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之不过如此》其实白丁

6、章五

　　“同学。”
　　“同学！”
　　“啊？”白玉堂这才意识到那威严的声音是叫自己。转头看的时候，一位面色阴沉的老大爷用指头敲敲桌面。
　　“刷卡。”
　　啥？
　　白玉堂这才注意到老大爷面前那个机器。
　　卡……
　　好像在……
　　白玉堂有些手忙脚乱的在身上到处摸。新换的衣服，八成卡是扔在床上了……
　　还好手机铃声及时出现解了围，白玉堂从来没觉得诺基亚的铃声如此的美妙动听过。
　　“喂！哦，展昭啊……”
　　白玉堂竖起了耳朵。
　　“嗯，是啊……哦，行……行，行。行……好，好，嗯。”
　　老大爷挂了电话，冲白玉堂摆摆手，“行你进去吧。”
　　哟，要不说干部就是不一样呢。而且撒谎都喝吃糖豆一样了吧，不是说自己没手机呢么。
　　“谢谢老师。”白玉堂鞠个躬，跑进去。
　　“四楼哲社书库！”老大爷在后面提醒。
　　幸亏有提醒，不然这么多书库还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吧。
　　白玉堂一边想着往楼上跑，拐角一抬头看见展昭其实就坐在楼梯上。
　　靠，还真是大牌，明明就在跟前儿，还装的挺远似的。
　　“这是笔记。”展昭仍旧坐在楼梯上，看见他走过来于是把手里的本子递过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非这本子不可。”白玉堂没接本子，慢慢走到展昭面前站下，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这么仰着头脖子不算吗？”
　　“抱歉。”有点酸。展昭想着，收回本子，但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我没那个意思。”
　　白玉堂低着头看了展昭一会儿，然后慢慢往楼下走，走了五六个台阶才又回过头。
　　“我这么看着你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展昭略低了低眼。
　　眼前这个人到底想什么，他不知道；想做什么，他也不明白。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白玉堂略歪着头，看着展昭。
　　展昭看着白玉堂，过了半天，才又说：“对不起。”
　　“用不着。”白玉堂冷笑了下，“我找你也不是为了听你在这儿道歉的。‘对不起’挺好说的，就是不知道你道个歉的话我哥还活不活的过来。”
　　展昭有些麻木的看着白玉堂身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很紧张，在白玉堂看不见的地方，他揣在口袋里的左手攥的很紧，手心被指甲掐的很痛，这疼痛却让展昭感觉到一丝放松，让他能提醒自己——呼吸，呼吸。
　　对不起，那时如果我不那么欠考虑的答应你，你只是可能会落榜但是不会是后来的结局；那时如果我能觉察到你的情绪，那时如果我不那么自私的认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那时如果我能跑上去拉住你，就不会是后来的结果。对不起。
　　对不起，你已经去了，我还在活着，所以，对不起。
　　“我就问你一件事，我哥是你什么人？”白玉堂走上一个台阶。
　　展昭看着他，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白玉堂等了等，又走上一个台阶。
　　“与你无关。”展昭咬了咬嘴唇。
　　“可惜，有关。”白玉堂一脚踩在展昭脚边，“他是我哥，他死了，而且，和你有关系。”
　　展昭抬了抬下巴，有些高傲的看着白玉堂。
　　“是，小白走了，我还活着。需要我把命赔给你吗？”
　　“小白？”白玉堂冷笑了下，“我哥都死了好几年了，你还记得你叫他小白？你和他熟吗？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和我哥怎么地吧？你答应我哥你骗他干什么？骗的我哥围着你转是不是特爽？”
　　“我赔你一条命，够不够？”展昭也冷笑着，站了起来。
　　他已经受够了。什么都没有了，还要怎么样？天天在噩梦里醒来然后在一片漆黑里等着天亮，却又觉得能在梦里看见他至少也是好的；走过校门口就下意识的想看看有没有他的信，总觉得什么时候他就会再笑眯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东西就会勾起“白锦堂”这三个字然后难受到不敢想下去。活着是那样的痛苦，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尽头？
　　白玉堂有些茫然的看着展昭晃了一下，然后倒了下来。
　　下意识的接住栽下来的展昭，白玉堂这才反应过来展昭刚才说了什么——“我赔你一条命够不够？”
　　霎那间全身冰凉。
　　这……这算什么？白玉堂完全没料到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手扶着展昭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白玉堂抖抖索索的试了试呼吸，还好，他还活着。

　　“快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