便会进入难以预计的困境之中。
　　心中盘算着，到底派谁出战好，分析了利弊情况之后，他是在觉得头大。他很想问问自己那聪明绝顶的妻子该怎么办好，想听她分析情况，可是偏偏她受伤太重，已经昏厥了过去。此时他只能靠自己。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一旁一直笑眯眯观看着的步风寒上前一步，对着慕容飞露出了傻笑，他歪着脑袋看着慕容飞：“我来吧，相信我，肯定会赢的。”
　　“可是你不是我慕容山庄的人……”慕容飞犹豫。他知道步风寒武功不弱，但他来自何方，又是何方神圣，他始终不是很了解。这样一个重要的比武，让一个自己都不了解的人上场，实在是太冒风险了。
　　“那风寒就以中原武林一寻常武者的身份来应战好了。”步风寒慢吞吞地道，“这个小娃子不简单，慕容山庄除了你，慕容飞之外没人是他的对手。当然，我不是你慕容山庄的人，我除外。此战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就当是你一直请我吃饭，我给你的小小补偿好了。”
　　慕容飞深深地望了一眼步风寒，抱着自己怀中的师若涵，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他知道步风寒非光明磊落之人，但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已把他当做知心好友。此人虽然行为古怪，想法怪异，可是却不是个坏人。即使一向公私分明的他，对于姬公子一事，他自认为还是偏袒于步风寒的。
　　当然，对于一根肠子到底的慕容飞而言，他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只有两种：好人和坏人。
　　鬼面童子看着敌对阵营在挑选人手，也不焦急。只是安静地瞪着，一张狰狞的面具戴在个身高不到三尺的孩子脸上，显得格外的怪异。他抬起小手，指着步风寒，声音轻若蚊足：“你……能做我的……对手吗？”
　　慕容飞即使再直肠子，听到步风寒这么一评判鬼面童子为“慕容山庄除了你没人是他的对手”这样的话，再愚蠢的人也听出话中的话。步风寒显然是对鬼面童子的底细有所了解的，因为不管是谁，面对这样一个孩子，说不掉以轻心是不可能的。一个孩子再厉害都不可能厉害得过一个成名的大侠，而此时步风寒自喻武功很高强，却也说出了这样的评判。
　　当然，慕容飞没有追问步风寒，他是如何知道鬼面童子的底细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面对一个知道其底细的敌人，总是好过什么都不知的。
　　有些江湖人士都忍不住跳出来质问步风寒的来历，慕容飞伸手止住了，然后对着步风寒点了点头：“有劳步兄了。”
　　他甚至，站起身，向步风寒行了一个礼。
　　步风寒眯起眼睛笑了，然后从自己的怀兜里捣鼓了半天，摸出来五把尾缀金色绫带的小刀，他转过身的时候，一句传音落进了慕容飞的耳中：“如果慕容山庄没有救兵，今日必定会遭遇灭门之灾。我相信救兵已经上路了，所以这一战，我会尽可能的拖长。”
　　看到一脸人畜无害傻笑着的步风寒，慕容飞心中顿时对其的思索又多了几分，也在回想他话中的意思。
　　“小弟……你叫什么名字……”鬼面童子开口便称呼比自己几乎高了一个倍的步风寒为小弟，顿时让观战的人哭笑不得。
　　“鬼面前辈，你好，我叫步风寒。”步风寒也不恼，竟然回称他为前辈。
　　“嗯……你认得我？”鬼面童子轻声问。
　　“以前听我爹说过你，所以按照辈分来说你肯定是前辈。只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几十年过去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倒是驻颜有术。”步风寒歪着脑袋想了想，嘟哝了一句，“不会老，谁都羡慕你。”
　　鬼面童子怔了怔，纤弱的童声明显带了笑意：“终于有个人……知道我……不是个小孩子了……即使你……是我小辈……我也不会放水的……出招吧……”
　　“请前辈赐教。”步风寒笑眯眯地一把金色小刀埋在掌心，右掌从面前抚过，指尖闪烁了一丝刺眼的光芒。
　　还没等他说完，他就立刻前冲了过去。他的动作很快，鬼面童子不慌不忙地伸手招架。一双幼嫩的小手游刃有余地接下步风寒的每一招，步风寒将小刀埋在掌心，看似挥出的是掌，实际上却是刀。
　　明知对方是没有兵器的，步风寒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绝对不会像慕容飞那样耿直的非要和对手公平相对。他要的只是战胜的结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见一大一小两人一眨眼时间，已经过了百招，但谁也没看出谁得了优势。步风寒看似柔弱无力慢吞吞的动作，却是每一招都是杀招，而鬼面童子虽矮过他一半，小手却也接得很自然。他只是拆招，毫无进攻的意思。
　　“童子到底在干什么！他的仁慈犯不着用在敌人身上！”一旁的何小楼冷冷一哼，很是不满。
　　“你当是每个人都和你这丫头似得没心没肺？”铁拐翁吹了吹自己的长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柳绯衣嗤嗤笑了，眼角的余光媚惑地瞥了一眼眉头深锁着的慕容飞：“小楼也真是的，第二场就让童子上阵，若是第三战小楼亲自上了，那我和铁拐翁不是没机会了？这里除了慕容飞，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何小楼冷笑了一声，淡淡地道：“只要灭了慕容山庄和侍剑山庄，无瑕居不怕得不到中原武林。我们高估了慕容山庄，没想到竟然那么不堪一击。冰影居主一个人独自去了侍剑山庄，恐怕此时已经拿下了云庄主的项上人头了吧。”
　　“此次行动师父很反对，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跟你们来了，我担心的只是回去以后会被师父责怪。若不是有冰影居主的坐镇，我如何都不会参与的。”司徒且歌虽然获胜了，但也是险胜。他初来中原武林，却已经两次受挫，对于中原武林的认识他比任何人都深刻。
　　何小楼凤眼瞥了一眼司徒且歌，淡淡地道：“雪光居主一生只收过三个弟子，除了李莲词和我之外，竟然还有你，真不知道他为何会收你为徒，比你资质好的人多了去了，懦夫一个。”
　　在场的除了何小楼是无瑕居两位居主的徒弟之外，只有司徒且歌一个人是雪光居主的徒弟。雪光居主为人随缘，从不管事，无瑕居的事都是交给何小楼和冰影居主两人管理，自己养花坐禅看风景喝茶，什么都不管。
　　“我自有过人之处，要想成为雪光居主的弟子，可是比做皇帝还难的。”司徒且歌礼貌地行了一个礼，微笑着道，“你虽也是雪光居主的弟子，可你却得不到他三分真传。而我和莲词师姐，却是得到了师父倾囊相授呢！”
　　何小楼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冷冷一笑，然后继续观望战斗。
　　夕阳的余晖斜射入屋内，衬得打斗中的两人脸色红彤彤的。
　　“你为何不进攻？”步风寒眯起眼睛，手势却没有停住。
　　“你不是……也没……尽全力吗？你……在和我……拖延时间……所以我奉陪……”鬼面童子竟然一眼看穿了步风寒的目的。
　　步风寒睁开眼睛，慢吞吞地道：“看来前辈对于晚辈的不认真很生气啊！那步某只好尽全力了！”
　　两道金光一闪，如同两只黄蜂一般从步风寒的背后不知何处窜出，直射鬼面童子而来。鬼面童子两只小手向上一伸，两把小刀落入了他的指缝之中。他竟然徒手接住了两把迅疾的飞刀！
　　步风寒长袖一挥，只见第三把飞刀的金色绫带从他的袖口露了出来。只要他挥下手，第三把飞刀就会再度袭来！
　　“你……有两把……飞刀。”鬼面童子突然轻声道，他的语气很稚嫩，但是此时他的声音却带了几分让人迷惑的磁性，让人觉得很悦耳，想要再放下手中的事去细心聆听。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步风寒的第三把飞刀竟然没有出手！他迷惑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点了点头，喃喃地道：“对……我只有两把飞刀。”
　　步风寒的飞刀有五把，因为他曾出手过，这是谁都知道的。可此时，他竟然跟着鬼面童子所言那样，说自己有两把飞刀，甚至没有出手！
　　究竟是为什么，步风寒仿佛受了蛊惑一般，竟然把敌人的话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