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自由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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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深夜里疾速行驶着。车厢内路明菲和芬格尔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学院装。墨绿色刚刚达到膝盖长度的裙子，白色的衬衣，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这样精致的做工路明菲只在苏晓樯家的衣柜里见过，颜色被分门别类，衣服的领口或者是哪总印有一眼就能看到的logo。苏晓樯说，穿这种牌子的衣服呀，就要把logo露出来。别人一看到，就会立刻对你另眼相看。就跟路明菲的叔叔一样，时不时就在她和路明泽面前唠叨，手机、手表还有打火机就是男人的名片，见客户的时候一拿出来，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虽然当时路明菲还未能理解，但是卡塞尔这身订制校服一穿在身上，确实气质立马感觉就不一样了。
芬格尔倒没太当回事，衣服被拉扯出几道难看的褶皱，散漫地一脚蹬在沙发上。古德里安看不惯芬格尔这随意的态度，叫他赶快把脚拿下来。
“热牛奶还是咖啡？”古德里安教授坐在刚刚赶走芬格尔的沙发上，背后挂着一副被丝绒挂布遮挡起来的画。
“热牛奶吧…”路明菲有些紧张。
“关于学校的大部分内容应该楚子航都跟你说了。你应该知道入学后不久必须参加资格考试。”
“除此之外，楚子航应该还没有告诉你的…”背后用于遮挡的丝绒挂布被摘了下来。“我们学院唯一研究的对象，也是最终的目的——屠龙。”
背后的画描绘着恐怖的景象。铁青色的天空下一头黑色的巨龙从人类的尸骨中腾起，它的背后是一颗枯死的巨树，树枝如同密网向着四方延伸。
在这样可以说是压抑的恐怖画像中，路明菲又感到一丝无比熟悉的情感，仿佛她亲身经历过这样绝望的景象。
那场雨夜又同梦魇般涌入脑海，虽然一些细节已经在自己的刻意遗忘下变得模糊不清，但是她还清晰的记得马背上的巨大阴影，那些像僵尸一样长着鳞片的生物，拿刀冲出雨幕让她们快走的男人。
路明菲陡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就算是逃避忘掉一百次、一万次，世界的因果也一定会交汇在那唯一的终点上。
到达学院后古德里安把她带到了一间装饰古典的书房里。自称卡塞尔心理辅导员富山雅史的日本人左右手各提着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恭恭敬敬的朝路明菲鞠了个躬。
“您以后一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他说：“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过“S”级新生了。而女生中的“S”级您是第一位。”
一边说着他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里面赫然躺着一片有手掌般大的的黑色鳞片。
“用过枪吗？”福山雅治递过来一件冰凉的东西：“沃尔特PPK手枪，口径7.65毫米，初速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装备部的家伙们给它做过一些改进。现在，你可以试着用它向那片鳞片射击。”
怎么可能用过枪…路明菲心里默默吐糟。影片里倒是看过不少，主人公拿起枪对准目标的样子。她凭着记忆学着电影里角色拿枪的动作，对准被福山雅治已经放在窗台上的黑色鳞片。
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声响让路明菲耳膜有些发痛，比起这更糟的是手枪巨大的后座力，如同成年男子用力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上。路明菲像后踉跄几步，险些没有倒下去。
“意外的体力很好啊。”福山雅治显然没有料到路明菲居然能在这样的后座力下没有向后摔倒。这个被装备部改造后的手枪堪比一枚航炮的炮弹。就算是一名成年男性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枪后也不能保证还能站住。
“明菲的体育成绩我知道，中国的体育测试一直都是满分！”古德里安教授马上抢在路明菲前面回答。语气极其骄傲的样子脸上写满了不愧是我的学生。
尤其是每次运动会大多女生都不愿意面对的3000米长跑。班上的体育委员默认这个项目归属于路明菲头上，除此之外缺人的项目都先把路明菲填上。以至于刚结束完一个项目后还要马上赶往下一个项目场地。
最后不出意外路明菲都能得个第一回来。也就这时候，班里的那些根本不熟的同学们会把她围着，好像已经是老朋友了一样拍拍她的背说，行的啊！兄弟。小天女最看不惯这场景，把围着她的人群中扒拉出一条缝来，送上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那么，第二件证明，只需要用你的眼睛就可以了。”福山雅治开启了第二个手提箱。
里面是一个装有黄色福尔马林溶液的玻璃瓶。玻璃瓶的里面沉睡着一个长有龙类的膜翼与鳞片的类似人类胎儿的动物。
这是一条红龙的幼崽。富山雅治在一旁解释道。
实在过于精致了。每一片鳞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覆盖了龙眼的那层坚硬的瞬膜还有依稀几根细细的绒毛。
就在路明菲打算把玻璃瓶还给福山雅治的瞬间，容器里的红龙突然睁开了眼睛。红龙挣扎着，幼小的身体想要冲出这个密封的屏障。双翼不停拍打着瓶身，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那双刺眼的黄金瞳紧紧盯着路明菲，看的她有些发毛。
“安、安静一点！”路明菲手足无措，福山雅治和古德里安教授显然现在也不可思议，被眼前的情况吓得面部苍白。
路明菲抱着这东西扔也不得抱着也不得，只好用自己平时撸小区的猫咪那招，一边求它别闹腾了一边拍拍瓶身。
都是动物，应该问题不大。路明菲觉得自己开始病急乱投医，好在这红龙还很虚弱，刚刚的一番挣扎让福尔马林直接灌进了它的喉咙。小小的呜咽声后又重新蜷缩起来，闭上了双眼。安静到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怎么回事？档案馆的那帮人搞错标签了么？它的苏醒日应该是2077年！”福山雅治终于反应了过来，对着古德里安质问道。
“不会出错的，它的苏醒日期是我和曼施坦因教授一起计算的。你问我也…等等。”古德里安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望了一眼还抱着瓶子的路明菲：“除非是血统召唤。”
这个理由似乎很具有说服力。富山雅治也认真思考起来，看路明菲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小怪物。
“所以我说了，明菲你非常的优秀！”古德里安教授又激动了起来，他总是对路明菲有着不可思议的信心。
讲完了所有关于入学的事后，路明菲跟着他们一起找维护部的人维修那个被她用手枪彻底打的粉碎的窗户。
这一切解决完后明菲打算先回宿舍睡一觉，这一路上太过于疲惫了。本来在芝加哥火车站就没有睡好，从半夜直到现在天亮大脑一直被迫接收这关于这个学院这个世界的违乎常理的东西。已经困的快支撑不住。
“富山老师，古德里安教授，那么我现在先…”路明菲的话还没说完，空中突然传来凄厉的防空警报。
“该死，又开始了是吗？”古德里安教授坑骂一声，福山雅治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先找个地方躲着吧。”
两人立马把路明菲拽进了最近的角落里。
“那个学生会的主席叫什么来着？要是让他选了我的课我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做人的原则。”
“叫恺撒·加图索！”
……
两人靠着墙不得不提高音量不断的批判那位一听就是哪个欧洲贵族的名字。毕竟不是谁都敢给自己取个名叫恺撒。这相当于路明菲给自己取名叫路始皇一个道理。
路明菲扒着墙角偷偷往外望，校园的每一栋建筑里不断的有穿着不同颜色作战服的人往外涌出，每一个人都手持武器，像真人cs 一样互相攻击。
耳朵附近突然传来两声枪响，伴随着耳旁一直吵闹的两人声音的戛然而止，身后突然压在自己后背的重量使她不得不趴在了地上。
富山雅治与古德里安都双双倒下。多亏了自己被他们俩挡着，子弹并没有打到自己。
路明菲装死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直到这片慢慢安静下来，声音越来越小，才敢从福山雅治身下慢慢爬出来。希望现在心肺复苏还有用，路明菲默默祈祷着，给富山雅治翻了个面，看看弹口在哪。但是富山雅治身上除了红红的一滩可怖的血迹外找不到任何穿孔的地方。路明菲疑惑的将手指放到了他的鼻孔前，发现呼吸平稳的和睡着了一样后大概猜到了现在是什么局面。
这是真的一场大型真人cs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游戏的幕后主导者就是刚刚这两个人嘴里不断斥责的恺撒·加图索。
以防万一，路明菲还是顺走了地上散落的枪支，一枚小型手枪。希望可以偷偷溜回宿舍。
“路明菲？”
自己的名字突然被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叫了出来，那人也带着些许疑惑和惊讶。
诺诺？路明菲猛地转过头，她也穿着和地上的人们一模一样的作战服，还是那头艳丽的暗红色头发，发尾有些自然卷，耳朵上钉着闪闪发亮的四叶草耳坠。
路明菲正要说些什么，只见诺诺瞬间目光一凌，大吼道：“趴下！”面对着路明菲的方向同时开枪。
诺诺还是晚了一步，她艳丽的红发散开，随着身躯一起沉重的倒下，四叶草耳坠在主人剧烈的动作下叮咚作响。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边一头黑色短发的女孩对着停车场的方向喊道：“我们赢了！恺撒！你失败了！”
路明菲确信那个女孩一定也看到了自己，她甚至不屑于放倒就在诺诺面前的她，在确认诺诺倒下后便立马离开了狙击处。
真的很不爽。
就跟赵孟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自顾自的安排一场滑稽的表白一样；还有不询问她的意见自己为是的为她安排好一切的婶婶….还有这，无视掉自己自以为现在已经掌控了局面的女孩。
“姐姐，如果不爽的话现在手上不是有可以提醒一下这些人的方式吗？”
小魔鬼的声音如同鬼魅，路明菲来不及思考，握着小型□□右手已先于一步，对准了那个女孩的背影。枪响的的同时，黑发女孩倒了下去。
“你怎么出现了？”在路明菲的身旁，穿着黑色小西服的男孩站在一具尸体身上，勉强达到路明菲肩部的位置。
“感觉姐姐需要我就来了嘛。”路明泽无辜的眨眨眼。“你看，姐姐那么优柔寡断，多亏了我现在让局势彻底改变了哦。”
刚刚还在停车场肉搏的楚子航与恺撒也听到了动静，不约而同的收手退后。只见快步走来的苏茜猛地倒下。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站在建筑墙角的边缘，手还没有放下，黑洞洞的枪口飘出细烟。
“你怎么混进来的？”恺撒举起手刚要怒吼，“无关者出局！”
那个站在墙角的人似乎毫不犹豫，下一秒子弹便击中了他的胸口，仰天倒地。
这个金发男人就是恺撒。路明菲嘴里喃喃道。害她现在被迫卷入这场游戏，想要回宿舍都做不到的家伙。
“去见古德里安教授吧。”
楚子航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干脆，他转过身来，面朝着路明菲的方向，扔掉了村雨缓缓举起了手。
“游戏结束了，我可以认负。”
在他终于看清那人是谁时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路明菲也没想倒和恺撒对拼的居然是楚子航。她想起来诺诺好像说过楚子航是这个学院什么会的会长。难怪那天入学辅导完匆匆的就离开了。原来是来忙这事。
“师兄…”路明菲放松下紧绷的身体，持枪的手臂也垂了下来，是楚子航的话就没事了，路明菲这么想着。
刚垂下的手臂突然又被一股力道强迫抬起，路明菲才意识到路明泽还没有离开。她的手臂被身后的路明泽紧紧的抓住，枪口又重新对准了楚子航的胸口。
“所以我说姐姐总是优柔寡断，需要我才行啊。”路明泽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幽幽的响起。他或许真的有点生气了，抓着路明菲手臂的力道仿佛不是一个孩子的力量，弄的路明菲发出吃痛的低吟。
路明泽叩动扳机，楚子航也跟着恺撒倒下。两人肢体无可避免的交叠在了一起，看起来属实诡异。
“你在干嘛…”路明菲想要质问路明泽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又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自由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