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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影浸南山鼎钟鸣 ...
世说陆有一仙国,名曰仰韶。
康衢烟月,云峦耸翠,文修武偃,民康物阜。国民常言在统君王宅心仁厚,温慧待民。可君王颇憎恶战争,虽有雄兵百万,但久疏战阵边境又战事频发,国局因此时有动荡。
君王不愿以武力威敌,一味以出让割地或捐献物资用于平乱,以至于军民对于君王的褒贬时常不一,时有民怨。
仰韶国皇子琨宇自幼享皇尊娇宠,饱读诗词经赋,将父上治世之念根植于心。这日一如往常,赴皇殿敬安。皇子琨宇容貌俊秀,衣履华贵韶颜轩昂。敬安结束后,他向皇城内的一处偏殿行去。
不同于其他恢宏富丽的宫殿,此处偏殿较显素朴,一声呼唤打破了殿内的清寂惬静 ,“镜一!”侍卫开启宫门后,他朝着空旷的宫观朗声唤道。中庭垂直中轴,植有一池莲花,水光静涟隐有白雾浮绕其间。虚掩的帘幔拂动,一名身形颀长的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踱步而出。衣着一身象牙白对襟长袍,外披一件薄绸制成的直领对襟氅衣,衣长开衩至踝,袖口及氅衣以银线绣有繁复的水莲纹案。
“皇兄。”
檀镜一欠身微俯行礼。莲池如镜,倒映其容。面容仙逸疏凝而俊美脱俗,神若天宫之笔,熹微言笑之意悉堆眼角,绛唇状美。其泽芝之容,似白璧无瑕。瞳眸犹漆深镜湖,无显悲喜之情。漆发无簪无饰,若绸缎般垂落于背。
焚香煮茶,庭檐雨淅。茶香绕齿,二人相视而座,面前摆放着棋盘残局。
“诶不算不算!这子下错了——”
琨宇欲将手伸向棋盘上的棋子,却被檀镜一的折扇打回。
“皇兄既以落子,便不可悔棋。”
琨宇讪讪收回手,低声抱怨道:“不下了不下了。除了刚教你下棋那会你输过一回后,我便再也没赢过。输赢一开始已成定局,真无趣!”
檀镜一垂眸若有所思,转而笑道:“除了皇兄之外,这偌大皇城怕是无人能再陪臣弟下棋。”
“你我兄弟二人,自然是要多亲近些。再说日后我从政后我们相聚的时间定是不如从前那般密切,别生分了才是。”
“臣弟自然不会忘却过去种种。”檀镜一朝琨宇举起茶盏。
二人相视而笑,举盏共饮。远方暮色渐蒙,云群疏似笼烟,影浸宫外南山。钟声沉响于山野,群鸟送葬日暮,阴翳覆于皇城。
-
仰韶国迎来了他们的新王。
新王即位,整改国规废除大量以仁义为本的条律,不似先王那般尚能赦免罪臣和逆贼,而是将其斩杀示众警慑民心。宁错杀三千叛国贼也绝不姑息一人谋逆心起。不再圈地固守本邦,亲临战场率领精兵四面八方征战烽火不息,不断扩张国土且收纳他国遗民,纵然民心时而惶恐却又心存敬畏,战功无数征服群雄。
某日,时值暮色曦沉。残阳似烈焰焚烧的余烬那般焦红,夕晕随黯淡云群翻涌着赤光。行刑台跪坐着一名伤痕累累的少年,暗红的暮光镀染他的身影轮廓。高台下民众人头攒动,议论声不绝于耳,目光众矢之而锐如利箭。
“听闻他尚且年幼就横刀弑父,真是罪大恶极,此小儿不除未来定成大患!”
“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穷凶极恶之人虽理应绳之于法,但这小儿或许也有苦衷难言。”
那少年一动不动垂着脑袋跪于石台,小小身躯上新增的伤口仍在曰曰向外流血。执行官伫立一旁,望了眼夕阳,高声道:“时辰已到,行刑!”刽子手得令后,举起那把沾染血污的锈斧,眼见斧直向少年的脖颈劈去——
千钧一发之际,光线骤然被遮挡大半,上一刻仍喧嚣不止的人群霎时就归于沉寂,唯有链饰碰撞发出的叮呤声响清晰入耳。
余音清明空寂,徐徐方尽,似一水滴入潭,转瞬水面再无涟漪。
民众只见君王肩覆霞帔,指尖抵斧,霞光恰似金乌游鱼,迸溅翻涌着璨金的鳞光。氅衣拂动半遮倾落少年肩头的曦阳,眼神惊惧的少年微微仰首,入眸的是那如同天工雕琢般的精致面庞,只见那双翦水秋瞳正深深凝视着自己,笑意暧明而摄人心魄。
君王当众以剑尖刺取少年额头一滴血,称以此取其旧日邪念。自此摒弃过往,问其是否愿成为君王的剑。民众喧腾不息,少年重叩跪恩,不知何时早已血泪混于黄土。
人声鼎沸间,君王单手托起身躯瘦小、遍体鳞伤的少年稳稳置于怀中,小手紧紧抓着王胸前的衣襟,在世人拥簇间迈入宫殿。
君王在位不过数年,未料皇城内部君臣不满朝政勾结奸贼、伙同残党意图谋反,一夜之间王朝在战火间覆灭。乌霭黑云压城,乱象横生狂风怒号,肆意狂袭硝烟烽火遍布的战骸废墟。
一如仰韶先王崩逝那日,也是这般烈焰之景。
炙月升,焚天地。万物寂,民无息。
肆意席卷皇城的猩红业火,犹如混沌夜幕间疯狂盛放的曼珠沙华。
似摧毁,又似恩赐。
乌云罅隙间忽然一道圣光倾落,君王自此销声匿迹甚至不见尸骨。
后有民间史书记载,世人于后皆称其为神祉降世,君王飞升。
-
漫长岁月宛如狂澜从国土上方汹涌而过,时光洪流中无数王朝更迭弥新。三界人神鬼之中,看似秩序各行其道,实则暗潮涌动。
不知过去多少年,正值凡历夏至,坐拥'清荷之乡'美誉的宸溪村遭凶煞恶鬼侵害,村民们不得不逃离村落避难。
正当流离失所之时,天界降临一员神将前来解难。除暴安良,驱邪扬善,大济民生。神明亲自栽种,助村农重建莲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宸溪村再度迎来碧荷倾新绿,丝藕清如雪,蝉噪岸柳依,红菡萏开合的美景。
神明于莲花台执剑起舞,为村祈福年年风调雨顺,挥毫溅墨题诗作赋。一时间游人仙客来往如梭,日日宵宴阙歌。正当民众酒酣欢愉时,那翩翩神明却悄然离去。
自此在当地定为习俗佳节,每逢佳节便搭台唱戏,祭祀祈福,商贾云集于此,日益繁荣。宸溪村村民为感戴神明恩德,特请木雕师用樟木雕琢神像化身,依山傍水建起一神庙,并取名为墨莲神观。
这位墨莲神君即为昔日的仰韶君王檀镜一。
据说以一己之力笼络人心推翻旧王朝,他待武将及贵族豪绅都严苛至极,其中行绩恶劣、碌碌无功者、不服从君法甚至会被夺职流放或施以极刑,被世人冠以年轻暴君的头衔。但胜在重视国民生计和边境军事,算的上是一代明君。
-
在升入天庭后,檀镜一居于灵虚宫位于神列庇佑一方。直至某次他触犯天条,下凡时屠杀了凡人,有世人传言其为邪神。
天庭众神举座哗然,壬晟帝君念其在人界多年济世渡贫英勇骁战,不施以分形使其神形俱灭,而是存以神性,留有永生之躯。现今人界恶兽邪神横行,仍有魑魅魍魉残党潜藏,令他除祸端以偿罪,哪怕万死万生。
刑天司乃罪罚神仙之所,檀镜一被束缚于惩仙柱上受天雷刑后剥离神钵作为谪仙降入凡间。躯体被天雷烙下烙印,如若不慎再杀害凡人,将以灵肉承天庭灭罪天降雷劫,使其裂魄散形,自此形神灰飞烟灭。
黑云翻涌,波诡云谲,电光在绵厚云霾间乍隐乍现。时光洪流犹如滚滚尘硝裹挟地表的亡灵骸骨将秘密深藏于地底,藏于为世人所不知的阴暗面。
时值隆冬,被谪凡的檀镜一举步维艰于山野,受天雷灼伤的身躯愈合速度极缓。霭霭风雪席卷天际,寒风顺着衣袂缝隙猛灌入体,像是用尖长的钢锥根根钉入那般直沁骨髓。
越是行走,积雪越厚越寸步难行。周遭尽是枯林野草荒芜一片,视野中又尽是风雪前路难辨。终于他在未行几步后沉沉倒在雪地间,意识涣散的前一秒,眼里模糊看见不远处眼冒绿光的狼群正看向此处发出混浊的低吼。
檀镜一沉睡时隐隐只觉有人正缓缓轻抚额间,似是安抚也似怜惜。
他苏醒时鼻息间尽是檀香味,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简朴的寮房。木门轻启,走入一名慈容和蔼的僧人,手里端着一碗素汤。
“施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檀镜一双手合十虔诚道:“已无碍,多谢住持相救。敢问此处是?”
“回施主,此处为卧云寺。”
寒暄几句之后,檀镜一独自坐于寮房内调息。方才搁置一旁的佩剑‘尽绝’始终银光暗涌,剑身嗡鸣微颤不休。
此佩剑早在百年前檀镜一率兵亲征时就剑不离身时刻携带,自飞升成神后更是炼就成一件汇聚灵气的剑器。
如若是感知邪煞之气便会自动出鞘,然则此次只是在鞘中。檀镜一心下困惑,抚剑感知不出半分杀意。
难道…这世间竟能徒生‘尽绝’不愿诛之的邪煞鬼道?
隔日再度谢恩后,檀镜一便辞别而去。回首时,他细细思起与住持交谈的话。在他问起自己是被何人所救时,住持笑而不语,片刻后徐徐答道。
“想必是施主行善积德、福泽深厚,乃至万物灵兽均护佑于您,善哉善哉。”
天色拂晓,朝雪初溶。山林古刹,隐于郁葱,唯有那洪厚钟声寂响于深山鸟空鸣之中,独有一抹银氅之影停伫于峰峦之间。
耳畔伴着灵鸟鸣啼之音,入目是广袤无垠的山海云群其间犹如错落有致的珠翠般镶嵌着都城与村落。檀镜一踏着仍有余雪的石阶步步下山。
前路漫漫,万物伊始。
影浸南山,开卷伊始。
算是圆了自己多年的妄想,小白自娱自乐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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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影浸南山鼎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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