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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我很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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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宵黑着脸看袁可可从那辆“很骚包的火红法拉利Enzo”上下来,回头冷冷地对徐子蔓说:“她回来了!”
徐子蔓还没弄清他说的意思,门锁“咯答”一响,袁可可大包小包地走了进来:“我回来了!带了礼物哦!”她抬抬手上的小冰箱,笑呵呵地说。
徐子蔓冲上去,帮她卸下重重的背包,接过小冰箱:里头两尾不知道名字的鱼新鲜得很。徐子蔓都带了哭腔:“大大,你真去钓鱼呀你!”袁可可认真地勾勾脑袋,自己不是留了字条给蔓蔓吗?真是,就她爱瞎操心:“我累死了,回房睡去了!”
徐子蔓接过她的包包,拍拍她的脸袋:“大冬天的,冻坏了吧!快进去!”袁可可疲惫地对客厅里的陈文宵和贺古航点点头,拖着脚步倒到了自己床上。睡到半夜,袁可可嗓子渴得难受,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倒水喝。动静虽小,客房里的陈文宵却是立马打开了房门,吓得袁可可呛得直咳。
陈文宵一把将她拉到客房里头,帮她平气:“别吵醒徐子蔓了!她最近担心得都没睡好觉呢。”
“对不起!”袁可可自觉理亏,小声地道歉,“你呢?你怎么睡在这里?”
陈文宵没有告诉她,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她三天四夜了:“明天,我们一起回Z县吧!”袁可可握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你是该回去了,沁芳还等着你回去当新郞倌呢。”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陈文宵站起身,从抽屉里拿了一叠照片出来,“徐子蔓给我的。明天,我们,我们两个一起回Z县!”
不用看,袁可可就知道那是什么照片,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不,我回不去!沁芳那时候小,不懂事。过去的让它过去就好!”
“你这样做太自私、太残忍!我决不同意!”陈文宵压低了声音吼道。
袁可可放下水杯,坦然地望进陈文宵的眼里:“如果,这句话我是在那8年里面听到,我会义无反顾地跟你回去。但是,现在我做不到!”
“做不到?哼,”陈文宵气得浑身发抖,“就因为那个花心大少?”
“对!”袁可可想也不想地回答,“小时候,我们在象夫山上玩捉迷藏。结果我耍性子,要你一定让我找到了才可以回家,宵宵哥哥你就真躲到天黑,陈妈妈才找到了你。而我,已经回家吃饱了晚饭,你还记得吗?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耐心,等不下去的人。而你,就跟那头傻傻的大象一样,真的就原地不动地等我。我配不上你,真的。”
陈文宵捏住她的手腕,眼神近乎绝望:“我在等你不就可以了吗?只要等到了不就可以了吗?我找过你,但根本找不到。你的叔叔把你的行踪藏得太好,我那时没有能力,找不到你。但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的,结果,现在我也等到了,不是吗?”
袁可可低着头不说话,陈文宵稍稍放开了她的手,心疼地摸着她泛红的腕:“是我让你太压抑了吗?以前你总说我比袁爸爸还要管得严,不让你看电视不让你玩游戏。那么,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陪着你一起做,好不好?”
是啊。和陈文宵在一起,袁可可始终觉得自己是只羽翼未丰的雏鸟,被保护得太好了就犯贱地想逃。但是蒋宇涵在一起不一样,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甚至蒋宇涵才是那个要被保护的人。她喜欢上蒋宇涵了,真的喜欢上了。
想到这个,袁可可就心痛得不得了,眼泪啪拉啪拉往下掉:“宵宵哥哥,你不要这样。我现在只喜欢兽兽,就喜欢兽兽,喜欢得连自己都不要了。我不是一个人出海钓的鱼,我知道我很贱,但我就赖着兽兽陪我去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陈文宵挫败地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为什么要是他?本来,如果你幸福快乐的话,我就会乖乖回去结婚的。可是,你……我,要怎么放心啊?”
第二天,陈文宵还是回了Z县。即使不结婚,陈妈妈的病也不能再拖了。那些照片不见了,不知是陈文宵带走了还是被烧了。袁可可只能祝福小堂妹,她的确比自己更爱宵宵哥哥。日子一样平静地流淌,袁可可的Sharp很少响起,除了徐子蔓就是偶尔半夜里的无言电话。她知道那浅浅的呼吸是谁,于是她就絮絮叨叨地把一天看过的节目、听到的笑话都讲给那一头听,有时候讲得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电话还是“通话中”。兽兽从来不会先挂电话,有时还把小虎皮凑到听筒前面,让它“袅呜袅呜”地低叫上几声。
袁可可觉得,这样也很好。
陈文宵的母亲只撑了两个星期就平静地走了,临走都没有喝上一杯媳妇茶;而徐子蔓和贺古航的婚礼定在了二月十四,情人节。徐子蔓忙碌而又幸福,于是袁可可跟着她一起幸福地笑:“可惜你选了情人节!以后逢年过节就少个纪念日、少份礼物了,多不值!”徐子蔓偶尔也会给袁可可安排相亲,但结果都不了了之。新闻里,郁肴又成了新的媒体宠儿,蒋宇涵砸了大把大把的金钱在她身上,或许因为内疚或许因为疼爱。
徐子蔓婚礼那天,袁可可是逃不掉的伴娘,蒋宇涵是躲不开的伴郎,时隔数月两人再见已是恍如隔世。从前,袁可可就觉得蒋宇涵特别适合穿燕尾服,一伸手一投足都优雅又绅士。他站在新郞旁边,微笑着举杯向客人敬酒,袁可可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清楚地记得那人嘴角抿起的弧度是好看的30度斜角。
主宾席上的郁肴一身浅粉的晚装,柔情似水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追随着他。席间有宾客笑着问她:“郁大美女什么时候也请我们喝一杯呀?”她幸福地笑着去寻蒋宇涵的身影,抿嘴不语。袁可可觉得手里的酒瓶顿时重得不行,心里堵得慌。
“呀!伴娘开小差呢!我酒杯都举这么高了也不给我满上,要罚要罚!”大家都是年轻人,抓到了尾巴就起哄,“Z县的酒精杀手,有幸见识一下吗?”
徐子蔓今天是新娘,没有帮伴娘挡酒的道理。还是蒋宇涵给自己倒了一杯,豪爽地去碰那人的杯:“我们男人喝男人的!别让女人们看了笑话去!”虽然酒席上的酒都是参了水的,但蒋宇涵因为带了郁肴大明星了,几圈下来已经被灌了多少,脸上都开始红了起来。那人一见是蒋大少敬酒,哈哈大笑:“蒋总真是春风得意马蹄轻呀!有郁大美人作陪,神勇非常呢!”袁可可就跟着继续绕,看着蒋宇涵一杯接一杯地狂灌。
闹哄哄的三四个小时下来,徐子蔓趁着换衣服的档儿和袁可可躲在房里填肚子:“大大,其实宇涵之前跟我打了个赌。他说过如果今天我结婚不能带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来,宏宇三年的财务报道就由我包了。是个肥差呢。”她侧头偷瞥袁可可,“放心!我一定报个天价给他,帮你报仇!”
子蔓婚后就搬去贺古航设计的浪漫窝去了,S市黄金地段的高层公寓就这么免费留给了袁可可。酒席结束后,袁可可仗着自己酒量好,偷偷开车离开了。车子还是那辆蒋宇涵让她用来买菜的BMW,她一路闯了四个红灯开回了熟悉的小区。
熟悉的小区,但并不是徐子蔓的那一个。
她愣在车上,反应过来时已经开了车门坐电梯到了蒋宇涵公寓门口。她知道,这里只是蒋宇涵多处置产之一,而且是最普通、最便宜的那处。但兽兽说过,这里也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家,他们的家。其他地方,不过只是停脚的地方而已。
袁可可包里有房门的锁匙,但她固执地一遍遍地揿门铃,即使她知道蒋宇涵回到郁肴身边后已经搬出去了。她站在门外,听得到里面门铃空旷的回声,揿一下她的心就沉一分。终于,她嘲笑般地甩甩头,离开。
车子停到徐子蔓公寓楼下,她抹把眼泪跨出了车门:人还是要现实点的,她这么告诉自己。突然从黑暗处冲出一个人影,袁可可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嘴巴就被卦得严严实实。
竟然是他!
他的指尖冰冷,嘴唇也过了好久才火热起来。袁可可迷迷糊糊地想:他在这冰天雪地里等了多久?蒋宇涵打横把她抱起,将她的脑袋塞在自己胸口,不让电梯的摄像机头拍到。袁可可只听得到他剧烈的心跳,原来不是做梦。
抵着门背,蒋宇涵把袁可可托在自己腿上,喘着粗气问她:“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袁可可勾住他的脖子,柔柔地回答:“我回家了,回我们家了。可是,你不在……”
蒋宇涵疯了一般啃噬她的脖子,狠不得把她带骨头全吃进肚子里头:“你吃了酒还敢开车?不要命了吗?”
“你还不一样半夜跑来发酒疯?”袁可可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狠狠地。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很想你,猫猫。”
“我也想你……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