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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10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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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除了我的命,我捉不到其它的什么。
岁月,时光,年华,都是一些是人无能为力的东西,明明真切的知道时间的流逝,却总是捉不住那瞬息的芳华。
曾听说过相泽低吟的诗句,“朝如春丝暮成雪”。说得真好,是不是终有一天我也会就这样埋葬了往事,遗忘了那些曾经深爱的一切。就像当年那一场被我们一起观望了的烟花,充满激情的绽放以及那即将幻灭的绚烂,都美丽得让人昏眩。
只是后来,我们都必须回家了。
——就像无论如何,我们都逃不开生老病死,被冥冥中注定了的宿命一样。
在黑暗中沦陷的时候,云平居然还想着白泽那一天,浅语的箴言。
“变成最棘手的状况了啊,鸟儿。”从树上跃下的少女有野性敏锐如利刃的眸,长长的连衣裙因气流而飞扬起来的模样像一只轻盈的蝶,阻挡在两人的面前。
“诗缟?!”看清来人的雷鸣紧张地抽出了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虹一轻声一叹挥手止住了雷鸣想要先发制人的冲动,“不要紧张,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诗缟淡然一笑,“看你这个样子,似乎你也想起不少事了嘛,小鸟儿。”她拂了拂额边的碎发,动作自然却难言的慵懒,就像……一只高贵的猫咪。
“是啊。”虹一在喉间低低一笑,刘海长长地撒下了大片阴影挡着了让人深究的眸光,“啊啊,真是让人想不到的结局呢。没想到我们这些相关者的记忆竟是被‘圆月轮之术’封印的啊。云平真是难得的狠心了一回。”他不甚习惯地抚着纤长及腰的雪色长发,语气无奈而感慨。
“虹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雷鸣惊讶地注视着平时存在感极淡,现今却散发着不容忽视凛然杀气的男子,难以自抑地想要探究。
“你应该听说过吧,十六年前,‘森罗万象’曾被发动了。然而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谁发动了‘森罗万象’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发动的……这一切,都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因为一直到如今,曾参与此次战役的关联者都失去了那一段时间内的相关记忆,至于原因,我们都深信那是‘森罗万象’。然而,事情的真相却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诗缟感慨地注视着暗夜中红得妖艳的赤月悠然叹惋。
“复杂…?”雷鸣不由自主地重复着,期待两人的回答。
“的确是复杂得多。比如说,抹消我们关联者的记忆的人,并不是‘森罗万象’的持有者——六条旭日,而是持有‘圆月轮之书’的云平•惟•杜兰达。”虹一浅浅一笑,疏离且淡漠的模样让雷鸣不由自主地心生惧怕。
“那些事都先摆在一边吧。”诗缟忽然打断了虹一的话,“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我嗅到了新势力的味道呐,很浓的血腥味……不是隐世的人呢。”
“啊啊,我想也是呢。因为这些事也已经因为‘圆月轮之书’的暴走而慢慢地清晰起来,不用多久,隐世的所有势力才会集中到万天,这个开启之地。”虹一转头遥望着那预召终结的不详之月,“就快有结果了……究竟那是我们祈望的沉寂,还是持续的永恒呢?”
“不管是对谁而言,都是结束了比较好吧。”诗缟对着虚空张开右手,殷红的月芒从指缝落到地上的模样像垂落大地的千亿个悲伤之梦,浮现出被稀释的朦胧轻愁。
虹一轻笑起来,“或者说,是不得不结束了呢。”眸光回转时注意到雷鸣隐约着悲伤的容颜,虹一叹息一声,“走吧!无论如何,都必须先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幕已升起来的话,终结便不会太远。”
“那么,壬晴怎么办?”雷鸣忍不住问,诗缟转头瞥了他一眼,“连我们这样的关联者都能感受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你以为他受到的影响会比我们少呀?只不过……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两个人的关系,希望不要走到最危险的那一步——”
“很难啊。”虹一抬头凝视这无尽的虚空,“当一个寂寞了千万个岁月的旅者遇上了三千世界中唯一一份相似的寂寞时,谁不会堕落?因一无所有而无所畏惧之时,一旦拥有便会因有所畏惧而一无所有。”有风猛烈的吹过,他三千银丝胜雪如银光飞舞缠绕,一分苍凉三分空灵虚幻,他的话,也仿佛时命中注定了的预言…
雷鸣忍不住伸手捉他飞扬的衣袖,为什么会有如许奇幻的男子像梦中一叠传奇,自岁月的尽头升起,走过笳笛犹闻的盛世繁华,缓缓迈入历史与历史之间的罅隙,对你而言,活着是否比死更难受?
“……雷鸣,你见过世界尽头的真相呀?”虹一转身朝牵着自己衣袖小女孩一般的少女模糊不清地低笑,“既然没有什么能够永远。”
诗缟转身定定地注视着仿佛回复到当年那样高傲孤绝的男子,沉重地凝视着,似乎这样便能让那些注定等待与守候的时光逆流。
绝望两个字太复杂,起初我只看见它清晃晃的侧脸在我们彼此的生命中交相缠绵,尔后在一瞬间狰狞了面目,清楚而直接的指出只有死亡是唯一额救赎。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所以我不懂声色,我小心翼翼。
相信并等待,等到有那么一天,这绝望终于可以把你我埋葬。