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幸运》闫明初

41、大梦一场

　　只要你来找我，跟我说重蹈覆辙，我一定愿意，虽然我一直跟别人说我不愿意再来一次了，但是只要是你我爬都爬回去。你不回头，怎么知道我还有没有在等着你。
　　沙发上放了很多照片，是他们两个人的合影，有吃饭的，有在图书馆学习到睡着的，有搬了新家的，还有……从相识到现如今一个人。贺森把照片一张一张的放到相册里，眼泪止不住的滴到了刚放好的照片上，过了良久，相册被合上放入了行李箱。
　　贺森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门，他转身看着这个房子，这个李想精心挑选的家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回忆再一次涌上心头，平日里的点点滴滴成为了挥散不掉的回忆，可现在他必须要离开了。门缓缓的关上，阳光撒到房间里一如往常，不一样的是少了两个幸福的人。不知道先离开的人是什么样的，但是留下来的人一定是痛苦的。
　　贺严为什么不在？没等贺森去思考这个问题，强烈刺眼的阳光散去，轮椅在一双年老的手的转动下向前移动，一本相册被拿了出来，相册已经很破旧了，但很明显有被人仔细呵护着。一个老人翻开了相册，一页一页仔细的看着，
　　“妈，我爸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今天我和他说话他问我是谁，”
　　一旁的老太太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你爸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每天就是翻那本相册，嘴里念叨什么也听不太清，那墙上全家福里的人没一个能记得了，手上那块儿表几十年了，早都不走针了也不让动，”
　　轮椅上的老人用指头轻抚着照片，照片上的男生是唯一还让这个老人记着的人，老人也同样是还记着这个人的存在，但是用不了多久也会因为这该死的病变为空白。
　　这是谁？身后的是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儿子？贺森看着缓翻动相册布满皱纹褶皱的手，上面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老年斑，我为什么变成了一个老头？这是我吗？李想呢？马天阳呢？贺严呢？我们的家呢？
　　相册伴随着内心的种种疑问翻到了最后一页，轮椅上的老人抬头看着窗外，阳光照的人浑身上下都暖暖的。刺眼的阳光里，两个年轻人在操场上散步、打闹、说说笑笑。
　　“额……”贺森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自己紧紧攥着躺在病床上的李想的手，而李想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呼吸机罩在他的嘴上，输液瓶里的药一点一点顺着导管输进他的体内。机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声音让贺森一点点回忆起了那晚的事情。
　　自己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赶到医院，手术室亮着红灯，他焦急地徘徊在门口等待着消息，一旁的马天阳和贺严不停地安慰着他。手术室的门被从里打开，贺森冲上前摇晃着医生的肩膀，
　　“他怎么样？医生你告诉我他怎么样？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我求求你了医生！”
　　“我只是个护士，您先别激动，我们的医生正在全力抢救，患者失血过多急需输血，我们的血库调配来不及了，你们谁是O型血？”
　　“我是！我和他是同一血型，抽我的！抽多少都行，只要你们救活他，”贺森急忙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臂，
　　“那你跟我来吧，”护士带着已经乱了分寸的贺森去抽血。
　　不知道在手术室门前坐了多久，红色的信号灯终于变绿了，贺森在医生开门的一刹那站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患者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仍要去ICU接受观察，”
　　“谢谢，谢谢，”医生抬手告诉他应该的。
　　手机和李想买的手表确实是警察交到他手里的，只不过在梦里似乎被篡改了。马天阳看李想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算是落进肚子里了，请假跑来s市的他不得不回去，叮嘱了贺森几句就离开了。
　　而贺森则寸步不离的日夜守着李想，主任、贺母、姐姐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他只想等到李想醒来，醒来叫自己名字的的那一刻。好在贺严的自理能力并不弱，尽可能的不再去给贺森添堵，好让他一心一意的照顾想哥。把事情在脑海里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终于从噩梦里挣脱了出来，心有余悸的攥着李想的手。温柔的理了理李想的头发，
　　“头发都油了，赶紧起来我们去洗头啊呆呆，奥！对了，”贺森从兜里掏出早已经买好的戒指，
　　“你看呆呆，这可是我拉着马天阳选了一下午的，我的那点工资也就只能买得起这么贵的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上面的钻石小，来，我给你带上，”贺森轻轻地将戒指戴在了李想左手的无名指上，
　　“还挺合适的，店员和我说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就表明已经结婚了，嗨，我还都不知道你答不答应呢，就给你带上了，”贺森哽咽的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
　　把李想的手搭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你快醒一醒啊呆呆，算我求你了行吗？你醒来看看我呀，”滚烫的眼泪就像是在梦里那样顺着李想的手臂留下一条痕迹，
　　“我……我又没说不……不答应你，
　　你哭什么呀，”尽管声音很小，可贺森还是听到了。
　　“是你在说话吗？是你吗呆呆？”
　　“我愿意，”李想的眼睛缓缓地张开一条小缝，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愿意，你终于醒了，医生！你快来呀医生！他醒了……”原本难过的眼泪变成了喜悦的泪水。
　　和贺森的相识就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梦，能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更像是一场醒不来的梦，分手的那个雨夜是噩梦，李想的车祸更是噩梦。令人悲伤的梦一刻都不想多做，幸福的梦却一直不愿醒来，即使明明自己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可上扬的嘴角时刻都在提醒你留在虚假的梦里是多么的好。
　　“好好写题，刷题很重要的，尤其是三门主科可千万不能落下，”
　　“就是就是，好好听你想哥的话，”
　　李想嘴里吃着葡萄头枕在贺森的胸脯上，两个人站在贺严身旁一唱一和的监督着他学习。贺严不耐烦的放下笔转头白了两个人一眼，
　　“你俩烦不烦啊？站在一个即将要高考的人面前疯狂秀恩爱撒狗粮这样好吗？你们两个人礼貌吗？”
　　李想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发笑，贺森把头深埋在脖子里嗅着沐浴露的味道，手上小小的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微光。
　　爱的人能一直依偎在怀里便足够了，不管是男是女。自己都将用坚实的臂膀为他挡住世俗的流言蜚语，替他扛起幸福与美好的一片天，给予他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他感受这炙热的名为爱的火热。
　　值得一提的是，究竟马天阳喝没喝上贺森欠他的那顿酒，那可就真的是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掌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和观看，有什么想说的就评论告诉我吧，我很喜欢看大家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